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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鹏道:“我杀他,在他来说,相反是一种解脱,那岂非便宜了他?”
沈胜衣不明白。
银鹏解释道:“他两个之间的故事,我已经从其他人的口中知道,林天方对她,她对林天方,是怎样的一种感情,你以为我不能想像得到?”
“你的意思是……”
“在这大喜的日子,我将她从林天方的身边带走,你以为在他们是一种怎样的打击?”
沈胜衣恍然大悟。
银鹏笑道:“这比杀了他,岂非更来得痛苦。”
沈胜衣盯着银鹏,沉声道:“听你这样说,事情是与你全无关系的了!”
银鹏道:“到现在我还不知道你是说什么事情。”
沈胜衣语声更沉,道:“他们两个在新婚之夜,就被人刺杀!”
银鹏失惊道:“有这种事情?”
看他的样子,绝不像作态。
沈胜衣微喟:“有人认为是你下毒手!”
银鹏正色道:“这件事不是我做的。”
沈胜衣颔首道:“我也是这样推测。”
银鹏诧声道:“他们两个都有几下子,又有你坐镇那儿,谁还杀得了他们?”
沈胜衣道:“我当时并不在林家。”
银鹏道:“那最少还有耿亮,他的一张刀好像并不是用来切菜的,身手方面似乎也没有退化,难道他们两个一会子也挡不住,甚至不懂得呼救?”
沈胜衣道:“其他人闻声赶到的时候,他们两个伏尸房中!”
“凶手的本领倒也不小!”
“一击夺命,这本领简直就大得很。”
“是谁有这种本领?”银鹏又是一惊。
“耿亮他们赶到的时候,凶手已离开,不过根据现场留下的线索,可能是鬼箫方玄。”
银鹏一怔,大笑。“方玄有这种本领?”
沈胜衣道:“凶杀发生的时候,现场传出鬼叫一样的箫声。”
银鹏道:“懂得吹箫的,并非只方玄一个人。”
沈胜衣道:“在事发之前,方玄曾经出现过!”
银鹏道:“可有认错人?”
沈胜衣道:“方玄是腰插黑箫,右手只有四指,缺去尾指。”
银鹏道:“还有什么特征?”
沈胜衣一想,道:“据讲他的面上,十字交叉着两道血口!”
银鹏这才变了面色,脱口道:“我跟他交手的时候,的确曾用剑在他的面交叉划了个十字!”
沈胜衣道:“如此说,那个人的确是鬼箫方玄的了。”
银鹏冷笑道:“莫非他当真有什么奇遇,在那见鬼的落魂壑下找到了灵芝仙草,遇上了奇人异士!”
他虽则又在冷笑,已显得非常勉强。
沈胜衣晒笑道:“你不是说这只是骗骗小孩子的说话?”
银鹏闷哼,没有作声。
沈胜衣也沉默了下去,半晌才喃喃自语道:“他怎会在这里出现?”
银鹏沉吟道:“我记得在落魂壑那处,他曾经隐约透露要走一趟百家集。”
“哦?”沈胜衣目光一闪。
银鹏迫视沈胜衣,道:“他方玄在弄什么玄虚是他方玄的事情,与你我的决斗又有何关系?”
沈胜衣道:“没有。”
银鹏道:“你还要问我什么?”
沈胜衣道:“一件事。”
银鹏不耐烦地道:“快问!”
沈胜衣寒声道:“前后你到底害了多少女孩子。”
银鹏嗤笑道:“这与你何干?”
沈胜衣闭嘴。
银鹏道:“我有我个人的自由,个人的行事作风,喜欢怎样做就怎样做!”
沈胜衣面寒如铁,道:“你当自己是什么东西?”
银鹏反问道:“你的废话还有多少?”
沈胜衣又闭上嘴巴。
银鹏仰天一反眼,随即道:“时间已不早了!”
沈胜衣没有应声,左手缓缓地拔剑出鞘,一翻腕,将剑插在面前的地方!
银鹏亦闭嘴。
风仍急,漫天飞沙。
银鹏徐徐卸下长衫,挥手,呼的一声,长衫飞入了风砂之中!
沈胜衣一动也不一动。
银鹏彷佛在风砂之中凝结。
再没有说话。
在现在来说,任何说话都已是多余。
风更急。
急风一阵将沈胜衣耳旁的一绺散发吹飘面前。
沈胜衣张口一口将那一绺散发咬住,左手同时握住了剑柄!
银鹏的右手已握住了剑柄!
嗤嗤的两声,插在地下的两支剑几乎同时拔离了地面,两条人影亦飞入了半空!
人剑合成了飞虹,左一道右一道,刹那在半空交击!
铮的火星飞闪,连随又是铮铮铮的一连串暴响!
双剑半空交击了十多二十次,沈胜衣的银鹏双双落地!
铮铮之声并未绝,两人落地的刹那,最少又已交击了七八剑!
霍霍的衣袂破空声暴响,两人落地的身子突然左右飞开!
一退两丈,身形才一敛又飞回!
闪亮的银剑,夺目的青锋,人未到,剑已到!
铮一声,银剑青锋再交击!
