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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茶都换了四五盏。
惜菊进来时,正发现年淩兮看的正酣畅,惜菊不禁垂下眉,默默地等着。
很快天儿便暗了下来,芙兰进屋点了煤灯,年淩兮这才发现天色已暗,连晚膳时间都过,竟然无人来打扰。
“芙兰,什么时辰了?”年淩兮放下书,揉了揉眉心,闭上眼问道。
“回小姐,已经快过了酉时了。”
“已经这么晚了。”年淩兮睁开眼,喃喃道。本来想抬手唤芙兰进来,却瞥见屋中堇色高脚花瓶后站着一个人,顿时吓了一跳,恼道:“谁在那里?”
这时惜菊才出来,低眉道:“年福晋,是奴婢。”
“惜菊?你在那花瓶后边鬼鬼祟祟做什么?吓我一跳。”年淩兮抚了抚胸口,芙兰听见声音也进来了,嗔怪地看了一眼惜菊,上前为年淩兮顺气道:“小姐莫恼,惜菊是等了您两个时辰了。”
年淩兮缓缓出了口气,紧蹙的眉舒展开,问道:“候我却是什么缘故?”
惜菊有些踌躇,芙兰见她那样子便知道有些话不方便当着自己讲,于是对着年淩兮微微一福,道:“小姐晚上没有用膳,奴婢去给您熬些粥来。”
年淩兮点点头,眼见着芙兰将门关上,才对着惜菊说道:“说吧,可是什么事?”
惜菊突然跪下,脸色变得悲愤,语气中亦是哽咽道:“年福晋,求求您救救缘馨吧!今儿个白天缘馨受了钮祜禄氏的毒打,还被罚跪在碎茶杯片上一个时辰,先下膝盖没有一处好全的,今儿若不是奴婢想起来昔日缘馨帮咱们的种种,去看了看她,恐怕缘馨就不中用了……”
年淩兮的眸色暗了暗,惜菊这般帮助缘馨,倒是让她有了些计较。
不论钮祜禄氏如何惩罚奴才,按理说这都跟年淩兮无关,只是这缘馨在换弘历一事上助了她不少,当初只是利聚而来利聚而散,缘馨已然几年没有寻求过自己的帮助了,这次……年淩兮略略思索片刻,若单单看,缘馨也算是个得力的助手。
收为己用?
或许吧。年淩兮觉得还有待考察。
年淩兮没有回答惜菊,只是唤来年喙,道:“上次爷赏的外伤膏药可还都在?”
年喙弯腰道:“回年福晋的话,都在。这些年福晋都不曾用过,所以一直都搁在西屋的库房里。”
年淩兮点点头,道:“你去取些上好的给惜菊吧,剩下的不必多问,退吧。”
年喙授意,点了点头便退下了。惜菊还是跪在原地,眼里闪着感激的泪花,年淩兮抬手让惜菊起来,道:“你不必如此,当年缘馨助我多少我亦是记得,不曾忘却,现下她得了难,我助她一把也是应当。但你只记得,钮祜禄氏并不傻,你给缘馨上药切记不能太频繁,让缘馨也好的慢一些,这样钮祜禄氏才不会怀疑,缘馨也能好的理所当然。”
惜菊点了点头,眼中浮上了一丝同情,道:“跪了那么长时间,不知缘馨的腿是否能够大好,若是不太中用了,可如何是好。”
年淩兮卧在榻上是有些累了,于是便起身道:“你告诉缘馨,必须让她中用。不然她知道钮祜禄氏太多事,如果不中用了,那么只有死路一条。”
惜菊眼中又多了一丝恐惧,对年淩兮磕了个头,道:“奴婢明白了。”
从案几上端起来茶杯,年淩兮喝了一口,却发现茶已经凉了。
戌时,年淩兮稍微用了些芙兰煮的滚烂的小米红枣粥,便唤来年喙,道:“我有一件事要你去办。”
年喙弯腰,道:“任凭年福晋吩咐。”
年淩兮对着年喙招了招手,年喙便将耳朵贴近了一些,年淩兮说了几句,年喙面色微微露出惊讶,不过很快便隐藏好了,点了点头,道:“奴才明白,即刻去查。”
又过了一个时辰,惜菊便给缘馨上药回来了。同时带回来的一件信物。年淩兮接过,拿在手里反复把玩起来,却是个玲珑剔透的碧玉簪子,色泽上好,尽管是大丫鬟,也未必能有如此上好的碧玉簪子,这怕是异国产来的玉做成的。
“年福晋,这是缘馨表示决心的事物。缘馨讲,福晋三番两次助她从危难之中,她有意彻底归顺福晋。缘馨说这是她最贵重的东西了,请福晋务必收下。”惜菊说这话头一直低低的,但是语气中的诚实令人不得不相信缘馨的决心。年淩兮活了两世,自然知道人不可轻信,再者——缘馨之前到底是何身份?竟能有如此贵重稀罕的东西。
年淩兮还是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惜菊福了福身便下去了,芙兰却和惜菊打了个照面,闻见惜菊身上有些浓厚的香药味,不禁微微皱眉。
“小姐,爷快到院里了。”
“知道了,这个东西,你好好地搁到库房去,兴许以后能用得上。”芙兰接过,连忙去了。
