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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一行下了马车,除若莘、若昭外,另外几名同龄少女也都是面容娇好,身形袅娜,都是品貌出众少女。
高公公止步回身言道:“贵妃娘娘在正殿赐见,姑娘们请随我来。”
我们不敢怠慢随后跟进,只见高公公手执拂尘,静立一旁,正殿之中的锦榻上端坐着一位宫妆丽人,正是独孤贵妃,锦榻旁边的几案之上,瑞金兽首香炉内焚着香,一缕烟雾袅袅而出。
我们齐齐跪地行大礼参拜,齐声道:“恭请贵妃娘娘万福金安!”
我不敢抬头,只听高公公肃声禀道:“国相爷嘱崔佑甫精心挑选,现有崔佑甫之外甥女杨氏茉语、芙晴,中书舍人宋廷氽之女若莘、若昭,中史令万侑忠之女纤纤……”,名单念毕,方道:“都抬起头来,让贵妃娘娘看看。”
我在家中听母亲姨娘闲聊说起过独孤贵妃宠冠六宫、色艺超群,抬起头看时,见她宫妆华丽、美艳惊人,年纪似乎不过二十有余,不禁暗暗赞叹她的美貌和年轻。
独孤贵妃眼波轻转,将我们依次看了一遍,面上露出浅浅微笑,道:“很好,崔大人这差办得不错,果然个个秀丽灵慧。你且先将他们安顿好,教导些宫中礼仪规矩,明日再按法师吩咐行事即可。”
高公公忙道:“是,奴婢早有准备,即刻便去安置她们。”
独孤贵妃的目光移到我的身上时,似乎略怔了一下,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见她开口问我,不敢怠慢,恭声答道:“奴婢杨茉语,舅父是崔佑甫。”心中却暗自揣测她为何如此关注我。
她点点头,往后靠在锦榻旁,似有所感,却沉默不语。
高公公见状,忙道:“娘娘请歇息,奴婢告退。”
我们施礼退出后,高公公有意走在我身旁,对我说道:“杨姑娘,崔大人与我相交多年,以后在宫中如有难事,只管明言。贵妃娘娘似乎特别留意于你,用心替公主当差,日后自然有好处。”
我赶紧点头谢过,知是舅父安排打点过了,道:“高公公是舅父好友,有劳公公提点,茉语感激不尽,多谢公公。”
高公公看了看我,哈哈笑道:“谢就不必了,日后……以姑娘这般资质,在宫中定有出人头地之时,日后恐怕还要姑娘提携我才是!”
正殿出来往北,走不多时见到一个小院落,端端正正四间厢房,虹梁绣柱华丽整洁,件件陈设均不比我家逊色,宫禁繁华竟至于斯,即使是皇宫中普通宫女所用之物,普通民间富户也万万难及。
高公公道:““诸位姑娘就请在此处安顿。午膳之后,便有人来教习姑娘们宫中礼仪。下官有事在身,明日再带诸位姑娘觐见华阳公主。”
午膳过后,一位女官模样的女子过来,说道:“楚昭容奉贵妃娘娘之命,前来教导众位姑娘礼仪规矩,请姑娘们用心学习。”
那楚昭容讲说甚是认真,我们都不敢大意,学得很快。黄昏时分,楚昭容重新让每人背了一遍,又看了每人走路步态、行礼、回话等,十分满意,笑道:“半日之内要你们速成,能够如此,已属难得,如今我可回去向贵妃娘娘复命了。”
楚昭容去后,大家如获大赦,都是小女儿心性,登时便熟络起来,除我和芙晴、宋若莘、宋若昭、万纤纤外,还有林芝兰,许翠微和梁如意三个。我们平日里都是家里的千金小姐,进宫来处处小心翼翼,下午又被拘着学习规矩,晚间都困了,都早早歇下。
次日清晨,便有宫女来叫我们起床,服侍我们梳洗打扮,我见那宫女柳儿捧着的却是一套宫装,知道定是独孤贵妃之意,遂接过穿上,柳儿又帮我梳了双环髻,缀上珊瑚发饰。对镜自照,镜中之人已是宫娥模样,甚觉新奇,不由对镜自照磨蹭了半晌。
柳儿掩口笑道:“姑娘无论穿什么,都一样美丽可人,不必再照了。”
我被她说得不好意思,回首看芙晴,见她也是一样装扮,赶紧收拾完毕出来。
高公公已侯在院内,众人遂同他一起走出,我们行至上阳宫偏殿前,他低声道:“公主养病在床,你们觐见时多加小心,切勿惊扰公主。”
我们放轻脚步进殿,只见粉色纱帘低垂,重重帷幕之后,数名侍女垂手而立,高公公走近帷幕轻声道:“禀贵妃娘娘,人已到齐了。”
独孤贵妃的声音传来:“进来吧。”
我们屏息到了公主床榻之前,跪俯于地,抬头看向榻上少女,见她面容清秀瘦弱,眉目颇似独孤贵妃,身上那一种天然而成的高贵仪态,又有几分象东宫太子李适。
华阳公主微微睁开眼睛,看了看我们,声音娇若游丝,问道:“你们是谁家的女儿?都和我一样大么?”
我们一一回禀姓名、年庚,轮到我时,我答道:“奴婢舅父崔佑甫,现任翰林院中书舍人,生辰是五月二十六。”
华阳公主与独孤贵妃对视一眼,高公公忙陪笑道:“杨姑娘好福气,生日恰逢公主华诞,公主有杨姑娘代为祈福,一定福寿康宁。”
只听得外面小内侍恭声报道:“皇上驾到!”
