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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的王爵,还能继续得封地,更能承继这整个王府的财物,心头一想,越发觉得不公,恨不得把府里所有值钱的东西都搬净才好。
如若让她自己挑选就好,可现在连青霞郡主都不知道宇文琰手里有哪些店铺,又有多少田庄。
大管家和童英等人还在卫州呢,有的还在买地,有的则是去了河渠帮衬老王爷。
青霞郡主见素妍消失在视野,转身往静堂去。
看守小库房的护卫正坐在院子里吃茶闲聊,见她到了,起身抱拳“青霞郡主”。
青霞郡主摇了摇手:“你们坐着,我进去瞧瞧。”
她用钥匙打开小库房。一屋子红色的嫁妆,裹着红纸,扎着红绸,心头如同跳动着一团火焰。满目的红,红得如霞,红得似火,红得如热血奔腾。
青霞郡主抬腿进了房门,目光在一大团里寻觅着那一个最别样的蝴蝶结绸花,那是她专门打的记号,还在原来的位置,看来没人发现这个秘密。
每天,她都要看上一遍才放心。
两把钥匙都握在她手里,谁也进不去,这一屋子的东西都是她的,全都是她的。
青霞郡主伸出双臂,两手轻柔地抚过红绸花,这样的令人欢欣。
大丫头伸着手指在那儿清点着:一、二、三……
她沉陷在美好的幻想里,街道两侧夸赞的百姓,还有韩家世子夫人、庶长子夫人一脸惊羡,她才是韩家身份最高贵的女人。
大丫头惊呼一声,“青霞郡主,好像少了一抬。”
青霞郡主回过神来。
大丫头指着角落的一抬,“对了!不多不少,正好,刚刚好……”
青霞郡主瞪着眼睛,“大惊小怪地做什么,钥匙在我这儿,东西还能飞出去不成?”
大丫头垂下头来,她只是太紧张了,换作是谁,看着这一屋子的嫁妆,谁都会欢喜得失常,即便每日都来瞧,每瞧一回都紧张一回。
转眼间就到了三月初三,这一日,是素妍的生辰,她满十七岁了,虚岁十八。
一大早,素妍还躺在床上,便有江家的田嬷嬷到了。
一进琴瑟堂就笑呵呵地道:“青嬷嬷,今儿是王妃的生辰,老太太昨儿下厨做了她爱吃的槐花糕。老候爷在长寿糕点房订制了寿桃。”
青嬷嬷指了指内室方向,“许是春天到了,每日都喊困。”
田嬷嬷压低嗓门,指挥着丫头小厮把东西拿进来,一并的都轻声摆放在花厅上,生怕吵扰到素妍,去了青嬷嬷的屋里说话。
田嬷嬷问:“王妃是不是怀上了?”
青嬷嬷暗自回想,素妍上个月的癸水好像没来。可她听素妍说过,还不想要孩子,当时青嬷嬷还笑话说“这种事都是天意和缘份,孩子来时,你躲也躲不掉”,素妍告诉她说“我请瑶芳师姐给我配了药丸子,说是极好的,一月吃两回,指定怀不上。”
青嬷嬷忙道:“她吃着药呢,暂时还怀不上。”
田嬷嬷见她说得肯定,也没说下去,“老太太说,这王府冷清了一些,要是有个孩子也能热闹些。”
“王爷、王妃决定的事,做奴才的不好说。”
田嬷嬷见她不肯多说,岔开话题道,“王妃生辰,府里的年轻太太、奶奶们都问了好几回了,我等着她回话呢。要是喜欢热闹,就过府陪她过寿;若不喜欢热闹,就派人送份贺礼来。”
青嬷嬷只说不知道。
宇文琰去宫里当值,今儿午后就要回来。
这生辰近了跟前,青嬷嬷也没听说宇文琰给素妍送礼物的事。
正文 688 憔悴
田荷见青嬷嬷屋里来了人,亲自过来沏茶服侍。
田嬷嬷瞧着笑道:“几月没见,田荷又长高了,皮肤见好了。”
田荷立时问道:“真的吗?”用手摸着自己的脸,沾沾自喜,“是王爷赏了我们几个丫头每人一盒雪花膏呢,我自己都舍不得用,每日用米粒那么大一点,才用三日,所有人都说我长白了。”
她越说越得意,颇有些自以为是天下第一美人的感觉。
青嬷嬷厉斥,“越发没个眼见力,有人夸她一句,尾巴就翘到天上去。”
说是一盒,不过是鸽蛋大小的一个小银盒子,里面是香味扑鼻的雪膏。光是那么一只盒子就觉得很珍贵。
素妍告诉田荷说“这是你采的花儿做的”。
田荷听白芷和白莺说过,素妍会用特殊的工具制作凝露,那凝露香极了,滴上一滴抹在脖子上,一整天都是香的。
田荷那一盒比旁人的盒子都大些,原是她帮着采花了,所以给了盒稍大的。
其他丫头们都比她的要小,这让田荷更是骄傲。
虽各得了一盒,有的是杏花香,有的是李花香,还有的是迎春花香。
田荷如一团跳动的火苗,刚刚生起的欢喜,立时就被一盆无情的冰水给扑灭。生怕再被青嬷嬷训斥,抱着托盘侍立在侧,时不时给蓄茶递点心。
田嬷嬷以为素妍最迟辰时便要醒来,却一睡到了日三杆已时三刻方醒来。
她一醒,值夜的白莺就站在内厅门口喊了声“王妃醒了”。
立时,田荷奔了出去,开始准备洗脸、洗漱水。
院子里的丫头们有条不乱地忙碌起来,备好的东西,一律交给白莺或白芷,由她们捧着送到内室。
田嬷嬷问:“是不是王妃昨儿睡得太晚?”
