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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所以发现它是因为我看到了另外一只猫,于是我停下来看她,是她先发现了那
个窗口。如果我没有看见她……或者如果那时候莫西没有从卧室里出来……”
“是啊,”莱拉说,“那就是运气。我和潘刚才还在想,如果我没有走进乔
丹学院休息室的衣橱,没看见院长往葡萄酒里倒毒药,那将会怎么样呢?这一切
也就不会发生了。”
他们俩沉默地坐在长满苔藓的石头上,斜阳透过古老的松树枝条照在他们身
上。他们在想是多少个微不足道的机遇把他们带到了这个地方,每一个机遇都有
可能产生一个不同的结果。也许在另一个世界,另一个威尔没看见那个窗口,他
在向英格兰中部游荡的途中筋疲力尽,最后被抓住了。在另一个世界,另一个潘
特莱蒙劝另一个莱拉别待在休息室,于是另一个阿斯里尔勋爵被毒死了,另一个
罗杰活了下来,在另一个永远不变的牛津的屋顶和小巷里和莱拉玩着永远的游戏。
过了一会儿,威尔恢复了体力,可以接着走了,于是他们沿着小路继续前进,
安静的大森林包围着他们。
他们一整天都在旅行,休息,前进,再休息,树林越来越稀疏,道路越来越
崎岖。莱拉查了真理仪,它显示着:继续走,这是正确的方向。正午时分他们来
到了一个未受妖怪骚扰的村庄。羊儿在山坡吃草,柠檬树林在石地上投下一片树
阴,孩子们在小溪边玩耍,他们看见了衣衫褴褛的莱拉、衣服血迹斑斑、脸色苍
白、眼神凌厉的威尔,还有一只走在他们身旁的姿态优雅的大灰狗,于是那些孩
子叫喊着向他们的母亲跑去。
大人们很警惕,但还是愿意收下莱拉的一个金币,卖给他们一些面包和奶酪。
女巫们躲开了,但两个孩子都知道,如果遇到任何危险,她们就会立刻出现。经
过莱拉的一番讨价还价,一个老妇人卖给他们两个羊皮水袋和一件上好的亚麻衬
衫,于是威尔痛快地告别了那件脏乎乎的T 恤,他在冰冷的溪水里洗了个澡,然
后躺在烈日下晒干了身体。
经过休整,他们继续前进。大地更荒芜了,他们不得不在岩石的阴影下歇脚,
而不是在枝叶宽大茂密的树下休息。透过鞋底他们感到地面很热,阳光直刺他们
的眼睛。他们向上攀爬,速度越来越慢,当太阳落到山脊时,他们看见下面有一
个小小的峡谷,他们决定不再往前走。
他们爬下山坡,好几次差点摔倒,然后他们不得不在矮矮的杜鹃花丛中穿行,
那些光滑的深色叶子和深红色的花簇上密密麻麻地挤满了蜜蜂。直到夜幕降临他
们才走了出来,来到一片被小溪环绕着的长满没膝野草的草地,草丛中盛开着矢
车菊、龙胆花和委陵花。
威尔大口大口地喝着小溪里的水,然后躺了下来,他昏昏欲睡,却又睡不着,
他的头一阵阵发晕,所有的东西都被罩上了一层奇怪的迷雾。他的手肿胀着,一
跳一跳地疼。
更糟糕的是,他的手又开始流血了。
当塞拉芬娜察看他的手时,她在伤口上加了更多的草药,并把丝巾系得更紧,
但这次她脸上露出了不安。他不想问她,问了又有什么意义呢?他很清楚,那个
咒语没有起作用,他能看出她也知道这一点。
夜幕降临了,他听见莱拉在离他不远处躺了下来,过了不久他听见一阵轻柔
的咕噜声。她的精灵变成一只猫,正在离威尔一两英尺的地方抱着爪子打盹,于
是他轻声叫道:“潘特莱蒙?”
精灵的眼睛睁开了,莱拉没有动弹。潘特莱蒙悄声问道:“什么事?”
“潘,我是不是要死了?”
“女巫不会让你死的,莱拉也不会。”
“但那个咒语没用,我一直在流血,我没有更多的血可以流了。现在又开始
流血了,止不住,我害怕……”
“莱拉认为你不会死。”
“她这么想吗?”
