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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自个儿不起来的,一个时辰前我已经叫过一次了。」孟仕祳斜倚在门边,俊秀的面容噙着淡淡的笑,心里不禁暗斥:这孩子对他是愈来愈没大没小了。
***
「喂,你这个可恶的老家伙居然拋下我先走!」寻千佾跑得气喘吁吁,终于在山脚下追上了宇文逆天。
怪了,瞧他明明走得挺优闲的,为何他总是赶不上他的脚步?啐,亏他还这么年轻,倘若追不上他,岂不是太丢脸了!
不过说真格的,他的脚程还真不是普通的快。
「我等了一个时辰了。」宇文逆天头也不回的直往前走去。
「啐,才一个时辰,你急什么?」可恶,还差几步……呜,明明就快赶上了,为何又愈离愈远?「喂,这回家省亲的人可是我,你走得那么急作啥?赶着去见谁?」他该不会真是对娘有意吧?
「我走得急吗?」宇文逆天突地停下脚步,一回头,还来不及看他一眼,就感觉一副强健的躯体结实地撞进他怀里。
「呜,你干嘛突然停下来?」寻千佾气愤地抬起一张俊容。
可恶!说停就停,也不想想他在后头追得汗流咓浃背,现下又正是下坡,他哪里煞得住脚,还害他撞疼了鼻子。
「啐!毛头小子,就是毛毛躁躁的。」宇文逆天淡斥了一口,随即将他拉开。
「喂,我不小了,几天前已经行过弱冠之礼了!」真是人不给他面子了,他都已经几岁的人了,他还小子、小子的叫个没完。
瞧,两年前他只到他的胸膛,如今他就快同他一般高了,再给他几年的时间,包准要他仰脸嗅他的鼻息,到时看他还敢不敢如此目中无人。
宇文逆天冷眼朝他一扫,半晌后才道:「毛头小子。」
「你!」他、他、他……真是可恶透顶!
一年比一年可恶,一年比一年冷漠,说的话一年比一年还短,八成再过个几年,他连开口说话都嫌懒了。
需要他的时候,是多么任性地抱住他,几欲令他透不过气来;现下可好,不需要他的时候,就急着把他推开一点,俨然把他当成怪物看待。他到底把他当成什么了?
照道理说,既然是他找他上书院的,他们之间的感情应是很好,不过事实却与这相反。
对他好的人,偏是当年总会送他书的孟仕祳夫子,而他,除了情非得已,否则绝对不会在需要拥抱之外的时间见他;包括他好不容易考上举人,他却连一声恭喜都吝于给他,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古怪的人?
以往没接触便罢,不过自己好歹已在书院待了两年,多少也想多亲近他一点,多了解他一点,哪知道他竟那么不近人情,连一点面子也不卖给他。
「上路了,还喳呼个什么劲?」宇文逆天轻勾起唇,淡淡一笑,随即又往前走去。「亏你都已经考上举人了,还是一副毛躁的个性,难道你就不能学着成熟稳健一点吗?」
寻千佾一听,连忙又跨出几个大步赶到他身旁。「喂,你也知道我考上举人了?」他还以为他只会往后出走,成天吞云吐雾,不食人间烟火,哪里还记得他这个人。
「怎么,我可是替你争了一口气,难道你不跟我说一声恭喜吗?」这么大的书院,这么多的学儒,偏就他一个人考上举人,真不知道是那些人太笨了,还是他天赋异禀。
「恭喜。」宇文逆天的魅眸远远地瞟向前方,唇角淡淡的笑依旧。
「太没诚意了吧!」他可不是打小便开始念书的耶!
他可是长大后旁听夫子教书偷学,再加上来书院的两年皆待在书库里才考上举人的,这花了他多少时间、多大的心力啊!他可不是随随便便考上的,难道他就不应该再慎重一点的恭喜他吗?
「不然你要我怎么做?」宇文逆天的步伐不变,直往山下的市集走。「还是要我在你娘面前替你美言几句?」
「啐!我娘对我多好啊,哪需要你在她跟前替我说话!」真把他当成个不长进的毛头小子了?「你只消停下脚步,看着我的眼睛,对我说声恭喜,这样就可以了。」如何,压根儿都不过分吧!
宇文逆天闻言只是轻轻地挑起不羁的浓眉,淡漠的笑僵在唇边,冰寒的眸底瞬时闪过一抹高深莫测的光痕。「就这样?」
「没错。」他轻点着头。
和他相处愈久,他就愈不懂他这个人。记得他刚到书院时,他不是这样待他的;可一年后,隐隐约约总觉得他变了很多,彷佛连正眼瞧他一眼都不肯,唯有在拥抱的时候,他才会匆匆地瞥他一眼。
他身上藏了数不清的秘密,但是他并不想挖掘,只想知道他为什么好象在逃避他。
既然他想逃避他,为何他有些时候又想要他的拥抱?他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这阵子八成是念书念出毛病来了,也可能是中了举人后,心跟着平静下来,脚步也不再那么急促,遂满脑子想的全都是他……嗯,好歹他也是资助他念书的人,偶尔关心他一下也是应该的。
只是,他的眼神能不能再暖一点,他快被他看得冻成冰人了。
「恭喜。」只是匆匆一瞥,只是淡淡一语,快得几乎让人以为是耳边呼啸而过的凛冽风声罢了。
「嗄?」就这样?这算什么?
