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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但我不会做,不过我亲手做了奶昔雪糕,绝对味道心意都一流。”
易笛风今次不跟他唱反调:“是,大长今里面都说,做食物最重要的是心意。”
杜枫林轻声解释:“这是当初刚寻得你时,我们得到的资料,我们并非故意触犯你的隐私。不要不开心。”
易笛风了解地点点头:“是,这我一早就知道会有这样的事。只是想到我所做过的蠢事你们都一一知道,真令人发疯。”
“只有你外婆、周先生和我三人有你的资料。没什么蠢事,只有一个认真到傻得可爱女孩。”
易笛风努力想了想:“幼时上学被村里一群火鸡挡着路,想径直走过去却被追着跑,吓得哭着回家;
杜枫林笑得打跌:“还有呢?”
“还有就是小学升中学失手,爸爸给校方一千八百块的赞助费才就读于县城重点初中;最后就是工作时被同事欺压、被客户辱骂数度落泪。应该再无其他了。”
杜枫林说:“这些也算不得蠢事。你与同事仍然齐齐吃喝玩乐,客户仍然上门落单。”
“说得是。你既然有资料,那把我之前香港的上司的电话顺便给我,得闲时请他吃饭,到本市还没与他联系过,我离职后他到大陆都尚时时请我吃饭。”
杜枫林无奈地摇摇头:“你之前所待过的两家公司在本市都颇有名气,稍打听就可以得到资料。一家有自己独立建制的一栋写字楼,以本市现时的楼价计,价值惊人;另外一家在将军澳尚有两间大厂房,实属少见。不过听说今年内已完成了厂房机器搬至广州的进展。这样一来就与前一家相同,所有的厂都转到内地了。”
“这家公司已是落后其他许多。我当时尚在职时方起步,直至今日方完成。”
谈话间,洗切工序已完成,汤也滚开,溢出轻微香味。易笛风站在傍边看杜枫林做菜,觉得他简直是在创作艺术品般优雅,哪有半丝蓬头垢面?恍惚间,回过神来看到杜枫林五指在她眼前晃着。
“神游到哪去了?把菜端到天台去。”
易笛风从客厅的隐蔽处的木梯上去,听得隐约有水声,暗想难道下雨了。到得天台,推开门,颇为有些震惊到目瞪口呆。
天台上种有花花草草倒平常,可杜枫林的天台上居然有个小型人工瀑布,瀑布下承水的又是一个音乐喷泉。瀑布是由假山上落下而成,但假山上覆盖的藤藤蔓蔓却是有下面长起来的真的植物。靠近楼梯处是一个小木棚,里面摆着休闲的藤桌藤椅,正对着瀑布。
易笛风把菜放下,在天台上慢慢走着欣赏。
棚子外面的角落树着一棵冬青树,上面挂着彩灯、彩球之类的,一闪一熄,树下还似模似样地堆着礼品盒,不知是否真有礼品。暗想,自己无备到送杜枫林的礼品。
种的植物倒非名贵品种,大多是四季常青植物。现在是冬季,有两株开得极艳的红梅和两排菊花,冬季天色暗得早,朦朦胧胧看来可能是蓝色的。还有一些叫不出名的搭配用小花。
由如此阔落的天台推断,这间公寓起码三千平方英尺。
霎时一片光亮,刺的易笛风眯起眼。杜枫林用托盘端着两碟菜上来,说:“不开灯,小心跌跤。”
易笛风走过来:“你在美联邦做打工皇帝的辉煌成就一定远超出我们所能想象的程度。港府招揽你回港服务,但人工不见得有多好,周先生住的还是自己的宅邸。以你的性情,买楼一定不会要你父母出半豪钱。可这间连厕所、厨房都可以看到海景的公寓非一般人能买得起。尚有这别致的顶楼。”她说到顶楼时用手指绕了绕。
杜枫林把菜放下,在开关上调节几下,瀑布流量小了,喷泉也小了,顿时安静了许多。这才看向易笛风说:“最初把整层楼的三套买下是为投资,但后来为着清静便全部打通自住。在曼哈顿和华尔街确实收入不菲,但主要是我从读书时就开始投资股票和基金,历年来有不错收入。”
“你现时的职位不可能投资股票了吧。”
“任职期间都交托给机构管理。说到这顶楼,”杜枫林也学她用手绕了绕比划着,“是我朋友的心意。他从事园艺设计,见我这里是自己私有的顶楼,不用浪费,就替我设计打造了简单的花园。他本来要弄个金鱼池,我坚决不同意。”
“就算是这规模你都要专人打理了吧?”
“交给园艺坊,他们每周派人过来一次,做基本护理和换当季花卉。好在费用也合理,不然我公务员薪水可连饭都吃不起。”
“你是否觉得玻璃屋矫情?”
“所以选了木棚。你应该也是喜欢木棚多点吧?”
易笛风点点头,又在木棚四周摸摸,“四周有隔板可放下?”
