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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胜衣道:“你们认识他们?”
胡培道:“见过几面。”
沈胜衣问道:“知否他们住在什么地方?”
胡培点头。
沈胜衣道:“很好。”
胡培道:“沉大侠要我们怎样做?”
沈胜衣道:“分头去通知江万里,诸葛与司马他们,我则与阿纤西行赶赴白于玉那里,然后再继续西去抢救徐剑卿!”
他一顿接道:“高松骨五个人别采取行动,我们目前只有这样做的了。”
胡培道:“嗯。”
沈胜衣沉声接道:“我们去到之时,也许他们已经得手离开,也许凑巧与他们碰上,大家都必须小心。”
胡培道:“我们会小心的了。”
沈胜衣微喟道:“当然最好就是我们抢在他们前头,这一来,最少也可以有一个准备。”
他接看叮嘱:“万一他们真的仍然未采取行动,你们必须将整件事详细告知被杀者,请小心考虑清楚,如果完全没有战胜对方的把握,就暂时躲开为妙。”
胡培说道:“诸葛、司马一向自负,只怕他们明知道不是对方的手脚,也绝不肯退缩。”
沈胜衣道:“那么最低限度也请他们将家小撤到安全的地方。”
他沉声接道:“他们知道李家庄与及这里发生的事情,应该明白对方手段如何毒辣了。”
胡培道:“这也是。”
沈胜衣道:“他们所以被人买凶暗杀,好歹必然曾经做过一些对不起别人的事情,死不足惜,亦未可知,但无论如何,罪不及妻儿,他们的家小总是无辜,我们又焉能坐观。”
胡培道:“这个我们兄弟非常明白,一定会悉力以赴。”
沈胜衣道:“事不宜迟,大家立刻上马出发。”
胡培条地转身,吩咐道:“二弟北上司马家,三弟东赴诸葛府,我西去寻江万里。”
胡升胡烈一声知道,相继上马。
沈胜衣道:“江万里也是在西面?”
胡培道:“嗯。”
沈胜衣道:“已然同路我们三人就一齐去。”
胡培道:“两位的坐骑何在?”
阿纤道:“在那边。”快步奔过去,一左一右,将两人的坐骑拉了过来。
沈胜衣接过疆绳,道:“有劳。”
阿纤道:“沈大哥就是客气。”
沈胜衣一笑上马,转对胡烈胡升道:“两位千万要小心。”
胡烈胡升一齐抱拳,说道:“不必牵挂。”
说话间,阿纤胡培亦先后上了坐骑。
沈胜衣立即挥手,道:“走!”
语声一落,五骑分三个方向疾奔了出去。
急激的啼声又再敲破柳林的静寂。
向晚轻寒。
沈胜衣三人马不停蹄,奔驰在郊外。
道路笔直的向前面伸展,彷佛没有尽头,又彷佛就通往那一轮血也似的夕阳之中。
夕阳已开始西沉。
沈胜衣突然回头,道:“阿纤,以你看,入夜前我们能否赶到白于玉那里?”
阿纤道:“以我看就不能。”
胡培在旁不觉插口道:“那个白于玉到底住在那里?”
阿纤道:“虫二阁。”
胡培道:“你说什么阁?”
“虫二。”
“这个名字真怪。”
“怪是怪一点,不过也有意思的。”
“什么意思?”
“就是风月无边的意思。”胡培“哦”一声,又问道:“这个虫二阁,到底是什么地方?”
“据说本来是……是……”阿纤一连说了两个“是”,脸庞忽然间一红。
胡培一见会意道:“莫非本来是一座青楼?”
阿纤道:“据说白于玉本来也就是那里的一个妓女,一夜突然失踪,几年后回来非独练就了一身武功,而且变得很有钱,竟然将整间虫二阁买下来。”
胡培道:“买下来自己做老板娘?”
阿纤道:“不是,一买下,她就将原有那些人都赶走。”
胡培道:“不成她拿那间虫二阁做住宅。”
“可不是。”
“一个人?”
阿纤道:“除了她之外,就是一批新雇的婢仆。”
“这个女人的行事作风倒也奇怪,什么地方不好买,买一间青楼来做住宅。”
“大概是因为那个地方的景色太迷人,充满了诗意,此前我与义父在那儿经过,也不由在附近徘徊了相当时候。”
胡培道:“我不知道有这个地方。”
阿纤道;“也大概就因为那个地方太迷人,不少骚人墨客都喜欢在附近留连,据说只要人长得英俊,都不难有机会被白于玉请进去虫二阁,一亲香泽。”
沈胜衣道:“是么。”
阿纤红着脸,道:“所以近年到那附近留连的据说已非独骚人墨客的了。”
沈胜衣信口问道:“那个白于玉,莫非长得很漂亮?”
“应该就是了。”
“何以她单独垂青骚人墨客?”
“据说她很喜欢诗。”
“诗?”沈胜衣有些意外。
“尤其是唐诗。”
“唐代诗人那么多,不知她喜欢的又是那一个的诗?”
