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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斌的脸色更显难堪,“既然皇太子无心救三王爷的女儿,我便告辞了。”走了几步,又道:“顺便想劝皇太子一句,最好还是离罪犯远一点。皇帝听闻了您故意接近梁鬼,甚至与梁鬼吃的喝的,可是气得不轻。”
夏斌进入了来时乘坐的马车,渐渐行远。
夏云欢缓缓吐了一口气,这才回到车轿子里,却见顾默趴在轿子里,纹丝不动,吓得慌忙过去将顾默扶好。手触到顾默烫得厉害的肌肤时,他连忙冲着车夫吼道:“快点走,去京城最好的医馆!”
因着高烧,接下来的时日,顾默一直处于昏昏沉沉的状态。迷迷糊糊中,她时而听到夏云欢的模糊不清的声音,时而感觉到有人不断用手帕温柔地擦拭着她的额头。这样的感觉,让她仿佛回到了西河村的天齐医馆。夏云欢的存在与夏大夫的存在不知何时好似完全重叠在了一起。
苏醒时,已是三日后。身边没有夏云欢的身影,只有一个丫鬟惊喜地叫道:“小姐,您终于醒了。”
由于大病尚未痊愈,身子虚弱得狠,顾默只能勉强来到屋外坐着晒晒太阳。这里仍是之前所住的客栈。丫鬟说,前些时候,皇太子一直陪在她的身边,只是昨日,一位公公来了后,他便神色匆匆地离开了,只留下了一封信。
此刻,温暖的日光下,顾默从袖子里拿出丫鬟给她的信,不知第几次打开看:“阿默,等我。三日后,我定将事情办完,然后就来接你,让你正式成为我的妻子。不要跑,不要躲,等着我,一定要等着我回来。”
脸颊浮上了一层浅浅的微笑,随后又黯淡下来。顾默将信收好,乘着还有些气力,转身回屋收拾行李。她一直在想要用怎样的方式与夏云欢告别,如今可以离开得这样的安静,真是太好了……太好……了……
夜晚时,顾默命丫鬟取来了笔墨纸砚,思索了良久,“云欢,对不起,我是这样一个残忍而懦弱的人。我可以狠心离开你,却……却没有勇气亲口和你说诀别的话。对不起,我无法说出要你忘了我的话,因我还贪念着你的那句此生只爱我一个人的话。可是,我希望你能幸福,并且能够拥有一个真正配得上你的妻子。”
第二日,顾默穿了一身普通男子的装扮,留下了给夏云欢的信,便背着丫鬟离开了客栈。
“再见了,云欢。”
顾默终究无法放下倾城之事,出了城门,便直奔梁鬼所在的破庙。她本抱着一丝一点的希望,想来求求梁鬼,放下心中的仇恨,救一救倾城,哪怕理由是一句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的佛理。可是,当她站在荒庙前如夏云欢那般被一把利剑挡在屋外时,即使只是一丝一毫的期望,也彻底毁灭。
顾默不顾锋利的刀刃逼近皮肤,向前行了一步,只为了庙里的人能够更加清楚她接下来要说的话,“梁鬼,你以为依你现在这个样子,便可以弥补你欠柳湮姑娘的么?不,你什么也弥补不了!而除了柳湮,你还欠一人,并且这个可以弥补。所以,请你走出来,去弥补,救一救倾城……”
顾默刚刚说及倾城的名字,又一把剑从屋中飞出,在距离顾默不过半指的距离落下,同时伴随着梁鬼怒吼:“若是你再敢提及那个女人的名字,下一把剑一定会直接要了你的性命!”
想到倾城现在可能面临的苦,顾默的心早已麻木,甚至丧失了该有的理智,眼泪落下的同时,再次道:“梁鬼,倾城快死了,求求你,救救她。你的武功是那样卓越无敌,这世上也只有你一人可以救她!”
剑光划过半空,直逼顾默而来,却是真真要取了顾默的性命。速度之快,让顾默躲避不及。
“铛!”
两把剑撞击的声音嗡嗡作响。一个丫鬟打扮的俊俏女子持着剑站在顾默的面前。
流银挡下那差些要了顾默性命的剑后,一把拉起发呆的顾默,后退了数十步,方停下,质问:“你方才是故意一心寻死的么?”
顾默有些吃惊地看着流银,“流银姑娘,你……你怎么在这儿?”
流银不屑地瞪了顾默几眼,哼道:“是二皇子派我来保护你,让我顺道告诉你不久前发生的一件事。”
“什么事?”顾默慌忙问,想到二皇子也一心想救倾城,她便觉得流银要说的事一定与倾城有关。
顾默猜得没错。流银说:“昨晚,有人闯入东昊场,劫走了倾城。据说,那个人因为模样与皇太子极为相像,也便是利用假冒皇太子身份的手段,得以顺利进入东昊场。”
得知倾城得救,顾默欣喜若狂,同时又隐隐有些担心。从东昊场救出倾城的人,她似乎能够猜得出来。这世上,长得像皇太子,甚至能假冒皇太子的,恐怕只有他一人了,便是连她都觉得与夏云欢像得不可思议的那个人。而能一个人便将倾城从东昊场里救走的,据她所知,除了梁鬼和圣师父,也便只有他了。夏大夫,也来京城了么?
