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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景。
等她再一次睁开眼时,霹小雳已经趁了这片刻功夫,曲指为爪,攻了过来。窦阿蔻连连闪躲,已经来不及了,她硬生生扭转自己的身子,霹小雳的爪子从她脸侧擦过,一把抓住了她的绒球耳环,因为极快的速度和力量,耳环被生生扯了下来。
窦阿蔻的耳朵被撕开一个口子,痛得差点儿哭出来。她忍住痛叫声,趁着霹小雳看着那耳环发呆的瞬间,猛攻过去,刀锋在她颈侧停住,这场比试,算是赢了。
“阿蔻!”傅九辛在霹小雳得手时就忍不住要飞身而上,被顾怀璧死死按住,现在比试一结束,立刻跃上擂台,转过窦阿蔻的脑袋看她耳朵。
窦阿蔻捂着耳朵原地打转:“哦呀痛!”
“别动。”傅九辛沉着脸,看她的耳朵,耳朵上已经是鲜血淋漓,本来创口不会这么大,但因为比试时力量不在掌握之中没有分寸,窦阿蔻小半个耳朵都被撕烂了。
霹小雳有些内疚:“阿蔻,我以为你躲得开的。”
窦阿蔻一边倒抽冷气一边摆手:“不碍事的。不是什么大伤。”
傅九辛垂下眼,一言不发,将窦阿蔻打横抱起,几个起落,擂台上就没影了。
窦阿蔻被先生抱在怀里腾空飞起,惊奇得连痛都忘了,她左右环顾,颇有些像回到了小时候,傅九辛驮着她骑在脖子上时的感觉,那个时候,她还是叫他阿辛的。自从她叫他先生以后,她就再没这个待遇了。
傅九辛踢开房门,把窦阿蔻放到床上去,窦阿蔻还很兴奋,扭动着叫:“先生,先生!我又不是什么大伤,我不要躺床上。先生,刚才你飞得那么高,原来舞象台从高空看下去,是这个样子的呀。”
她还想挣扎,结果看到傅九辛黑沉沉的眼,立刻噤了声。
傅九辛打来水,替窦阿蔻擦去血迹,窦阿蔻吃痛,又不敢叫出来,只能可怜巴巴地揪着他的衣角。
一路往下擦,血迹蜿蜒成了细小的蛇,沿着脖子流到了肩膀上,傅九辛稍稍松开窦阿蔻的衣襟,只见她圆润小巧的肩头一片莹白,再里头就是一览无遗的柔软胸脯……
先生“嚯”的站起来,背转身去,将手巾丢给窦阿蔻:“自己擦。”——他的声音哑了。
窦阿蔻胡乱地擦了几下,翻了几下身子,终于忍不住去拉傅九辛的衣角:“先生,我痛。”
傅九辛转过去,轻轻碰了碰窦阿蔻的耳垂。从小捧在手心里养大的人,到底是舍不得她吃一点点苦:“忍着点。我去叫明空散人。”
明空散人过来,开了几帖药方,嫌傅九辛小题大做,又走了。
窦阿蔻今晚因为受伤而不用临字帖,而且先生还守在她旁边等她入睡,心里很高兴。她裹在被子里,喝了药以后就睡了。
傅九辛守在她床边,支着额头,眼神慢慢从窦阿蔻的睡颜移到她又红又肿的耳垂上,本是小巧可爱的耳朵,此刻又红又肿。
他闭了闭眼。罢了,他这一生,注定是要栽在这丫头手里,永世不得翻身。
窦阿蔻醒来的时候,先生在她床边睡着了。窦阿蔻默默地端详着,只觉得先生的睡颜很好看,灯花煌煌,红烛昏黄,她陡然生出了一个令她自己都吓了一跳的念头:只愿先生就此守着她一生一世。
她绕着先生转了几圈,挠了挠头,想起昨夜徐离忍那个轻薄的举动,他的气味仿佛还沾在她身上一般,窦阿蔻顿时觉得有些不舒服。
她偷偷打量傅九辛,犹豫了好一会儿,最后鼓足勇气,轻轻地靠到先生身上去。
这具胸膛和怀抱,是从小庇护她的一方天地,她习惯了他的味道和温度,靠上去的时候,像是徘徊已久的倦鸟终于归了巢。
先生毫无动静。窦阿蔻把胆子放大了一点,盯着先生的嘴唇瞧。
她被徐离教坏了,徐离昨夜对她做的那些事情,她虽然讨厌,但仿佛在一瞬间启蒙了她的心智一般,又或者是天性使然,她自然而然地便懂了。
她想亲先生。
这么想的时候,她已然这么做了。嘴唇贴上嘴唇,不似徐离忍那样冰凉、那样令她恐惧,先生的唇柔软温暖,像她吃过的桂花糕。
心跳得仿佛要爆炸,堕落的罪恶感,想亲近先生的渴望……不管了!
