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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看。”
“又不是不能看的春宫图……”不就是白起画的舜华戏水图吗?能有多神秘?他手指不小心轻触到她颈间,随即马上缩回,她笑咪咪又拉回他手指,她伸出左手臂滑进他的宽袖里,与他温暖的臂膀相触。
“尉迟哥,这就算肌肤相亲啦。”她满足笑出声。“反正没人看见。”
“你不怕被人说话么?”
“跟尉迟哥一块被说闲话,我不怕。”她坦承道:“我心里喜欢你,总想碰碰你,这本就是无可厚非。难道尉迟哥不喜欢?”
尉迟恭闻言,俊容稍有软化。“谈不上喜不喜欢,但你爱做就由你了。”
男人多半言不由衷,她见识到了。舜华笑道:“那我就尽量做了,亲亲尉迟哥可别抗拒啊。”
尉迟恭唇畔笑意加深。舜华见了,微微安心,方才尉迟哥必是与白起起了冲突,才会这么不快。她心里仍当白起是兄长,不愿这两人相互仇视。
尉迟恭忽道:“白起对柳小姐一直以礼待之。”
“嗯?”她合上目,笑道:“也许各人表达方式不一样,白起有南临血统,天性保守很正常。香叶白起不肯给吗?我想也是,没关系的。”
他指腹轻轻抚着她眼下伤疤。“你道,他对你好些,还是柳小姐好些?”
又要提柳叶月么?舜华不太愿意,仍答道:
“若论小时,他是对我好些,虽然白起管得严,但在许多地方是宠我的。”所以,她终究释怀了,不会怀疑白起,不恨白起为何要选择一个会害死她的人。“但,他烧尸执意娶柳小姐,出乎我意料外,我也松了口气。至少,我没有挡住他的路,我想,除了利益之外,现在他定是非常喜欢柳小姐的。”
“不是。”
“什么?”
他垂眸看着她,道:“舜华不打算让他知道你么?”
舜华一愣,抓着他的手。“别说!别说!”
尉迟恭注意到她的手微抖着。他安抚道:“我不会说。”
她惊悸犹存。“连璧害我、伶人害我、青娥害我,我确确切切地知道,他们要害的对象不是我。可是,她的目标一直是我,她愿意花一整年的时间害死我,不是利刀马上杀了我,也不是下剧毒让我眨眼死去。这一年来,她有无数的时间反悔,可是她没有……若她知道我是絮氏舜华,她会再来一次的。”
“舜华,这一次我在你身边。”他哄道。
舜华镇定下来,有点恼自己的软弱。她可以硬着头皮为连璧去踩过那条冒犯皇室的线,为其他人做一些絮氏舜华不可能做的事,让自己学习坚强。但,唯有这件事,她始终无法跨过去。
只要一想起,柳家小姐这一年里没有任何后悔的举动,这一年里把絮氏舜华会死全归在絮氏之名的罪孽下,她心里就无法忍受。这是她一辈子没有办法告诉白起的原因。
“……白起娶她,我便不说,甚至,白起有情于她,我也不说。我不想再死一回,即使白起护我,但相爱的男女怎会看不穿彼此心理?她迟早会从白起那里知道我还活着。我还想活下去,我……不想让你再为我善后。”
他轻应一声,含着轻浅笑道:
“相爱的男女会看穿彼此心意么?你看见我现在的心意了?”
“自然看见了。你心里在想,比起伊人,喜欢上舜华,日子要好过许多。”对,她记仇。她轻吻了下她唇间的指尖,注意到他关节微红。不会是……打起来吧?为了一盆香叶……早知道她会活过建熙四年春,去年她就会差人去南临找香叶。她埋进他怀里睡着,低声说:“尉迟哥,我真喜欢在你怀里睡着。”
尉迟恭及时轻托起她的右臂。在她意识迷糊之际,他问:
“舜华,你道白起对崔舜华观感如何?”
绝对好不到哪去,她想着,但实在虚弱疲累,没有答话。
“他将柳叶月拿来与崔舜华相比,你道如何?”
