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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很好啊。”洛珈蓝不明白。
“带着他们的亲生女儿荣归故里,”穗景说完这句话笑容里净是苦涩,“顺便,过来看看我。”一阵令人难堪的沉默后,于知乐问:“你是怎么打算的?”
“他们要看就让他们看好了。”穗景木然回答。
“他们的‘亲生’女儿是个什么人?”于知乐这话问的是穗景,却看的是严知鱼。
“画画的,有些收入,各方面中等吧。”严知鱼如背书般说完。
穗景摇摇头笑了起来。“真是一个人吗?我妈可不是这么写的,”她用鞋尖踢开纸团,“艺术专业,专攻油画,开过个人画展,相当有钱长得还非常漂亮大把的男人追……老严,你哪里找来这么好的替身?”
“要跟你同年同月同日生的弃婴不那么好找,时间仓促,恰好有这么一个说来也是天意。”
“天意?”穗景冷笑,“那我一定是开罪老天爷了,走了。”她不想再谈论这个问题了,天边一方鱼肚白亮了,穗景低着头,这凌晨的微光竟也如此刺眼,不敢直视,因为眼泪会流出来。
“你们也赶紧休息去吧,小乐你也累了,早点回屋。”严知鱼轻咳几声说道。“不用,我发现珈蓝这车还真舒服,”于知乐一个撑手从后排翻到副驾驶,“我也想坐会儿副驾驶,行吗?”
“回屋休息不是更舒服吗?”洛珈蓝不解。
“不行吗?”于知乐皱起眉头,望向严知鱼。
“行啊,你随便吧。”洛珈蓝看了看严知鱼,先一步离开。
“不要坐太久了。”严知鱼从不拗他的意思。
“看个日出就回屋,别唠叨啦。”于知乐呈“大”字形占着副驾驶笑眯眯地回答。等严知鱼转身离开,于知乐从座位底下捡起一张机票,开往北京,昨夜的六点四十五分。
洛珈蓝连人带车等在门口,回到小楼的穗景整日阴晴不定,父母回国顺道来看看和替代品优过自己不知道哪个更打击她。还好她没有再去买醉,其他事洛珈蓝只能任她去了。“当初严知鱼介绍给我一位苇婆婆,”某天早晨穗景突然提起,“我要再去一次。”
“苇婆婆?”洛珈蓝诧异道,“你还想再去一次?”
“没错,现在就去。”
再次来到废弃的厂房,穗景无意查看四周,径直朝小屋走过去,她一眼就看见了上次的小门,对于推门后的景象穗景记忆犹新举起来叩门的手不免有些犹豫。她举棋不定,上次似乎是死里逃生,这一次她还能用什么来说服那个老太婆放自己安然离开呢。她尚在思量时门却忽然无声打开了,突然面对一室黑暗的穗景一怔,立刻被无形的吸力拉进门内,连喊一声的时间都没有。
“你又来了。”苍老的声音从黑暗中传出。没有点亮的油灯穗景根本无从得知老人的位置。“苇婆婆?”穗景试探着在黑暗中走动,竖起耳朵听着周遭的异动。
“再走你就要卡在黑暗边缘了。”
穗景堪堪收住脚步,她不清楚所谓黑暗边缘,但她已经确认了对方的位置。穗景转过身朝自己的两点钟方向慢慢移步,一直摸到桌子平滑的边缘。油灯骤然亮起,苇婆婆的容颜出现在油灯另一边。
这一次,穗景平静了许多。她坐下主动摊开自己的手掌。
“婆婆,我要问人。”
苇婆婆嘿嘿地干笑几声,像冬日的老梧桐叶子哗啦啦作响,“你忧虑,烦躁,”她摸到了穗景的手,抓住用枯枝般的手指触摸掌心的纹路,“你的承受力已经到极限了。”穗景的手猛然抖了一下想收回去,老婆婆却牢牢抓着未让她逃离。“问命有很多种办法,但要你先动先开口。”
“我不问命,我还撑得下,”穗景拒绝了,“我说过自己要问人。”
苇婆婆发出近似遗憾和惋惜间的轻叹。“谁?”
