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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翱怔了怔,咬着牙紧紧地握住拳。
不管他告不告诉父皇理由,父皇都不可能会给他;但皇后娘娘向来忌讳他,又怎幺可能将这样东西给他?
他十分清楚明白,这世上,只有一人能轻易取得这样东西。
那人就是皇后名下子嗣、昭帝最为宠爱的二皇子──凤翾。
见到龙翱冒着风雪突然来访,挑帘而入的凤翾讶异似地挑了下眉,才放下揭帘的手走入厅里。
「怎幺今日突然来我这儿?」他俊美无俦的容颜上弯出温雅美丽的笑,迎上几步上下地看着龙翱道:「坐吧,怎地这幺狼狈?发生何事?」
嘴中说着像是担心的话,眼神却是冷冷地打量着来人。
「我有事请你帮忙。」龙翱不打算也没时间绕圈,直接地说出来意,「我想要一样东西,请你帮我拿到手。」
「有什幺东西得要我帮你拿?」他又淡淡一笑,姿态高雅地自行坐了下来,悠然望着屋外。
「翠玉蔘果。」
「何用?」他问得简洁。
「救人。」龙翱也答得简洁,眼中却隐隐有着焦急。
「什幺人?」凤翾只是保持着姿态,无所谓似地问。
「……于我极重要的人。」见到他意兴阑珊的模样,他微微地咬了下牙,「你究竟肯不肯帮?」
他与凤翾根本无所交集,甚至在朝中各有支持的党派互相斗争;但今日一上门便是有所求,所以他并无把握凤翾会出手帮他。
他有了准备知道自己必须给予凤翾一些东西,但却仍不习惯如此对人低头。
「既是要我去求取的东西,我自有问清楚的权利不是?」凤翾眼神微冷地一笑,站起身来走过他身边回眸道:「你该当清楚,我俩之间从无所谓情分,又凭的什幺让我去帮你求这药?」
龙翱胸口猛然一窒,低声道:「你想我怎幺做?」
「告诉我那个人是谁。」他优雅地道,彷佛刚才刺人的言语不存在过。
「……是一个少年。」
「少年?我还以为你没这种兴趣。」凤翾挑起眉,微微笑了,「原来你真从南方买了个小官?我本以为是讹传,没想是真。」
贤妃的事情他早已听说,所以对于这点其实早已经知道,一点都不讶异;问的原因,只是想听龙翱自己说罢了。
「怀雪他不是我买来的,也不是小官!」龙翱迅速低声地喝斥反驳,无法忍受如此多人都这幺看待自己心爱的人儿。
「他有这幺重要?」他修长指尖揉揉眉头,讶异地笑了声。
「……他是我唯一爱的人。」他没有迟疑的低声承认,在这个素来事敌手的兄弟面前坦白自己的弱点。
比起怀雪,这些东西早已经不重要。
「爱?别忘了他是男非女,你一生都无法将他收为妻妾。」他似觉得有点可笑了,眼底泛着精光地道:「可别告诉我你除了他什幺都不要了,龙翱。」
「……若你指的是皇位,我并不想与你争。」他直视向他,铿锵有力地道。
皇位、名誉、地位……他已经什幺都不想,只要能留住怀雪的性命,一切身外之物全都可以舍弃!
「你真是认真的?」凤翾讶异的挑了下眉,显然是真的感到讶异且不信,「他值得你这幺做?」
他一直视为敌手的龙翱,竟然会为了一个少年放弃这一切?
他无法相信,也有些感到不悦。
「你若想要证明,我就给你。」他深吸口气,握紧拳半晌后狠狠地咬了下牙,骤然对凤翾屈膝跪下。
这一生除了父母,他从未跪过任何人。这屈膝一跪,代表他已经彻底的放弃了对皇位的冀望,甘愿作为臣子了!
凤翾虽保持镇定,但也似被他突然的行为吓了跳,跟着皱起眉不解地瞪视他。
「这,就是我给你的证明!」龙翱低沉着声地道。
「……你当真不后悔?」凤翾眼中带了些困惑地淡淡笑了,怎幺也想不透为何龙翱会甘心如此做。
「不后悔。」他昂然无悔地道。
「是幺?」凤翾无所谓也似不信地摇头道:「也罢了,我这就进宫去见母后,你先回去等着,药我会派人尽快送去。」
「我跟你一起进宫。」龙翱迅速地站起身。
「放心吧,既然允了你,我就会做到。」他俊美的薄唇弯出带着冰冷的笑,「做个人情给你于我无伤,不是幺?」
凤翾说完径自地跨出门去,只是此刻的他从未想过,多年后的自己也会遇上如龙翱这般的选择与处境。
他不是不能懂得,只是还未懂得罢了。
半时辰后,凤翾派人快马送了个木盒来;盒子里盛的,是两颗翠绿透明的果实,散发出浓浓的人蔘香气。
显然地,凤翾连昭帝手上的翠玉蔘果都轻易地要到了手,索性一并做人情的送给龙翱。
「殿下须注意一事,因为少爷就算喝了也有可能会吐出来,所以须用哺喂好让他能完全喝下;这样就算吐了,药力也能及时收去大半。」御医将一颗果子捣拧出汁液,将残渣的一部份先让齐怀雪含在舌下,「这先顶着补气,请殿下动手吧。」
「只要喂他喝下这个就成了幺?」龙翱小心接过那只一杯酒不到的汁液,示意翠娘从齐怀雪身后将他撑起。
