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呢!」
「你又没找到!吃亏就别收徒呀!我才不想拜你为师。而且你当初说『去一个地方』,谁会晓得竟然跑到这种深山里?」
「……我再说一遍,磕三个响头,然后叫我一声师父!」
「不要!」
「……臭小子,竟不识好歹这般顽固?好!我也不管你了!不肯叫我师父,我就不给你饭吃也不给你床睡!」
「不给就不给!」
面对聂扬的威胁,那小孩仍旧是一派坚毅的拒绝了。即使聂扬已有些恼羞成怒,那双清亮的眸子仍是定定的回瞪。他的反应十分有骨气,可聂扬在气头上只觉得这小子分外难敎,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之后便气冲冲的转身离去──而在经过白冽予身边时顿了一下。
白冽予知道是时候了,登即收起书起身行礼:「冽予见过师叔。」
「小冽儿修为大有精进哩!你真是越大越俊,师叔若有女儿,定要拉你做女婿。」
一瞧见白冽予一身的气定神闲雍容自适,聂扬方才的气立时消失无踪,极为兴奋的懒住他的肩头哈哈一笑,「来,到屋里说话,师叔有好东西要给你!」
「是。」
毕竟是师长,白冽予恭敬的一声应过,当下便让聂扬带着他往屋里去了──可目光却在离去前又瞥了那个孩子一眼。
那让他想起以前的自己,也想起远在江南的弟弟们……
* * *
入了屋中,白冽予依礼请聂扬先坐了,并替彼此泡了壶茶。多年来在山上离群索居,很多事情都得自己来,这让他变得比以前更为独立自主。而自从他泡茶的技术凌驾过聂昙之后,这个工作便成了他的。
熟练的烧水、泡茶。清冽的香气盈满,予人一种高雅祥和之感。
白冽予幼时生活优渥,对这些东西的讲究自非一般。
沏好了茶,将之端到了桌上并取来瓷杯斟满。正待开口请聂扬用茶,却见他笑嘻嘻的自怀中取出一个精巧的布包递到了自个儿手中:「打开来看看吧!」
见他一脸喜色,白冽予遂依言接过了布包,打开一看,赫然是一排金针。
那金针乃是大夫施针所用,依用途不同共有九支,磨制得极为精细,尖端更萃了银。这些日子以来白冽予的针术已臻熟练。聂昙曾说过打算替他订制一套针,当时他辞谢了,却不料这针终究是到了他手上。
看来是师父特别托师叔……心头一暖,神情略微柔和了些:「多谢师叔!」
「别客气!瞧你这个样子,定是很喜欢了,也不枉师叔死命央着那老徐给你弄一套针了。对了,小冽儿呀!你的内力究竟是怎么恢复的?你师父呢?你的剑术学得如何了?」
心情一好,聂扬说着说着又是一串问题接连而出。见师叔性子完全一如过往,白冽予不禁莞尔。他在聂扬对面坐了下。
「这些日子朝廷已有东征的消息传来,故师父下山采买东西时顺道往附近城镇探探情况,约明、后日才会回来。至于冽予的功夫,此事说来话长。师叔此来长途跋涉,何不先休息一阵,再让冽予一一上禀?」
「这倒也是。一路上都给你臭脾气的小师弟气死了……哎哟!」
那孩子虽未拜师,可聂扬却已将他当成了徒弟。只是话才说到一半,肚子便不争气的叫了起来。他不好意思的红了老脸。
白冽予当下知机起身:「冽予这就去准备晚膳,劳烦师叔多忍耐一下了。」
「好!听说你的手艺不错,师叔就在这里候着你了──别理外头那个臭小子。」
说到最后还不忘一阵叮咛,显然是余怒未消。但白冽予闻言并未作答,仅是淡下神情直接往厨房去了。
将之前今早腌好的腿肉取出,生火烧烤。山菜则是简单的几个翻炒,再淋点麻油。四溢的香味令人食指大动,也让外头的聂扬忍不住跑过来东看西看。
白冽予利落的几个动作后,把烤肉切片装盘,将饭菜端上了桌。
他的料理大抵十分「清」,味道却十分足够,让人吃得齿颊留香而不觉油腻。一道调味鲜美的酥脆烤肉,再配上脆中带甜而略淋过麻油的山菜,及自山下买来的东北烈酒。一顿饭用下来,真是说有多享受就有多享受。
只是那酒酒性甚烈,聂扬酒量虽不少,多喝一些却也难免有些醉了,加以旅徒劳累,故用过膳罢便直接睡了。而白冽予酒量极好,又有节制,故神色仍是如常。收了碗筷,他向外头望了一眼,只见那孩子虽仍赌气坐着,小手却已无聊的拨弄起野草来了。他一个孩子幼小的身影在一片夜色中显得格外孤单凄凉。因而再次想起了以前的自己,以及在家乡的幼弟,白冽予轻轻一叹,回厨房添了碗饭,夹了两片烤肉、一些青菜放上,并取过筷子出屋往孩童身边走去,坐了。
「吃吧。别饿着了。」
白冽予将饭递到他面前。饭菜的香味四溢,让人瞧得便是一阵饿。
这样的饭菜在白冽予眼里算是十分简单平常,可对那孩子而言却非如此。
