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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其中也有疑问。”侦探使劲地点点头,“我们也考虑到了这一点。无论有什么理由,到底能不能杀害有着血缘关系的姐姐呢?我们都知道血缘有着不可抗拒的力量,就算多么憎恨,往往仅仅因为血管里流着相同的血也会原谅对方的。所以,我们就从另外的角度来分析这件事。也就是说由里子和直子到底有没有血缘关系。”
“你说什么呢!难道还能否认她们之间的血缘关系吗?”
“你是父亲。所以,在这种情况下是无法确定什么的。”
泰三一时无话可说。确实,作为父亲对此不能下绝对的结论。
“现在给你一个很简单的证据,这对于您这位遗传因子方面的专家来说我们是班门弄斧了。”
说着,侦探在报告中翻了几页,然后对泰三说:“你的血型是A型吧?”泰三不光点头认可,还补充道:“直子和由里子都是B型。”
“正如您所说。顺便问一下,您知道直子母亲的血型吧?”
“知道,是B型,由里子的母亲是AB型。”
侦探把目光落到报告上,然后稍微歪着脑袋说:“可是,这是错的。”
“错的?什么错了?”
“由里子的母亲不是AB型而是A型。这一点因为我们去过为由里子接生的那家医院进行了调查,所以是不会错的。”
“由里子……难道不是我的女儿?”
都是A型血的父母亲是不能生出B型血的女儿的。这是百分之百可以肯定的。
“很遗憾。不过,确实是这样。”
“那么,她到底是谁的孩子?她的母亲还有别的男人吗?”
说着,泰三突然明白了。二十年前,泰三把朋友的恋人夺了过来结婚了。这个朋友就是已经去世了的菊井副教授。
“难道,是菊井的……”
侦探并没有点头,而只是说了句:“菊井副教授是B型血。”
泰三的脑子瞬间一片空白。二十年前妻子的样子浮现在眼前,但立即就消失了。由里子的出生是在他们结婚一年以后,这就是说结婚以后,妻子依然和菊井有来往。现在来看,他也感觉到由里子一点也不像自己。
“是吗……是菊井的女儿吗?”
“如果最后再补充一点的话,神崎最初是在菊井副教授的指导下进行研究的吧。”
“……你是说,神崎他知道由里子不是我的女儿?”
“有这种可能。我们可以推定神崎把这件事告诉了由里子。不过,可能由里子在此之前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世,而神崎又用这件事来要挟她。”
“要挟?”
“这是我们想象的。神崎是以此向由里子勒索金钱、或者肉体、或者二者兼有,这些都不得而知。但是,总之是给了由里子很大的压力。由此看来,她必须杀掉神崎。这是贯穿整个案件的主线。由里子不是您的亲生女儿。所以,首先要杀死知道这件事的神崎,而另一方面,她也很恨直子。从这两方面来看,要先杀死直子,然后嫁祸给神崎。”
“所以,就让叶山做她的帮手了……”
“由里子和叶山的关系从何时发展到如此亲密现在还不清楚,但肯定不是最近。从叶山的立场来看,同由里子结婚可以得到巨额财产,可是要达到这个目的,就必须让由里子有大原家的血缘。从这一点来看他也有杀人动机。而且通过这件事,无论是大原先生您还是由里子小姐
都会对他另眼看待,所以,这对他来说可谓一箭双雕呀。”
侦探的话结束了。好像要润一下干渴的喉咙似的,他喝了一口凉茶。
泰三依然坐在椅子上。现在他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他筋疲力尽地说:“这么说……”接着又勉强继续道:“这么说根本就没有怀孕这件事?”
“正是这样。”侦探的话听起来还是一点感情也没有。
“由里子她……现在在哪里?”
侦探把报告翻开一页后再一次送到泰三的面前,那上面贴的是用波拉一步摄像机拍下的由里子进入叶山公寓时的照片。
“打一个电话,您自己确认一下怎样?”
当泰三按下电话键的时候,由里子正在叶山的床上睡着呢。
连续几天她都没有好好地睡觉了。担心计划会不会被谁揭穿,也许明天警察就会把自己带走,等等;这样的恐惧与担心时时包围着她。
然而好像一切都进行得很顺利。所有在自己面前出现的人都只是对自己说些同情安慰的话。
她一点也不后悔。
神崎是必须要杀掉的,而且直子也应该死。
把父爱全部夺走了的直子。
如果知道了自己不是他的亲生女儿,那么,父亲就再也不会多看自己一眼了。
所以,自己做的一切都没有错……
由里子躺在叶山的胸前把眼睛闭上了。
能够听到他的心脏在有规律地跳动着。
这时枕边的电话响了,但是电线已经被拔掉了,所以听不见铃声。每次他们在一起时都是这样。他们决没有想到这会有什么作用。
泰三就那样拿着话筒,耳朵里的铃声一直响着。
他一直这样听着。
房间里已经没有了侦探们的影子。
(完)
伪装之夜 由mykim 翻译
1
碰杯是在一片紧张而又有些羞怯的氛围中进行的,发起人的角色由肥胖的营业部长来担任,这是在几小时前就指定好的。顺利完成这个艰巨任务后,营业部长用白手绢抹着汗,回到了自己的坐垫上。
“您辛苦了!”
