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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胜衣随即问道:“他口中的林家大少爷到底是什么人?”
耿亮道:“相信就是指林天方。”
“林天方又是什么人?”
“不就是香莲的未婚夫婿。”
沈胜衣皱眉道:“银鹏莫非跟他有什么仇怨?”
“这倒不清楚。”耿亮沉吟道:“不过似乎没有可能,据我所知,他虽然武功很好,还不是银鹏的对手,要是有什么仇怨,银鹏尽可以找他,没有理由找到我头上!”
沈胜衣点头。
耿亮笑接道:“不管怎样,事情到此都已了结。”
沈胜衣道:“现在唯一还有麻烦的,只是我。”
耿亮道:“所以最低限度我也得先来一声‘多谢’……”
沈胜衣截口说道:“最不喜欢听到这两个字。”
耿亮道:“那无论如何,今夜得多喝上几杯。”
沈胜衣一笑,道:“方才我是跟香莲说笑,事实我平生最怕喝的就是喜酒。”
“哦?”耿亮奇怪的望着沈胜衣。
沈胜衣道:“那种场面太拘束,喝酒要轻松,否则就不是味道。”
耿亮失笑道:“这么说,我惟有看准机会,偷壶酒,溜出来找你!”
沈胜衣道:“百家集有多大?客栈不过三两间,你要找我也不是一件难事。”
耿亮大笑。
沈胜衣目光一闪,忽问道:“那边树下的锦衣人你可认识?”
耿亮惊弓之鸟,笑声当场一顿转头望去。
那边树下果然站着一个锦衣人。
看样子,锦衣人正在打量他们,一见耿亮回望,便将头偏开,右手随即一带疆绳,纵身上了坐骑。
耿亮多少看到了锦衣的脸庞,在他的眼中,那又是一张陌生的脸庞。
他摇头,道:“我完全没有印象。”
沈胜衣道:“也许就只是个路人,我不过见他一直在那儿呆望,随口问一句。”
耿亮笑道:“怕是给方才发生的事情吓呆了。”
说话间,锦衣人经已策马奔出,并不是百家集那个方向。
沈胜衣目光连随转回,忽笑道:“连他都走了,我们还呆在这里干什么?”
耿亮道:“想不到你比新娘子还心急。”
沈胜衣大笑道:“你怎知香莲不是已急得恨不得背插双翼,一下子飞到百家集?”
耿亮不禁亦大笑。
这一次,耿香莲完全没有反应。
正午。
还未到正午,林保已恭候在大门外。
林天方跟他说过,正午前后新娘子就会来到百家集。他虽然并不赞成这头亲事,也并没有忘记自己的身份只是一个下人。
一切已打点妥当,集外亦已派人迎接,他还要做的,只是恭候在这里。
风很急。
他已感到风中的寒意,腰背不由的佝偻起来,他的目光依然灵活,却并不在远处,只落在门庭附近。
门庭冷落,虽然是一派办喜事的模样,也不泛欢乐的气氛,还是难掩那一份箫条。
想到昔日的荣华,林保不由得叹息。
门外也有一声叹息。
林保应声回头,就看到一个黑衣人。
黑衣人黑巾蒙面,只露出一双眼睛,头向下,目光亦落在地上。
林保立时省起林天智的说话。
黑衣人就在阶前停下,果是找林家来的。
在他的腰间,斜插着一管黑箫。
看到那管黑箫,林保的目光不觉转向黑衣人的右手,他记得林天智说过,黑衣人的右手没有尾指,他却连一双手指也没有看到。
黑衣人的右手藏在袖内,只露出一双左手,那双左手捏着一封信。
林保目光转落在信上,脱口道:“你是那一位?”
黑衣人没有抬头,也没有回答,却问道:“林天方可在?”嘶哑的嗓子,没有高低的语声,听来说不出的悸闷。
林保勉强压抑住那种想吐的感觉,道:“大少爷在家,有什么事情广
“将这封信交给他!”黑衣人左手一送,那封信自他手中冉冉飞出!
林保下意识伸手去接,那封信竟就恰好落在他的手中!
他的目光随而落在信封上。
信封上五个字——林天方亲拆。
素白的信封,殷红的字,淡淡飘浮着腥味,竟是用血写的!
林保惶然抬首,道:“你……”一个你字出口,林保便彷佛给人扼住的咽喉!
黑衣人赫然已不知所踪!
林保张目四顾,一种莫名的恐怖猛袭上心头,捧着那封信,跌跌撞撞的怆惶奔入庭院!
他走的匆忙,冷不防一个人正从那边花径转出!
乔康刚转出花径,林保就撞入他怀中!
蓬一声,两个人变做滚地葫芦!
林保猛一声怪叫,挣扎着站起身子。
乔康也不慢,爬起身,瞪着林保道:“什么事这样匆忙?”
林保这才看清楚那是林老夫人的兄长乔康,喘着气道:“黑衣人来了!”
乔康诧异道:“那个黑衣人?”
