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害人,是在向下传达时出现了误解。至于这失误究竟出在哪里?公安部门如何会在这起码的常识性问题上出错?记者已无暇顾及,只求能尽快采访到犯罪嫌疑人。然而且慢,半路上又杀出个也是“领导级”的“程咬金”,不同意记者去采访。于是,只好再联系、再协调……望着一屉屉、白花花冒着热气的馒头进入“号子”里,记者忍着饥饿依然等待着,等待着那仅剩百分之一的希望能实现。拘留所所长看着记者,一副深表同情的样子:“我们已做好准备,只要上级批准,一分钟内就可以把人提出来接受采访。”终于指示下来了,还是不同意采访。无奈之下,记者只好在等了4小时后,连夜赶回太原。
由于我们采访涉及了“一· 二六”一案的核心和敏感之处,使得采访难度加大。因为我们采访的主要内容是:假酒如何一路过五关斩六将、闯过层层防线最终危害人间的,这就不免会触及某些部门和领导者的痛处。对于那些久经沙场具有一身闪展腾挪好功夫、无形盾牌随身带的当事人来说,给记者的采访设置障碍也是可以理解的。好在记者也略知“农村包围城市”的雕虫小技,用迂回战术也还是可以应对的。
1998年2月8日
由于卖甲醇和买甲醇的犯罪嫌疑人均未采访到,记者便按有关部门提供的线索到太原化工厂就甲醇销售一事进行采访。当记者看到该厂的领导笑脸相迎的时候,心中不免产生疑虑。待一番例行的寒暄过后,记者忍不住发问:“你们知道我们来此采访的目的吗?”依然是笑吟吟地答曰:“知道,是关于假酒案中甲醇的来源。”但厂领导下面的一句话差点让记者背过气去:“我们厂既不生产甲醇,也不卖甲醇。”整个一个拿记者“开涮”,把我们支到了一个与此案无关的厂家。幸亏记者昨晚在文水县公安局与办案人员聊天时,得知因涉嫌出售甲醇被拘押的人是太原化肥厂的干部。于是,记者马上告别化工厂赶赴化肥厂。化肥厂的领导见到记者后说了一句:“我知道你们迟早会来的,但没想到来得这么快。”通过对这位厂领导的采访,记者终于得到了该厂因管理不善向陈广义出售甲醇的事实。接着,记者又边走边打听,找到了位于太原市南郊区的陈广义溶剂加工部。通过对其工作人员的采访,得知所谓溶剂加工只是徒有虚名,陈广义从事的是非法的甲醇倒买倒卖。至此,“农村包围城市”的迂回采访目的基本达到了。
在山西的采访中,记者遇到了一道难题,至今也无法解开:
已知数:“违法者”对消费者造成的危害小,“遵纪守法者”对消费者造成的危害大。
求证:商家该不该遵纪守法?
这道题的起因是在“一 ·二六”中毒事件中出现了这样一个事实:卖酒者越缺少职业道德、违反规定往酒里掺水越多,则喝酒的消费者中毒越少;越是讲职业道德、不往酒里掺水者,则消费者中毒越深。
当记者了解到这一情况后,一时间竟无言以对,不知诸同仁又该做何解答?记得在王青华勾兑毒酒的大缸上,红纸黑字贴着“人杰地灵”,当时看了颇觉滑稽、荒唐,如今想来却很是首肯:人杰地灵,此言不虚,不然怎会造出这样一道难题,令号称走南闯北、经多识广的我辈竟抓耳挠腮不得求解?
有言曰:人类的每一次进化都意味着某种退化。但愿所指的仅仅是生理上的,但愿这样的“人杰地灵”不要再出现在我们的进化中!
当晚近午夜时分,采访完有关部门的负责人。至此在山西的采访工作全部结束。
1998年2月9日
早7点40分乘飞机从太原起飞,抵京后直奔有关部门进行采访。下午1点开始进机房,从此便在制片人“惨无人道”的亲自督战下,有家难归、不分昼夜,一直干到次日晚6点,合成完毕。
第二部分 采访纪实——激情燃烧的日子毛初明:死猪肉也是肉
毛主席他老人家说过,比较爱吃红烧肉就大米饭,我觉得这种吃法谁不爱吃呢?可是那一天从柏杨老师手中接到死猪肉这个选题时,马上对中午“八仙”送来的盒饭里的猪肉的出处产生了怀疑,当然,怀疑是怀疑,吃还是要吃的?
