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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若叶家能赶上江家的一半也好啊。
想到叶家,老王妃睁眼望着叶海月。悠悠轻叹一声,“多用些心,下次王爷回来,我替你想法子。”
无论如何,得保住叶家的富贵日子,老王爷是下不了手,姚妃又盯得紧,只能从宇文琰这里下手了。要是叶海月做了宇文琰的人,得她扶持,定能保住叶家的富贵,要是叶海月他日再生上一男半女,到时候算计了耀东的性命,江氏生不出儿子,这王爵自然就会落到叶海月所生的孩子身上。
老王妃在心里盘算着自己的计划,越想越是欢喜,无论怎么做,只有让叶家的女子才配做她的儿媳,叶家女子所生的孩子才是她承认的孙儿。她是看到耀东就觉得厌恶,眉眼之间没有半分叶家人的模样。
*
二月二十日,江舜诚早朝后,寻了周大学士说话,让他回家细细地搜查一翻,还小声叮嘱“尤其是书房,每本书都翻看瞧瞧”。
周大学士要细问,江舜诚道:“你且认真搜搜再说。”
他又与曹尚书等几家交好的人,小声叮嘱了类似的话。
周大学士当天回去,就令人在府里各处掘地三尺地搜索了一遍,主子、下人的屋里都细细地寻了一遍,各家有些差不多,或多或少都发现了一些写有人名的木头人、布偶等物。
待得晚上,周大学士竟在自个书房里搜出两封秘函,好不惊骇。这秘函分明不是他的,怎么就在自家屋子里被搜出来呢。
曹玉娥娘家也是如此,一看到那些东西,曹尚书吓得胆颤心惊,要不是江舜诚小声提醒,这可真是灭家灭门的大罪,“通敌叛国”历来都是最大的罪,会灭满门、诛九族。
江舜诚相相告的几人都在家里寻了出类似的东西。
二月二十一日,上朝时,被相告的几人个个心不在蔫。
刚一散上朝,不约而同地去寻江舜诚。
江舜诚在宫中当差,有单独的差房,屋子很大,放着两个大书架,又有一张宽大的书案,一侧的书案前坐着两个年轻官员,他们是辅助江舜诚办差的给事中、郎中。
江舜诚遣了二位年轻官员离开,周大学士一脸肃色:“大丞相,你怎知道我家里有……”
话没说完,就听门外传来曹尚书的声音,“大丞相可在?”
刚出去的郎中道:“在,我去通禀。”
江舜诚指了指书案下面。
让周大学士蹲在案下,想他堂堂大学士,也是正人君子。何时干过这种事,现在却不得不藏起身来。他不乐意,站着未动。
江舜诚道:“你且蹲下,一会儿再与你说。”
周大学士咬了咬唇。仿佛是天大的耻辱一般,蹲下身子。
曹尚书进了屋内,抱拳道:“大丞相,你可得再帮帮下官。”
江舜诚问:“怎了?”
曹尚书一脸难色。
江舜诚随手拿了一份折子,粗粗地看了一遍,“曹大人有话快说。”
这让他如何开口。早前因与静王党的案子扯上关系,托了江家帮忙转圜,他也在皇帝面前坦承己过,这会儿竟在家里发现那样的东西,曹尚书抱拳:“昨儿听了丞相的话,回去一搜,竟然在书房和内室发现了两封……两封……”
周大学士再也按捺不住,当即就窜出头来。
曹尚书吓了一跳,没有书案下面还藏了一个人。
周大学士道:“可是陷害你的‘通敌判国’秘函?”
曹尚书一脸惊色:“你……你怎么……”
江舜诚微眯着双眼,“不光是曹府。我江家、周大学士家都有发现了。”话未落,便有两名清流官员问院中低声说话的给事中大人、郎中大人:“大丞相在里面吗?”
周大学士最初还怕,此刻惧意全无,有的却是深思,“如果我没猜错,他们府上也发现了。”
江舜诚若有所思。捻着胡须,“这是大事,需得尽快禀报皇上。”
几人出了差房,迎上新来的两位大人,小声地议论了一阵,往养心殿去。
新皇正在养心殿批阅奏折,看了不到五份,就听大总管禀道:“启禀皇上,大丞相、周大学士、礼部曹尚书等人求见。”
难得五位臣子同时求见。
新皇朗声道:“宣!”
江舜诚等人进入养心殿,齐声海呼:“微臣拜见皇上。万岁万万岁!”
周大学士与江舜诚交好,另两个也是清流一派的重臣:一位是都察院右都使,一位是户部左侍郎,都与周、江二人交好。礼部曹尚书则是江舜诚早年同年高中的进士,二人算是多年世交好友。
江舜诚目光闪烁。面露难色,其他几人皆是如此。
新皇抬手,只留了大总管一人,其余宫人尽数退去,朗声道:“说吧,甚事?”