“田扶摇。”
苇婆婆露出了然的神情,缓缓移过油灯,有了上一次的经验穗景平静地看灯油滴入自己掌心,流动的火焰在她掌心不安分地舔舐。苇婆婆的双手在触碰着火焰,引导火焰不断起舞,穗景看得入了迷,但火苗忽而消失了,穗景的掌心却留下了一块黑色的痕迹。穗景疑惑,上次算命并未出现这种痕迹,她拿指腹碾了碾,黑灰很容易就被抹掉了。
只是燃烧的灰烬吗?穗景盯着苇婆婆黄白色的眼珠子决定什么也不说。苇婆婆用抖动的声音开始解读:“扶摇直上,无风则匿,欲不得偿,恨不得消,生而不息,至死方休。”说罢她无焦点的双目落在穗景身上。苇婆婆的每一个字穗景听在耳中,惊在心里,看判词的意思,田扶摇定是不会轻易放过自己,二人分别时她的话犹在耳畔。
“谢谢婆婆。”穗景不想在她面前有任何反应。“告辞了。”
苇婆婆没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轻轻一抬手,唯一的光源——油灯灭了。上次的死亡阴影又一次笼罩着穗景。“苇婆婆,不要闹了。”穗景低声笑道。
没有人回答,连呼吸声都没了。
穗景决心试一试,她也不再说话,站着一动不动了,与这无休止的黑暗较上了劲,过了好长一段时间,久到穗景都有些饿了,就在门口洛珈蓝也一直没有出现,连呼唤都没有一句。她离开了?还是自己堕入了另一重空间?或者她在却一直没有现身。首先她不会离开;其次,穗景摸摸空空的肚子,看来她还在正常的世界里;那就剩下了第三种选择,这原因就难免微妙了。“你的手心没有什么要告诉你的吗?”突如其来的问题吓了穗景一跳,她下意识朝手心看去,竟然发现原本黑色的痕迹变成莹莹的绿光,在黑暗中闪现。
这图案?穗景狐疑着看着手心,像个几何图形,也很像动物,会不会是一只鱼,是指严知鱼,于知乐,还是则新的魔鬼鱼?她犹豫着要开口,话到嘴边突然意识到不对,这痕迹明明是苇婆婆造成的,她反而要听我的讲解吗?
“你不过是想探听我的心事而已,这次我不会上当的,有能耐你就把我困在这里好了。”穗景朝着虚空大喊,心头敞亮,像打了场胜仗。突然她眼前一花,被从身后狠狠撞了一下。穗景坐在一地灰土上缓了好一会儿才清醒过来,小小的门在自己背后如刚来时候一样紧闭着,穗景爬起来作势要踹门,终究还是把抬起来的脚又收了回去,悻悻然走开。
“哟,这是怎么了?”洛珈蓝见穗景满脸灰土的狼狈相幸灾乐祸地问。
“被苇婆婆赶出来了。”穗景没好气地说,瞪一眼忍不住笑出声来的洛珈蓝,“我很伤心来拥抱一个。”说着朝她崭新的驼色风衣扑过去。洛珈蓝笑着躲开,递给她一方手绢。洛珈蓝载着穗景回家,一路上发觉同行者意外地沉默。
“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苇婆婆是个什么样的老人家呢?看到脸的时候我觉得她很慈祥,一旦她消失在黑暗中就又变得很暴戾。”
“一定是你说什么惹她老人家生气了。”洛珈蓝笑答。
“我不这么想,她生气是因为我拆穿她的把戏,”穗景展开手掌,掌心的夜光粉被汗水和尘土沾染去了大半,“一个耄耋老人,为什么还非要探听我的心思呢?”洛珈蓝不禁看了她一眼。
“你想太多了,老人家有时候是很情绪化的。”
“对了珈蓝,”穗景突然问,“苇婆婆多大了?一百岁,还是更老?”
洛珈蓝含糊着搪塞过去,试着结束话题。“对了,严知鱼打了个电话说你父母又来了封信,要我们回去。”这话果然奏效,穗景不再问苇婆婆的事情了,洛珈蓝松了口气,心里又有些后怕。
穗景她似乎越来越可怕了呢。
“我父母的来信是怎么回事?”一看到严知鱼穗景单刀直入。严知鱼也没多做解释,敲敲桌子,一封薄薄的航空信就平放在桌子上。穗景低垂的视线落在信封上,明明是普通的一封信,她却表现得如临大敌。
“我觉得吧,里面应该没炸弹,”于知乐绷不住插了一句,无视穗景身后的洛珈蓝挤眉弄眼,“要不我帮你拆?”洛珈蓝掩面,惹到了今天心气不顺的穗景大小姐该怎么办。岂料穗景把信轻轻弹到于知乐眼前:
“帮忙念念。”
于知乐倒是愣了神,先细细审视穗景的表情,手指如两条腿交替并进,碰到了信封的边沿,再看看穗景,“那我真看了啊。”
穗景坐到他对面,挥手示意他继续。
于知乐这次打开了信封,里面只有简简单单一张纸,他抖了抖信封,没有其他。于知乐展开这张纸才发现,里面可怜的几句内容委实用这一张小纸足矣了。
“穗景,我们不回家了,琳琳在北京有个研讨会要参加,听说你出来了,你来北京来找我们,联系方式在下面。另,不够路费就打电话,我们给寄过去。”
☆、亲人难见
作者有话要说:抱恙,不然应该修一下,这章有点扯了,各位包涵,完结了寡人再修……今天对不住了
三十八、
于知乐从信纸上方偷看沉默的穗景。
“没了?”洛珈蓝忍不住轻声问。于知乐皱着眉把信纸打开左右展示一遍,摇摇头。洛珈蓝忍不住走过去按着穗景的肩膀以示安慰。“知道了,谢谢于老师。”自从上次剧组事件后穗景一直管于知乐叫于老师,他也乐得答应。穗景站起来,没有哭,只是很疲劳的样子。
“穗景,”严知鱼叫住准备回房间的她,双手撑在桌子上,“你得去。”
“我不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