“倾城与那个人怎么样?有没有受很重的伤?你可知道他们现在在何处?”顾默又担忧又焦灼地问道。
流银怔了怔,回答:“能从守卫严密的东昊场出来,已是了不得,又怎么可能会不受些伤。大抵……是受了不轻的伤。至于那二人现在在什么地方……二皇子说你可能知道的。怎么,原来你也不知道么?”
☆、第四十四章:京城篇(10)
顾默摇了摇头,惊讶:“二皇子说我知道?”
流银若有所思地按了一下头,又问:“这些天皇太子可一直陪伴着你?”
顾默一愣,诚然回答:“没……没有。”
“那他离开你时可有与你说什么奇怪的话?”
想到那封信,顾默红了脸庞,“那应当……应当算不得奇怪的话。”
流银喃喃自语:“我本怀疑那人可能是真的皇太子,难道错了么?”
“……”顾默抬起闪烁的目光,忽地想起夏云欢曾与她说过的话:“别怕,倾城不会死,我一定会把她救出来,相信我。”
不会的,不会的,夏云欢答应了她只做力所能及的事,当不会做出去惹恼先帝的事。
正当顾默为此担忧而出神时,丛林远处忽地跳跃出两个极熟悉的身影,是两个光头小沙弥,从相同的穿着和相同的走路姿态来看,是对双胞胎没差的。
“大通,小通……”顾默微微吃惊地喃喃,“圣师父的两个守门弟子怎么会在这里?莫不是我眼花了?”揉了揉眼睛,再次睁开眼时,那两个小沙弥已经蹦跶到了她的面前,两双大眼睛忽闪地望着顾默。
“顾施主,你可还认识我们了?”两个小沙弥齐声问道。
“认得,认得。”顾默慌忙道。
流银瞥了瞥那两个小和尚,大抵觉得甚没有意思,便与顾默道:“既然你遇到了熟人,便无需我的陪伴了。那么,我便回到二皇子身边复命了。”
看着流银离去的背影,顾默怔了怔,喊道:“流银姑娘,谢谢。”
流银冷冷哼了一声:“谢什么,流银不过是奉命行事。”道完头也不回地消失在丛林中。
顾默回过神,看着大通小通,疑惑:“你们俩个不是给圣师父看门的么?怎么来了这里?”
二人忽地做出抽泣的模样,齐声道:“顾施主,我们的圣师父,过世了。我们来这里是想来通知师兄师姐的。”
“圣师父他……死了?”顾默无比震惊,委实不敢相信那个半个月前看起来尚还健朗得狠的少年苍者已经死了,泪水模糊了视线,“怎么会……怎么……会……明明他还没有等到娘亲……等了那么多年,还没有等到他要的答案,怎么会死……”
大通小通眼泪一把鼻涕一把地说:“圣师父说,他虽不老,但不是长生,寿命期限已到,死亡是注定的事。又说死亦是活着的一种方式,要我们不必悲伤。”
顾默忽地想起,夏大夫曾交代她好好地陪着圣师父,便是因早知道圣师父大限将至么?可是她……她却来了京城。娘亲欠圣师父的,本是想由她来弥补一些什么。她却在圣师父快要死的时候,那么悄然生息地离开。说到底,她和娘亲都欠了圣师父,并且再也不能弥补。
思着这些,顾默只觉得心头突然无比沉痛,泪水朦胧,渐渐快要无法喘息。晕眩中,她大口喘息着,抬起手指着荒庙,颤抖着嘴唇道:“大通小通,梁鬼师叔就在那座庙里。不过,你们进去需要小心……”
“我们知道了梁鬼师兄的事。”大通小通齐声打断了顾默的话,“在来时的路上,我们遇到了聂龙师兄。聂龙师兄都与我们说了,并且要我们带你去见倾城师姐。”
顾默顿时瞪大了眼睛,颤抖地拉着大通小通的肩膀,焦急:“倾城在哪里?你们快带我去。”
大通小通望了那荒庙小小出了会神,方道:“嗯,顾施主快随我们来。”
由于身子尚还虚弱,顾默跟着两个小沙弥身后,走得跌跌撞撞,但为了不耽误一丝一毫的时间,硬是咬紧了牙关一次一次从濒临昏厥的边缘中清醒。
路途中,俩小沙弥告诉顾默,昨晚夜闯东昊场救了倾城的确是夏大夫,而半个月前,夏大夫便已将普罗州天师之事办了妥当,之后为了查寻老医仙聂禺的死因,便来到了京城。
顾默问及夏大夫和倾城是否受伤,伤势如何时。两个小沙弥却回答得支支吾吾,道夏大夫的伤势不重,所以连夜便赶往了大郢山,去操办圣师父的丧事。
说及倾城的伤势,两个小沙弥面面相觑后,狠狠地低着头,似是不敢正视顾默,“倾城师姐她……没有受伤……”
听此顾默大为松了口气,但见前方一直低着头默默行路的两个小沙弥,总觉得有一股难以名状的悲伤压抑着,令心中莫名惴惴不安。
在这片荒郊丛林之外,有一个小小的村落。几处零星的茅屋,夹杂在田野之中,若是稍不做留神,便忽略了。
如此没有存在感的小村落,真不知夏大夫是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