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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移居到西海岸去了。”
“在洛杉矶?”
“离那儿很近。邻居的女孩子们带她去参加告别聚会时,我们给了她沃
伦·思佩卡的电话号码是在——温尼斯,加利福尼亚?”
“对。”
“我把它写在一张处方笺上,‘解决相思病的处方——打电话给沃伦·思
佩卡’,她兴奋得要命,连脸都胀得通红。”
“她仍对沃伦有性欲?”
“噢,这我可不知道。高等学校之后他们就没再保持联系。有很长一段
时间没人知道沃伦在哪里。他好像是遇到些麻烦,”——这时她好像从叙述
中醒悟过来找到了自己——“我不应该告诉你这些,不管怎样,是我母亲和
他母亲聊天才证实他成了电器承包商,是在一个叫温尼斯的地方,加利福尼
亚。我把这些看作一个玩笑——克莱诺在加利福尼亚认识的唯一一个人竟是
她在高等学校的男朋友。当然这只是随便说说而已。”
我强迫自己做出一个笑容,然后确认自己搞清楚了沃伦·思佩卡名字的
正确拼写。我们把纸盘和餐巾纸都捏成团,连同吃光了的食品罐头听一块扔
进了垃圾堆。我把唐纳多的炸肉团子用包装蜡纸袋和铝箔里三层外三层地包
好,我感谢了护士凯茜提供的帮助后就朝门口走去。如果我现在就走,也许
来得及赶上最后一班飞机。
“加利福尼亚的天气怎么样?”当我们迎面夜空时她问我。
“棒极了,在十二月份你都可以只穿一件T 恤衫。你想去那边吗?”
我递给她一张我的名片。她拿过去仔细审视一会儿,似乎很有兴趣。
“谁知道。”她收起了名片,看着我,第一次以不设防的方式。“我对
自己许诺,明年我将搬到我自己喜欢的地方去,在昆西。”
我注意到,暴力事件总是发生得很快,比他们在电影里所演的要快得多,
比在你的想象里你所认为的也要快得多。
离开护士凯茜以后,在古兴大街我遇上一个红灯。我的头低下去了一秒
钟,在地图上想找出一条去机场最快的路。这时,从背后传来一股巨大的震
动力,如果没有安全带把我缚住,我几乎就要整个儿摔到方向盘上。同时,
旁边的乘客座位的车窗“哗”地一声碎了,一块砖头重重地敲在我的肩上,
我的手臂顿时麻木了。
一只戴着手套的手从碎玻璃中飞快地伸进来,一把从乘客坐位上抓起了
我的手提包。
“住手!”一声女人的尖叫声。而他和手提包早已一起缩了回去。
我手里握着武器下了车,而撞击我的新型奥德车已在黑夜中消失得无影
无踪。我没能记下它的车牌。像其他所有受害者一样,我站在十字路口一阵
晕眩,伸屈着我刺痛的右手。我脱下雨衣,抖落了玻璃碎片,又从头发捡出
一些来。有两辆车在这里停顿了一下又开走了。他们对此漠不关心。我的联
邦ID 和飞机票都放在车尾行礼箱那个蓝色帆布公文包里,还要感谢上帝的是
他们没有拿走唐纳多的炸肉团子。
我回到车子里,把砖头扔到后座上,我像一条狗一样颤抖个不停。剧痛
拉紧了我肩上的肌肉甚至有点儿痉挛,背部也感觉到不舒服。我挂上了车档,
一面郑重地发着誓言。
当冷风从破窗子倒灌进来时,它以每小时五十英里的速度稳定前冲,任
何红灯或行人都不能让我停下来,精神只集中在一件事情上:让我离开这个
他妈的令人压抑的鬼地方,赶快搭上一班前往洛杉矶的飞机。我知道,克莱
诺·依贝哈特离开萨文希尔时,一定也想同样的事情。
四十分钟以后,当我跛着脚迈向飞机舱门时,我又想起了克莱诺·依贝
哈特,在她匆匆离去时,踏上的也许正是同一架航梯,稚子伏在她的肩头,
小女孩牵着她的手。
她坚信她将逃脱的是那些垂死的街道,而代之却是带着邻居孩子们送给
她的临别礼物,高等学校从前男友的电话号码,就像是带着一张治病的良方,
抵达加利福尼亚。我开始设想,如果和她在家门口窃窃私语的沃伦·思佩卡
是一个“坏家伙”,如果是这样,她已经犯了多少次“致命”的错误。
如果为了救她自己而想毁掉她,并且开始另一个生活,他们的确找不到
一个更好的途径,那张纸原本无害的疏忽就像一颗安放在飞机上的定时炸
弹,我的家伙当然可以像国际反恐怖主义特别小组的人所做的那样,用来对
付那些强硬的毫无道德可言的杀手。
但是他们,相对于那些技艺高超,掌握着致命的精确度的恐怖分子而言,
却只能算是业余选手,他们就在我的朋友当中,也许,当我很快把他们找出
来时,他们竟然就在我的家人当中。
第三部旅行城
(十二)
在洛杉矶,一眼可以看到百万英里以上的高空,就好像已回到了家里坐
在扶手椅上一样,可以感觉到空气的滑润。那架扶手椅已是三十年代留下来