“每日酉时一刻用晚膳。亥时一刻吃碗羹汤,她再练大半个时辰的大字就歇下。白日如今倒和在江家是一样的,不是看书就是弹琴、绘画,府里的琐事我和二管家、大管家的女人就商量着办了,也不惹她心烦。”
睡得也不算晚,怎么这个时辰才起来。
田嬷嬷心里迷糊着,想到江家怀了身子的二奶奶,整日也是困乏得紧,因有了身子,二月份还呕吐得厉害。如今虞氏免了她晨昏定省。着她好生养胎。
青嬷嬷问:“九公主和孩子可好?”
“好!好着呢。二小姐呀长得白白胖胖的。”
二小姐江雨桐。是二月十五出生的,因生在二月,府里人都说不吉祥。在宫里就很忌讳皇子、公主生于二月,说这一月的人多是天煞孤星。或是上克父母,下克兄弟姐妹。
九公主很担心,生怕江家人会说把桐姐儿送到庵堂的话,她好不容易得了个孩子,要是送出去,她也不想活了。
虞氏便以江书鲲的事对众人道:“老二便是二月生的,他出生那会儿,江家人都说不祥,要不是我婆母拦着。就被送到庙里去了。你瞧我们家还不是平平安安的,不过老二是打小就拜了个老和尚当义父,我们家搬到皇城那年,老和尚仙逝了。临离开晋阳时,特让老二送了五十两银子去庙里。当是给老和尚的安葬费。”
虞氏本是想说明自己的立场,无论男孩女孩,到底是江家的骨血,哪有因为生于二月就不要孩子的。
九公主听了这话,请黄桑道长算了一卦。
黄桑道长让二小姐江雨桐拜一个佛门道家的师父,九公主就给江雨桐拜了五谷观里道长问心为师父。
问心也会卜卦,给江雨桐送了一只自己绣的避邪荷包,内藏手画的平安符做寄名符用。还说并非二月出生的都是不好的,也有二月出生给家人带来好运的。
问心道长说江雨桐的名字不大好,给取了个小字,叫作玄玉,让家里人都唤她小字。
九公主说这小字像个尼姑的,被慕容氏斥了一顿,生怕她得罪了神灵。
早前桐姐儿夜里又哭又闹,不肯好好睡觉,到了白天又呼呼大睡,吵着乳母、丫头个个都不安心。自从拜了问心道长为师,又取了个道家的法号为小字,居然白天玩得可爱,夜里睡得安稳。
九公主只说还是五谷观的道长厉害,又多添了一笔香火银子感谢问心道长。
问心,是邱春华道长的大徒弟,早年在旁处道观里修行。皇城建了五谷观,便让她到皇城主持五谷观事务,年纪有近四十岁的样子,能算命,能给人瞧病,还会武功。
素妍整好衣衫,这才懒懒地到了花厅。
青嬷嬷与田嬷嬷请了安,田嬷嬷歪头瞧了半晌,“怎的越发憔悴了?”
白芷和白莺也跟着细瞧,除了脸色有些微黄外,并无甚变化。
青嬷嬷一脸不信,许是天天见着,青嬷嬷竟没瞧出憔悴来,在她眼里,每日素妍醒来都是这个气色。
田嬷嬷道:“你们几个是天天的见着,感觉不出来,可不是瘦了么,瞧那眼睛都大了不少。”
青嬷嬷惊道:“不会吧,我瞧和以前一样呢。”歪着头细细地审视了一番,还没瞧出变化。
素妍笑着望向田嬷嬷,还在那儿打量她呢。“我从小就不胖。”
青嬷嬷把田嬷嬷来的缘由重复了一遍。
素妍道:“今儿三月初三了?”
只觉时间过得真快,她还能清晰地回忆起去岁过生辰的点滴来。
田嬷嬷道:“府里的年轻太太、奶奶们都等着回话来,想过来凑热闹,又怕惹你心烦。”
虞氏令田嬷嬷先来问问,只等素妍一声令下,江家的年轻太太、奶奶们就赶过来给她贺寿。
素妍道:“欢迎他们都来。在王府后花园里玩,近日花儿都开了,也很漂亮。嬷嬷让人备些糕点、饯果等零嘴,备好叶子牌等着太太、奶奶们来玩。”
田嬷嬷欠了欠身,告退离去了。
素妍好奇地看着一边的紫鹊,“前几日。你也说春困来着,你还困么?”
紫鹊道:“那是刚入春的时候,困了五六日就不再困了。”
素妍道:“也不知怎的,我到如今还困着呢。到了夜里二更三刻,再也撑不住,便直打哈欠。早前不到辰时二刻醒不了,如今竟睡到巳时二三刻了。”
青嬷嬷想到田嬷嬷说的话,莫不是真怀上了?
可素妍说她在吃药,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