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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正当此时,蓦地里一声悠长清越的长啸,从淡淡一圈白影中响起。这声音,当然是那
条分不清人影的白影所发,因为他飞绕得太过迅速,一片声音,在五丈方圚,附壁(指毒包
围圈内像铁桶般的雾壁)回旋,历久不绝!场中六人,直被震得耳鼓嗡嗡作响。
“谢道友注意!”毒雾之外,苍老声音如响斯应,一声大喝。紧接着又是一声锐厉尖叫
由近而远,往峰下落去!这是毒姑婆的声音,从他这声厉叫判断,准是受创而遁无疑。靠近
南端的毒雾,首先裂开,遂獑往左右退缩。中间现出一个白发披肩,长髯拂胸的老道,目射
精光,凝神而立。从宽大袍袖中,露出一双枯干的手掌,一左一右向前平推,作出撑拒之
状。灰色毒雾,有若两堵厚墙,被老道人双掌摇推。随着五丈方圆一个圆形的包围圈,分左
右两方,极其缓慢的向后移动。那绕场疾飞的白影,依然上下流转,寒风凛烈,只见一层淡
淡白影,把五丈方圆之内,包了个水泄不通!
大家不由恍然大悟,如果没有这圈白影,事前把自己几人一起罩住,那么纵使有人从外
面把毒雾推开,自己几人,也势难幸免!这阵工夫,万小琪固然看得十分惊奇,就是连江湖
阅历极深的“四通一剑”,眼看自己帅叔,须发飘动,双掌微颠,好似极为吃力。尤其这圈
绕场疾飞的白影,显煞也是一位绝世异人。但屈指武林,会这种只有传闻的“剑气”功夫的
人,可从没听人说过,自然更是瞠目结舌,莫测高深。“蚩尤毒雾”循着圆形,分左右逐渐
后移,差不多只剩了四分之一的光景。只听一声暴喝,宛若春雷,一圈淡淡白影,倏然消
失。同时飞落一个身穿一袭白色长衫的人,面对那堵被压缩得比墨还黑的毒雾,双袖齐挥!
远远看去,似乎并没发出劲急风声,但行家眼内,自然瞧得出这份内家真气,潜力之
强,势若排山,何等凌厉!毒雾经两个绝世高手的真气推动,迅如流云,崩若山颓,向峰北
百丈绝壑,滚滚而下。
眨眼工夫,消失得干干净净!
白发白须的老道,双掌一收,对着白衣人打了个稽首道:“善哉善哉!今日设非谢道友
仙驾经此,贫道一人,正不知如何下手,来挽救崆峒门人的这场浩劫。”
大家这时业已看清和麻道人并肩站着的白衣人,竟然是一个三十来岁面若冠玉,目若朗
星的中年文士。
只见他微微一笑,朗声说道:“道兄何必太谦,些许微劳焉足挂齿?倒是你这手‘离合
神功’,端的炉火纯青,使兄弟大开眼界!”
通化道人经白衣文士这么一说,才恍然自己师叔方才所使的,竟是本门中最为难练的
“离合神功”。
他老人家在后山潜修,原来正是为了探求本门的无上武学,不禁精神为之一振。
却听麻冠道人微微一笑,回头说道:“通化,你们还不赶快谢过这位谢老前辈的救命之
恩!”
四通一剑,自白衣文士现身之后,心中正在各自猜测。瞧他方才这一手功夫,和身上打
扮,早已想起一个人来,只因对方年龄不符未敢确定。此时一听师叔口气,这“谢老前辈”
四个字钻入五人耳中,才证明自己所料不错!他正是三十年前名震武林,正邪各派侧目而视
的大魔头谢……
通化道人连忙一整道袍,率领四位师弟,齐向白衣文士深深打了个稽首。口中说着:
“崆峒后学通化率领师弟参见谢老前辈。”
白衣文士连连还礼,口称“不敢”!
四通一剑然后又参见过师叔,方想把万小琪之事,向师叔禀报。
只听白衣文士已开口笑道:“这次兄弟和道兄相遇,倒并非偶然经过,实系受人之托,
特地从千里之外,兼程赶来。”
麻冠道人歉然的道:“啊啊!谢道友原来尚有要事待办,贫道这倒耽误了道友的正经事
儿。”
白衣文士微微摇头道:“兄弟此来,实和贵派有关。”
麻冠道人听得微微一愕,不由顺着白衣文士的口吻问道:“和敝派有关?哈哈!谢道友
如有吩咐,请只管明言相告!”
白衣文上用手指了指站在场中的万小琪,然后说道:“兄弟受人之托,就是为万姑娘而
来!”
麻冠道人目光向场中一瞥,回头问道:“那位小施主,可就是你们所说,身怀本门重宝
‘玉匕令’的万小施主吗?”
通化道人连忙应了声“是”!
麻冠道人转过头来,笑道:“贫道二十年来,未履江湖,这次特意为了万小施主之事,
才赶下山来。”
他话才说完,白衣文士陡然哈哈大笑。
麻冠道人不由又是一愣,徐声问道:“谢道友因何大笑?”
白衣文士笑声一落,冷冷的道:“崆峒派二代高人,倾巢出动,原来就是为了要劫夺人
家两柄匕首?”