“她觉得你是她见过的最勇敢的斗士,就像埃欧雷克·伯尔尼松一样勇敢。”
“那我还是别显出那么害怕的好。”威尔说,他安静了一两分钟,然后他又
说:“我觉得莱拉比我还勇敢,她是我最好的朋友。”
“她对你也这么想。”精灵轻声说。
不久威尔闭上眼睛睡着了。
莱拉一动不动地躺着,但她的眼睛在黑暗中睁得大大的,她心跳得厉害。
当威尔再次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他的手比以前疼得更厉害,他小
心地坐了起来,看见不远处有一堆火,莱拉正在用一根叉子状的木头烤面包。另
一根叉子上还烤着几只鸟,当威尔来到近旁坐下时,塞拉芬娜飞了下来。
“威尔,”她说道,“吃东西前先把这些叶子吃了。”
她递给他一把柔软的、有点像鼠尾草的叶子,味道很苦,他沉默无言地嚼着,
强迫自己把那些叶子都咽了下去。它们很涩,但他更清醒了,不再觉得冷,感觉
好了许多。
他们吃着烤小鸟,用柠檬汁调味,这时另一个女巫拿来一些在山坡上采的蓝
莓。然后女巫都聚集在火堆旁,轻声地交谈着,有几个女巫飞到高处去侦察,有
个女巫看见大海上空有一只气球,莱拉立刻坐了起来。
“是斯科尔斯比先生的气球吗?”她问道。
“那里面有两个人,但离得太远,看不清他们是谁。在他们后面有一场暴风
雨正在聚集。”
莱拉拍起了手。“如果斯科尔斯比先生来的话,”她说,“我们就可以飞行
了,威尔!哦,但愿是他!我从没跟他说过再见,他那么友善,我希望能再次见
到他,我真的希望……”
女巫茱塔·卡迈南听到了这番话,她的红胸脯的知更鸟精灵站在她肩头,眼
睛发亮,因为提到李·斯科尔斯比,她想起了她此行的目的。她就是曾经爱上斯
坦尼斯劳斯·格鲁曼却被他拒绝的女巫,塞拉芬娜。佩卡拉带她到这个世界,就
是为了阻止她在她们的世界里杀死他。
塞拉芬娜也许注意到了这一点,但这时别的什么事情发生了:她伸出手,抬
起了头,其他的女巫也都这样做。威尔和莱拉听到从北方传来的隐约的夜鸟的叫
声,但那不是一只鸟,女巫立即明白那是一个精灵。塞拉芬娜·佩卡拉站起来,
专注地盯着天空。
“我想那是鲁塔·斯卡迪。”她说。
他们静静地站着,在无边的沉寂中昂起头,努力倾听。
这时传来了另一声喊叫,这次更近了,然后是第三声,听到这儿,女巫都抓
起她们的松枝,跃上了天空。只有两个女巫在近处站着,箭搭在弦上,保卫着威
尔和莱拉。
在头顶的某处黑暗里,一场战斗正在展开。似乎仅仅几秒钟,他们就听到飞
翔的风声和箭的呼啸声,还有因为痛苦或愤怒,或是发布命令时发出的嘟囔声和
尖叫声。
这时又是“砰”的一声,这声音来得那么突然,他们几乎连吓一跳的时间都
没有,一只动物从天上摔落在他们脚旁——是一只长着皮革般的皮肤、毛纠结在
一起的动物,莱拉认出那是一个悬崖厉鬼,或是和它类似的什么动物。
这下它摔得不轻,有一支箭从它的身体穿过,值它仍然撑起身体,充满恶意
向莱拉拍打着翅膀。女巫们无法射箭,因为她也在箭的射程之内。但威尔先到了
那儿,他用那把刀向后一划,那家伙的脑袋就掉了下来,在地上滚了两下,空气
汩汩地离开它的肺,然后它就死了。
他们再次抬头向上看,因为那场战斗来得更低了,熊熊的火光照耀出天空中
迅速舞动的旋涡状的黑色丝绸,白皙的手臂,绿色的松针,棕灰色的结痂的皮肤。
威尔不明白那些女巫如何能在突如其来的转身、停顿和前进中保持平衡,更不用
说瞄准和射箭了。
又一只悬崖厉鬼掉下来,然后是第三只,它们掉进溪流中或摔在岩石上,剩
下的那些开始逃窜,在黑暗中尖叫着向北方逃之天天。
过了一会儿,塞拉芬娜·佩卡拉和她的女巫们一起降落下来,跟她们一起降
落的还有一个女巫:一个美丽的女巫,她眼神凌厉,一头黑发,双颊由于愤怒和
激动泛着红晕。
这名新来的女巫看见那只被砍了头的悬崖厉鬼,朝它啐了一口。
“不是从我们世界来的,”她说,“也不是这个世界的,可恶的脏东西,它
们成千上万,像苍蝇一样繁殖……这是谁?这个孩子就是莱拉吗?这个男孩是谁?”
莱拉不动声色地回应着她的注视,尽管她感到心中一动,因为鲁塔·斯卡迪
的个性如此鲜明,她能使站在她附近的人产生震惊的反应。
然后女巫转身朝向威尔,他同样感到强烈的震动,但他和莱拉一样也控制住
了表情。他手中仍然握着那把刀,她看出他刚才的所作所为后微笑了。他把刀插
进土里,擦掉那个肮脏的家伙留下的血迹,然后在溪水里洗净了刀。
鲁塔·斯卡迪说道:“塞拉芬娜·佩卡拉,我学到的东西太多了,所有旧的
事物不是在变化,就是在消失,或者是毫无用处。我饿了……”
她狼吞虎咽地吃掉了剩下的烤小鸟,把面包塞进嘴里,大口喝着溪水。她吃
饭的时候,有一些女巫把死去的悬崖厉鬼拖走,重新升了火,又开始站岗放哨。
其余的女巫都靠近鲁塔·斯卡迪坐下来,准备听她要对大家说什么。她向大
家讲了她飞上天和天使见面以及去阿斯里尔勋爵的堡垒的旅途中所发生的一切。
“姐妹们,那是你们能想像到的最大的城堡:玄武岩的城墙高耸入云,周围
是四通八达的宽广道路,路上运载着枪支弹药、食品给养和盔甲。他是怎么做的
这一切?我想他一定准备了很长时间,大概准备了无数个世纪。我们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