他身边一个三十岁出头的高个男人小声说道。他身着一套合身的深蓝色西服,看起来像是一个银行职员。只有那敏锐的眼神无法掩饰他的来头。他的名字叫成田真一,是大型卖场的经营者——正木藤次郎的秘书。
“事情办得如何?”
营业部长成田问。“没出什么差错吧?”
“嗯,天衣无缝。”
成田嘴角泛起一丝笑容,“简直如同达芬奇的画那么完美,无懈可击。”
“多谢了。”
营业部长看似非常满意。
二月的某一天,在正木家的日式房间里盛大召开了正木藤次郎的祝寿会,到场者多达五十余名。主办者是身为藤次郎女婿的副董事长正木高明,高明坐在藤次郎旁边,正积极地斟着酒。
不光是高明,可以说正木家所有亲属里的男性所从事的工作,几乎无一例外地与藤次郎的公司有着密切联系。正因为如此,藤次郎可以称得上是名副其实的独裁政权,所以要想在公司里立足,首先得受到藤次郎的赏识才行。
刚刚发起碰杯的营业部长,也是藤次郎的外甥。
“坐在那边的大人物们,也试图借此机会向董事长自我宣传一番呢!”
一个坐在末席喝着啤酒的年轻男性,小声对他边上年龄相仿的男人说道。他们俩都是为自己上司拎包才被请来参加这个酒席的。
“不管怎么说,人事分配的最终决定还是由董事长一句话说了算的。”
“听说副董完全没有地位呢!”
“怎么可能有地位,你看到副董边上那个穿和服的女人了吧?她是董事长的女儿,副董是个入赘女婿呢。”
“专务也是董事长的儿子吧?”
“那个倒是亲生子,只不过和副董夫人的生母不同。那个叫正木友弘的专务是董事长和第二任夫人所生的儿子。据说他第一任太太病故了,多半是因为董事长过于猛烈,身体不支了吧。”
两个年轻小伙瞟了一眼坐在会场角落的正木藤次郎——那个头发花白、个儿小、瘦弱的男人。而旁边坐着的中等身材、腹部有些突出的男人便是高明。泛着油光的额头,给人一种精力充沛的印象。
坐在高明另外一边身穿白色裙子、看起来三十岁左右的女人边往嘴边送食物,边和藤次郎和高明说着悄悄话。时不时露出的笑颜以及不经意间的举止无不散发着一种妖媚。
“那个美女是谁?”
其中一个人问。
“你不知道吗?那是董事长的太太啊,刚刚新婚,是第三任了呢。”
“太太?他们年龄差那么多呢!”
藤次郎今年七十七岁,所以才需要摆祝寿宴。
“这一切都是金钱的力量,那个新任太太绝对是算准了董事长顶多还有十年寿命”
“原来如此。话说回来,我似乎没听说他第二任太太亡故的消息呢,难不成离婚了?”
随后另一个男人用更低的声音说道:
“去年就听说他们分居了,不过离婚之后可以分到一笔相当可观的财产呢。三亿,不,五亿说不定都不止。”
对方听完发出一声惊叹。
“真是天文数字啊,但这也只不过是董事长总资产的几分之一吧?”
“谁说不是啊!但有传言说,董事长是个不折不扣的守财奴,所以付了这点钱估计也会痛不欲生吧。”
“那个新太太应该就是花五亿元买来的。”
“尽管每个人的价值观不尽相同,不过出了五亿之后发现自己那玩意儿不听使唤了可就欲哭无泪了呢!”
“他七十七了吧?这种可能性很大哦”
咯咯咯,两个年轻人猥琐地笑了几声。
被委以会议主持人的成田,对照着手表和节目单上的时间,确认分秒无差后,点了点头。他感到,这事要是出了岔子可就不成体统了。
“你辛苦了!”
有人把手搭在了他肩上,是一个个头不高、体格却异常结实的男人。声音铿锵有力,给人一种气度非凡的印象。他在成田跟前举起了酒瓶。
“不好意思,正木专务。”
成田正襟危坐,鞠了个躬,度数像量角器一样精准,然后举起手中的酒杯接受了正木友弘的斟酒。
“姐夫对爸爸真是殷勤有嘉呢。”
友弘看了一眼紧随藤次郎左右的高明,没好气地说,语气里夹杂着嘲讽和不满。
“因为副董事长本来就是个热情的人啊。”
友弘随即发出的笑声里带着不屑。
“他一向很热情吗?原来如此啊,毕竟只要爸爸一不高兴,副董事长也好、专务也罢都得立马卷铺盖走人呢!”
友弘拍了拍成田的肩,又拿着酒瓶向其他客人的方向走去。
的确如此——成田望着他的背影,表示认同。社长要开除专务简直是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