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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耐烦在桃花树下灌木丛中听叫||床啊?
她心中狠狠地诅咒两声,蓦然男子凌厉的声音,“谁?”
颜沁然悚然一惊,几乎以为是自己发出了声音。
强自镇定下来,刚才自己只在心中吐槽,并未发出声响。前世自进了后宫之后,站姿根本就是小意思,纹丝不动是必然的要求,万不会露了半点声音出来。
莫非是在耍诈?
颜沁然舒缓心情,将呼吸平稳地放松下来。牢牢地站在原地,并未发出任何声响。
细细碎碎的脚步声传来,颜沁然的心都跳到嗓子眼了,蓦然听到衣料摩擦之声,男子冷厉的声音传来,“出来!”
一声女子的痛呼声,随即是重重的叩拜声,“求……主子饶命。奴婢只是贪图这里桃花盛美,不知打扰了主子的清净。更是什么都没有看到啊!”女子叠声求饶,声音凄惨而绝望。
颜沁然心头一毛,这宫女并不喊出男人的名讳或者职务,颜沁然心知必然大有文章。只是男子既然发现了有人,警惕心必然更加强,她万万不能露头观察这一幕了。
…
“哦?”姝妃斜斜地瞥了一眼跪伏在地的宫女,眼角阴狠之色划过,“你说你什么都没有看到?”说着,她轻轻拽了拽肩头微坠的云肩,掩住了白玉般的香肩。
小宫女约莫只有十多岁,虽然恐惧之色布满了整张脸破坏了美感,却依稀能看到脸上的一抹稚色。“奴婢什么都没有看到,奴婢偷懒睡了一觉,醒了便是此刻了。”
姝妃心中气恼,落雪苑荒废良久,他每次来俱都是清理过周围人的,哪想今日竟然撞上一个偷懒的宫婢。
姝妃心知此事必然不能败露,这宫女必然要灭口。但是他一直沉默不语,兵不动手,姝妃也不好直接让取宫女性命,以免显得自己心狠手辣。
姝妃看了一眼男子漠然的脸,嗔道,“这可怎么办才好?”她的一双眼眸中水光潋滟,声音因为适才的欢好显得慵懒娇弱,怕是见面就要软了三分。
男子乌黑的头发梳成整齐的发髻,套在精致的白玉发冠之中,冷若冰霜的脸上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更显出几分凌然的风度。他轻哼一声,眸子里波澜不惊,“姝妃娘娘,你问我作甚?宫女既然求饶了,放了便是了。”
跪着的宫女泪潸然而下,更添了几分可怜。“谢……主子,奴婢什么都不会说的。”她眼神四下里飘荡,显然不甘于身死,想要逃脱出去。只是碍于两人的身份能牢牢钳制住她,所以还未曾实施。
“你……”姝妃望着他,一脸受伤之色,而他神色不动。姝妃眸中划过一丝痛楚,不由得偏了偏头,看向他的衣袍下角。他月白色的衣衫不曾沾惹半分泥土,即使处于现在的处境依旧临风而立。而自己却衣衫凌乱,形如荡||妇。这一切却都是自己自找的。
“嗯?”他含笑反问。他五官本就深刻,一声轻嗯似笑非笑的脸,更显出几分冷峻。
姝妃忽的柔媚一笑,徐行两步贴近他的身子,一双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他纹丝不动,嘴角含着一丝玩味的笑意。姝妃蓦然从他手臂旁摸出一把匕首,一抹寒光闪过他的眼眸,不禁眯了眯眼睛。
“不!”小宫女见到姝妃抽出匕首时候,便知性命难保。慌忙站起身来,刚跑了两步,却被人紧紧的勒住脖子拖了回去,她的眼睛不可置信地睁圆,然后只感到一股刺痛从胸前狠狠袭来,鲜血顺着匕首蔓延到宫衣上,染红了衣襟。
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扬起头对着姝妃,断断续续地吐出最后几个字“姝妃娘……娘……我是……”
接着整个人倒在地上,埋进了绯红的落花之中,再也没了声息。
姝妃自小宫女砰然倒地便噙着淡然的笑,只是这笑意未免太过僵硬了些。她低头凝视半晌,喃喃道,“你是谁又有什么打紧?”方转身笑对着他,“只有死人才什么都不会说。如此可好?”
男人挑了挑眉,无所谓地道,“你高兴便好。”
“原来昭王惯会哄人开心的,”姝妃一双美目似水,“却不愿使半分力气。”
颜沁然听到这里,更是悚然一惊,竟然是昭王!
她不由的苦了脸,这下子,她貌似撞上大事儿了。
昭王是如今太后最宠爱的幼子,与当今圣上不过三岁之差。太后把昭王放在心尖尖上宠爱,时常召来闲话,进入后庭更是随心所欲。颜沁然素闻昭王风流倜傥,向来不拘礼法。如今做下如此匪夷所思之事,倒是符合他的形象了。
只是他风流他的便是,偏偏颜沁然撞上了。若是被发觉,无非多了一个亡魂而已。
这边昭王伸出手,停在姝妃的发鬓边,摩擦着她的乌发,“美人自然美,但还是蛇蝎美人更有味道些。”他微微一笑,“我若是出手了,又怎么能见到姝妃的风采呢?”
