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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并没有受过射击训练,有一个会射击、导航和宿营等所有生存技能的人当然
非常有用。
“但后来他们都失踪了。他们原来和当地的一个考察站保持着无线电联络,
但有一天信号没有出现,他们什么都没有听见,后来他们也没有收到过信号。那
时有过一场大风雪,但那很寻常。搜救队发现了他们的最后一个帐篷,虽然北极
熊吃光了里面的干粮,但那个帐篷相当完整。可是那里却没有任何探险队员的痕
迹。
“恐怕我能告诉你的就是这些了。”
“好的,”威尔说,“谢谢你。嗯……那个记者,”他在门口停下来,继续
问道,“你说他对其中一个人很感兴趣,是哪一个?”
“是个探险家,一个叫佩里的人。”
“他长什么样?我是说那个记者。”
“你为什么要打听这个?”
“因为……”威尔想不出合适的理由,他真不该问这个问题,“没什么原因,
我就是好奇。”
“我记得他是一个高大的白人,浅黄色头发。”
“好的,谢谢。”威尔说着转身走了。
那个人一言不发地注视着他离开房间,他皱起了眉头。威尔看见他的手伸向
电话,便迅速离开了那栋楼。
他发现自己在发抖。那个所谓的记者就是去过他家的那伙人中的一个:个子
很高,浅黄色毛发,看上去好像没长眉毛或是眼睫毛。他不是被威尔撞下楼的那
个人,而是威尔跑下楼梯,从那具尸体上跳过时,在起居室门口出现的那个人。
他可不是记者。
附近有一个大博物馆。威尔继续走着,手中拿着笔记本,好像在工作,他在
一个挂着图片的陈列室坐了下来。他颤抖得厉害,觉得恶心想吐,因为压迫着他
的念头就是他杀了人,是杀人凶手。他一直压制着这个念头,可现在这个念头却
越来越逼近他。他夺走了那个人的生命。
他一动不动地坐了大约半个小时,这是他经历的最难熬的半小时。人们来来
往往,观看着图片,轻声讲着话,丝毫没有注意他,陈列室的工作人员背着双手
在门口站了几分钟,然后慢慢踱开了。威尔为他干过的事恐惧万分,他呆若木鸡。
慢慢地,他平静多了。他是在保卫他的母亲,他们一直在恐吓她,他们明知
她的健康状况,还迫害她。他有权保卫自己的家,父亲也会希望他这么做的。他
这么做光明正大,他是为了阻止他们偷走那只绿色的皮文具包,他是为了找到父
亲,难道他没有这个权利吗?他又想起了所有那些童年的游戏,他和父亲在雪崩
时、在与海盗的搏斗中救助对方。现在,这些都是真的了。我会找到您的,他在
心中说道。帮助我,我会找到您的,我们会照顾妈妈,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毕竟,他现在有个藏身之处,一个非常安全、没人会找到他的地方。盒子里
的文件(他还没来得及去看)被他藏在喜鹊城的床垫下,也很安全。
最后他注意到人们开始有目的地朝同一个方向走动,他们准备离开了,因为
博物馆的工作人员对他们说还有十分钟就要关门了。威尔打起精神也离开了。他
发现自己走在去商业大街的路上,那个律师的办公室就在那条街上,他在犹豫要
不要去见他,尽管他说过那些话。可那人听起来还是很友善的……
但就在他下定决心要穿过马路走进办公室的时候,他突然停住了。
浅黄色眉毛的高个子男人正从一辆车里出来。
威尔立刻若无其事地转过身,看着旁边珠宝店的橱窗。他看见了那人的影子,
那人看看四周,扶正领带结,走进了律师的办公室。他一进去,威尔就溜走了,
他的心脏又狂跳起来。没有什么地方是安全的。他失魂落魄地走向大学的图书馆,
在那里等待莱拉。
五、航空信
“威尔。”莱拉叫道。
她声音很轻,但威尔还是被吓着了。她就坐在他身边的长凳上,可威尔压根
就没看见她。
“你去哪儿了?”
“我找到了我的院士!她叫马隆博士。她有一台仪器,能看到尘埃,她准备
让它说话——”
“我没看见你来。”
“你没注意看,”她说,“你一定是在想别的事情。找到你真好。瞧,糊弄
别人很容易,看我的。”
两个警察向他们走来,一男一女,迈着相同的步子。他们穿着夏天的白色衬
衫,带着无线电对讲机和警棍,还有怀疑的眼神。他们还没有走到长凳前,莱拉
就站起来跟他们说话。
“对不起,您能告诉我博物馆在哪儿吗?”她说,“我和我哥哥应该在那儿
和我们的父母见面,可是我们迷路了。”
男警察看着威尔。威尔遏制住怒火,耸了耸肩,像是在说,“她说得没错,
我们是迷路了,是不是挺傻的?”那人笑了,女警察说道:“哪个博物馆?是阿
希莫林博物馆' 阿希莫林(Ashmolean )博物馆,存英国牛津大学' 吗?”