昨日楚昭容训导之接驾礼仪正好派上用场,我们立刻跪伏于地,叩首道:“皇上万岁,奴婢恭迎圣驾!”
身着龙袍的代宗皇帝进殿而来,道声“免礼平身”,他轻轻走至华阳公主床畔,看看她的脸色道:“皇儿气色似乎好多了。”
华阳公主乖巧说道:“父皇洪福齐天,每日来看望儿臣,儿臣自然好得快。”
皇帝轻抚她的头发道:“你虽好些了,却还虚弱,须得遵从太医嘱咐,好好调养休息。”
她一直恹恹欲睡,此时在皇帝怀中渐渐合目睡着,皇帝注视她的目光温柔慈爱,我顿时想起父亲看我的眼神,心中微微触动,父女天性,舐犊之情,无论平民百姓还是帝王之家,其实并无分别。
独孤贵妃似想起一事,对皇帝说道:“国相所选为公主祈福之女今日已进宫,臣妾深恐行事有所差池,恳请皇上旨意。”
皇帝态度和蔼,对她说道:“朕如今将六宫之事皆托付与你,你尽可自行决定,不必事事问朕。”
独孤贵妃道:“臣妾谢皇上恩典。”
皇帝含笑视她道:“你谦恭自持,多年来朕深为感佩,若是沈妃归来,一定与朕一般看重你。”
独孤贵妃神情略变,却笑道:“皇上褒奖,臣妾愧不敢当。沈姐姐兰心慧质,睿智坚贞,六宫中人莫不以其为典范,臣妾只盼上天护佑姐姐早日归来,与皇上团圆,亦是臣妾之福。”
皇帝听罢,笑道:“你果然深知朕意。今日早朝尚有议而未决之事,朕须得去御书房一趟,传旨上阳宫人尽心伺候公主,待公主病愈,朕皆有赏赐。”
云间月色明如素
我们进宫三日后,法师给华阳公主赐道号琼华真人,每日作法两次,将我们分为日夜两班在佛前跪诵经卷,只是我和芙晴恰好错开两班,每日晚膳后我回到北院时,一人寂寞无聊,随意沿着上阳宫墙漫步。
一轮明月半遮半隐于云间,朦朦胧胧美不胜收,浮云烘托着月华,上阳宫墙外宫灯闪闪烁烁,小径旁丝丝垂柳随风摇摆,和煦春风吹拂起我的粉红衣带。
我怅望宫墙,想起李白《杂曲歌辞?春日行》:“深宫高楼入紫清,金作蛟龙盘绣楹……”低声咏叹道:“我无为,人自宁。安能为轩辕,独往入窅冥?”
正在惆怅,只听得一个男子声音道:“你是哪宫的宫女?为何在此长叹?”这声音似曾相识,我不禁抬头望了过去,与那男子目光相触,两人同时怔住。
来人正是东宫太子李适,他此时衣着打扮与在路府不同,身着浅黄太子朝服,头戴金冠,身后四五名小内监和小侍卫跟随簇拥而来,他或许从未料想到我会突然出现在宫廷内,面上表情似乎略带惊讶,却不动声色肃然而立。
上阳宫墙距独孤贵妃西宫甚近,太子似乎是从西宫觐见皇帝出来,我想起楚昭容训导宫中礼仪,连忙跪拜,口称:“奴婢恭迎太子殿下,殿下千岁!”
他说道:“免礼平身。”
我赶紧站起来,却不知再说什么好。
他目光轻移,身后那名小内监恭恭敬敬走了过来,道:“奴婢请太子殿下示下。”
他说道:“你们先行回宫,告诉娘娘,今日不必等我回来。”
那小内监看了看我,不敢违抗太子之命,恭声答“是”,同那几名侍卫转身而去。
见那些人去得远了,他淡淡微笑道:“你如何到西宫来了?”
我见他问及入宫之事,不敢不回答他的话,但回想起近日来家中所发生之事,曹先生远走天涯、蕊欣伤心凄惶、芳逸即将远嫁、我无奈入宫替公主祈福……桩桩件件,竟无一件称心之事,无法宣之于口,踌躇半晌。
他前行一步靠近我,语气更温和道:“你小小年纪,何事能让你如此伤心叹息?竟有出世之念?有什么事情不妨告诉我,我若能助你,一定尽力而为。”
我低头说出这几日来入宫情形,因涉及我入宫为宫女一事,他虽然温和,毕竟是皇族之人,不敢明言,只道:“奴婢想到离家那日不曾与父亲话别,惟恐父亲牵挂,故此有些难过。”
他柔声道:“今晚月色甚好,你陪我走走吧。”
我随他行至不远,只见小湖上回廊曲折宛转,湖中央有一个小小凉亭,粉红纱幔随风飘拂,回廊之上悬挂的宫灯映着潋滟微波的湖水,闪闪烁烁,疑似梦境。想到家中凌波水阁,不禁又是一阵黯然神伤。
他低头问道:“你是因为思念父母么?”
我想到父亲在家一定会担忧我们在皇宫中境况,黯然伤神,轻轻答道:“是的。”
他轻叹道:“你如今不过与父母暂时分别,日后尚有见面机会,总好似不知父母所踪,问安之礼虚位以阙。”
我见太子如此叹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