麻冠道人不禁被他说得脸上一红,接着面色一正,十分庄重的道:“谢道友不可误会,
贫道因听敝师侄报告,本门重宝‘玉匕令’,和另外一支白玉洞箫,重现江湖,落在一个姓
万的小施主手上,已由敝派掌门师侄,率领同门,下山追踪。贫道因这两件东西,关连着本
门一位前辈尊长,是以亲自赶下山来……”
“于是就准备亲自动手,向人家姑娘手上强行夺取?”白衣文士截断他话头,出言反
问,语气甚是冷峭,听得四通一剑,全那脸色倏变。
麻冠道人双手连摇,道:“谢道友不可误会!什么?你说万小施主,还是一位姑娘?”
白衣文士并没理他,大声笑道:“我谢某人可不管这对匕首,关连着你们崆峒派几位前
辈尊长,兄弟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这档事我既然伸出手来,你们就冲着我谢某人来好
了。”
这时双方情势,已到了剑拔弩张,四通一剑,各人全都手按剑柄,怒目而视。
麻冠道人却微微一笑,打了个稽首道:“谢道兄这份为友义气,贫道十分钦佩。只是此
事内情,并非三言两语,所能说清。‘玉匕令’重现江湖,虽是本门重宝,但既然已有敝派
掌门师侄,亲自下山料理,自然毋须贫道再赶下山来。实因这‘玉匕令’和另外一支白玊洞
箫,贫道方才说过,关连到敝派一位前辈尊长,贫道深恐敝师侄对上辈之事,倘有未能完全
了解之处,是以特地匆匆赶来。谢道兄且请稍待,容贫道向万姑娘问明情形如何?”
白衣文士听他一说,原来这中间还有如许曲折,也就嘿然点头,随着麻冠道人往场中走
去。
万小琪自毒姑婆暗设“蚩尤毒雾阵”,把敌我双方,一齐困入,“通天剑阵”无形停顿
之后,就一直凝立场中,全神戒备。后来毒雾阵一破,麻冠道人和白衣文士同时现身。她一
听老道人居然还是“崆峒五通”的师叔,那么同来的那个白衣文士,自是他们一路。这两人
武功高不可测,自己虽得西崆峒真传,最近又学会了“玄天十二式”,但和他们相比,一对
一,自己也决非敌手。要知她乃是个性倔强之人,面对强敌,岂肯示怯?心中更重重的哼了
一声:“今天我就是最不济,也要凭一箫双匕,斗你们一斗。”
她卓然而立,故示从容!及听双方对话,显然那白衣文士,并非崆峒一路。什么?他受
人之托,专为自己而来?这人到底是友是敌?心中一阵嘀咕,白衣文士却居然代自己强行出
头,言词越来越僵,崆峒四通一剑,已有剑拔弩张之势!
忽见那白发老道和白衣文士两人,已缓缓的向自己走来。
“万姑娘请了,贫道麻冠,适才和谢道兄的谈话,姑娘想已完全听到。贫道斗胆,想请
姑娘赐借手上白玉洞箫一观,不知肯惠允吗?”
万小琪先前听他一再提起“玉匕令”关连着他们崆峒派一位前辈尊长,这时麻冠道人又
索阅自己的白玉洞箫。当然这事情已非常明显,自己师傅玉箫真人,就是他口中的前辈尊长
无疑。想到这里,毫不迟疑,右手一伸,把笼在袖中的白玉洞箫,递了过去,口中说道:
“道长请瞧罢!”
麻冠道人双手过玉接箫,一阵端详。
突然手臂颤动,老泪纵横,喃哺自语道:“啊,不想麻冠在四十五年之后,还能重睹你
老人家的兵器!”
他这一举动,不但白衣文士和万小琪感觉十分奇怪,即四通一剑,亦相顾愕然。再看麻
冠道人却十分依恋的把白玉洞箫还给了万小琪,口中说道:“贫道一时失态,万姑娘讲勿见
笑。贫道斗胆,还想请问,姑娘尊师何人,能否见告?”
万小琪见所料不错,自己恩师,果然是崆峒派的前辈尊长,但麻冠道人既已认出白玉洞
箫来历,还要向自己询问,不是多此一问吗?
当下一手接过玉箫,含笑答道:“道长既知此箫来历,恩师名讳,即在其中,又何必多
问?”
麻冠道人一闻此言,突然面现惊喜,双目精光暴射,注视着万小玙十分兴奋的道:“如
此说来,万姑娘你果真是师叔他老人家的嫡传弟子,这……这太好了,他老人家现在何
处?”
万小琪这时才知自己师傅,原来还是老道人的师叔,但他老人家为什么从没提起过呢?
她见麻冠道人问及师傅隐修之处,不由微微摇头道:“他老人家已多年不履尘寰,隐居
之所,在没有禀明他老人家之前,恕我无可奉告!”
麻冠道人顿了一顿又道:“贫道痴长几岁,就称呼你一声小师妹,听说本门重宝‘玉匕
令’现在也在你身边,不知当时师叔他老人家传你之初,可有什么吩咐?”
万小琪因面前白发皤皤的麻冠道人,乃是五通的师叔,在崆峒派中,已是硕果仅存的上
辈长老,地位极为崇高,从他口中说出来的师门渊源,自然不会有错,而且瞧他满脸慈祥,
语气又十分恳切,心中也极为感动,正想上前拜见师兄。但听到后来,不禁暗暗冷哼,心想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