这个片子拍得很苦,到了诸城当地,天降大雪,冷得要命,更气人的是,与知情人联系的时候,哥们满口承诺说,你们来了,从买方、卖方到加工点,全都有人带你们去,必要时
,你们外地人不方便的时候,我可以去。等我们一到,哥们说太危险了,说死也不去,怎么办呢?我和守城一商量,不管怎么样,来都来了,怎么也得去一趟,碰碰运气,为了与当地猪贩子在外观上打成一片,守城牺牲了色相,首先,把他那件高级棉服的羽绒芯取出来,那东西是个黑色的小棉袄,有点地主老财的意思,我们俩又跑到地摊上买了一顶枣红色的老头帽和一双淡绿色线手套,等他妆扮起来,在镜子面前一站,我们俩立刻纵声狂笑长达五分钟,虽然有碍观瞻,但确实有点合作社采购员的意思。由于外型与猪贩子实在有差距,守城没有让我去市场上露面,我在车里等,他在交易市场上与猪贩子沟通,那里的猪贩子大都互相认识,谈价钱就在袖筒里捏捏手,根本没法采访,不过,在关键时刻,守城发挥出了共产党员的优秀品质,三两下就认识了王希东这个猪贩子,这人还盛情邀请我们去他家参观,于是,这个片子能成立的第一步做到了。
然后就是蹲守,看看这个死猪专营户到底把死猪肉卖到哪里。同志们,冷啊!脚丫子真要冻掉了,幸得还真给我们逮着了,否则就亏大发了。第二天下午,有俩车来王希东家买货,第一辆车刚一去,我们就发动车,跟出了村,一出村,那辆车就没影了,我们对司机威逼利诱催着司机玩命地追,但是那辆车始终离我们大概有几百米,
我们雇的是一辆昌河牌微型双排,司机都开到一百迈了,(也确实到极限了)还是没追上,那辆车终于消失在远方,我跟守城真是捶胸顿足,无奈之下,只好回去再继续蹲守,这时候,线人打来电话说,村里有人告诉他,我们车刚一开始追,王希东就发现了,打电话给接货的人,叫他们快跑,随后叫了十几个杀猪的伙计,开了两辆车来追我们,于是就成了,前面买死猪肉的车玩命地跑,我们玩命地追他们,王希东和手下拿着大铁棍子、杀猪刀,玩命地追我们,还好,我们没追上前面的车,他们也没追上我们,事后一想,要是我们追上前面那个车,正拍着呀,采访什么的,后面可能就一棍子放倒了,没准给这伙昧了良心的杀猪人灌了香肠也未可知,这样一来,等于是暴露了,那个小高疃村里好多人家都是干这个营生的,咱等于是坏人家的饭碗,那还不全民皆兵对付我们俩吗?赶紧给领导打电话吧!柏杨一听,事态成了这样,沉吟良久,觉得还是得去,但不能再进市场,也不能再去任何一家屠宰户家里,远远地吊着,寻找销售环节吧,然后守城又支招说,姚宇军在“注水肉”战役中与猪贩子多次交锋,没准有什么心得体会,也说不定,我又给姚老师打电话,姚老师也沉吟良久,告诉我,沈阳有一个杀猪卖肉的个体户在被检查的过程中,暴力抗法连捅七人,四人当场死亡,所以鉴于这种情况,建议我们不要在那个市场周围露面了,怎么办?军令不可违,最后,一咬牙,我们俩又去市场了,这次选了辆好一点的车,让司机不要熄火,一有情况马上走,这样终于在第六天成功地拍到了,死猪肉进入市场的过程。
回来以后,回想个中经历,实在让人嘘唏不已。王守城的沉着、冷静,对事物的判断准确,对现场的驾驭和提问的技巧,都是我要,而且一定要学习的。他长得虽然不像农民,有时也有很大的缺点。
曹公当日有云:“吾有头否?”不能怪他,想象一下,十几个整天杀生的,满身血污的汉子手持铁棍、尖刀汹汹而来,还是挺可怕的。而小高疃村村民也怕人来查,警惕极了,每个人的眼睛都贼溜溜的,想想我跟守城偷拍时,一出宾馆,马上目光闪烁,看看有没有人跟踪,目的不同,样子都挺像,唉!都不容易。当然了人定胜天,猪是死猪,牛是疯牛,鸡是瘟鸡,大米有毒,油是泔水,菜有残留,然身处其间,泰然若晏子使楚,飘飘乎如坡老游江,为嘛,活着!
第二部分 采访纪实——激情燃烧的日子曲长缨:一期“麻烦”的节目
堵门、鸣笛、上访、鸣冤叫屈……这就是2003年12月14日焦点访谈播出《助残车还是致残车》之后,连续几天在台东门外出现的情景。令人想不到的是,这期维护残疾人合法权益的节目,被批评的那家企业没有喊冤,北京市的某些责任部门没有出面,跑到台门口吵吵的竟是几个面熟的残疾人。本来是为残疾人说话的节目,为什么这几个残疾人反映如此激烈呢?
细看,来人似曾相识,噢,想起来了,原来在拍摄的素材中有他为白洋淀公司推销残疾人摩托车的镜头,也有他(她)不用双拐而行的镜头,可今天他(她)却架着双拐而来。
“到54中会合 ”他们中间有人悄悄耳语。54中是什么地方?噢,原来54中正是被批评的白洋淀公司在北京的代理处所在地。那么,这些人来上访和这家企业有什么样的关系呢?
还有很多残疾人,给记者打来电话,捎来信表示支持,并希望换车。他们要到电视台东门来声援记者,但被记者劝阻了。希望他们通过书信的方式向北京市有关部门反映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