胤禛现下在前朝越发低调起来,只是外人若看不懂便罢,若是耳聪目明的,自然之道四阿哥现下最得圣心。处事低调,关心兄弟,看似毫无建树,却是事事都有他。
年淩兮知道这是个好兆头,康熙五十七年,亦算是胤禛生命的另一个转折点,只要他能挺过五十七、五十八这两年,那么便是豁然开朗的局面。年淩兮把玩着手指上的戒指,这一世她也不想让胤禛提早登基,她和年家不是没有这个能力,只是——她必须先把胤禛的心夺下,如果胤禛提早登基,那么一切都会不同。
雍正元年虽无选秀,但是德妃一直在折腾,时不时送些新人进来,胤禛有时也宠幸,封个答应常在,却无半点能和胤禛说上真心话的。上一世,年淩兮自以为自己是不同的,但是到生命最后一刻,她才看清,她无不和那些答应小主一样,只是一个工具罢了。
这一世,已经不同,年家重要性提早被胤禛发觉,几个兄长亦为胤禛办了不少事,如果胤禛现下要除去年家,怕已经不易,毕竟年家五个男子,他要一一除去,得花不少功夫。再者,张廷玉也是个忠臣,只是这个忠臣有时候太过于尽忠尽孝了,有时候也该歇歇。不过现在不是动张廷玉的时机,因为胤禛还需要他的辅佐。
年淩兮站在院中,看着那一抹穿着黑色常服的俊朗男子出现,面上依旧是毫无表情的薄然,但是却在见到年淩兮后,表情有了微微的松动。
胤禛上前,执起了年淩兮的手,早上微微的怒气也不见了,年淩兮笑了笑,跟他一起进了屋子。
“冷不冷?”胤禛让年淩兮坐在自己身边,手上握着年淩兮滑嫩白皙的小手,问道。
年淩兮摇了摇头,现在已然上了暖盆,但是年淩兮也不觉得冷,便很少用,血玉这几年对她来讲已经是离不开了,它既能调理年淩兮的身子,也能让年淩兮夏天不觉热,冬天不觉冷。
屋中只剩下两人,胤禛手上常年拿着个佛珠,这是康熙赐的,来处尊贵。
佛珠响了两下,胤禛又道:“额娘病了。”
年淩兮脸上微微惊讶,道:“可严重?”
胤禛摇了摇头,目光变得深沉起来,道:“额娘本就为十四弟远去青海一事有些怨皇阿玛,身心不调,十四弟不过才出发一天,额娘不知从哪听来十四弟在路上病了,于是额娘也就……”
看来这是心病。年淩兮触上胤禛的眼睛,蓦地发现,胤禛眼中竟然有些微微的委屈,这是年淩兮活了两世第一次看见胤禛露出这样的表情来,饶是心硬如石的年淩兮,也被这样的眼神刺了一下。
年淩兮突然觉得身子有些发冷,她现在才意识到,两世改变的是她年淩兮,但是分毫不改的仍是胤禛。他还是那么薄情,又那么坚韧不拔,他还是那么隐忍,又还是那么野心赫然,他也还是那么孤单,那么不受自己亲额娘的疼爱……
“年儿想听听爷的过往么?”胤禛突然这般说,语气变得温柔异常,年淩兮知道这是胤禛为数不多心肠变软的时刻,年淩兮自然不想错过,于是,她环抱住胤禛结实的身体,将头枕在他的胸上,胤禛顺势惬在榻上,开始慢慢陈述。
德妃为贵人时生下胤禛,那时候胤禛被孝懿仁皇后抚养的时候,日子并不好过,那时孝懿仁皇后还是贵妃,行为端庄淑然,是个极为温柔的女子,但是对胤禛却是百般严厉,自胤禛懂事以来,早起卯时便要锻炼身体,辰时开始便要读书,一直到午膳,用完午膳佟贵妃便会陪着胤禛一起继续读书,直到晚膳。佟贵妃允许胤禛在戌时玩上半个时辰,而后学习武功,因为当时康熙并不允许阿哥太小习武,于是佟贵妃便让胤禛偷偷学。
佟贵妃对胤禛倾注了全部,俨然将胤禛当成了自己的孩子来对待,只是这种对待胤禛的方式,却让胤禛的童年没有得到过一丝丝母爱。亲母出身卑微,养母严厉对待,胤禛从小便知道隐忍两字究竟怎样写,才写的漂亮。
乌雅氏册封为德嫔的时候,胤禛偷偷地跑到德嫔的册封礼,他看见册封礼虽然简单,但是额娘笑的是那样的开心,但是她却没有看见自己,自己就站在她的右前方啊,是那样的明显,顶着被发现的风险,但是额娘却没有看见他,她好像已经忘了自己一样。
再后来,德嫔有了十四阿哥,十四阿哥被德嫔养在身边,那样的母子之情,胤禛知道,自己是永远比不上十四弟了。
乌雅氏为德妃时,胤禛想,额娘终于成为四妃之一,那么,他能不能回到额娘的身边呢?胤禛那次试探,却让胤禛彻底绝望。
胤禛请完安,德妃只是淡漠地点点头,怀抱中的十四弟仍在咿咿呀呀学语。
“你来干什么?”
胤禛张嘴正要说,但是德妃这样的一句,却让胤禛再也说不出半句话来。
你来干什么……你来干什么……胤禛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长春宫的,后来,回佟贵妃的宫中时,突然下起了一场大雨,将胤禛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