林保道:“茶寮那老婆子所见的……”
“人呢?”
“一眨眼就不见了,只留下这封信!”
乔康接信在手,细看之下,变色道:“这信封上的字好像用血写的!”
林保点头道:“我看就是了。”
乔康道:“还有谁知道这件事?”
林保道:“只是我知道。”
乔康沉吟道:“今日是天方大喜的日子,这件事我看最好还是不要传开去,老夫人方面也是,免得她担心。”
“大少爷那边?”
“你我这就将信带给他,看到底什么回事,好得有一个防备。”乔康转问道:“他现在是在什么地方?”
林保道:“应该还在听涛院。”
听涛院听的不是海涛,也不是松涛,是竹涛。
院子在庄院后面,除了与庄院后堂相接的一面例外,其他的三面,短墙外就是竹林。
风吹竹动,一片涛声,这地方虽不能称得上人间仙境,总算得是清幽脱俗。
院子的当中,一座小小的楼台,窗明几净,一尘不染。
小楼的四面,甚至与后堂相连的那一条花径同样洒扫干净。
要一个地方保持这样并不容易,所以没有必要,林天方并不欢迎他人进入听涛院,很多事情他都宁可自己动手。
今日是无可奈何。
他还未懂得如何布置新房。
好在林家的婢仆都知道他有这种洁癖,一切都巳很小心。
新房经已布置妥当,听涛院现在又只剩下他一个人。
他并不太在乎,他早已习惯了孤独。
他背负双手,独立在阶前,静听着那一阵又一阵的竹涛,一面的得色。
今日他的心情似乎很好,也许就因为是他的大喜日子。
乔康林保也就在这个时候到来。
林天方居然一反常态,没有皱起眉头。
甚至接信在手,他的神色也并无异样。
他缓缓的撕开封口,抽出信笺踱了出去。
乔康林保亦步亦趋,只想一看信笺内容。
一个字他们也没有看到,却看到林天方的一双手突然颤抖起来。
那双手颤抖着随即将信折好,放回封内。
信上写的似乎并不多。
乔康忍不住问:“天方,到底什么事?”
“没有什么事。”林天方应声将信放入怀中,徐徐转过身来。
他的面色已不是方才那样,变得很难看。
乔康林保干瞪着眼睛,也不知应该怎样。
林天方望了他们一眼,面上勉强挤出笑容,转问道:“耿家的人到了没有。”
乔康林保不禁一怔。
林天方迳自道:“还未到么?”
“是。”林保呐呐应道:“少爷你……”
林天方截口道:“我这儿很妥当,你出去给我小心看,耿家的车子一到便给我通知。”
吩咐了这两句,林天方又背转过身踱了出去。
他的面上已没有笑容,一丝也没有。
又是风,吹来了竹涛阵阵,吹起了林天方的衣袂。
他看来是这样的孤单。
这孤单他已习惯,到了今夜这孤单亦已不再存在。
耿香莲今夜开始就是他的妻子,长伴在他左右。
婚礼并不算怎样隆重,但仪式繁多,到酒闭人散,亦已近二更。
耿亮同样不喜欢太拘束,浅尝即止,回到客房的时候,也不过三分酒意。
放目尽管一片的陌生,耿亮倒不在乎。
走镖的人一年之中又有多少天不是置身于陌生的环境?
这两年他虽然已没有出动,只是坐镇在镖局,这种感觉,他还能忍受,唯一令他难堪的是那份寂寞。
他早年丧妻,膝下也并无子女,相依为命的一个侄女如今亦已嫁人。
不过想到这担子终于放下,他不免亦有一种舒一口气的感觉。
就这样思前想后,老是阖不下眼睛。
二更都过了。
耿亮数着更鼓,叹了一口气,索性起身,披上衣衫,走出房外。
今夜的天气更冷。
雪傍晚开始落下,现在更大了。
灯光照耀下,飞舞风中的雪花,地上的积雪,依稀闪烁着冷光,一片难言的凄清。
耿亮不禁又叹了一口气。
这口气尚未消散,静寂的夜空突然传来惨叫一声!
一声比一声凄厉,一连三声,突又死寂!
只是这三声已足以惊动整个林家庄!
灯光一时间纷纷亮起,窗户门户,一扇又一扇打开。
耿亮惊讶未已,一个人已自走廊奔来! —
那个人的手中一个灯笼,灯光下耿亮看得很清楚,是老管家林保。
林保一见耿亮,脚步一顿,道:“耿老爷你也听到了!”
耿亮才点头,呜一声凄厉已极的怪叫又撕裂本已回复死寂的夜空!
林保脱口说道:“好像是听涛院那边传来的!”
耿亮当场变了面色。
新房就在听涛院!
“你等我一下,我去拿兵刃!”耿亮一声吩咐,转身急奔入房中。
他到底是走惯江湖的人,立时就想到事情可能很严重。
林保却给耿亮赫呆了。
耿亮再出来的时候,手中就握着那一柄九环刀,道:“我们赶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