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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立即迎着上去,打了个稽首道:“谢道友闭关潜修,果然练成旷世奇功,贫
道师兄弟螳臂当车,甘拜下风,三十年旧约,到此总该完全抵消?这位小施主,并非敝派之
人……”
白衣文士没等他说完,微微笑道:“一瓢道友,认为谢某要对这位小师兄,骤下杀手?
哈哈,这真是低估了谢某为人,这位小兄弟英华内敛,莹光照人,分明已具上乘身手,谢某
正想和他结个忘年之交哩!”说到这里,便向岳天敏点笑道:“小兄弟高姓大名?尊师何
人?可肯和谢某折节下交吗?”
岳天敏不知白衣文士,是何许人?但光听他和一瓢子的口气,及一身高不可测的武功,
定然也是一位前辈高人。
闻言连忙摇手说道:“在下昆仑岳天敏,先师名讳,上太下虚,不知前辈如何称呼?”
“喏喏,小兄弟原来就是太虚真人衣钵传人,近日江湖上盛传的‘昆仑一少’!难得难
得!”遂又接道:“你这就不对,前辈前辈的,岂不是把谢某叫老了吗?四海之内,皆兄弟
也,小兄弟,你干脆就叫我谢大哥啦!”
“哈哈,一瓢道友,今日我们订交,你可作个见证!”
白衣文士胸襟豪爽,说得神采飞逸,想是极为高兴。
峨嵋派掌门人一瓢子,却听得又惊又喜。喜的是眼前这位英气逼人的少年,竟是“昆仑
一少”,果然光风霁月,人品武功,在在出人头地,看来昆仑一派,定当在此人手中,发扬
光大!惊的走这位混世魔头,居然要和岳少侠订起交来。正不知他心中有何打算?不由暗暗
皱眉,还没开口。
白衣文士又复朗声笑道:“小兄弟,你沉吟不语,难道不屑和我谢某论交吗?”
暗想此人除了一身武功之外,倒真是个不脱书生本色的狂狷之士。
心中也着实羡慕他的坦荡潇洒,可是对方看上去虽然还只三十不到,如论真实年龄,怕
不和一瓢子不相上下,自己怎好和他平辈论交?
当下迟疑的道:“在下蒙前辈错爱,怎敢……”
“小兄弟你又来了,你我一见如故,江湖上岂可拘泥俗套?我这老哥哥痴长你几岁,叫
我谢大哥正是最好不过!你如再推来推去,我只好拂袖而去!”
此人真是脱落形骸,疏狂已极!
岳天敏推辞不得,只好嗫嚅的道:“谢大哥吩咐,小弟遵命就是。”
白衣文士哈哈笑道:“这就是了,痛快!痛快!”
他回头向一瓢子望了一眼,徐徐的道:“令师弟适才凌空一击,无意之中被我‘五阴剑
气’所震,敢情受伤不轻,心实愧疚,可否容谢某一视。”
紫衫剑客公孙明,方才被岳天敏喂了一粒“灵宝丹”,又经一鸥子以本身真气,代他运
转经络,但真气走完全身,一到奇经八脉,便似散似凝,通不过去。
任你一鸥子功力精深,也大感棘手,眼看师弟双目紧闭;鼻息微弱。心中既急又怒,对
身边三人说些什么,可全没听见。自己峨嵋派连救个负伤的人都救不了,讲出去岂不丢人?
正待请大师兄一瓢子前来瞧瞧,忽见白衣文士缓缓的向自己身边走来,不由“呛”的一
声,从肩上拔出长剑,厉声喝道:“姓谢的,你还待怎的?”他仗剑而立,面露激愤。
一瓢子连忙笑道:“师弟不可鲁莽,谢道友是替小师弟疗伤来的。”
白衣文士微微一笑,并不作答,走到紫衫剑客公孙明身边,就地盘膝坐下。一面把他身
子扶起,用左掌按住对方肩头,右掌逐渐伸出,抵在公孙明“尾闾”穴上,闭目凝神,运起
功来。片刻之间,只见白衣文士脸色逐渐转青,好像蒙上了一层青气似的。紧贴着的右手,
看上去并不是一般疗伤,用本身真气向“尾闾”穴上攻去,导引受伤者的气血,循行全身,
打通经络。
他却是反其道而行,右手掌心,却极其缓慢的离开穴道,似乎在用真气向外吸引,等手
掌距离到两三寸时,又重行紧贴住“尾闾”穴,再向外吸。这样约摸反覆了三五次,白衣文
士鬓间发角,已隐隐现出汗意。
他放下紫衫剑客身躯,双目紧闭,略为停顿了一阵,突然睁开眼来,精光电射,倏忽之
间,双手遥遥作势,已对着公孙明周身穴道,像雨点般,快疾点拍了一遍。果然!他疾拍才
停,紫衫剑客双目随着睁开,四周转望了一下,翻身坐起,脸上露出迷惘之色。
一瓢子拂尘轻扬,拦着说道:“公孙师弟,你伤势初愈,快先调一回气,有话等会再
说。”
紫衫剑客对这位大师兄,敬若神明,目光瞧了岳天敏一眼,立即依言运功调息起来。
白衣文士却回身岳天敏笑道:“小兄弟,做老哥哥的有一事相询,不知你可肯实言相告
吗?”
