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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一听,马上就急了,“我不去,我不要嫁给那石秀才的。”
“美人,听你爹的去石家道歉吧!”贾母劝道。
“不要,爹娘若是逼我,我干脆剪了头发当尼姑去。”美人说着便是起身,三位兄长忙是拉她,她顺势倚在大哥怀中,“大哥,你最疼我了,你跟爹娘说说,不要让我嫁给那石秀才好不好”这一哭二闹三上吊,爹爹若是再不脱口,看来自己就要解腰带了。
“小妹,就是要哥哥给你说情,你也是要有个理由才是啊!这石秀才虽说是爹娘给你选的,可是事前也是让你见过,经你点头才定了的婚事,咱不能说不嫁就不嫁啊!加上你在这样一闹,你若是不嫁他,世人只能说石家不要了你,以后……”以后就是她再想找婆家也是很难,这些她早就想到的,可是谁说女子非要找婆家的,若不是被钱佳逾那小蹄子气急了,她才不会有嫁人的念头呢!
“我当然是有理由的,要怪就怪娘给的那本书。”美人把怕把石秀才那弱鸡似的身板压折的事一说,贾家两老涨红了脸无语接话,贾一瓣叹息着庆幸还好妻子哄孩子睡觉去了,没听见妹子的‘危言耸听’,二瓣和三瓣则是拼命的捂着嘴不让自己笑出声。
美人低着头,看吧,这就是你们逼我说的,我说了,你都无语了吧!
贾青梧再也无心责备,只得让丫头陪着美人先去梳洗歇息,至于石家只能以后再说。舒舒服服的洗了一个澡,美人穿着单衣卧在塌上,半睡半醒,丫头绿稠调了秋梨膏递上,“小姐,若是那石家非要娶你可怎么办啊?”
美人没有睁眼,‘哼’了一声,低喃道:“想那石家书香门第也不会那么没皮没脸的硬要娶我。绿稠你下去吧,我睡一会儿。”这三日在牡丹亭整个一个日夜颠倒,她醒着的时候楼里静的好似没了人似的,等她要睡了姑娘们和那些色鬼也开始莺声絮语,让她不得好睡。
绿稠端着秋梨膏小心退下,刚进了小厨房嬷嬷们就凑了过来,“绿稠,小姐怎么说,是不是要去给石家道歉啊!”
绿稠小脸一板,“嬷嬷,大少爷可是刚下了令,谁都不许说这些个闲话,您老若是在贾府呆够了,我倒是不介意跟您说说。”
嬷嬷脸上一臊,敛了敛神色,干巴巴的说了句,“我这不也是关心小姐吗!”便拿着抹布转身离去。绿稠一叹,别说是这些指着八卦过日子的嬷嬷们好奇,她自己也是好奇的,看来就算是大少爷堵住府里人的嘴,也堵不住整个贝州人的嘴啊!
虽说自己是跟在小姐身边长大,可是还真是猜不透小姐的心思。别人家的小姐们都是绣绣花、弹弹琴,可是她家的小姐偏生的一点都不好这些,别说绣花了,恐怕针眼和针尖她都分不清。不过要说起武刀弄剑,她倒是比谁都有兴致,学起剑法,就连三少爷也是自叹不如的。
“绿稠,你怎么还在这磨蹭啊,还不快去给小姐收拾细软,大少爷的马车都备好了!”
绿稠回头一见,竟是夫人的陪嫁嬷嬷,平日里少爷小姐对这嬷嬷也是恭恭敬敬,她忙是回身行礼。“嬷嬷,什么事急成这样啊!小姐不是刚回来吗,怎么就要收拾细软……难道那石家来抢人了不成?”
嬷嬷绷着脸,“石家如今是没工夫出来抢人,不过等明儿就不好说了。刚刚来了信儿,那石秀才竟接受不了新娘子跑了的事实,从婚礼那日就郁郁寡欢,他家人一眼没照顾到,他竟投了河。现在是生是死还不知道,若是死了,石家是绝不会善罢甘休的,老爷和夫人商量着让小姐先去她表姨婆家躲躲,等躲过了这阵子再说。”
绿稠一听,脸上的颜色已是没了三分,急匆匆的唤醒美人,卷了她平日喜欢的几件衣衫和一些首饰就推着一脸朦胧的她上了马车。车上晃晃悠悠正合适睡觉,困倦不堪的美人倒头就睡,等睡饱之时已然出了贝州。
赶车的是镖局里的老镖师张翼德,一小看着美人长大,见她揉着眼睛出来,戏谑的笑道:“小丫头可是睡醒了,人家逃跑的都是惊得不敢多睡,你倒是睡得香啊!”
“张伯伯,这你就不懂了。这吃好睡着也是逃跑,担惊受怕还是逃跑,那我干嘛不舒服一点啊!”美人说着坐到车外,取了甜饼一揪一揪的往嘴里填,心里暗想着,还真是庆幸自己逃了婚,若真是嫁了那么没担当的男子,到时候不殴死也要气死了。若是那石秀才没死,他爹娘还真要传授他一下古人的教训,不是都说女子如衣服吗?她这件衣服不过是不太适合他而已,干嘛要死要活的啊!“哎……”
“丫头,怎么还叹上气了,不用担心的,你在许州跟表姨婆呆上些时日,张伯伯就来接你。回去,伯伯给你说门好亲事。”
美人摇头不语,钻回车内,自己哪里是担心,她可是乐不得出来玩玩,这男人,尤其是老男人还真是不懂她们这些少女的心思啊!稳下心来,她靠着车篷,计划着如何能多在表姨婆那住上些日子。说起表姨婆,她倒是从未见过,只听娘说姨婆早年守寡,无儿无女,守着丈夫留下的田地和宅院日子过得倒是宽裕。可是都说独居的老人不好相处,只盼着这表姨婆不要找她麻烦才好。
颠簸了几日,总算是赶到了许州。可是一下车入目的白色,却真真的吓了美人一跳,“张伯伯,这许州有挂白的风俗吗?”
