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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他抓起第二个苹果。
“帮个忙好吗?”
“什么?”
“帮我办出院。”盯着周围苍白色的墙,苍白色的窗,苍白色的床,再住下去,恐怕我也要变成苍白色的人了。
“好。”他静静地笑,深邃的笑纹从眉角一路延展下去。
对医院充满厌恶的人,不止我一个。
(15)
划燃第一根火柴,烧掉的是所有与你共有的记忆。
划燃第二根火柴,烧掉的是所有为你编织的绮梦。
划燃第三根火柴,我想,这世界上,再也不会有任何……霓裳本是梦,红莲中翩迁的,只有不属于你我的幻梦。
在黑暗中清醒的时候,通常都是日薄西山的时候。漫天绮丽的彩霞,都在昭示着即将来临的暗夜。夜愈黑,霞光愈是耀眼。
不喜欢黑夜,尤其不喜欢没有你在的黑夜。
你呢?
困惑地眨眨眼,我看见你在向我微笑,是我眼花了吗?
“怎么回来了?”
“想你,就回来了呗。”
“欹……”往他身上偎偎,贪恋着他身上的温暖气息。
“总觉得这些日子好像在做梦一样吗?”
“什么?”
“没什么。”
“有病!”
“算了,做梦就做梦吧。有时候我真怕连梦都做不成。”
“那你一个人做去吧。”
翻身想要从床上下去,却被他一把搂住。抬头看他,细长的眼又眯了起来,亮得人心都要纠结在一起了。
“温贤……”
“恩?”
“没事。就是想……”趴在他身上,向他眨眨眼,仔细地把玩着他胸前的突起,看他的眼慢慢热起来。我想笑,低下头。
“你想什么?”
“想什么啊……我在想……想……想你该起床了!”大笑着跳下床,离他远远地向他扮鬼脸。看他一脸无奈的苦笑。
中年人嘛,体力就是不行。
更何况今天是最后一天了。为了晚上的走台谅他也不能把我怎么样。
是啊,最后一天。“梦眩蝶一”的最后一天。
梦眩蝶一,温大老板自己推出的男装品牌。男人的梦,男人也想要得到的那只只能存在于梦中的蝴蝶——一生仅有一次,一生只有一只。虽然听起来真的很恶心,不过这却是温贤真心追求的梦想。
四年,整整四年,我们都在筹划着一个梦。
我不知道是不是成功了,只知道,连我都快沉浸到这个梦想之中了。
是不是,连我也是你梦中的一部分呢?
“笑什么?”
“不告诉你。”
“是吗?”
手中的长发猛地一甩,一个措手不及,险些把最重要的门脸部分给剪坏了。
“别动!”
“除非你告诉我你在笑什么。”
“不!”
“都叫你别动了!你是猪吗?听不懂人话。”腾出一只手揪住他的脸,狠狠地拧着,“再动就把你的头剪下来。”
“斑,告诉我嘛。”
“说了不告诉你就不告诉你。我警告你啊,再动你就滚回公司让色老头给你弄!”
“阿斑的手艺最好了。”
“少来。”扔下刀片,我戴上手套,准备给他的臭头染色。
“我最喜欢阿斑帮我做头发了 ̄ ̄ ̄ ̄”
“狗屁,你纯他妈假公济私,以折磨我为乐趣。”
“被你发现了啊……呵呵……”他笑着,揽我在他腿上坐下。
“笑,还笑!扁你噢!啊!!”朝他比中指,冷不防被他一口咬住。
“狗啊,你,乱咬人。”
手指让他含在嘴里吸吮,麻酥酥的。
“就咬你!”
刚把手从他嘴里抽出来,又被他咬住脖子。
扯住他的长发想把他拉开,却被他咬得更紧。牙齿似乎嵌进肉里,一时间,头晕目眩起来。
“疼吗?”
“好疼……”
“真可怜……”
很想要温贤,很想让他抱住我,很想让他在我的身体里,很想一次又一次确定他是我的,他的温暖,他的温柔都是属于我一个人的。
“温贤……”
“舒服吗?”醇酒般低沉的喉音在耳边滑动,迷惑着每一处感知。深入肌肤的牙齿,甜美谙哑的声音,辗转吮吸的力度,都是已经熟知的挑逗,都能迅速点起燃烧身体的火焰。
“恩……”隔了细滑的纤维,能感受到时轻时重的揉搓。含进嘴里,被吸,被舔,被来回咬弄,在衣物的摩擦中,感觉愈加地确实。
“温贤……我不喜欢你这样弄我……”拖着不情愿的鼻音,我看着他。
“很不舒服吗?”
直接插进身体里的手指带出另一波的火热,我只能喘息着靠在他身上,任他为所欲为。
“我爱你,斑,相信我,我爱你……”
“我的斑蝶,我爱你,只爱你,所以,相信我,留在我身边,哪儿都别去,留在我一个人身边……斑……”
别让我做这样不能实现的承诺。我讨厌承诺,更讨厌无法兑现的诺言。
“斑……”睁开眼,迷离的视野里没有你的身影,有的只是扭曲的不安。还不满足吗?像这样只呆在你一个人的眼中还不能让你满足吗?还是就像你自己说的那样,一次得到太多的幸福,只会让人觉得惶惑不安。
“斑……”
“你又要干什么?”
