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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提出的方案——‘割喉作战’,今天应该会通过吧。舆论也倾向支持。……已经挡不住了。”
克莱因语带苦涩的说。恐怖会招致恐怖,憎恨则会呼唤憎恨。最初只是微不足道的小石子,滚下山坡时也会变成庞大的雪球,袭卷一切、加速前进。如今克莱因只能束手无策的看着。
帕特利克在意外之余,也略带不满的回道。
“——我们只是公仆,西盖尔。拜托你不要忘了。”
“战乱扩大只会增加更多的仇恨啊。你们究竟想把事情搞到什么地步呢?”
克莱因激动的陈诉,帕特利克的刚强表情却丝毫未变。
“就是为了不让战事扩大,我们才务求早日结束战争的!——战争这回事,最后要是不能得胜,还有什么意义?”
“照你这么做,又要到哪里才算结束呢?等到敌我双方都完全灭绝?那就太迟了啊!”
两人你瞪着我、我瞪着你。屏幕上映出的影像反射在他们脸上,光影闪动着。画面上,大型的战舰喷出火光、解体。
帕特利克轻触桌面上的控制钮,影片便停止了。屏幕转暗,会议室里的灯亮了起来。
“——我们调整者已经是新的人种,没有必要与自然人为伍。”
面对帕特利克的睁眼说瞎话,克莱因咄咄逼人。
“已经面临瓶颈的我们,哪里是什么新人种?即使颁布了婚姻管制,第三代的出生率还是持续下降啊!”
——是的,实现人类梦想的调整者们,也有着阿基利斯之腱。
改造再改造的基因,竟然没有孕育生命的力量。拥有健美而灵活、不会受病痛侵袭的强壮身体,这些宛如上帝亲手捏制的人类,只有一项决定性的缺陷,就是下一代的未来。
多么讽刺啊。人类基于更美好未来——因这种希望而出生的他们,自己却做不出对未来的承诺。
为此,克莱因认为此刻不该为战争费心,但帕特利克却一意地增强兵力,想早点结束战争。正像此刻,帕特利克也气冲冲的反驳。
“这一路走来,我们的路完全是崎岖的!可是我们都克服了!——这一次也一定可以。只要我们集合众人的智能……!”
看见帕特利克如此顽强的狡辩,克莱因实在忍无可忍,不禁激动的搥桌子。
“帕特利克!生命是自然发生的,不是创造出来的!”
“这是什么话,简直像‘蓝波斯’的论调!你要知道,那种观念和价值观已经落伍了!”
帕特利克轻蔑的笑着。
“人类要进步!要无时无刻的追求更好的明天!”
“只有那样就算幸福吗?”
话虽如此,克莱因却知自己再说什么都没有用了。相对于传统的人类,帕特利克笃信调整者的优越性,从不认为自己是错误的存在;不,甚至根本是为了坚定这份信念,才誓言击垮自然人。他认为他们没有做错,也不是错误的存在——所以坚持主战的路线,对真正问题避而不见。
自己已经无力阻止这个人了……
克莱因深深的感到挫败。
“——萨拉委员长,时间到了。请您进入议场。”
墙上的对讲机传出声音,帕特利克转过身背对着克莱因。
“……这就是群体的意见,克莱因议长阁下。”
像是最后的下马威,帕特利克冷冷的说道。
“我们不能舍弃现在的力量、倒退进化的路,再回到旧人类的境界了。”
说罢,他走出会议室,留下克莱因独自紧握着拳头。
“——我们并不是进化过的人类啊……帕特利克。”
克莱因颤抖的语调中,流露着无限的悔恨。
房间的窗帘紧闭,一阵阵呻吟和汗臭味充斥着微暗的空间。杂乱的床上,有个有人正辗转痛苦着。
“唔……呃呃……呃……!”
金色的乱发披散在棉被外,而被子里像是有人俯着。痛苦难耐的弓着背喘息,紧抓着床单的手不住的发抖,挣扎着在床头死命探索。剧痛的痉挛袭来,那人不禁失手将床边的东西扫落到地上。在应声落地的迷你计算机和文本、药瓶之间,还有一个奇特的银色面具。
男子忍着痛苦,伸长了手想要捡拾药瓶,已经痛得虚脱的身体却一个不小心摔到床下去。空荡荡的房间里只有极少数基本的家具,此外就是急促的喘息和困兽般的呻吟。男子好不容易抓到药瓶,以老人般颤抖的手旋开了瓶盖,胡乱将药剂塞进嘴里。
不一会儿,他的呻吟不再急促,像是痛苦逐渐平抚了;颓然倒地的身体也停止了抽慉。不过,他的呼吸还没有平顺下来,一旁的行动电话就响了。
“——可恶……”
男子一面咒骂,呻吟着撑起身体去拿电话。但在应答的那一刻,他的声音已是全然的冷静,与刚才那番痛苦的哀嚎简直判若两人。
“……我是克鲁泽。”
是的,这间单调房间的主人,正是劳乌.鲁.克鲁泽。电话那头的人并没察觉克鲁泽的状态,只是简短的说了一声“是我”。
“原来是萨拉委员长阁下——您现在不是应该还在评议会里吗?”