「走吧,难道你不想早点见到你娘?」宇文逆天神色不改,迎着寒风,只是微微地起黑谲的魅眸。
「想早点见到她的人是我,你干嘛走那么快?」可恶,他明明只矮他那么一点点,腿短他那么一点点,为何却跟不上他的脚步?他明明看起来很文弱,为何脚程总是快了他一步?
「你以为呢?」他侧首勾唇,对他笑得暧昧。
寻千佾瞪大的黑自分明的眸子又突地紧,跟着在他身后吼着:「我跟你说,我绝对不允许你对我娘做出一些不合礼数的事,你听到没有!」
「我想想……」
宇文逆天难得地露齿而笑,可在身后的寻千佾无缘见到。
「想什么想,我都说不成了,你还要想什么!」他不禁又闷吼了声。
就这样,一人的闷吼声,一人的轻笑声,交错在急劲的风中,一前一后地走向小镇。
***
「哎呀,我这个笨儿子,今儿个还记得回来看我这个娘呀!」方休市回家的寻婉儿远远地见到寻千佾往这儿走来,开心地把菜丢到一旁,拔腿便扑向他身上,紧搂着他不放。
「唷,小子身体愈来愈结实了,真是又高又壮,同你爹年轻的时候一样教姑娘家心动!」
「娘,妳以为我现下还是个十岁的娃儿吗?」感动归感动,但寻千佾仍有点羞赧地垂下眼,四处张望着是否有熟识的人碰巧经过,见着了这教人难为情的一幕。
唉,他这个娘啊,都已经多大岁数了,还是一样的性子,真不知道该怎么说她,只怕是一辈子也改不了。
「怎么,才及弱冠就不让娘抱你吗?」寻婉儿噘起唇,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娘!」他简直快求饶了。
她很哀怨地自他身上退下,然眼一瞥,即眼尖地看到他身后的宇文逆天,「哎呀!逆天也来了。」连忙又自他的身上扑去。就差那么一点点,倘若不是寻千佾的动作太快,她真是要扑到宇文逆天身上去了。
「娘!」她该不会是守寡多年,见到男人就想扑上去吧?
「哎呀,你这个死孩子,娘不过是想同逆天打个招呼罢了,瞧瞧你这模样,怎么上得了台面!」寻婉儿板起面孔,拎着儿子的耳朵,不免又是一阵数落,外加两声叹息。
「有谁是这样打招呼的!」寻千佾不免也吼了出来。
瞧她这副德行,倘若让街坊邻居瞧见了,真不知道会传出什么样不堪入耳的话;难道她就不能改了这习惯吗?
「我啊,你娘我啊!」她说得理直气壮。
「娘……」他真是不知该说什么了。
「咱们到里头去吧,里头暖和些。」宇文逆天勾起淡笑,搂着两人的肩走入屋内。
「瞧,还是逆天懂事些 」寻婉儿不禁甜笑着,直往宇文逆天身上偎去。「你啊,到底还是只雏鸟,要等你长大,成为一只像逆天这般可以飞上天际翱翔的大鹰,不知道还要多久呢!」
踏过门槛,她随即勤快地走到里头,端出一壶温酒,俐落地倒了三杯摆在桌上,招呼他们坐下。 「娘,我已经弱冠了,而且我告诉妳,我现下的身分不再是一介布衣,我可是已经通过乡试,是个举人了;倘若明年三月可以通过会试,就是个贡士了!」他说得骄傲,大口呷了一口温酒,顿觉口齿留甜,霎时温热了身子。
虽说他不怎么懂得品尝酒,可这味儿,应是极品才是,娘哪里来的银两打这样的上等货?
「举人!?」寻婉儿瞪大了水眸,尖叫出声。
举人耶,她儿子居然能够考上举人!真是同他爹一个样,不愧是人中之龙,不愧是……不对!倘若他再考上去……
「娘,妳这酒不便宜吧,妳哪里来的银两买?」寻千佾径自啜着济问,一抬眼睇向她,顿觉她脸色发白。「娘,妳在想什么?」
「嗄?」寻婉儿蓦地回头,深藏在眸底的悚惧一丝不湿地被看进宇文逆天专注的眼底。「没事、没事,怎么,好喝是不?那就多喝一点,这可是上贡的极品,是娘特地到临安城打来的。」
「妳哪里来的银两?」寻千佾不禁发噱。她这个娘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为何问东答西的,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难道是太久没见到他这个儿子,人都傻啦?
「逆天给的。」寻婉儿总算明白他在问什么了,连忙将问题丢给宇文逆天。
「嗄?」他瞪大迷人的眸,转向一旁的宇文逆天,狠狠地瞪住他。「喂,你为什么要给我娘银两?」什么嘛!让他上书院,又给他娘银两,难不成真要他喊他一声爹?
对了,他是什么时候下山的?每一次下山,他不是都跟他一块儿吗?他何时把银两交到娘手上,他怎么不知道?难不成他是背着他偷偷下山,到这儿和娘私会?
不!依娘的性子,再怎么大胆也不可能干出这等荒唐事。不过像宇文逆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