“对,就是它。”莱拉说。女警察告诉她怎么走,她假装认真地听着。
威尔起身说道:“谢谢。”然后他和莱拉一起离开了。他们没有回头,其实
那两个警察早就对他们失去了兴趣。
“看见了吗?”她说,“如果他们来找你,我会把他们打发走。因为他们不
会找一个有妹妹的人,我最好从现在开始就跟你在一起。”他们转过拐角后她又
开口了,语气中带着责备:“你一个人是不安全的。”
他一言未发,他的心愤怒地狂跳着。他们来到一个广场,那儿有一栋有着铅
制圆顶的圆型建筑,广场周围是蜜糖色的大学楼群和一个教堂,花园围墙上是宽
大的树冠。午后的阳光是最温暖的,空气中呈现出浓郁的金色葡萄酒的颜色,树
叶一动不动,在这个小广场里,连车辆的噪声都小了许多。
她终于注意到了威尔的情绪,于是她问道:“怎么了?”
“你要是跟别人说话,你就引起了他们的注意。”他用颤抖的声音说道,
“你应该保持安静,这样别人就会忽略你。我一直都是这么做的,我知道怎么做。
而你的方式,你却——你暴露自己,你不该那样。你不该把它当儿戏,你太不当
回事了。”
“你这么想吗?”她说,她的怒气也升了上来。“你以为我不会撒谎?到目
前为止我撒谎是最棒的,但我没有对你撒谎,永远也不会,我发誓。你现在很危
险,如果我刚才不那么做,你会被抓起来的。你没注意到他们盯着你看吗?因为
他们一直就在看着你,你太不小心了。如果你问我的意见,我觉得不当回事的是
你。”
“我要是不当回事的话,我还在这儿等你干什么?我本来可以跑到好几英里
之外,或者离开他们的视线范围,躲在另一个城市。我还有自己的事要干,我等
在这儿就是为了帮你,别说我不当回事。”
“你必须脱险。”她很恼火。没人能用这种方式跟她讲话,她是贵族,她是
莱拉。“你必须脱险,不然你永远也找不到你的父亲。你这么做是为你自己,不
是为我。”
他们小声而激烈地争吵着,因为广场里很安静,附近路过的行人都很好奇。
但当她说出这句话时,威尔停住了,他不得不靠在旁边的学院围墙上,他脸色苍
白。
“关于我父亲你都知道些什么?”他轻声问道。
她用同样的音调答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知道你在找他。我问的就是
这个。”
“问谁?”
“当然是真理仪了。”
他好一会儿才想起来她指的是什么,他看上去那么生气,那么疑心重重,于
是她从背包里拿出真理仪,说道:“好吧,我给你看。”
她坐在广场中央草地边的石头路沿上,头伏在那台金色的仪器上,开始转动
指针,她的手指动作飞快,令人目不暇接。当那根细长的指针扫过表盘,在这里
或那里停一会的时候,她停了几秒钟,然后她又飞快地转动指针。威尔抬起头来
小心地看看周围,但附近没有人。有一群游客抬头看着那栋圆顶建筑,一个卖冰
淇淋的小贩推着车走在甬道上,但那些人都没有注意他们。
莱拉眨了眨眼,叹了口气,仿佛刚从睡梦中醒来。
“你的母亲病了,”她轻声说,“但她很安全,有一位女士在照顾她。你拿
了一些信后逃跑了。还有一个人,我想他是个小偷,你杀了他。你正在寻找你的
父亲,还有——”
“好了,别说了,”威尔说,“够了,你没有权利这样窥探我的生活。不许
你再这么干了,这简直是窥探。”
“我知道什么时候停止询问,”她说,“真理仪几乎就像人一样,我知道它
什么时候生气,或是有什么事不想让我知道,我能感觉到。可是昨天你不知从什
么地方冒了出来,我必须问一下你是什么人,不然我可能不安全,我不得不这么
做。它还说……”她的声音又低了一些,“它说你是个杀人凶手,于是我想,很
好,他是个可以信任的人。但在刚才以前我并没有多问关于你的事。如果你不希
望我再问,我保证我不会再问的。这不是窥探隐私,如果我不干别的,只是窥探
别人的话,它会不灵的。我很了解它,就像我对自己的牛津一样了解。”
“你应该问我,而不是问那玩意儿。它有没有说我父亲活着还是死了?”
“它没说,因为我没有问。”
这会儿他们都坐着。威尔疲惫地用双手抱着头。
“好吧,”他终于说,“我觉得我们应该彼此信任。”
“没问题,我信任你。”
威尔严肃地点点头。他太累了,在这个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