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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完转身就走,叶之遥当时还没能反应过来是什么意思。可两天下来,她很快就明白了她的意图。
每天三餐;向哲会定时带来给小渝亭的吃食,叶之遥喂女儿吃奶,她就在旁边看着,但是从不给她任何食物,只每天给点水维持着生命。叶之遥知道向她要求也没什么用,她不就是爱看自己受折磨的样子么?她也懒得费口舌,还不如保存精力照顾好小渝亭,等着安易。
想到安易,叶之遥又有些发愁起来,她之前虽然在电话里说了向哲约了在哪儿见,可现在向哲带她到了什么地方,她是一点都不知道。四周都阴森森的,里面有个瓦数不高的小灯泡,勉强能够看清周围的布局。叶之遥细细地回想了一下被向哲带过来的路线,弯弯绕绕的,她来的时候也在努力地记下。
他们先是从一个卧室的大衣柜里取开木板,然后她看见里面有个可以推开的小门。她抱着小渝亭不方便进去,干脆站在那里不动,也能拖延一点时间。可后面的两个男人不停地推着她,她一个女人又怀抱孩子,力气哪里比得过男人,差点被推得一个踉跄滚下去。向哲在前面带路,看她这样子,折身回来,一把抢过孩子,作势就要往小梯子下面扔。叶之遥赶紧跟下去,将孩子夺回自己手里抱着。
从窄得只可供一个人走过的小楼梯下去,叶之遥默默地在心里数了一下,一共走了五个左拐弯,三个右拐弯,然后就到了这里。从下面抬头往上看,只能看见一个圆形的天窗,但这儿到底是什么地方,她也不知道。
现在手边没有任何通讯工具,没办法联系上安易,向哲怕她跑掉,拿了链子将人锁在木床板上,她现在也只能干巴巴地坐在小床上等着。说是小床,也不过就是两根长凳子上搭着的一块木板,睡一晚第二天全身骨头就像是被人拆开了一遍一样。小渝亭吃了奶粉,在妈妈怀里睡得倒是挺安稳的,可叶之遥几乎是一整夜都没睡着。
同样一夜没睡的还有安易,他就在那个屋子里呆了一夜,还是一无所获。同事们看他那个样子,也不怎么好劝走,只能留下两个陪他一起看能不能找出点什么线索。
向哲人还没有找到,现下的一切只有靠自己。
从向哲那个院子出来的时候,又是天亮了,安易整个人简直濒临崩溃。门外停着叶之远的车,副驾驶室窝着顾惜皱着眉睡着了,叶之远站在车外抽烟。两个男人谁都没有开口说话,安易因为小渝亭的关系已经很久没有抽过烟了,这时候却是自顾自地弯腰从仪表盘上将叶之远的烟盒拿出来点了一支狠吸一口。
“接下来,你这边有什么打算?”叶之远睨他一眼,问道。
“继续找。”安易吐出一个烟圈,咬牙切齿,“不可能就这么凭空不见了。”
“到哪里找?”叶之远有些暴躁起来,“人,我们是放心地交给了你,结果呢,这才多久?小鱼不见了,现在连遥遥也不见了。说到底,这也都是你惹的债!”
的确是他惹来的。
安易无话可说,对于叶之远的指责也一并默默地接受了。
只抽完半支烟,安易又将手中的烟掐灭,就要走。叶之远叫住他,想了想,还是伸手在他肩上拍了拍:“我想了办法找她,家里也在托人找,你这边也留心着吧,一有线索大家就都通个气,这样也好办事。”
安易点头,哑着嗓子说了声“谢谢”,就又马不停蹄地赶回了局里。
顾惜迷迷糊糊地醒过来,看见叶之远背对着自己站在车外,知道他怕是几夜未睡,便有些心疼地戳了戳他的背。他没有回头,只是反过手来抓着她的手紧紧地窝在掌心里。顾惜从前总爱闹他,这时候也安静了。遇上叶之遥和小鱼失踪的事,谁的心里都不好受,更何况是叶之远。
“叶之远,我们回去吧,问问我爸怎么办,呃……我的意思是他在这方面应该有经验的,当年他同样找过我妈妈的。”
叶之远没有搭话,等到顾惜憋不住快要哭出来的时候,叶之远才缓缓回过头来。他的眸子一向漂亮,顾惜一直都爱极了,这时候还是那双眸子,盯着她看,却莫名地让人觉得害怕。
“遥遥是全家的宝贝疙瘩,小时候所有人都觉得我才是最无辜的那一个,可是我一直都知道遥遥才是。遥遥出生的时候,我妈身边只有我爸陪着,没有其他长辈在身边。我小时候再可怜,至少外祖父和舅舅是宠着我的。可那个时候,遥遥身边只有爸妈和我。遥遥从小就懂事,她知道家里的处境并不好,所以想尽办法逗我开心,让爸妈放心……”
叶之远说到这里不再说了,顾惜似乎看他抖了一下。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男友,她自知自己嘴笨,每次遇事从来都是叶之远顺着她哄着她,面对他这样的情况,她却只剩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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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易回到局里的时候,立刻有同事上来告诉他——向哲找到了!
