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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鹏的剑若是只以箫为对象,不难就伤于这突然出现的利刃之下!
银鹏的剑果然只是以箫为对象,他的剑绝不比方玄的箫慢,只一挑便对住了点来的一箫,却对不住箫管突然弹出的那一支利刃!
嗤的那一支利刃刹那射出了一道血口!
血口在银鹏颈旁,总算他身经百战,反应敏锐,利刃入眼的同时,间不容发的刹那,让开了咽喉要害!
方玄一击得手,右腕旋即内折,箫随手回,刃随箫返!
染血的锋口切向银鹏的咽喉!
这其实石火之间的事情,银鹏却似乎早知有此一着,一闪开咽喉的致命一击,人便已退后,箫刃回切之际,他的人最少已在丈外!
他的左手下意识往颈旁一抹,抹了一手的鲜血,望了那鲜血一眼,他反而笑了起来。“好一个行侠仗义,锄强扶弱的鬼箫,这箫中藏刃,伤人于意外,莫非就是正人君子的所作所为?”
“我不是说过一生做事只凭喜恶?”
“这一次我记稳了!”银鹏狂笑飞身扑回,连人带剑,凌空扑击方玄!
人剑破风,衣衫风中猎猎飞扬,这一下扑击其猛无比,银鹏简直就像真的变成了一头大鹏!
方玄看在眼内,猛了咬牙,连人带箫亦自凌空飞起,迎向银鹏!
箫刃剑锋刹那半空交击,铮的进出了一蓬火星,两条人影一合即分,银鹏激飞半空,方玄疾往下堕!
一着地,方玄踉跄着又退两步,这两步退出,银鹏又凌空扑击下去!
方玄一退再退!
银鹏仰首猛笑不绝,身形陡落又起,再三扑击!
这个人不单只笑声狂,剑势同样狂,一剑走千锋,就像是银鹏乌的翼,嘴,爪同时扑击,要就挡,要就退,绝对不容人在原地有闪避的余地!
方玄显然已看出,方才才硬接了银鹏凌空一击。
那一击接下来,便分出了高低,方玄的功力无疑不及银鹏,再硬接下去,不难就给剑上的力道震伤,方玄显然亦看出了这一点,所以才一退再退。
他身形也算娇活,银鹏的再三扑击虽然一次比一次迅速,还是追不及。
只可惜他的后面是山壑,他三退之后,最多只能再一退!
银鹏看在眼内,第四次扑击!
这一击方玄可以不接,但再来一击方玄若是仍然不接,便得堕身深壑。
还可以再一退,方玄就再退一次,一退突然冲天拔起!
一拔丈八,方玄反变了在银鹏头上,银鹏人还在地上,收住了剑势,正要第五次扑击,方玄已然凌空一个翻滚,头下脚上,倒冲而下,锋利的箫刃随势向银鹏当头插落!
银鹏直似未觉,但箫刃一到,他的剑亦自及时赶上!
呛啷的一声,剑刃一合一分,人亦一合一分,方玄凌空再一个翻滚,银鹏也借力使力,却是一偏身形飞鸟也似轻捷,表袂破空声一响一静,两人差不多同时收住了势子!
方玄的面色立时一变。
他那个翻滚本来要落在银鹏身后,但这下眼前就只见山壑烟雾迷离,并不见银鹏的影子。
那偏身往外一绕一折,银鹏已然绕折回去方玄身后!
两人身形一变再变,结果还是没有变,银鹏再一下扑击,方玄如果不接,一样非堕山壑不可!
银鹏收住了势子,剑便又高举,那样子又是准备扑击之势!
剑招并未发,剑势已弥天!
银鹏再来这一下扑击,是必更凌厉!
方玄虽然未回头,亦已感到了剑气的存在。阴森的一张脸不其而肃穆起来!
两人并没有再动,周围的杀气,却越来越重!
方坪飘浮的烟雾,也竟似要在杀气之中凝结!
凝结着的烟雾忽然又飘浮!
银鹏正在动,左脚猛一步踏前。整个人就像是一支正上弦的箭!
箭欲射未射,方玄那边霍地回头,回身!
目光一闪,寒芒一闪,方玄第一个发动,回身回头的同时,人就标枪一样飞了出去,呜的黑箫激风尖啸,七音齐发,锋利的箫刃箫声中射向银鹏的咽喉!
箭几乎同时射出!
银鹏箭一样迎向方玄,人就像是箭杆,剑就像是箭簇!
箫刃剑锋呛啷的交击,银鹏猛一声暴喝,剑一吞一吐,接连十二剑飞刺!
方玄也想抢制先机,但与银鹏相比,毕竟技逊一筹!
抢不过就只有挨打的份儿,总算他方玄手底下实在有几下子,一口气接了下来。
十二剑之后又是三剑。
再来这。三剑就没有那么容易应付的了,接一剑,退一步,三剑接下来,方玄足足给震退了三步!
三步之后就是山壑的边缘!
银鹏嘴噙冷笑,一剑突化千锋!
方玄咬牙力拒,鬼箫幻成了一道光幕,迎向雨点一样飞来的剑芒!
金铁交击声珠走玉盘也似暴响!
剑芒一刹那飞散,光幕亦裂开,方玄右手鬼箫横胸,左掌掩面,指缝间血如泉涌!
