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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月1 日,第30军和罗马尼亚第3 集团军也开始转入攻势。以后几天,在与第1 装甲集团军合作下,我们在波尔·托克马克… 马里乌波尔… 比尔德杨斯克(Bol。 Tokmak…Mariupol Befdyansk)地区中,包围和歼灭了大量的敌军。德军一共俘虏了65;000千人,坦克125 辆,和火炮500 门以上。
克里米亚的征服
在亚速海会战之后,德军南翼的战斗序列也开始改编。最高统帅部现在似乎已经认清任何一个集团军,都无法同时向两个方面作战。所以现在向罗斯托夫的前进交给第1 装甲集团军负责,第11集团军奉令把第49山地军和“元首卫队”党卫军师移交给它。
第11集团军现在就使用其所剩下来的两个军,专门担负征服克里米亚的任务。其中,第30军下辖第22、第72和第170 个步兵师;第54军下辖第46、第73和第53三个步兵师。后者有三分之一的兵力仍留在敖德赛的城外。
罗马尼亚第3 集团军现在又交还给安东奈斯库元帅指挥,仅担负黑海和亚速海的海岸防御。不过在我与元帅直接谈判之后,他同意把一个罗马尼亚的山地军拨交给我指挥,下辖一个骑兵旅和一个山地旅,随同一路进入克里米亚担负掩护东部海岸线的任务。
现在第11集团军的任务已经单纯化,就只是攻占克里米亚而已,不过最高统帅部却变得十分的不耐烦,希望有一个军可以尽最快的速度,越过刻赤海峡趋向库班(Kuban) 半岛。
从这种要求上,即可以看出来希特勒对于敌人的实力是估计得如何低。第11集团军被迫感觉到,必须指出这种行动的先决条件就是要先完全肃清克里米亚。敌人毫无疑问会为这个半岛而苦战到底,甚至宁可放弃敖德赛,而不放弃塞瓦斯托波尔。
实际上只要俄军在克里米亚还保留着一个立足点,则把第11集团军的一部分( 现在一共只有两个军) 通过刻赤送往库班的问题也就根本不在考虑之列。于是我们乘这个机会要求再增加一个军(3个师) ,主要可能是由于要满足希特勒的上述要求,几个星期之内我们又获得第42军,第132 和第24两个步兵师。以后由于俄军在克里米亚作困兽之斗,所以这些增援是更证明是绝不可少的。
依雄地岬的争夺
不过眼前的问题却还是继续打开克里米亚的门户,并通过依雄地区。也许人们会说,这不过是另一次攻击作战而已。不过这10天的苦战,却不仅只是一种正常的攻势行动,而是一个光辉的例证,足以表现德国军人的进取精神和自我牺牲。
我们几乎缺乏一切的优势,那通常被认为在攻击要塞阵地时必要的先决条件。享有数量优势的是俄国的守军,而不是德国的攻击军。第11集团军一共只有6 个师,而所面对着的俄军为8 个步兵师和4 个骑兵师。自从10月16日起,俄军又已经撤出了敖德赛——直到此时为止,它是罗马尼亚第4 集团军累攻不克的目标——并把守军从海上送往克里米亚增援。虽然德国空军宣称已经炸沉了32;000吨的船只,可是从敖德赛撤出的船只大部分还是能够在塞瓦斯托波尔或半岛西岸的各港口中登陆,当我们攻势开始不久之后,这个俄国集团军的第一个师即已经在战场上出现了。
德军的炮兵毫无疑问比敌军的优秀,对于攻击中的步兵能够提供有效的支援。但是敌方装有装甲的海岸防御炮,却可以从克里米亚的西北岸和“懒海”的南岸参加作战,而德国的火炮最初却无法击毁它们。此外俄军有充足的装甲兵力可以用供反攻用,而第11集团军却一辆坦克都没有。
尤其是高级指挥官也没有任何的机会能够用战术的机动,来减轻部队的沉重担负。在那种情况下,对敌人根本就无奇袭的可能,因为他们只要坐在有良好构筑的野战工事中,等候德军的攻击发展。正像在皮里托普的情形一样,一面是海,一面是“懒海”,对于敌人不仅无侧击的可能,甚至连纵射也不可能。相反的,必须沿着三条狭窄的地带( 中间为湖沼所分隔着) ,作纯粹的正面攻击。
这个地岬中的盐质草原,平坦得像平底锅一样,上面无足够的植物供攻击者掩护。上面的天空也在俄国空军控制之中,其战斗机与战斗轰炸机对任何可以找得到的目标,都不断加以俯冲攻击。不仅是前线步兵和野战炮兵必须挖掘工事,甚至连在战斗地区后方的某一车辆和马匹都得挖掘工事,以应付敌机的攻击。情形坏到了如此的程度,高射炮都不敢发射,否则就有被立即炸毁的可能。直到攻势的最后阶段,在穆德尔(Molders为第二次大战中德国的著名空战英雄) 和他的战斗机群来协助陆军作战之后,空中的敌人才算是肃清了——甚至也只限于白天里,在夜间连穆德尔也爱莫能助。