“我喜欢李商隐的诗。”
白于玉这句话并不是回答沈胜衣,是回答柳先秋。
黄昏的时候,她在虫二阁之外,遇上了柳先秋,现在柳先秋已经在她居住的小楼。
柳先秋当然是一个英俊的青年,否则也不会受到她这种招待。
她也的确是一个很漂亮的女人,否则又怎能引起那么多人的兴趣?
其实她的年纪已经不少的了,因为保养得好,又懂得装扮,看上去仍然只像二十许人。
她显然真的喜欢李商隐,闺房的四壁挂看的诗画,诗是李商隐的诗,画也是取意李商隐的诗,这幅画之上都题有李商隐的名句。
诗画挂的倒不少,柳先秋一数,竟然有四十八幅之多。
一个居住的地方有些诗画,无疑是比较清雅,但太多,却又变得很俗气了。
柳先秋一面数看那些诗画,一面笑应道:“我看得出来。”
他笑的时候更加英俊,而且露出了两个浅浅的小酒涡。
白于玉回问道:“你呢?”
柳先秋道:“也是李商隐。”
“真的?”
“你怀疑什么?”
“我一直以为,男人比较少喜欢他的诗。”
“以我所知,很多男人,都喜欢他的诗。”
“是么?”白于玉连随问道:“他的诗之中你是喜欢那一首?”
柳先秋道:“春雨。”
他转望窗外,漫声轻吟道:“帐望新春白袷衣,白门寥落意多违,红楼隔雨相望冷,珠箔飘灯独自归,远路应悲春畹晚,残宵犹得梦依稀,玉珰缄札何由达,万里云罗一雁飞。”
窗外夜色已深沉,春雨正飘飞。
春雨烟雾一样淡薄,窗外院子的几盏长明灯迷离雨中。
白于玉听罢也往窗外望了一眼,道:“这首诗太凄凉了。”
柳先秋回过头来,道:“的确凄凉,每吟到万里云罗一雁飞,我便觉珠箔飘灯独自归是何等寂寞。”
白于玉忽然一笑,道:“今夜你是绝不会寂寞的了。”
柳先秋道:“哦?”
白于玉道:“我又怎忍心让你飘灯独自归?”
柳先秋又是“哦”的一声。
白于玉道:“你真的不明白?”
柳先秋道:“假的。”
白于玉妩媚的一笑,道:“既然如此,怎么你仍然站在那里发呆?”
这句话已经非常露骨。
柳先秋听了仍然站在那里。
白于玉佯嗔道:“还等什么?”
柳先秋道:“等你……”欲言又止。
白于玉奇怪道:“等我什么?”
柳先秋道:“听说你人如其名,肌肤真的其白如玉。”
白于玉截口问道:“那你是否有些怀疑?”
柳先秋道:“多少有些。”
白于玉笑道:“要证明还不简单?”双手一垂,挺起胸脯。
她那件衣衫的领子本来就已经很低,这一挺,雪白的胸脯便大半露了出来。
柳先秋似乎眼都定了。
白于玉看进眼内,道:“你难道连替我脱衣服也不懂?”
柳先秋一笑道:“不是不懂,只是像一个你这样美丽的女人脱起衣服来,自然亦是美妙之极,难得有这种眼福,我又不是呆子,岂肯错过?”
白于玉道:“想不到你人表面上看来老实,骨子里一些也不老实。”
柳先秋站在那里一动也不一动,一副色迷迷的样子,只笑不答。
白于玉接道:“这在我虽然是破题儿第一趟,但,谁叫我什么人不喜欢,偏偏喜欢上你这个冤家!”
她笑解罗带,分开衣襟。
白玉一样的肌肤灯光下耀目而诱人。
她的动作果然美妙,脱来自然,一些儿也不见害羞。
一个女人若是第一次在男人面前脱衣服,又怎会这样从容?
柳先秋愣愣的盯着白于玉,倒像是真的变了一个呆子。
白于玉双手徐徐后曲,衣衫便水流一样顺臂向下泻落。
衣衫才开始泻落,呆站在她面前的柳先秋就动了。
动如脱兔,身形一闪,已落在白于玉身前,双手并指如剑,一齐点出。
那剎那之间,白于主已发觉柳先秋眼瞳中杀机闪动,她到底也是一个高手,立时就知道不妙,想出手阻止,一双手被半脱的衣衫封死,想退避,后面是床缘,想起脚,柳先秋两手的手指已点在她的穴道之上。
她武功虽然高强,但出其不意,柳先秋身形出手又是如此迫速,双手没有衣服的影响,或者还可以来得及消解,现在就只有挨打的份儿。
柳先秋的武功本来就不在她之下。
他认穴尤其准确,双手一落,连点白于玉身上十六处要穴,没有一处偏差。
白于玉整个身子都瘫软了,向后一倒,仰倒在床上。
柳先秋并没有点她的哑穴,她却也没有呼叫。
因为她明白呼叫也没有用。
虫二阁之中,事实就只有她一个人懂得武功。
她看看柳先秋,竟还笑了起来,道:“今夜我本来就打算给你的了,何必多此一举?”
柳先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