“恩……算了,没什么。”
“才怪。你到底想说什么。”
“……”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我可没时间和你磨磨叽叽的。”
从他腿上站起来,我脱掉身上的衣物。湿答答的,难受死了。
随便翻出几件衣服套在身上,刚穿上,就被人从后面一把抱住,宽阔的胸膛紧紧贴在背后,带着灼人的热度。
“跟我走,跟我走好不好。我们离开这儿,一起走,再也不回来了,好不好。斑,跟我一起走吧,找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过只有我们两个人的生活,好不好,阿斑。”
“你想去哪?”
“去哪都行,法国、荷兰、加拿大,只要你喜欢,什么地方都可以,和我一起走,再也不回来了。”
“那可真不好意思,我哪儿都不想去。”
“斑……”
“我说了我哪儿都不去。”
“阿斑……”
“烦不烦呐你,赶紧走吧,你要迟到了。”
“不。”
“你到底想怎么样啊你。你要是去晚了,DEO又要跟我唠唠叨叨的了。”
“你跟我一起去。”
“你是小孩啊?烦死人了。”
“你去我就去,你不去我就不去。”
“爱去不去!”
瞪着他,看他故意慢吞吞地穿西装,磨磨蹭蹭地打领带,一颗一颗地系大衣的扣子,真的很想笑。
捡起扔在地上的长裤、毛衣、羽绒服,学着他的样子慢慢地一件一件套上。看他满脸笑容地站在门口等我。
勾起唇角,我走向他,故意不看他伸给我的手。
摔上门,温贤急急忙忙地跟在我身后,好几次甩开他伸过来的手,却终究还是甩不开他的不屈不挠,只好随便他。
很大的手,只要握紧,就会有一点一点的温暖从掌心化开,透过交缠的手指传遍全身。
心里这么想着,只是轻轻动了动手指,温热的手掌就整个包裹住了我的手。
很温暖很温暖。
一直在想,今天DEO怎么看我看得那么紧,原来他和温贤早都把一切都设计好了。什么监督舞台效果,根本就是骗我来的借口。他们的目的只有一个,把我从幕后揪到幕前。一路被温贤拖着站到他身边,只觉得镁光灯刺目的白,晃得人睁不开眼。听着台下喧哗的声音,头疼得快要裂开了,一旁的温贤说了些什么我完全听不清楚,连熟悉的笑容都变得模糊起来了……
想吐,很想吐——这是我在双眼发黑以前的唯一感觉。
再次拥有记忆的时候,我躺在休息室的沙发上,温贤不在,只有JOZHENG翘着二郎腿坐在旁边看报纸。
抬头,一年瓶盐水刚吊了一半,伸手拔掉插在手背上的针头,我坐起身,头还是胀鼓鼓的。
“还乱来!”报纸打在头上,JOZHENG冷冷地看着我,却没再多说什么,只是捡起被我扔在地上的针头。
“温贤呢?”看着他收起吊瓶、针管,轻吁一口气,扶着墙站起来,甩甩头。
“谁受得了一千只苍蝇在身边哼哼唧唧的。”
“我出去走走。”
无视他的表情,我推开门。
穿过冷清的回廊,宴会厅里,灯火通明。站在门外,我看着一室的华衣丽影。温贤一身便装,却依旧醒目。正在和不知道那里的领导谈笑风生。这样的温贤,依旧挥洒自如,是啊,他,生来就是阳光下的帝王。
我看见他,他却看不见我了。让我再留恋片刻,我的温贤——我从来没有这样称呼过你——我的帝王。让我再看你一眼,我就会离开这里,离开你。
在他回过头的瞬间,我掩上门,重新滑进阔别已久的黑暗之中。
没有你的世界,比我想象的更黑,更暗。
黑色的风拂过黑色的树,隐藏在夜色里的树将枝干笔直地伸向苍穹。几缕透明的浮云掠过天空,有点冷,呵出的气息在黑暗里迅速凝成了淡淡的白雾。
打开铁门,我走进小小的房间,原本四散零落的东西现在都规规矩矩地呆在它们该在的地方。慢慢抚过每一个角落,我,还能想起每天,每时在这里发生的每一件事。那些珍藏着不愿和任何人分享的记忆。
找出所有的设计图,一张一张翻看着,我记得是怎样修改的草稿,怎样翻制的板型,怎样作出的成衣。在那些不眠不休的夜晚和你发生的不依不饶的争执,都成了不会遗忘的幸福。
不要了,都不要了。
我烧掉堆积在一起的图样,烧掉和你共同度过的幸福,烧掉我的心血,眼泪,梦想——烧掉我自己的灵魂。
四周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