“是。可避风遮雨。”
“下暴雨怎么办?香港经常有暴雨,这里还是海港。”
“按这个开关,厚厚的遮雨帘幕会把垂下,把植物贴身遮住,当然这样也会折枝损叶,但若是像帐篷般撑起遮盖,当风力大到某种程度时,就相当危险。一般的风雨不必担心,设有水位装置,会自动流走。”
易笛风笑:“空中楼阁也并非没有。”
俩人将其余的菜和碗筷拿上来。杜枫林打开木棚内的餐桌吊灯及落地灯,然后把光亮的日照灯熄灭,映衬着浅吟的喷泉音乐,霎时朦胧而情浓。
易笛风吃得赞叹连连。杜枫林给她倒了小半杯饮料,她闻得味道,也不怕冰,心喜地急急一口气饮完方放下。
杜枫林忙叫:“太冰了,喝慢点。”
易笛风将空杯递给他,眼巴巴地看着饮料。杜枫林无奈,只好再给她倒小半杯:“不要喝过多。”
易笛风此时方暗生警惕:“不是红酒比较有气氛么?”
“不喜欢么?”杜枫林反问,微笑着不出声。
怎么会不喜欢,易笛风以前次次与同事在外面吃饭大多时都是饮醋饮料,冰箱亦常年备有。如此气氛,比上次还令人迷醉,无红酒恐怕连借口都无,到时真真是无从抵赖。面上微热,简直想跺脚,这杜枫林真狡猾。
前往医院的路上熙熙攘攘,人潮涌涌。路过一街市,场面十分之恐怖。
杜枫林看了看,笑:“这是你们的‘易洁激情口红’所引起的。”
易笛风听得,马上探出头。果然没错,看来效果尚可以。想了想,让杜枫林把车靠边停留一阵,然后自己下车去。
杜枫林以为她是想去店面看看所谓催情口红的销售情况,却看见她走进傍边的珠宝店。
易笛风提着个小袋子回到车上,递给杜枫林说:“不要嫌弃是临时抱佛脚啊,我从欧洲开始就一直留意,只是觉得俗物与你不般配。”
杜枫林接过,似笑非笑:“我那么好骗么?天泓说,天泽那晚戴的金怀表就是你送的。”
“哎呀呀,”易笛风怪叫,两手乱摇,“那是上次从瑞士拣回的便宜货,表的后盖是指南针,想他常年在国外东奔西跑,也不重物欲,送他这种简单的东西较适合。”
杜枫林永远松弛有度,也不多言,转身把自己准备的礼物送给易笛风。俩人齐齐开封拆礼物。
易笛风送的是两套白金领带夹和袖扣。一套镶嵌着蓝色碎钻,一套是紫色。杜枫林笑:“你简直是想让廉政公署来查我。”
“切,以你的身家,就算是十个手指像暴发户般都套上金光闪闪的大钻戒,嚣张地叫着‘抢我吧、抢我吧’,正直的刘署长眼眉都不会抬一下。哎,大大亏了,本来想送你支笔了事,多实用啊,但又怕你说我乡下来的小家子气,只好咬咬牙,似暴发户般一掷万金,哈哈……”说着自己早已笑得接不下去了。
杜枫林无可奈何地揉揉她的头说:“打开礼物看看还笑不笑得出来。”
易笛风果然笑不出来。居然是笔。
一支签字笔。
她拿起来,觉得不会如此简单,隧细细地摸着,感觉到笔套上似乎有刻字,凑近灯光仔细看,赫然是“一笛风”三个字。盒子的凹处另嵌着一个小盒子。打开细看,却是一枚小小的印章,上面却是“易笛风”。当下决定把这枚印章登记,以后私事都使用它。
她不是不感动:“还以为你会与我一样,送些耳环、项链什么的俗物。”
“你又不戴那些,白白浪费。”
易笛风嘟嚷着:“值钱啊。”
杜枫林啼笑皆非,又拿出一个盒子,说:“刚才那支和印章放办公室,这支随身带着。都是一起定做的。差不多用完了,再给你送去。”
“干脆一下子全部给我。”
杜枫林直直地凝视着她:“这是终身供应的非卖品。不能预支未来。”
易笛风又开始觉得热气上涌。好在杜枫林又转过头开始开车往医院。
易老夫人现在住的整间医院最好的病房,附有会客室,十分宽敞。
易笛风一入去,用手摸摸外婆的额头,又用脸颊贴贴她的脸颊,感觉无不妥。回过神来方醒起,说:“送你到停车场。”
杜枫林说:“陪你过圣诞夜,十二点过方走。”
“辛德瑞拉啊,可惜你的不是南瓜车。我一直都认为这个不过是西方的节日,并不像本市人那般看重。”
“第一次在本市过圣诞总不好太凄凉。”
“那你准备迎接第一次最无聊的圣诞夜。”
护士来查房,见到俩人,暗暗赞许。要知道,在本市有名的医院,时时都上演豪门恩怨记。财产未定时,无视医生警告,日日挤爆病房;财产已分,则踪影全无。
易大小姐现时财产大权都已在手,已是他们的真正老板。但自从易老夫人住院后,虽然无意识,易小姐日日都来,对外婆真心伺候,无丝毫怠慢。而今晚圣诞夜竟然也耗在医院,并未似其他年轻般外出狂欢。
杜枫林署长更是家喻户晓,冬至晚宴与香江公主金童玉女,风头不逊于周公子与易大小姐。但无料到他竟然此时都在此。不知出于何原因,都实属难得。
易笛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