岳天敏忙道:“谢大哥只管吩咐,小弟无不奉告。”
白衣文士点了点头,道:“当年,我受挫是两位道友的玄门罡气之下,心中不无忿慨,
是以隐迹深山,寻求破解之道,三十年来,探本寻源,对玄门罡气,下了一番苦功,才练成
适才所使的‘五阴剑气’,凝气成剑,可谓是一种专破罡气的功夫。峨嵋派一向以练气为
主,尤推玄门正宗,一瓢一鸥两位道友,功力精深,对罡气一道,已达炉火纯青之境。按说
我们互相印证之时,任何人只要妄想插手,定然会被四周真气,震飞出去,轻则重伤,重则
殒命。公孙老弟,就是在此种情此之下,被我剑气震伤,这并不是说他武功不好,因这种纯
然以真气的比斗,来人非有绝大功力,能承受得住我们三人所发的全部真气,鲜有不被震弹
出去的。刚才我细察你所使功夫,也是属于玄门罡气一类,但柔纯之中,暗蕴无比潜力,反
震之强,实出意外。以小兄弟的年龄推断,断难有此功力,何况昆仑派虽为玄门正派之一,
但从未听说擅长玄门罡气,小兄弟这项功夫,究竟从何处学来,能见告吗?”
一瓢子一鸥子也正有同样感觉,心中虽有疑问,但不好出口。此时经白衣文士一说,四
道眼神,也一同转向了岳天敏,听他如何答覆?
岳天敏既知一瓢子乃是峨嵋一派掌门,齿德俱尊。
白衣文士虽然不肯说出自己名字,但也非寻常之辈。自然不便隐瞒。
当下脸上微微一红,答道:“小弟末学后进,在谢大哥和两位道长面前,怎敢自秘,小
弟所学,实是敝派的‘太清罡气’,功夫不到,三位不要见笑才好。”此话一出,白衣文士
和一瓢子同时深感惊诧。
一怔之后,只听白衣文士惊喜的道:“太清罡气,那是昆仑派失传了数百年的玄门无上
绝学!”
“哈!哈!哈!哈!”白衣文士突然仰天敞笑,好像十分得意。
这笑声响澈云霄,直震得四外群峰,齐声响应,林木潇潇!
一瓢子和一鸥子脸色倏变,认为这老魔头又怪性突发,连忙暗暗凝神戒备,提防他骤出
不意,向昆仑一少下手。
岳天敏也被他这一阵笑声,惊愕得不知所云!
白衣文士一阵大笑之后,陡的双目精光暴射,注视着岳天敏,朗声笑道:“我谢某痴长
了数十年,久闻先师说及‘太清心法’为玄门至高无上的练气修真之学,其中所载‘太清罡
气’,为各种罡气功夫之冠,可惜听说昆仑派失传已久,无缘一睹,小兄弟你得天独厚,能
继此旷世仙缘,宁不大快!快使出来给我瞧瞧,庶不负咱们忘年论交一场。”他好像越说越
高兴,眉飞色舞,豪气干云。
岳天敏却听得十分为难,适才自己情急救人,才使出‘太清罡气’,勉为其难,如论真
正功力,眼前的白衣文士不说,即以一瓢子和一鸥子而论,怕不都在自己之上?
他迟疑有顷,嚅嚅的道:“小弟末学后进,那是……”
白衣文士双手乱摇,拦住他话头,笑道:“哈哈,小兄弟,你又来了,咱们谕交在先,
试试又有何妨?说实在的,我老哥哥三十年苦练,就是想找会罡气功夫的人,印证印证我的
‘五阴剑气’到底是否白练?小兄弟,不必客气,快使出来给老哥哥瞧瞧,你想,你要是真
个抵不住,我那会叫你吃亏?”
一瓢子一派掌门,尤其对罡气,浸淫数十年,自然知道得十分详细。
自己所练玄门罡气,在一般练气之士的罡气中,已是首屈一指,但和‘太清罡气’相
较,仍是相去甚远。是以一听岳天敏所使乃是失传已久的“太清罡气”,也亟欲一睹为快!
岳天敏经白衣文士不迭的催促,心知无法推辞,只得躬身说道:“既是谢大哥哥吩咐,
小弟遵命就是,不过……”
白衣文士不等说完,微笑着道:“小兄弟你只管全力施为,咱们印证功夫,点到为止,
决不会让你吃亏,放心好了。”
岳天敏方才见识过他的“五阴剑气”,是一种专破玄门罡气的功夫。峨嵋派掌门人一瓢
子和一鸥子的功力,两对一尚且落了下风。他和自己虽然无怨无仇,而且还硬结了兄弟,显
然对自己并无恶意。但这种以罡气和剑气的比斗,能伤人于倏忽之间,自然也不敢丝毫大
意。当下依言向后退出了几步,凝神而立,默运玄功,双手缓缓的平胸直竖,把“太清罡
气”悉数施展!一股至大至刚的玄门无上真气,立似一堵气墙,横亘在身前一丈左右。
白衣文士眼看这位“昆仑一少”的小兄弟,渊停岳峙,飘然而立。一张俊脸,映着朝
辉,晶莹如玉,霞光隐隐,分明这年轻人竟然到达了道家三花聚顶,五气朝元的至高境界!
“太清心法”玄门无上绝学,果然不同凡响!心中不禁暗暗赞叹,一会工夫,只见岳天敏两
掌当胸,微微平推,显然“太清罡气”业已布达身前。
自己三十年潜心苦练的“五阴剑气”,是否真能克制得住道家罡气功夫,这是最后一次
考验。但不管如何,自己的“五阴剑气”至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