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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姐,你笑什么呢?”
“额”
绿稠端着果子一脸困惑出声,眼中几分担心几分惶恐,从前些日子的恍恍惚惚、病病怏怏,再到这几日无故的发呆发笑,恐怕美人在绿稠的眼中已然成了重点的保护人物,恐其再生出别的毛病。
美人摇摇头,玩味的道:“自是有可笑之事才会发笑。“她耸耸肩膀无所谓的抬手取了果子大剁起来,脑海中只要一想起裴秋梨那最后的一句,“甄哥哥,昨日的妇人便是今日的裴秋梨。”心中几日的闷压却是烟消云散。那个故事还真是发人深醒,裴秋梨是那个“妇人”,那故事中的“少爷”又是谁呢?甄琅忻?抑或……甄琅孛?不过,这都不是重点,此时美人倒是不在乎奶娃娃到底是谁的孩子,不过她高兴的是这个“热闹“,自己大概可以抽身做个旁观者了。
裴秋梨是个聪明人,不过她的聪明似乎跟美人是不同的,美人的聪明是自私的,大有“宁愿我负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负我”这等境界。美人深知自己的劣根性,却不以为然,只道人活一世,下辈子是个什么还都不知道,何不让自己快活一些,哪有什么精力管他人死活。此话,在甄琅忻身上便是有着印证的。
裴秋梨则是不同,她说自己上了海船才知有了身孕,这一点美人可是不信。若是她是个粗心的人,此话还说得通,可是就凭那日见面,谈笑间,字字锱铢,全然不软不硬一一打回,可见此人心思之细更在自己之上。如此细心之人,怎么可能怀有身孕都不自知呢?恐怕她是明知自己的状况还上了海船,抑或就是知道了自己的状况才上了海船,其目的就是给那个在她身上洒了种的人足够的时间思考。这等心善,美人可是做不到的。如若是她,不管用尽什么手段,不管那人愿不愿意,只要自己高兴,也会先拴在身边再说。
现如今,裴秋梨说孩子是甄琅忻的,如何都是说的通的。可是经这一折腾,她的话又好似如何都是说不通的,不过这不通之处大概只可意会不可言传。而能有几人意会明白,就不解了。
“小姐,裴小姐带着小少爷来了。”
美人垂眉一皱,这会儿子她不好好算计以后打算,又跑她这来干嘛?“请进来吧。”
裴秋梨领着甄卜寥慢慢进屋,这次倒是伴着她裴家送来的两个嬷嬷,不过她坐下身之后,也就寻了理由打发了嬷嬷出去,令人百思不得其解。见美人挑着眉看她,她抱起孩子,淡淡一笑,“娃娃跟着我,那两个嬷嬷不放心就非要跟来,姐姐不用理会,她们在外间吃口茶不会生事。”
美人会意一笑,低头看看窝在裴秋梨怀里的那个小没良心的,心下生了几分埋怨,可一想又何必跟个孩子稚气,也就释然。抓了一把放在桌上的芝麻糖递给甄卜寥,“奶娃娃,后娘给你糖吃。”“后娘”二字习惯性的出口,一出口二人竟是有了几分不自在,脸上几分灿灿的。唯有甄卜寥,嗅嗅鼻子,小脸满是疑惑,瞅瞅裴秋梨,看看美人,口中呐呐的喊“娘”。
裴秋梨似乎有所顿悟,接过美人手中的糖塞到甄卜寥手中,将他放下地,哄他自己去吃。“姐姐平日喜欢的熏香可是‘香枝’?”
“你怎么知道?”香枝并不是做熏香常用的花材,美人用这香枝还是守丧的那三年跟着那未曾有眼缘的姨婆学的。开始是因姨婆留了一些,她怕浪费便用了,可这一用倒是没在改过别的熏香。
裴秋梨并未语,抬起衣袖抖了一抖,香枝的味道悠悠渺渺。以往美人一直以为是自己身上的也未加留意,没想到她们二人竟是用的同一款香味。“好巧!”
“的确是巧。娃娃素日极爱这熏香的味道,我在船上的时候,有位大姐打趣他,换了我熏了香的衣衫,娃娃竟是管她叫娘。”
美人跟着笑了笑,心里却道“怪不得”。孰料,裴秋梨放下手臂竟是开口:“以后都是一家人,这无巧不成书,怪不得娃娃也会叫姐姐‘娘亲’,没想到这‘缘分’竟是如此之深。”
软糯的语调轻柔自然,就连面上那份涩意都是惟妙惟肖,见得美人真想拍手叫好,好一个裴秋梨,真是比那戏子还深刻几分。美人想罢笑道,一脸的无所谓,“一家人?呵呵,秋梨真是说笑了。都是明眼人,咱们谁都不用装瞎子。你这正牌的已经回来,我这冒牌的自然是离去的,且不说我这冒牌的还是不情愿的。”
涣然的诚惶诚恐,这一回倒是有几分真实,“姐姐这话岂不是折煞秋梨了吗?秋梨真的没想过要跟姐姐争的,唯是为了娃娃我才会进这甄家,还望姐姐定要容我啊!”