窦阿蔻伸出一点舌尖舔了舔,甜的。于是她又舔了舔,自先生的唇角舔起,像吃一颗她不舍得的糖果,慢慢的,细细的,小心翼翼的,她还觉得不够,却又不得而入,像被猫尾巴一下一下挠着,心痒得厉害。
先生在睡梦中似乎被惊动了,略微动了动,微微张开了唇。
窦阿蔻愣住了,有些事情不用人教,她猛地便懂了。她又偷偷看了一眼先生,先生好像又睡过去了。无意识微张着形状美好的唇,唇上水泽莹润,不知在诱惑着谁。
窦阿蔻挨近了一点,直到近得不能再近,又亲了上去,唇齿相贴,软糯濡湿,鬼使神差的,她悄悄溜进了先生唇里,缠上他软滑的舌。
她毫无技巧,只凭本能,像含一颗桂花糖,吮吸咂摸,偶尔稍稍离开,又很快贴上去,厮磨啮咬,两人的呼吸都纠缠在了一起。
窗外有一朵硕大的秋菊坠了地,发出轻微的一声声响。
窦阿蔻一惊,突然从魔怔中醒来,她唰的一下蹦起来,一跳就离先生一丈远。
她不敢相信自己居然对先生做出了这样的事情。窦阿蔻满心都是负罪和内疚感,再也不敢看傅九辛一眼,闷头钻进被窝里,只想一辈子躲在里头不出来。
她全然没有察觉,刚才被她肆意轻薄的人,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这一夜,天地初醒,窦阿蔻的洪荒时代,终于过去了。
搏一搏
窦阿蔻的针眼奇迹般地好了,耳垂上的伤口也愈合得极好。唐寻真吃惊:“你这是被野男人滋润过了?”
她本是无心之语,但窦阿蔻一下子红了脸,她早上起来的时候,先生已经不在了。但她还清楚记得自己昨天晚上对先生做过的事情,顿时有一种负罪感。
她闷在屋里不想出去。就像她不想见徐离忍一样,她也不想见先生。
唐寻真把她扯起来:“你又犯什么二?你这几天怎么了?平常总是跑去缠徐离忍的,这几天也不见你找他。早上要去问先生安好的,你也不准备去了?”
窦阿蔻磨磨蹭蹭。
唐寻真说:“小姐喂,就算你不想见那俩男人,你也得出去。今天明空散人会宣布这次去武林大会的人选,我们都要去。”
舞象台上贴出了一张榜,上头列着这次清墉城弟子试炼的名次,窦阿蔻的名次虽排中上,但不是顶尖。好在她身后没有别家门派,算是清墉城嫡系弟子,所以此次武林大会,她和傅九辛都被列入清墉城名单中,得偿所愿。
唐寻真第一个兴奋地叫起来:“啊哈,阿蔻,那这回我、你、先生还有顾怀璧,就一同去参加那劳什子的武林大会,长江后浪推前浪,是该我们少年崭露头角的时候了!”
“呵,你也太猖狂了。江湖武林藏龙卧虎,我们几个初出茅庐的小辈,言语上还是尊重点好。”
顾怀璧和傅九辛一同走了过来,他笑着点了点唐寻真的额头。
“先先先生。”窦阿蔻舌头打结了,她的脸爆红,羞愧得不敢看傅九辛的眼睛。
“嗯。”傅九辛好像什么都不知道,“小姐,今日不临字了。这几日将养好身子,过几天,动身去西烈堡。”
“先先先生,好好好的。”窦阿蔻彻底结巴了。
唐寻真没有注意到窦阿蔻和傅九辛之间不同寻常的气氛,她盘算着行程,嘬牙道:“等会儿。这离下个月二十五还有大半个月呢。这么早去西烈堡孵豆芽呢?阿蔻,不如你陪我百草经丁家走一遭?”
窦阿蔻还没回答,傅九辛就问了:“何事?接亲?”
唐寻真讶异:“怎么傅先生也知道?”
她拿出一张喜帖:“喏。我哥哥的请柬,下月十六,他迎娶丁家二小姐丁白芷,我要去丁家接亲。”
窦阿蔻听得迷糊:“丁家二小姐?我记得,他们大小姐还没嫁呢。”
唐寻真极鄙薄地撇了撇嘴:“大小姐?娶了丁紫苏的男人,起码要折寿十年呐!”
顾怀璧不自然地咳了几声。
唐寻真眼睛一转:“哎,我记得顾怀璧你爹当初就向丁家提过亲是吧?你怎么没娶这丁紫苏呢?”
顾怀璧苦笑:“真要娶了她,我宁可从清墉城千阶石梯上跳下去。”
唐寻真哼了一声,不说话了。
傅九辛沉思了一会儿,道:“窦家与丁家有生意上的往来,窦老爷亦有礼要送去丁家。小姐,你是同我回家一趟筹备礼物,还是和唐小姐直接去丁家?”
他的语气很平淡,但窦阿蔻直觉地觉得,她非要选择前面那个不可。
和先生一起回家……她偷偷瞅了瞅傅九辛的唇,万一她又玷污先生了怎么办?
她低下头,声音细如蚊蚋:“我和师姐一起去。”
先生好似没听清:“什么?”
窦阿蔻声音略大了些:“我,我和师姐一起——”
“我知道了。”她还没说完,就被先生冷淡地打断了,“既如此,便兵分两路,各行其是吧。”
窦阿蔻心里很难受,听到唐寻真道:“好呀。那就这样说定了。我和阿蔻先去丁家接亲,傅先生回紫微清都备礼,顾怀璧你……”
顾怀璧摇手:“我当然不去丁家,避嫌还来不及呢。我回西烈堡,替你筹备事宜,保证你入住西烈堡的时候,样样俱是好的。”
“那行。那待我哥哥婚事完了,我们再去西烈堡汇合,然后再轰轰烈烈干一番大事业!”
“我能和你们一起去吗?”有一个声音倨傲地插了进来。
“徐离忍?”唐寻真回头,看清来人后,皱起了眉头,“你去丁家干什么?”
“我没有问你的意见。”徐离忍冷笑,“我是窦芽菜师父买回来的,自然由窦芽菜做主。”
所有人一同看向窦阿蔻,窦阿蔻有点局促,这是她自那一夜逃掉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