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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这件事,以后就都不要再登我们贾家门了。”
“爹,小婿……”甄琅忻还欲再说,可见贾青梧摆手叹息,只得作罢,其后,倒是说想跟美人说几句体己的话,退了众人,去了门厅。
“美人,我这才回来,还未明状况,等我归家料理好就来接你。你,你一定要照顾好孩子。”甄琅忻目光烁烁的低头看美人的肚子,眼里满是喜悦和忧心。
美人听了这句,不喜反怒,瞪圆了眼睛,“干巴巴的叫我出来,就这一句要与我说?”
甄琅忻呆头呆脑的点头。
美人细眉倒蹙,“哼”的一声,跺脚离去,背着身嚷:“你料理好了也不用接我。”可算是极大的脾气。
过了厅,见那狄光嗣,美人驻足,转身看甄琅忻依旧立在门厅,扬了声道:“狄公子明日若是无事,就陪我去外头逛逛。”罢,也不管贾家人目瞪口呆,甄琅忻紧皱眉头,自回了屋。
进屋了,先是砸了一套茶具泄火,绿稠跟着进屋,忙是劝住,“小姐,别砸了,小心伤了身,您如今的身子可是要注意。”
“注意注意,除了注意肚子里这块肉,就不能注意别的吗?”美人负气坐到床边,鼓着腮帮子倒是真的生了气。
绿稠收拾了碎片,打发了小丫头,靠到床边,“小姐,是不是姑爷说了什么惹您生气了?”
提及此,美人火气倒是敛了一些,面上几分尴尬,吞了吞口水,灿灿道:“我生什么气啊,我才生气呢!我困了,你快铺床,服侍我睡下。”
此话在绿稠耳里,明显的欲盖伱彰,这还是这些年头一次见小姐这般喜形于色,怪不得今儿那大夫说孕妇的情绪会波动极大,看来以后这小少爷也不会是个省心的主啊!
服侍好美人睡下,绿稠才退了出去。美人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心里依旧是气恼甄琅忻的笨嘴拙舌,扶着小腹,细声道:“你若是像你爹那般笨蛋一个,我定要狠狠揍你一顿。”
拾叁·身孕(二)
美人本是气恼之语的说了要狄光嗣陪着逛逛的话,可是那狄光嗣倒是认了真。一早,便登了贾家的门。如今他可是贝州的司马,谁敢得罪,贾父贾母只能愁绪吞下肚,扬着笑陪着。可是过后,却是劝着美人,若是心里还有甄琅忻,断不能招惹狄大人。
可这哪里是美人愿意招惹的啊,明明是这厮来招惹她的好不好?不过,说起这狄大人,美人还真是没摸透,要是说真像是狄光嗣自己说的那样对她一见倾心,她是断断不信的,你见那个男人对你一见倾心眼里却还是一副君子之态,说起情话来都似上堂一样啊!在美人看来,这“一见倾心”恐怕只是嘴上的,可是目的在何呢?莫非是跟甄琅忻置气,不至于吧!就是至于,也没有必要弄得贝州人尽皆知吧!只因在那相亲宴上一闹,不知被谁传了出去,说什么“捉·奸在床”的也有,说什么“两男共争一女”的也有,更有甚者,说什么“一女共侍两夫”。
美人听罢,毫不隐忍的开口大骂:“奶奶的,谁说的?谁说的谁被捉·奸在床,他全家都被捉·奸在床!”家人见她大气,怕她伤了胎,只得劝说,谣言止于智者。可惜,却忽略了,真理只在少数人手中的道理,这谣言只有越传越盛的趋势,根本没有殆尽的念头。不过半个月,那相亲的酒楼,生意倒是越来越好,那小雅间更是要提前三日才能订到。店小二一下子就发现了商机,招了一个说书的先生,变着版本的站在大厅讲说,不过畏惧狄光嗣的官威,倒是改了名头,不过大家都是心照不宣的明白,这就是甄、贾、狄三人的故事。
后来,美人倒是看开了,心里琢磨着自己也算是香饽饽,最起码还是有人争的。可惜,一出门她不禁长叹息:事与愿违,事与愿违啊!说起这听说的人,男人听了只道甄琅忻太窝囊,说着什么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而且还是一枝水性杨花,更是没什么好恋。再道狄光嗣,是大赞好气魄,不愧是风流人。而女人听了,无非两种,一种是嫁了人的,明着大骂美人不守妇道,不知廉耻。另一种便是没嫁人的小姑娘,闺中含春,一个个羞怯怯的却都嗲着声,若是能嫁甄公子那般痴情之人,惟愿足矣。一时间,甄家上门的媒婆倒是多了不少。真是可气,可叹,可悲,可怒啊!