美人起身,“容不容你不是我说的算的,夫君‘抢’我进门之时,我家人说我是‘泼出去的水’,现如今你来了,我这‘泼出去的水’他们倒是真该要收回去了。秋梨不用急,我明日就会回家,绝不为难你,还要祝你跟夫君……跟甄琅忻夫妻恩爱,和和睦睦。”
裴秋梨凝住眉头,盯着美人,眼眸里似是少了几分虚假,却多了几分为难,半刻,她抱起甄卜寥,幽幽的又看向美人,“姐姐真的不肯帮我?”一句话,不知藏了多少含义。
美人荡起嘴角,这年头没有不花钱的东西,自然也没有平白无故的人情。她抬手摸摸甄卜寥的脸颊,“奶娃娃,现如今只有你才能帮你娘了。”说罢,便松了手,转身坐下,声音高扬,“秋梨要走,我就不送了。”
果真,那两个嬷嬷和绿稠马上就走了进来。裴秋梨面色有些不佳,转身离去。
第二次过招,全胜。
美人嘴角荡开,绿稠却是皱起了脸,“小姐,你真的要回家啊?那岂不是便宜了那裴小姐!”
“自是要回,你刚刚在外间不是都听得一清二楚了吗?正好,省的我再说一遍,快些帮我收拾好东西,明日咱们就走。”
“小姐……”绿稠急的脸皱到了一起,美人却是起身出门,丝毫不给她再说什么的机会。
翌日,行装都收拾妥当,美人便指挥着嬷嬷丫头们往外搬,动静之大,引得秦姨娘、甄琅孛、甄琅罔都出来相劝,唯不见甄景和严氏有出来的意思。秦氏开始还慌乱拦着,可过了一炷香的时间仍不见老爷和夫人有出来的意思,似乎也意识到什么,便收回了拦门的手,只口上劝慰着几句。
甄琅孛见秦姨娘也劝不动,真真的急了,顾不得礼数一把拦住美人的去路。“弟妹,在等等,等琅忻回来好不好?你不能就这样走啊!弟妹,听大哥一句劝,琅忻会给你个交代的。”
甄琅罔也跑了过来,“二嫂,就听大哥的,再等等吧!”
美人心里觉得好笑,面上却是凄楚,“等?等他回来再娶,还是等他回来休我?大哥,三弟,你们谁也别劝了,我无论如何是要走的,这甄家本就不应该有我这么个人,正好趁着我跟夫君感情不深,还好分开,以后婚丧嫁娶,不用相告。”
一句“婚丧嫁娶,不用相告”震得呆瓜两兄弟一愣,美人趁势快步出了甄家,踏上一早就准备好的马车,归家去也。
甄琅罔“哎呦”一声,忙是喊“糟糕”,顾不得其他转身去了甄景和严氏的院子禀告,秦氏自然也是随着去的。甄琅孛的脸上却是几分怒意,转身大步进了裴秋梨的院子。一把推开门口的嬷嬷丫头,直奔她房内,见她悠哉的绣花,心下更是恼怒,猛地一拍桌子,“裴秋梨,现在你如愿了,闹成这个样子你得意了?”
裴秋梨眼里或明或暗的闪过一丝捉不到情绪,随即眼波平静,针线继续在花撑上穿梭不停,“我哪里如愿,哪里又值得得意。甄哥哥,你应该知道最能让我得意的是什么,可惜,可惜……”
可惜的一叹,却似一盆冷水瞬间浇灭了甄琅孛的怒火,此时他倒像是打了霜的茄子、逗败了的公鸡,“秋梨,你好自为之。”
裴秋梨不动不怒,“甄哥哥,这话原封不动的送给你。”
甄琅孛身子一颤,几乎僵硬的挪着步子离去。等他一出门,裴秋梨颓废的丢了花撑,只见花撑之上已然绣好的一只鸳鸯针法缜密,栩栩如生,可是另一只却乱作一团,难以配对。
拾贰·休夫(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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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美人语录之十二:“有些事,退一步海阔天空;可有些事,退一步便是人去楼空。故此,那些退一步海阔天空的事,当然是别人退步,我海阔天空。而那些退一步人去楼空的事,就是别人想退,我也要用钩子勾住他,只有我给别人‘人去楼空’,决不能让别人给我‘人去楼空’。这不是霸道,而是原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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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岂有此理,岂有此理!”贾青梧的怒吼夹杂着“噼里啪啦”砸东西的声音响彻贾府,丫头仆役人人自危都躲得远远的,大厅之内只有贾家人,贾夫人眼眶微红揽着美人入怀,心疼之色溢于言表。
贾家兄弟几人此刻都敛了神色,就连一向爱说爱笑的贾三瓣都是绷着脸,没有一丝玩笑之色。女眷们更是愁云惨淡,微微垂泪。
今日一早,贾家刚进了早膳,便听佣人来报说小姐回来了。贾老爷大喜,三个多月没见女儿,还真是想得紧。伴着夫人就要出门相迎。贾三瓣还因讳言嘲笑“不会这么快就被休回来了。”而挨了贾父一撇子,可是谁知,美人一见爹娘,未曾言语倒是先落了眼泪,贾母本以为是思家缘故,可美人幽幽一诉,竟真是被贾三瓣道中,只不过,不是被人休,而是自己忍不了跑了回来。
贾父听了原由,心恨的差一点要直接冲去甄家,美人却是跪地相求,“爹,给女儿留些脸面吧!若是闹开了,被嘲笑的只有女儿而已。男子三妻四妾都是平常,人家只会说我人心狭隘,气量太小。我和甄琅忻的姻缘本是误会一场,如今误会算是都解开了,娃娃的亲娘也回来了,那么我们的姻缘就是断的时候了。”
贾母满面是泪,抱住女儿的手都是发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