护手银鹏的双翼一侧,就锁住青锋!
银鹏的额上已有汗珠滚下,面上却泛起狞笑!
沈胜衣的剑已被他的剑封死!
他左手五指旋即一合,式取“凤点头”,正要啄向沈胜衣的眼目!
却就在这刹那,沈胜衣开声吐气,猛一声暴喝,握剑的左手往上一吐!
嗤一声,沈胜衣的剑脱手飞入半空!
锁住那支剑的银剑亦被带动!
这一着的威力凌厉无匹,银鹏右手掌剑,左手起风点头,内力已开始分成两股,如何再把持得住手中的银剑,一声惊呼未绝,手中的银剑已脱手!
两道剑光相连,破空疾飞!
银鹏也算得反应敏锐,左手凤头,马上啄出!
只可惜沈胜衣的右手也不慢,五云捧日式,反扣银鹏的腕脉!
银鹏猛一声怪叫,凤点头急变拿云手,右拳同时击出,左右脚鸳鸯连环,起双飞,一踢就五六脚!
沈胜衣的拳脚亦开展!
拍拍拍拍的几声,两人拳脚双撞,猛一挫步,双双腾身飞起,各自一探手,抓向半空中落下的剑!
剑抓住在手中,嗤嗤的又刺出!
火星一闪,再闪!
人双双落地,剑仍在交击!
剑势突一变,两支剑化成了两团光球在风沙之中滚动,人却在光球之中!
剑气弥天!
砂剑光中磨成了砂粉,风已被剑气切断!
嗤嗤的两团光球突然破裂!
人剑乍现即分,左右交错,各自冲出了一丈才各自回身!
沈胜衣咬在口中的一绺散发尽断,脸颊裂开了—道血口!
他张口吐出口中断发,一翻腕,长剑呛啷的入鞘!
银鹏一回身,右手便一沉,哧的又将剑插在地上!
他双手扶剑,面如金纸,张口猛一声:“好剑!”
好字未出口,他的眉心已进裂,一股鲜血怒射而出!
剑字方落,他双手一松,人就倒下去!
沈胜衣望着银鹏倒下,满脸汗珠纷落!
张送耿亮亦各自捏了一把冷汗!
一直到现在,他们才松过口气,左右忙奔了过去。
张送竖起了大拇指,道:“了不起,今天姓张的总算开了眼界。”
耿亮亦自道:“要非你,真还没有人收拾得了这双银鹏!”
沈胜衣淡笑,目注张送道:“有劳张兄先找个地方安置好银鹏的尸身,还有那匹马。”
张送道:“这个很容易。”
沈胜衣道:“然后,我们就开始今日的调查。”
张送道:“依我看,沈兄也费了不少气力,先休息一下,再开始不迟。”
沈胜衣道:“难道你不想早些解决这件案子。”
张送只有点头,踉跄着走向银鹏。
耿亮忙过去帮忙。
他比张送更心急想知道事情的真相。
耿亮、张送无疑都很费力,很快就已将事情办妥,回到沈胜衣左右。
然后又怎样?
沈胜衣又盯着张送,问道:“到百家集一共有几条路?”
张送不假思索,道:“一条。”
沈胜衣道:“未到百家集之前,必经刘家村,百家集再下,又是什么地方?”
张送道:“许家村。”
沈胜衣道:“有多远?”
张送道:“半个时辰可到。”
沈胜衣道:“刘家村到百家集好像也差不多,我们现在且先走一趟刘家村。”
耿亮插口道:“干什么?”
沈胜衣道:“随便找个人问一句说话。”
耿亮还要问什么,沈胜衣的脚步已举起。
他只有与张送跟在后面。
刘家村并不比百家集大。
村前靠路也有一间小茶馆。
茶馆的主人却是个老头儿。
这个季节生意当然不会好的,老头正在门前逗着两个小孩子玩耍。
沈胜衣就望那个老头走去。
耿亮、张送只有跟着。
老头看见有人走来,连忙迎上,道:“三位客官请进!”
沈胜衣反而停住了脚步,道:“在下只是要问路。”
老头并不介意,笑道:“这周围百里,老儿都还算清楚,就不知公子打听什么?”
沈胜衣道:“在下想打听一下,往许家村如何走?”
耿亮、张送奇怪地瞪着沈胜衣。
老头并没有理会耿亮、张送那许多,手指着路那边道:“这简单,你跟着这条路直走,约莫走半个时辰,就到百家集,那儿有一户姓林的人家,在林家的庄院往左转,跟着路再走,半个时辰左右,就到许家村。”
沈胜衣笑应道:“哦?是这样走的……多谢指点。”
“那里话,还有哪……”老头儿补充道:“林家是那儿最有钱的人家,好大的庄院,你就算找不着,到那儿随便找个人一问,都可以给你一个清楚明白。”
沈胜衣再声多谢,退了开去。
耿亮、张送也只有跟着。
沈胜衣接着竟是原路回去。
耿亮实在忍不住了,趋前问道:“我们现在又去什么地方?”
沈胜衣道:“百家集!”
三人于是又回到百家集。
沈胜衣带着耿亮退送在集外绕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