姝妃脸色僵了僵,复又笑道,“与其做蛇蝎美人,我更希望做你羽翼下的娇娘呢。”姝妃虽然笑着,可是那笑意越来越浅,眼底一片黯然。
昭王闻言,晒然摇了摇头,“有失味道,有失味道。”
姝妃顿了顿,方娇嗔道,“那我只好做你的蛇蝎美人了。”
两人一番温存,这才离去。
…
颜沁然听着声音远去,不知道过了多久,耳边寂然无声,只余下风吹树叶簌簌之声,她才放松了心神。颜沁然后背已经渗出薄薄一层冷汗,两人真是蛇蝎心肠,地上宫女残血未冷,却能泰然自若在落雪苑滞留良久。
颜沁然轻舒一口气,方缓缓迈步出来。只是刚移步,她便悚然一惊。
那宫女伏趴在地,死不瞑目,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颜沁然适才藏身的地方。唇边一缕鲜血蜿蜒留下,和后背的鲜血混在一处,浸染了一片土地。桃花和着风缓缓坠下,沾染上她的鲜血,更显得诡异妖冶。
被这样死灰的眼神瞅着,颜沁然别过脸,脸色不由自主变得惨白。那宫女是无辜惨死,而自己确实侥幸逃过了一劫。虽说保全了自身,可是……自己确实没有救她。
虽然在当时情况下被揪出一个是死,两个也是死,可是终究良心难安。
颜沁然长长呼出一口气,蹲下身子,直视着她的眼睛,“我无法救你,但是我会为你报仇。”她顿了顿,双手轻轻拢在宫女的双眼,缓缓阖上了她的眼睛。
桃花悠然飘下,颜沁然的心情却比冬天还寒冷。她默然半晌,萧然站起身来,忙顺着来时的路回去,并不看周围一眼。
待颜沁然离去后,于幽静处飘出几个身穿黑色衣服的男子,立在颜沁然刚才所处的地方。黑衣男子俱都沉容肃立,隐隐以中间的男子为尊。
中间的男子眉梢藏着一丝杀气,装束与其他人都相同,只在衣袖边绣着一圈银色暗纹。他微微仰首凝神看着颜沁然消失的方向,脸上并无丝毫表情。须臾,方收回视线,查看了一番凶杀现场。微微一扫,便蹙紧眉头。
落地的桃花瓣中依稀露出潮湿的土地上,而上方赫然躺着一方香帕。
男子凝视良久,眸中一道说不清的情绪闪过,还是弯腰上前,捡起了地面上的那方手帕。
手帕散发出淡淡的清香,帕角用三种细线绣着一朵三色堇,显示出主人的玲珑心思。他漫不经心的用手揉了揉,手帕便随意地展示出各种形状。
一阵风吹过,带下无数的桃花花瓣,在地上铺出一片粉海。一个宫女安然躺在其中,像是睡着了一般。
落雪苑里,寂然无声。
一刻钟后,几个小太监鬼鬼祟祟绕进了落雪苑。铁锹在地面铲动的杂乱声音,扰乱了满园清净。
第6章 木簪
颜沁然神色不定地慌忙回了熙瑶殿,在路上她平复了一下心情,转过几道路,就看到慕清宫的高墙了。
她强自按捺住神色,举步迈进去,就看到百果与妙果早就在殿外候着了。
“主子怎么散步这么久,让奴婢好是担心。”百果絮絮叨叨地说,一脸的不安。
“是啊,主子下回带着奴婢吧,这样要是皇上突然传召,也好赶紧回话啊。”妙果说完,自觉失言,用手掩住嘴,一脸的忐忑不安。
颜沁然眉头微蹙,表情带着三分僵硬。
百果瞪了妙果一眼,“哪壶不开提哪壶!”皇上向来想不起主子,如今的处境说什么“若是传召”?白白地让主子伤心了。
颜沁然更觉心慌意乱,看着百果忐忑的模样,心知她误会了,也不多解释什么,待进了屋子,坐在榻上喝了茶压压惊,这才缓过神来。
百果立在颜沁然身侧,正在给她整理有些散乱的发髻。突然眉头一皱,旋即抚平了神色,对妙果说,“妙果,你问问宋宝是否去领了膳食?都这般时辰了,尚膳局也不是这般怠慢法。”
妙果看了一眼颜沁然,答应一声便出了正殿。
颜沁然神色不以为然,尚膳局八成又是紧着受宠妃嫔来做了。或是底下的人惫懒,所以故意怠慢的。“不用催……”颜沁然一句话还未说完,待视线扫上百果的脸,便卡住了。
百果神色惶然,她的手指紧紧攥成拳头,看到颜沁然视线,方缓缓放开手指。只见百果掌心赫然是一瓣桃花瓣。这一瓣桃花因为百果用力的攥紧显得萎靡不堪,可是却依旧娇艳欲滴,上面沾染了鲜血。染红了百果的掌心。
“主子,你……”百果嘴唇哆嗦两下,跪在颜沁然面前。“怎么在衣裙上沾惹了这些?可否处理干净了?”她神色虽然惊恐,可是仍然强自克制着。方才她侍立一旁,便看到颜沁然衣裙上沾染了一瓣带血的桃花。主子对自己的嘱咐还在耳边,她才装作镇定将妙果支使了出去。
颜沁然略一忖度,便晓得百果刚才的举动是为哪般了。她地一笑,安抚地拍拍百果的肩头,“莫急,此事与我并无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