“小姐,狄大人来了,老爷唤您呢。”
美人又是一叹,好一句“狄大人”,是大人,那便意味着不能不见,官大压人啊!她撑着腰起身,立于镜前,看看微凸的小腹,扶着便道:“宝贝,咱以后也去当官,当大官。到时候就去那狄大人家坐着,罢他女儿,收他家财,替你娘我好好解气一番。”
绿稠听了,双眼一翻露出大大的眼白,这些日子小姐已经不知让这肚子里的小少爷换了多少打算了,前些日子还说是要小少爷去说书,就说自己是如何贤良淑德,大度怡人,一正名声。今日,又要去当官。不知朝廷没有没规定说当官的不能兼差,若是没有,这两项倒是可以同时进行。只是甄、贾两家,向上数三代都没有一个读书的材料,这小少爷有没有读书的脑袋还是有待商榷的。
美人步入客厅,便见一人侧身坐于正位,一身藏青金丝走线流云衫,头上碧玉锦带,手上握着一把古木折扇,一副贵族公子哥儿的打扮。这般打扮,除了狄光嗣之外绝不会有别人。自相处以来,美人发现,这狄光嗣倒是极在乎自己的打扮,招摇过市笑意惹人妒,简直像只孔雀。
贾父抬头一见美人,便似得救般唤道:“美人,你快招呼狄大人,爹去镖局看一眼。”接着便冲狄光嗣作揖拜别。美人额上明显的滴汗,爹,你不是说不要我招惹这人,怎就放我二人在这,你就不怕孤男寡女,瓜田李下?可惜,来不及问,贾父早就一溜烟的跑了。
孔雀倒是眉眼一弯便冲美人一笑,“贾小姐,咱们今日是哪里逛逛啊?”这一笑,还真是倾城,妖孽啊妖孽!
美人扶着小腹,眼珠一转,“今日我要去的地方,恐怕狄大人不方便去。”
狄光嗣一耸肩膀,“莫非这贝州还有什么是官进不去的?”
“不是官进不去,而是官不好进。”
“哦?那我倒是要细细聆听了。”狄光嗣一展扇子轻摇,不知是扇风还是赶苍蝇。
美人沉住气,深深的一呼吸。自从怀孕之后,她是发现自己的容忍力越来越低,搞的自己越发的不淡定了。“狄大人,我去逛妓·院,你是否也要跟着啊?”说罢,她便看着狄光嗣,等他脸上的笑僵掉。
可惜,那狄光嗣竟是大喜,眼里都放出光的大喜,好似早等着美人这般提议一样,那扇子一合,击掌一敲,只道:“妙啊,正和我心意,贾小姐,咱们快走吧。”说罢,一点不顾美人白花花的脸色,扯着她就出了门,登上小轿子。
直到轿子晃晃悠悠的停到了牡丹亭的后门,美人还是满目疑惑未曾退去,就算她心思再是弯折曲转,也是想不通狄光嗣这尊大佛到底是在想什么。他一个官场上的风云人物,自未上任就因“捉·奸”一事出了名的风云人物,居然大白天的又领着她逛窑·子,还是贝州最大的窑·子,真真的令人匪夷所思,莫非有个当宰相的爹,就是了不起?怔怔的进了牡丹亭,美人依旧叹息,面对甄琅忻,只要他一撅屁股,自己就知道他要拉几个粪蛋;不开口,就知道他下一句要说什么。这同样是人,可人和人怎么咋就这么的不同呢?如此看来,她宁愿跟一只被驯化的狼作伴,也不愿跟一只像孔雀的狐狸在一起。
“既然是贾小姐要来逛妓院的,贾小姐就带路,做好东道主,也让我这没见识的人好好的长长见识。”狄光嗣敛着笑,不过美人看着那笑却是古怪的令人想一巴掌扇过去。
刚刚还轻车熟路的进了门,这会儿倒是跟她装上纯情了,你丫真以为她会信你没逛过窑·子啊?恐怕不知道睡过多少的窑·姐了。美人撇过头去,挺挺腰杆往苏晓的院子走去。
还没进院,就听见断断续续的琴声传了出来。身后似有一声叹息,美人转身,却只见狄光嗣一脸阴笑,根本没有别人,看来孕妇不仅情绪不稳定,连感觉都不稳定了。思至此,她不禁在心里又将甄琅忻顺带肚子里的孩子好生的数落一顿。
狄光嗣见她站定不走,也不言语,立在身后,几番感叹的听着内室的琴声,低低戚戚,似诉似泣,转弦撩拨,慢慢隐去……
余音不了,盘旋不转……
只听门口“哐当”一声,专注于自己心思的美人和沉浸在那琴声的狄光嗣才猛然惊醒,抬头只见苏晓的手在胸口空擎着,脚面上一滩花瓶的碎片和水迹,几朵娇艳的芙蓉花已经枝折的狼狈一片。
三人自是怔住半刻,等过了惊诧,美人却是小腹一痛,脸色忽的白了,徐徐蹲下身子。“哎呦,疼……”
苏晓一扫地面的碎片,几步跑了过来,“怎么了?美人,你怎么了?大夫,快喊大夫……拂儿,拂儿,喊大夫……”她急声叫喊伺候的婢女,几欲抱美人却是不动,见狄光嗣一脸木然,气愤至极,一拳打在他的肩头,嘶声吼道:“还不快抱她进屋。”
“啊!哦!”狄光嗣且是抱起美人,脸色也有些发白,“贾小姐,坚持一下,大夫马上就来。”
苏晓紧握拳头,浑身发抖,指甲抠到了手掌,疼的不得了才算镇定下来。闭闭眼,她提脚又出了房门,叫了另一个婢女,吩咐去甄家喊甄琅忻才复又进了屋。
可是一进屋,见美人躺在床上扶着小腹,额上又是渗出汗,指尖越发的抖。那种骨子里的渗出的恐惧,一丝丝的贴近、渗出……没事,没事的。
狄光嗣的手被美人捉住抠的生疼,心里也乱作一团,见大夫迟迟未来,转身欲催,却发现苏晓脸色不对,喊了几声,都似未闻一般。刚要起身询问,婢女便带着大夫匆匆的跑了进来。
那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