张翼德一见这架势,口中念道“不好。”便拉着美人快步入内,低声的抽泣,丫头们跪在灵堂。
“小姐可是来探夫人的那位表小姐?”一个年老的嬷嬷靠了过来。见美人点头,便拉她入堂,“表小姐,您来迟一步啊!夫人听你要来探她,欣喜的又是要裁缝来裁衣,又是请了新厨子,尝了新菜式,可是谁知,就这一道新菜,竟要了夫人的命啊!”
“一道菜?”美人瞪着眼,看着屋内停着的灵柩,心中难免好奇,一道新菜死了一个人,那厨子算不算是凶手啊!还有表姨婆,您就是在欣喜,也用不着喜的把命都搭上吧!
嬷嬷抹着眼泪,“可不就是一道菜,夫人吃上一口,刚要叫好,谁知那芋头竟把她噎住,等我们请了大夫来,夫人就已经……呜呜。”
看她哭的如此悲戚,美人忙是劝说两句,张翼德一见这情况便犹豫着是不是把美人带回去,可他还未张口,美人竟是遣他回去,“张伯伯,表姨婆没有儿女,这丧事我就帮着张罗一下,反正都是要我在这躲躲,干脆我就进一次孝。”
她这一说,丫头嬷嬷都是感激,口中念叨着夫人没有白盼啊!张翼德也是无话可说,只能忙是赶路回去,好给老爷夫人报信。可是他却不知,美人葫芦里买的药,却是有去无回的。
贰·三年(一)
★☆★贾美人语录之二:“逍遥日子,逍遥过。一泼‘巴巴’误终生。”★☆★
表姨婆程氏的丧事终是告一段落,可说起程氏的丧礼,就不得不说她这个从未见过面的侄孙女,程氏生前围在身边的丫头嬷嬷们说起美人各个都是竖起大拇指,无不称赞其有孝心。丧礼当天,美人可是占了三最,哭的最大声,哭的最悲切,哭的最动人。十里八乡的,路过的,看热闹的,抑或打酱油的等等不了解的人群,都以为她是程氏的女儿,也算是在程氏死后给她挣足了面子。可是殊不知,这一场哭丧可是用了厨房里不少的芥末。
美人闭着眼靠在软椅上纳凉,言嬷嬷端着盛着新鲜的瓜果的漆盒走了过来,“表小姐,果园的下人刚送过来的,您快尝尝。”经过丧礼一事,这程氏生前的仆役各个都对她无比的尊敬。
立起身子,美人懒懒的耸耸肩,无不感叹表姨婆的好福气,早年丧夫,没有公婆,守着田产果园,可谓是悠然自得啊!现如今一想,自己不如找个有钱的病鬼,最好是拜了堂他便嗝屁,然后就可以守着无数的财产,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哈哈哈……哈哈哈。”
看着美人怔怔发笑,言嬷嬷凝眉拭泪,这表小姐还真是对夫人上了心,丧礼过了一个多月了,可是表小姐却还是癔症一般让人动容,人家都说乐极生悲,小姐这般也算是悲极生笑。看着美人笑的专注,她也是不敢惊扰,悄然退下。
美人笑了一会儿,刚要回身喊言嬷嬷才发觉人早就没了。无谓的取了片切好的西瓜,大口咀嚼。吃了几块之后,她挺挺肚子,便慢慢起身,想着一会儿到了用膳时分,还是打打拳消化消化也好多吃一些。以前在家,并没有觉得家中膳食有何不妥,这如今到了表姨婆这儿,才知以前吃的都是些‘食’,根本称不上‘膳’。所谓三代看吃,四代看穿,五代看文章。表姨婆去了,她是看不见她是如何穿戴打扮,可是这留下的厨子和嬷嬷们,真真的让她见识了什么是吃。鸡是用黄金小米自家院子养的,别说这鸡如何如何,光是喂一只鸡的小米就够穷人家养个孩子的了。再说说鱼,平日家中从不存鱼,主子什么时候要吃,下人就什么时候下河去捞,鲜活的鱼,去鳞去腮,活蹦乱跳的下了锅才叫一个鲜。以前在家,鸡鸭鱼肉倒是顿顿不缺,可是与程氏一比,贾家简直一个暴发户,爹爹就是一个穷人乍福。
可细说起来,爹爹还真是穷人乍福的典型。没娶娘之前,爹就是一个四处奔走的二流镖师,若不是在护送娘亲的路上,对她秋波暗送,迷的娘亲晕晕乎乎,非君不嫁,估计他就是在押上十年的镖也开不了镖局。可是说来也怪,娘亲长的就算不是国色天香也算是清秀有余,可怎么就看上了蒜头鼻子的爹爹了呢?还有外公,那么龟毛的一个人,居然还真真的应了婚事并大方的出资给爹开镖局。哎,美人摇摇头,这十七年都没想明白的问题,看来这辈子她是参不透了。可能还真是人的命,天来定,自从爹娶了娘,好日子接踵而来,镖局的生意越做越大,等她懂事之时,家中已经是并州数一数二的大户了。
“表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