银鹏嘴角的笑意更冷酷,一剑再高举,道:“好,再接这一剑!”
语声甫落,剑即刺出!
他说是一剑,果然就一剑,这一剑却如雷霆万钧!
语声甫落,剑即刺出!
方玄何等见识,岂有不知这一剑厉害,但又不能不接,一声怪叫,箫刃急展,掩面的左手同时落在握箫右手的手腕之上!
左手一松开,方玄的一张脸又毕露无遗,那之上,以鼻为中心,赫然多了交叉的两道血口,血口的下端已及颈,上端也不过只差少许便划到眼眶!
血流并未止,方玄的一张脸更见恐怖!
他的神态同样恐怖,咬牙切齿,青幽幽的眼瞳仿佛已开始燃烧!
这刹那,他混身的气力已声全集中在双手之上!
银鹏的左手不知何时亦已搭上了剑柄,一样是双手各尽所能,全力挥剑!
生死存亡看来就在两人这倾力一击之下!
霹雳一声巨震,箫剑交击!
银鹏的一支剑应声两断,半尺长短的一截剑锋嗤的激飞半空,人亦倒退七步!
方玄那一鬼箫并无损缺,也并未脱手,整个人却断线纸鹞一样倒飞了出去!
半空中一口鲜血喷出,人疾往下堕!
下面是山壑!
迷离的烟雾刹那吞没了方玄下堕的身子!
烟雾中似乎还有一声怪叫,银鹏听在耳中,目光却落在那断去半尺的剑上,无限惋惜。
这口剑伴他十二年,终于断在今朝。
银鹏抚剑叹息在风中。
风,晚风。
晚风从日落处吹来。
风中有一声呻吟。
一个瘦长的黑衣人呻吟着蹒跚入了路侧那一间小茶馆。
茶馆在百家集口,赶路的人走渴了都会人内歇上片刻,喝几杯茶润一下咽喉。
黑衣人也不例外。
“茶……”黑衣人的浯,声经已微弱,再透过一层黑布,更显得微弱。
黑衣人的面上蒙着一方黑布,遮去一大半脸庞,还有—小半亦给那一头乱发遮去不少,清楚可见的就只有青幽幽,焰火—样的双瞳。
卖茶的是—个老婆子,耳朵似乎还没有问题,应声提起了茶杯茶壶,忽然又放下。
黑衣人一身衣服破破烂烂,乱发披额,简直就像是一个叫花子,老婆子的茶却是烧来卖的。
黑衣人看在眼内,没有再作声,只是探手怀中取出了一小块碎银子,放在桌上。
老婆子混身立时都有了气力,赶紧将茶壶茶杯送上。
黑衣人呻吟一声,拉下了蒙面黑布。
老婆子偷眼望去,不其而打了一个寒噤。
黑衣人的面上,以鼻子为中心,赫然交叉着裂开两道并未完全结疤的血口!
他显然很渴,不用杯,就双手捧起茶壶,将茶往嘴里直倒。
老波这才发觉黑衣人的右手尾指断去,只得四只手指。
黑衣人并没有在意,咕嘟咕嘟地连气将那壶茶喝光才将茶壶放卞,那目光一转,倏的落在老婆子的面上!
老婆子不禁而又打了一个寒噤。
黑衣人即时问道:“林家在那儿?”
“林家?”老婆子诧异地望着黑衣人。
黑衣人哑声接道:“百家集不是只得一家姓林?”
“这个老婆子清楚。”老婆子手指门外嗫嚅着道:“你跟着这条路走,到了尽头往右转就见到的了,这里只有他们一家是官宦人家的后代,门庭的气派大的可以,最好认不过。”
“哦。”黑衣人点头。
“客官是林家的贵亲?”老婆子随即问这一句,一面尽是疑惑之色,她问的虽然好听,其实一些也不相信林家有这种寒酸亲戚。
黑衣人没有作答,缓缓的拉起了蒙面的黑布,重新蒙住了脸庞。
也就在这下,一骑人马突从门外奔过!
马上人三十前后的年纪,仪容清秀。正襟危坐,目不斜视,一脸冷漠,似乎对于一切都不感兴趣。
马是白色,人亦一身白衣,衣饰虽然并不华丽,却是整洁非常,与人相亲,犹其脱俗。
老婆子无意门外一望,不觉脱口道:“喏,这不就是林家的大少爷。”
黑衣人仍不应声。
老婆子噜嗦着又道:“自从林老爷过身,一直就是这大少爷当的家,听讲这两天他要立室成家,这么大的一个人,早就应该娶妻生子了……”
话口未完,黑衣人经已站起身子。
老婆子只有闭上嘴巴。
黑衣人一声不发,蹒跚着走出茶馆。
转过身,老婆子才看到这黑衣人的腰后斜插着一管三尺长短的黑箫。
出了茶馆,黑衣人便转左,走的正是那个林家大少爷骑马的方向。
“这个人倒奇怪,就不知他跟那个林家到底有什么关系。”老婆子目送黑衣人离开,嘟喃着收拾茶杯茶壶。
目光一落在茶壶之上,老婆子的面色就变了。
那茶壶的壶嘴之上赫然沾染着几缕血丝!
“血!”老婆子失色惊呼!
“血?”林老夫人听说,也自微微变了面色。
在林家来说,林老夫人的辈份是最高的了,不过,到底是个女人,少不免要讲一下三从四德,正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