他进去的时候,向哲正规规矩矩地坐在那里,脸上的笑明艳异常,似乎很高兴。他双拳紧握,克制着情绪看过去,她笑嘻嘻地回望,在接触他将要吃人的目光时竟是愈加欢喜起来。
她真的是个疯子!
安易深吸一口气,大步跨过去,问她:“人呢?”
向哲并不回答,嘴角噙着笑看着他发怒的模样。
安易实在受不了这种折磨,明明知道是面前这个女人带走了他的妻子女儿,可偏偏除了问她没有一点其他线索。他有些暴躁地转了一圈,扒了扒头发,大声冲她吼道:“我他|妈问你,人呢!叶之遥呢!小鱼呢!”
“哦,原来叫小鱼啊~”向哲故意拉长了语调,眨了眨眼睛,“死了。”
安易一时间怒气迸发,就要冲上前去。旁边的同事见状,赶紧拉住他,生怕他在这儿真的做出什么事来。
“向哲,你也别跟我们耍嘴皮子,人要真的死了,你还能这么光明正大地坐在那儿就等着我们来抓?”那同事一手拦着安易,对着向哲冷冷一笑,“就算真死了,死的总比活的好找,我们这么大一群人难道连个尸体都找不到?”
安易听到那些字眼,气得粗粗地喘气,死死地等着向哲。
向哲先是一愣,然后又笑起来:“看来是真瞒不住呀,没错,没死,可我还真不记得把她们两个关到哪里了。”
只要人没事,安易现在对这个消息已经很满意了,大大地舒了一口气。
向哲还是盯着他莫名地发笑,然后慢悠悠地说:“不过呢,有些细节我还是记得的,比如……我可没打算好好地供着那个大小姐,你放心,我对孩子还是挺好的,至少提供了吃食,那个女人嘛……就得看她的生命力有多顽强,能撑多久了。”
安易的眼睛发红,看着格外吓人,可向哲看着他这幅模样,心里更加舒坦,接着说道:“你那个爱如珍宝的女人这会儿被锁在那里看着真有趣,你知道我是用什么锁的吗?就是以前老宅里,我二叔养的那条狗身上的链子……我二叔进去了,狗早就没了,没想到,链子还挺有用的,锁着你的老婆……啧啧,哪里还有点叶大小姐平时的傲慢样子,真跟一条狗似的。”
安易再听不下去,转身就狂奔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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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之遥坐在床上饿得头晕眼花的,怀里的宝宝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盯着妈妈看。她勉强打起精神来,伸出手指逗女儿玩了一会儿,看着小渝亭如在家时一样欢快地笑起来,眼泪一下子就滚了下来。
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真的好绝望。她不知道自己这样还能撑多久,她不是没想过从女儿的奶粉里挪一点出来给自己吊命,可每一次那送奶粉的两人都是按量送的,守着她看着她把宝宝喂好,有时候连宝宝都吃不饱,嗷嗷哭着张着嘴使劲吸空空的奶瓶。
昨晚饿得受不了睡不着的时候,她甚至想过就这么死了算了。可低头一看怀里睡得香甜的孩子,她又怎么舍得?至少,她要看着自己的女儿平平安安地从这个鬼地方出去。
安易,我真的害怕我会等不到那一天。
安易,我真的很想要好好地保护住我们的女儿。
安易,我们说好重新开始的。
安易,你为什么还不来呢?
作者有话要说:我是存稿箱,作者正在拼命复习教育公共基础
第60章 重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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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之遥已经记不清这是多少天了;每天伴随着她的除了饥饿就只有孩子偶尔的哼唧声。她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在数日子,躺在木板床上再也不愿意动了,太饿了,好想用什么东西来填饱自己的胃。向哲已经很久没来过了;剩余的两个人还是遵着以前的规矩每日守着她给宝宝喂奶;然后离开。
有好几次,她是真的爬不起来了;头晕目眩,似乎动一下就会晕死过去。可是宝宝饿得张嘴到处找东西,她没办法,只好撑着坐起来给她喂奶。
小渝亭仿佛也感觉到了什么;吃饱了就将小脸贴在她的脸上瞪着大眼睛看天窗漏下来的光。到困了的时候,小家伙也不闹腾,趴在妈妈肚子上就睡了过去,再不像以往一样看不见爸爸就开始哭闹。
叶之遥摸着宝宝绒绒的头发幽幽地吐出一口气,又过了一天了,这到底是第几天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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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整整三天。
放在平时,也就是恍眼而过,可到现在,每一天的日升月落都成了一种折磨。安易简直要被向哲逼疯,审讯过无数次,她只一口承认是自己带走了叶之遥,却是怎么也不说出叶之遥在哪里。他审讯过无数次,向哲就给他讲了无数次叶之遥的惨状。对她动粗就是违纪,有一次不管不顾地就要上前,她大喊大叫地引来其他人,他被拉了出去,恨得只能以拳砸墙。
叶之远也是日日往这边跑,可他也没有办法,整个人越加地沉默下来,往往都是一整日地干坐在那里等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