在这种战斗条件之下,而且又面对着一个寸土必争的敌人,所以对于攻击部队的要求势必高到了不正常的程度,其损失也非常的可观。在这整个阶段中,我经常在路上跑,以便亲自看看战事是怎样进行的,对于苦战中的战斗单位能否提供何种帮助。
对于战斗力的退减情形,使我都感到惊慌。担负这个艰难任务的各师在皮里柯普和亚速的战斗中都已损失惨重,所以他们能否攻占这些狭窄的走廊,和即令在突破之后,面对着实力日益增加的敌人,是否还有余力能赢得整个的克里米亚,似乎都不免使人感到大有疑问。
到了10月25日,部队似乎就已成强弩之末了。有一个素质特优的师,其师长已两次报告他所指挥的各团是筋疲力尽了。在这样的斗争中,迟早总会达到这样一点,战斗的胜负好像是摆在剃刀边缘上一样。在这个时候,就要看攻击者是否有够坚强的意志,能把物质的忍耐力发展到其最高极限,终于克服防御者的抵抗。
因为有这样的危险,可能一切的牺牲结果都会是白费,所以是否应要求作最后的最大努力,这也是指挥官内心中所最难于决定的问题。不过若非部队深具信心,并决心不放弃战斗,则指挥者的意志也还是毫无用处。
结果,部队的不屈精神终于还是克服了敌人死守的决心。再经过了一天的苦战,10月27日终于获得了最后的成功。10月28日是10天苦战的结束,俄军的防御完全崩溃。第11集团军可以开始追击了。
追击
这次追击又是一个光荣的例证,足以证明各级指挥官的果敢和主动,以及战斗部队的自我牺牲精神。这些部队不仅受到了惨重的损失,而且也已经精疲力尽,但是却还不顾一切的向克里米亚的南部海岸狂奔,这令人回忆到1796年,拿破仑所率领的军团在意大利境内的情形。
到了11月16日,这个猛烈的追击已成过去了,除了塞瓦斯托波尔那个要塞地区以外,全部克里米亚都已经落入了我们的手中。第11集团军的6 个师已经击溃了敌方的两个集团军( 共计为12个步兵师和4 个骑兵师) 的绝大部分。敌军的最初实力约为20万人,在战斗和追击中,一共有10万人以上成了德军的俘虏,此外我们还俘获了火炮700 门和坦克160 辆。那些逃入塞瓦斯托波尔或越过刻赤海峡的俄军都只是一些残部,而且也无任何重兵器。事实上那些逃入要塞的人员之所以能立即并组成为适当单位的主因,是由于敌人享有制海权,能够用最快的速度把补充和装备运来。
当第11集团军的行政部门移到了齐门费罗普(Zimferopol)之后,那是克里米亚境内的一个俄罗斯化大城,我们的战术指挥所就移驻查拉布斯(Zarabus) ,那是该城北面的一个相当大的村落。我和参谋长住在一个小农庄中,每人有一间小房。我自己所用的家具也是最简单的,当然我们可以从齐门费罗普找一些用具,不过因为一般的部队都很苦,所以我们司令部中的人员自认为不应讲求任何的舒服享受。
除了中间曾经短期移驻刻赤前线和塞瓦斯托波尔前线上以外,我们几乎一直都留在这里,直到1942年8 月间为止。在过惯了游牧生活以后,这种定居的生活对于我们是完全的改变,但这种生活却并不一定受欢迎。当一个部队的司令部静止不动之后,其必然的结果就是“纸上的战争”(Paper war) 。
在这里我要提到一个问题,这是我常常感到非常关心的。一个指挥一个集团军的人,同时也是它的最高裁判者,所以最困难的一个任务就是要他批准一个死刑的宣判。一方面维持纪律本是他的职责,而为了部队本身的利益,对于违法犯纪的人员也有严刑峻罚的必要。可是另一方面,在大笔一挥之下,即断送一条生命,这的确是一件很难过的事情。当然,在战争中每天都可以使一万人丧失生命,每个军人都应该准备战死沙场。可是在战场上光荣地殉国与被自己的长官执行枪决,其间却是大有区别。
当然,当一个军人作了某种卑劣的行为,使整个陆军的荣誉都为之蒙羞,或是使其同胞因而丧失生命,这时他罪有应得,难逃一死。但是也有许多其他的情形,并非完全由于本性的不良,而是因为某种人性过失所造成的,那却是未免情有可源。尽管如此,军法审判还是必须依照法律宣判其死刑。
每逢要批准死刑判决书时,我总要亲自把所有的档案都仔细研究一番,然后再作决定。当开战之日,我的那一军中有两个士兵曾经奸杀了一个老妇,被判处死刑,这当然是罪无可赦的。可是下述的情况却完全不同。有一个曾经在波兰战役中获得过铁十字勋章的人,在负伤出院之后,就被分发到一个陌生的单位中去服务。当他到达的第一天,他的机枪班中的全体同僚都战死了,他神经错乱于是开始逃走。依照法律他是应该判处死刑的,但是情节却不无可原谅之处。因为我也并不能立即取消军法审判的判决,所以我在这种情形中所采取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