隔着一头汗湿的乱发,克鲁泽看了时钟一眼。
“我们的议案通过了。还剩两、三件案子,但不会花太多时间。结束后我还想跟你好好谈一下,只是想先让你知道这个好消息而已——真正的‘割喉作战’可都要靠你了啊。”
帕特利克.萨拉的声音里有遏止不住的兴奋。这个人还真的深信一切都会照自己的意思进行呢。克鲁泽冷笑了一声。
“这么说来,接着马上就是议长选举了呢。”
“嗯?”
没来由的听到这一句,帕特利克摸不着头脑的反问。于是克鲁泽刻意放低了声音。
“克莱因的下一任,肯定是阁下您了吧……您可别疏于准备了啊。”
克莱因还是现任议长,克鲁泽却故意直呼其名,这样的耳语引得帕特利克龙心大悦。
“哈哈……只要我们认真起来,地球算得了什么……是吧。”
通话一结束,克鲁泽就又倒在地上。依然紊乱的呼吸中,间歇地透出窃窃笑声。
帕特利克信以为真。他以为事情真的都会照自己的想法进行。愚蠢至极。
连有人在随心所欲的操纵自己都不知道,只是一味的异想天开。
调整者跟自然人都一样,全是蠢货。
“……哼!你尽管自大吧……帕特利克.萨拉……”
气若游丝——声音里却充满了冰冷的憎恶,克鲁泽阴沉的吐出这么一句。
PHASE 05
走到作为禁闭使用的小房间,领头的卡兹停下脚步,瞥了基拉一眼。
“基拉,你还是别露脸吧。我开门之后,你就躲到门后去。”
听见他这么说,基拉的脸色一沉。于是卡兹别过眼神。
“……你也不想又让他激动起来吧,那个赛伊。”
基拉心痛的低下头去。几天前,赛伊擅自启动“强袭高达”,基于危及乘员的理由,他被罚关禁闭。除了每天送三餐外,严禁一切的对外接触;所谓的三餐,也只有面包和白开水而已。这一点更令他们深刻体会到,自己的确已经隶属于军队这样的组织了。
话说回来,那个赛伊竟会有那样突发性的举动:一向冷静、理性,作为同学们意见领袖的他——基拉的心里却也知道,是自己害他那么冲动的。是自己和芙蕾将他逼得失去理智的。卡兹的嘴上虽然不说,心里一定也是这么想的吧。
站在基拉的立场,独处在禁闭室的赛伊令他介怀。谁不知道他是出于恨意才落入此刻的窘境。可是,自己甚至连安慰他都不被允许;他没想过,一场背叛竟会演变到这种地步。
基拉将卡片刷过门禁机,在输入密码后,便如卡兹所说的退后一步。
“赛伊,我进去啰。”
卡兹端着餐盘走进屋内,基拉悄悄的躲在门外,小心地不让屋内人发觉。
“——还好吧?”
“啊……嗯。”
幽暗的房间里,赛伊抱膝坐在墙角的身影映入眼帘。几天没刮的胡子微微覆上他的下巴——当然,现在的他连洗澡都不准,也不能整理仪容——这副失意而憔悴的模样,看在基拉的眼里更是心痛。从前的赛伊总是一皮一眼又爱干净,个性是那样的稳重,从来也很少听他大声说话——“这一个礼拜难为你了。不过军规就是这样,也没办法。忍忍吧。”
卡兹努力说得稀松平常,但在这封闭而阴冷的空气中,他的口吻反而显得十分生硬。相对的,赛伊却意外的平静——反而像是苦笑似的回答他。
“是啊,我知道……我没事的。”
听到他的语气,基拉才稍微松了一口气。他已经冷静下来,态度上也在反省了——也因为如此,赛伊才没有被关在牢房,而改在这个小房间。听到这一点,基拉本来还不放心,深怕他又做出极端的行为——他好像也对自己为什么会陷入这种处境觉得不可议。
基拉也一样。好友赛伊碰上这种事,为什么自己不能进去看他,甚至去看了也不能为他打气;为什么他得像这样屏息着,不让对方发觉。
——因为把赛伊害成这样的不是别人,正是基拉。
他的理智明白,感觉却很模糊。怀着一种备受打击的心情,基拉离开了门后靠在墙上,视线的一角有个东西在动。基拉反射性的瞥过去,隐约看到某个人缩身退到走道后面,不一会儿,有个脚步声轻轻跑开。
长发在墙后一闪而过,是鲜艳的红色。
“……芙蕾。”
基拉愕然呆立。
“这一带到处都是废矿坑的洞。”
赛布指着地图上的一点。
“而这里就是我们布下的地雷原……若要做战场,就是这一带了。”
然后,他的手指头动着,在附近划了一圈。
“——对方应该也会这么想,况且难得铺好的地雷,不用白不用。”
在“黎明沙漠”根据地的司令室里,赛布等人正和“大天使号”的军官看着地图讨论。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