的古董,铺着厚实的绿缎子,流苏垂到地上,这全都是从水晶城漂洋过海运
过来的。
那位俄籍的出租汽车司机告诉我,“他们预报说一场风暴来袭,”这一
定是某些英格兰人愚蠢的误报,因为在这个季节里不可能这么迟还会下雨,
尤其是在一个如此晴朗的夜晚。我们沿着林肯大街行驶,所有的车窗全开着。
现在午夜时分,我原应该躺着做个好梦的,但是我的心智已在准备要应付新
的一天的开始,需要编制一个紧要工作的纵览表,从打电话给信用卡公司,
到与“野嘴”进行核对。
出租车停在“大洋瞭望住宅区”的主入口,我从夜间守卫那里借了二十
块钱给车费。守卫多米尼哥在这里呆的时间和我一样长。带着过夜的用具,
蓝色公文包挎在那一侧好肩膀上,我踏过熟悉的小路朝“塔希提花园”走去。
程序总是相同:我乐意回到家里,但是立即需要新鲜空气。我打开了玻
璃门以迎接潮湿的微风,众多的航船安详地停泊在白色的聚光灯的强光下的
景象令人心境平稳。
仅仅经过这样短暂的一次离别,我的卧室看上去已显得陌生,就像是一
家被几件惯常的家具拘束地充塞着的旅馆,我只是一个新来的占用者。除了
怀特·莱龙香水的香痕和铺在双人床上的古式手工制被子之外,任何东西都
没有特色,无法辨明。
如果这里着火了,只允许我救出一样东西的话,那一定是那床被子,它
属于我的曾外祖母,外公的母亲,格雷丝,她1890 年出生在堪萨斯,开了一
辆“雏型T”跋涉千山万水来到加利福尼亚。被子图案是由细小的六角形白
色小花印制成,你可以清楚地看到白色绵线的经纬。这种布料同样可以做成
女人的家居服饰或者挂在农场小屋的厨房里的,被微暗的煤油灯光照亮的门
帘。
我脱下我的衣服,上面还有一股飞机舱内的气味,赤裸地躺在这被子上,
想象着女人们制作它的过程,想象她们的手指抚摩过的每一条线,生满老茧
的手指,瘦瘠坚硬的手指,它们把昏黄的灯光也都织进去了。她们在一起制
作多久,她们就能用双手把属于女人的那份相互间的联系保持多久。“我的
联系又在哪里?”
我渴了,想喝新鲜的桔子汁。我已经回到了洛杉矶,回到了这个被监督
的环境里,也许在那边天花板的阴影里就藏着一架摄相机,正俯看着我躺在
床上呢。“我应该给外公打电话。”窗外,风轻轻吹动了挂在阳台上的铜吊
铃,发出的铃声就像是从远处的小船上敲响了警铃。摄相机移得更近了。它
是我的瞳孔螺旋上升的终点。
“为什么我的某个部分总是觉得害怕?”
我漂浮在六角形小花的花心里。是波士顿时间还是加利福尼亚时间?这
是我的空虚的身体还是克莱诺·依贝哈特饥渴的身体还是维奥莱塔·奥尔瓦
尔多的?烧成了灰?
那些关于她的生命是神秘的,被水浸褪了色的快照从来没远离过的意
识:兄弟们郑重地排成半个圈,老妇人康斯坦萨抱着一个孩子,那只鹦鹉。
在一座没有墙的房子里长大该是什么样?干季的灰土和湿季的雨——生活在
这幢房子里,它完全把自己向上天敞开,这该是什么样呢?
设想一下,也许我可以到萨尔瓦多旅行一趟,去寻找维奥莱塔·奥尔瓦
尔多的旧居?当我走过那片土地时,也许堂兄弟们正在用他们的手指剥落干
瘪的玉米粒,而堂姐妹们则正把它们倒进“磨力诺”里碾碎,把玉米糊打在
又圆又扁的模子里,放在石头上烤;我最终也走到康斯坦萨面前,叫出她的
名字,她会把眼睛从炊烟中抬起来,惊慌地看着我这个古怪的外国亲戚。。
或许,她还是继续做她的玉米饼,对看到我根本不感到惊奇,或许,对那个
自从她女儿动身前往美国她就害怕听到的消息也丝毫没有惊奇?
雨点敲在窗户上的声音把我弄醒了,我在床上转了个身,用手摸到电视
遥控器,我的肩感觉好点儿了,但是背的下部还有点僵硬和痛疼。第九频道
的电视信号逐渐出现在屏幕上,一股强烈的太平洋寒潮的前锋挟带的冻雨和
冰雹已经席卷了整个美国西海岸。圣弗兰西斯科的温度只有三十华氏度,整
夜有雹暴。明天还会有两尺厚的降雪,更多的风暴系统将像飞机在LAX 一样
在沿海一带登陆。当我听到在帕尔姆·斯普润会有突发的洪水时,我抓起了
电话敲下两个数字,这是我特地留给外公的存储号码。
“外公?你在做什么?是不是呆在干燥的地方?”
“我刚在医院里呆了一个晚上。”
“发生了什么事了?”
我的外祖父这一生中还从来没有住医院的经历。他一定是被他那些老式
的双面刮胡刀割破了手指,他总把它们配着他的薄荷醇刮胡泡沫一块用。
“在打第十一个洞时我觉得肚子痛。他们惊慌失措,还叫来一辆救护
车。”
“耶稣基督,外公。”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