孩子姓凌名冱羽,今年已经九足岁了,可自小生活困苦,故身材瘦小,瞧来竟只有六、七岁年纪。他六岁多七岁就因为瘟疫失去了父母。好不容易逃过一劫,却已无依无靠,只得独个儿往他处投奔远亲。那远亲还算是个善心人,见他孤苦无依,便收留了他。远亲有一个儿子长他两岁,两人年纪相近,没多就变得比亲兄弟还亲。本以为日子能就这么定下,谁知不久后竟又是一番颠沛流离。
他出身贫苦农村,能照三餐填饱肚子便算是好日子了,这样香味四溢的饭菜根本难得吃一次。此时见了不由得猛吞口水,有些想接下,却还终究是别过了头去。
「不要。我如果吃了,就等于是拜那臭老头为师。」
「这饭是我煮的,与师叔无关。师叔那种硬脾气,即使后悔了也拉不下脸来。」端丽的唇角微扬,「若就这般活活饿死,你愿意吗?」
「呜……」
凌冱羽闻言又吞了吞口水。食物的诱惑力实在极大,加上他又不必因为吃了这饭而……一番思量下,终于是接过了饭,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诱人的香味让本就饥肠辘辘的他更是食欲大开,没多久便将饭菜吃得干干净净了。打从遇上聂扬以来,他还是第一次受到这么好的待遇。心情不由得一松,也方有闲暇注意眼前的少年。
此时月色一片光洁。凌冱羽定睛一瞧,忍不住张大了嘴:「好哥哥!你真好看!」
没想到他开口就是这么一句,白冽予双眉因而一挑:「何出此言?」
「你是我所见过的人中最好看的哩!我在荆州住的那几个月里也从没见过像好哥哥你一般好看的人!就算是城里最好看的公子爷,也连好哥哥的一半都不到。」
因「好哥哥」的问题而认真的仔细瞧了一番后这么道,凌冱羽语气有些夸张,可眸光却十分单纯真挚。
这样的态度让白冽予感觉十分有趣。眸光一柔,道:「你忒也客气了。你相貌清秀,未尝不是一表人才。」
「清秀?」
「就是说你好看。」
「好看?从没人说我好看呢!在城里的时候,其它小孩都管我叫肮脏鬼。」
「……你在此稍后,我去拿点东西。」
因他所言而想起了什么,白冽予淡淡一句罢,身形一飘,身子转眼已在数丈外。凌冱羽因而瞪大了眼,吃惊得说不出话。只见他身形转入屋中,不久,便拿着什么回到了原地──定睛一瞧,原来是件衣裳,料子瞧来极好。
「这是我以前的衣裳,你穿来可能会大了些,不过应该还好。反正也穿不着了,便给你吧……你去沐浴一番,等会儿换上。」
「好哥哥──」
「随我来。」
白冽予不待他多言,抱起他的身子便往林间小溪去了。
凌冱羽知道这个大哥哥不同凡响,却没想到竟能这么轻易就给他抱着这般奔驰,心下不禁暗暗佩服。实则白冽予内功虽好,但能提着一个比他小不过三、四岁的孩子,主要还是因为凌冱羽十分瘦小的缘故。加上距离不远,他才会放心的用上了轻功。
二人不久便到了溪边。此时正是盛夏,故即使入夜,溪水也是凉而不冷。凌冱羽脱光了身子跳入水中,一边看着衣裳一边用力擦洗。这大概是他有始以来最认真洗澡的一次,就怕身子不干净,弄脏了衣裳。
直到真的干干净净了,他才上岸,有些战战兢兢的接过衣裳穿了。
衣料的触感是他从没感受过的细柔,穿起来十分舒服。白冽予在一旁看着,并主动上前替他系好了衣带,取出先前备好的毛巾替他擦干头发,扎了个发髻。
刻下的凌冱羽活脱变了个人。一身质工均佳的衣裳将他清秀的小脸衬托了出,便与一个少爷相差无几。白冽予静冷无波的眸子对上那双清亮的眼眸,心思一瞬间又有些远了。他抬手,抚上眼前孩童柔嫩的颊。
心下,也是有些将他当成师弟看待了……
「我姓白,叫白冽予,是你未来的师兄,今年十三。你呢?」
「我……我叫小冱,今年九岁。」
直直凝视着自己的无双面容令凌冱羽瞧着又有些呆了。他自小便失去父母,生活几经起伏,虽也遇过不少好人,却仍是经历了人情冷暖。白冽予与他仅是初识,却待他如此之好,顿时令他鼻头一酸,但却仍是咬着牙忍了下。
而白冽予闻言却是微微一惊。没想到这孩子竟与炽予同样年纪……看他的身形,还以为是堑予那个年纪。心下一紧,语调神情却仍自淡然:「『小冱』是昵称吧?你的名字呢?」
「凌……凌冱羽。」
这个名字连他自个儿都极少用到,说着竟有些含糊打结,只得找了根树枝在地上写了起来──歪歪曲曲,仅能勉强辨识的三字随之映入白冽予眼中。
「是个好名字……你读过书?」
「没……」小脸因而微红,「我只会写这三个字。」
「不着紧,你不必害臊。想学,我可以敎你……」
见那张小脸微微红了,再次想起在故乡的弟弟们。白冽予神情因而染上了些许温柔。「我唤你冱羽,好不好?」音调亦是带上了温柔。
这样温柔的态度让本已忍耐着不哭的凌冱羽当下再也无法压抑。他毕竟仍十分幼小,这几日给聂扬带着又受了不少委屈。一声好还来不及应,便已「哇」的一声哭倒在白冽予怀中。
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