尉迟恭轻轻拂过她的颊面,她已经睡着。他又看向手里的画轴,这幅图他万万不舍丢弃,即使,里头可以看见白起的感情。
当他第一次看见这画时,就知有另一个人鱼他同样在乎絮氏舜华,可以无视她的姓氏。明知愈是众所注目的商物愈表示他有眼光,但,他宁愿他没有眼光,她只是路边的小石块,只有他一人看入眼而已。
白起居然肯舍弃唯一思念絮氏舜华之物,这表示,他心里有比怀念絮氏舜华更重要的事物要去争取。
他又看着熟睡的舜华。白起陪她度过许多晨昏,这些日子无法磨灭,他能接受她将白起视作兄长,却不愿她发现白起的另一面感情。
终究,他还是自私的。
她愈想愈不对劲。
昔日,白起一句“崔舜华怎能跟舜华比”,如今却将柳叶月拿来跟崔舜华比,照说,白起如今该把柳叶月看得比舜华还重才是啊。
天色微暗,英前来轿旁低声说“找着人了,十指全被砍了”,尉迟恭沉默一阵。舜华听见有人十指断了,连忙道:“我可以自己回崔府,不碍事的,我睡前一定写上情意绵绵的信报平安,你快去忙吧。”
尉迟恭笑应一声,本出了轿,又忽然掀开轿帘,与她说道:
“别想太多,我已叫各商行跟南临商旅接触,说不得有那香叶。”
“嗯。”她笑咪咪,趁着没人看见时,倾上前闭眼嘟嘴,一气呵成。
“……”
“尉迟哥,现在我是个刚睡醒的尉迟家小孩,需要人哄。”
“……”
“唉。”就知他害臊,她也是逗他而已。
她唉字还没有吐完,忽地,他吻上她的嘴,她诧异地睁大眼,她后脑勺轻轻但有力地被压着,通常这表示尉迟哥想吻她。温热的气息灌入她唇齿间,她回过神后,笑咪咪地一块压住他后脑勺,热情地与他唇舌嬉戏。
不知是他诱惑力太大,还是她走火入魔,他微微退后要抽身时,舜华居然就像个咬住食物不放的大老鼠,嘴唇依依不舍地追逐,下半身已经离开轿椅,眼见就要跟着他的嘴巴出轿……
“舜华。”尉迟恭用了些劲道,一把推她回轿。
她满面通红,连忙正襟危坐,对着他做唇形:“有人看见吗?”
“放心,刚睡醒的尉迟小孩,没人会注意的。”他放下轿帘,这才撇过头,轻笑出声。
笑声不止,最后不得不掩住笑意。
“起轿吧。”
舜华在轿内见尉迟恭换轿离去,显然他要去的地方有一段距离。她摸摸微肿的红唇,这次尉迟哥吻得重些,害她配合到失了心智,若然哪日她习得真传,说不定也能将尉迟哥吻得心醉神迷,不能自己。
她摸摸发烫的脸颊。宽轿里空荡荡,连画轴他都记得带走……她寻思一会儿,确定自己还能撑些时辰,才对着轿夫道:“去白府后门。”
那句话她始终耿耿于怀。白起怎会那喜欢的姑娘跟崔舜华比呢?在他眼里,柳叶月怎会与崔舜华一般低劣?
来到白府后门,天色已经全暗,薄弱的烛光自门底泄漏出来。她轿子停在稍远处,让树遮住,她撩过轿帘,等了一会儿,送隔日蔬果的牛车到达白府后门。她记得因为她自幼多病,许多青菜蔬果都是最新鲜的,今晚进,明天一早她就能吃到,对身子极好。这在白府已经养成习惯,所以,送蔬果的照样来报到。
仆人开了门,笑道:“老李真准时。”
“是是,多亏白少肯于我们这种小户做生意,要不,我跟我孩子哪活得下去,当然是要准时了。”
“是啊,白少……人不错啊。进来吧。”
那抹余光被掩去的门板给束了去。
舜华静静思索。看起来一切照旧安好,是她想太多了吗?
过了一阵,那老李提着空篓出来,叹道:“这些名门富户怎么这样?”
“咱们白少可不是这样的。”仆人送他出来。
“这是当然。白少人极好,这也真是荒唐,好好一个名门富户的女当家,怎么这么容易让人睡了去?”
舜华一怔。
仆人面无表情道:
“这种事你可别乱传我说的,要让人知道,会以为是白少传出去。”
“白少是恩人,我绝不会乱传。只是这姓崔的不就跟妓女一样?谁对她有好处便跟他睡去,这种人还配称名门富户吗?跟白少齐名,白少太不值了。”
“是啊。”
舜华已经听不清他们接下来的闲聊,直到最后仆人送走人,在掩门之际,叹了口气,低声道:“真是造孽。”
舜华面皮发麻,双手轻颤。她……她何时跟人睡了去?怎么会有这种事传出?还是,他指的是以前的崔舜华?不,不太可能。要有这种事,哪怕只是留言,戚遇明绝对不管明里暗地都会拒绝崔舜华。
北塘风气没有西玄开放,但相爱双方时有亲密之举是正常的,如果有女子传出乱睡一通的地步,那真是名声恶臭到极点,没有一个好下场的。
刚才那仆人她看过,他个性沉默,时常被派来清理她院子,七儿有时跟他闲聊他也不理,何时他居然恶毒到造人是非?
舜华面色又青又白,不住发颤,她极力强迫自己沉淀下来,忽然苦笑。
原来,她已经把崔舜华看成自己了,她想踏踏实实地走着崔舜华与絮氏舜华的人生。她安慰自己,这只是小事,她没有做,不用放在心上。如果再如絮氏舜华以前那样小小天空小家子气,那她真担不起守护崔家的责任了。
她平静下来后,步出轿子,在白府后门来回走着,走到其中一角,她东张西望,用力踹向脆弱的泥墙,那一角立时出现洞口。
狗洞啊!果然有狗洞!小时候她运狗进来,就是靠着这块洞。她深呼吸,弯下身费力爬过狗洞,中途擦过她的右臂,痛得要命,不禁埋怨起连璧。
那日她清醒后,才发现她将要养的不少病,而是伤,被刮到稀巴烂的伤,至今还处在虚弱的失血状态,连璧功不可没。
他刮的部分,全是她的伤疤处。尉迟哥没有追问,她也没有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