众人齐齐抱拳,江舜诚道:“皇上,要出大事了。”
新皇正色,能出什么大事。
江舜诚道:“启禀皇上,近日左肩王府、微臣府中、曹大人、周大学士……”他将搜出那些证据的府邸都细数了一遍,“都发现了如出一辙,不知何时藏在家中的‘通敌判国’秘函!”
新皇瞪大眼睛,“几位爱卿家中皆有?”
周大学士道:“正是。昨儿大丞相让微臣将府中搜查一番,当时还讷闷,晚上就在书房里寻出三封秘函。请皇上过目!”
江舜诚抱拳垂首,一脸恭敬,“当日小女突然托忠仆递话来,让我搜寻府中,微臣不明原因,想着小女行事自来定有原由,便照着做了。居然在府里搜出了三封秘函,当时因为害怕,就把其中两封当场烧毁,还有一封也留了最后一页……”
周大学士取出秘函,大管家接过,呈给了新皇。
江家是先帝留给新皇的肱股之臣;周大学士是当朝最有才学之士;还有都察院右都院使蔡天祥也是先帝留给新皇的正直臣子,要是一个家里发现这些倒情有可愿,没想一时间竟有好几位府出现这些东西。
江舜诚道:“还请皇上明查,此事非同小可。为臣府中早年闹过几回贼,小女待字闺中时,又喜布阵,府里布有阵法机关,把卫森严,可这些东西竟神鬼不知地藏在进去,皇上,此事不可不重视啊?”
周大学士道:“微臣书房,向来是微臣的妻子与一名心腹丫头在打扫,旁人难入书房,这东西是如何藏进去的?”
797 阴谋兆
新皇看着三封秘函,大臣家里同时出现这些东西,很显然,这是阴谋。看罢内容,竟是许以高官厚禄、荣华富贵、公候爵位等,要对方如何如何,一旦事成将怎样,最后盖有大辽王子金印或大辽重臣官印。
新皇搁下秘函,朗声问道:“曹爱卿家里搜出几封?”
曹尚书抱拳答:“回皇上话,臣在书房搜出一封,在内室又搜出一封。”
另两人也齐声答道:“臣也如此。书房、内室各一封。”
素妍……
她是怎么知道要出事?又从何想到这事的。
去年五月至今,他已大半年没有见到她。
就在他已经淡忘了她的时候,突然又出现了这件令他惊诧,甚至无法忽视的事。
很显然,是有人想借他之人除去最得力的臣子。
新皇定定心神,“你们守口如瓶,不得再与第三人说出一字。这事儿,朕已经知道了。江爱卿、周爱卿留下,其他人跪安!”
曹尚书等人齐声应是,退离养心殿。
几人虽退去,可还是不放心地候在外面,想要打听一下皇帝的意思。
江舜诚将留下的那页呈给新皇,新皇瞧了一阵,字体是极工整的楷体,这是朝廷规定的官文、奏折必用的字体,瞧得多了,每个大臣的都差不多,只得几个书法极好的臣子方能瞧出各自的笔迹,如江书鹏的字,虽同样是楷体却更显工整、清朗;又如周大学士的字。却有一股子流畅自如。
新皇问:“江爱卿以为如何?”
江舜诚道:“这人陷害朝臣,可至今尚未动,不如静待时机,一旦有人揭发。再随藤摸瓜,总能寻出些端倪。”
此人连文忠候府都能进入,而未动阵法、机关,还悄无声息,可见其武功高强,非寻常之辈。
新皇扬了扬头。道:“朕欲将计就计。”他看着二人,皆是行事磊落之辈,江舜诚发现端倪,却先告诉了几人,这等大手笔地陷害朝臣,当真不容小窥,“告诉他们,切莫声张,朕相信你们是清白的。”
他相信的是江舜诚、周大学士和都察院的蔡天祥,至于旁人。新皇却稍有几分疑惑,这三位都是他信得过的,周大学士一身傲骨,最爱惜声名,更不会干出这等通敌判国之事。
“谢皇上!”
新皇道:“且下去吧,容朕好好想想。记住了。此事不得走漏半点风声,切莫打草惊蛇。”
“是!”
江舜诚与周大学士(周耕林)出来,曹尚书三人围了过来:“大丞相、大学士!”
江、周二人交换眼神,最后决定由江舜诚来说。
“你们安心回去,皇上相信我等是清白的。皇上自有雄韬伟略,我等莫要走漏风声,之前如何,往后还如何。在寻出东西的地方,搁上一封寻常家书,只作不晓此事。”
几人应声。
有了这些话。众人惊慌之后吃了一粒定心丸。又各自寒喧了几句,方才散去。
养心殿内,新皇再无心思批阅奏章,他在想,素妍是如何知晓这事的。
左肩王府也发现了这样的东西。那人的心很大,要借他之手将一干重臣除去。
如若,不是提前发现了此事,又提前禀报他知晓,他很难不相信他们是清白的。
这事儿,说大可大!
但一旦陆续发现重臣通敌,他该如何相信满朝文武里,何人可信,何人奸诈?
他想得入迷,一名小太监近了大总管身前,附耳与他低语了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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