「没错。但这蔘果的药力催发十分迅速,所以少爷吃了之后极可能会全身发烫,会比现在更加难受,不过若能熬过发汗就没有大碍了。」
「若是不能呢?」他感觉自己的手微微地发抖。
若可以他狂喜,但若怀雪撑不过去呢?万一他真的──
「这……」御医为难地道:「殿下,小的已然说过了,这赌的是半成的机会……至于少爷能否撑得过这药力,小的实在不敢断言哪。」
一来怕他的体力无法负荷,二来怕的只是药力发作时齐怀雪的喘症也跟着发作,若是在那时喘不过气来,那就性命不保了。
「我明白了。」龙翱深深地吸了口气,将不多的汁液迅速倾倒入齐怀雪的嘴中后迅速地覆盖上唇,防止汁液流出。
接触的唇极为火烫,令龙翱心生荡漾却又心疼不已。昏沉中的齐怀雪蹙起了眉,挣扎似地呼吸急促了起来;然而龙翱执着地紧扣着,直到确认他已经吞下所有的汁液才松开。
「怀雪……。」他轻轻地吻着他喘息着的唇,又吻向那紧闭的眼睑喃喃道:「你没事的,绝对不会有事。」
安慰的话,更多是在安慰自己。
他让齐怀雪躺下后,紧握住自己发抖着的手,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的脸;没过多久,他额上像是有一层莹莹的水光渐渐泛出,肤色渐渐泛红。
「不……。」昏睡中的齐怀雪呻吟了起来,不安的躁动起身躯,迅速将被子踢开。
「快将被子压住,别让他动!」御医慌忙地说完,展勤跟翠娘就慌忙上前去,却被龙翱给抢先一步连人带着被子紧紧地抱在怀里。
「不要、不要……好难受……呜啊啊──」他极力地想挣脱,只觉得有火在烧着他的全身,浑身的肌肤都烫得难受、痛得难受!
「怀雪,怀雪,你再忍忍!」龙翱心痛得似拧了起来,只能束紧手臂喃喃地一声声安慰,并伸手擦去他额上的汗水。
为什幺偏要他受这份苦?为什幺自己只能看着他受苦!
「不要啊……呜,龙翱,翱……啊──」泪水不断地从眼角溢出,根本不知道他就在身边的齐怀雪只是难受至极的哭着。
屋子内昏乱凄楚的哭喊持续着,令屋外的人听了都不忍心地别开眼不敢看;但龙翱只能咬紧牙关,忍着即将跟着溃堤的不安跟心痛,紧紧将他抱在自己怀里。
他不能放也不敢放,只怕一放手,就永远失去了他。
「呜…唔……哈……」齐怀雪又是喘息又是呻吟,但在无数次挣扎后似乎终于失去了气力,只有泪水依然不停。
翠娘在一边含着泪不断的擦拭越渗越多的汗泪,焦急地看着汗水染湿了发;高热渐渐退下,但人却一点醒转迹象都没有,更连呼吸都像要停止了似的越来越短而微弱。
「怀雪?」龙翱全身发凉地那张褪去火红却苍白如死的脸颊,不断的反复呼唤,因恐惧而发颤了。
如果他真的撑不过去,那该怎幺办……该怎幺办!?他的心彷佛淌血似的,身躯越来越觉得发凉茫然。
不不!他无法忍受,他不能忍受他不看自己!不能!
「怀雪,你看看我……。」他终于忍受不住地低喊了起来,摇晃起怀中的身躯哑声道:「你张开眼睛看看,我在这儿!」
求你,张开眼睛看看,别离开我!
「殿下!」他身后发出了数声惊呼,「快住手!」
龙翱一惊地停止动作,但却不是因为那数声制止,而是眼前颤动了动、缓缓地张开的眼睑。
「怀雪?」他屏着呼吸,小心翼翼地唤。
他究竟是真的醒了,还是只是昏沉的张眼而已?
「翱……,」齐怀雪喃喃地唤着,散涣的眸光在恍惚似的半晌后,终于缓缓地在嘴角绽出了笑,「你回来了……?」
龙翱浑身一震,霎时间忘却了呼吸,呆楞地看着眼前的笑容。
「……我回来了。」他喃喃响应着,将脸埋入他的胸前闷着声哽咽地回答:「回来了……。」
他的人儿,终于回来了!
终章
春风穿过窗缝,悄悄地流窜着温暖的气息,洒落一室柔光。
一个婢女打扮的少妇确认过床上的少年是睡着后,放心的起身离开屋子;没想一等脚步声远去,少年立刻掀开被子起身,左右地看了看后站起来,弯出了笑容。
翠娘不在、展大哥不在,更重要的是龙翱不在……这也就是说,他终于可以离开床榻了!
齐怀雪偷偷地看着门外,再度确认没人之后,选了翠娘离去的反方向溜去。
龙翱真是专制得可以,都没病没痛了,还要他成日的躺着;起初他还能因为真的很累所以乖乖听话,但是一个月过去、两个月过去,眼看都三月多了他还是不准自己离开床榻!
终于,他再也忍受不住地想自己偷溜出去!
离开玉锦阁,他尽捡着见不着人的地方,带着好奇一路小心晃去。
来龙翱这儿是近冬天的事情了,那时他不适应这儿的寒冷尽顾着生病,根本没离开过玉锦阁;现在终于回暖,虽然还带着些寒气,却比冬天好上许多。
他在花蕊初绽的园子里找了张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