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晌后,失神地重重坐下,眼中的泪水顺着面颊流了下来。
“好,不愧是朕的正室,没给朕丢脸……死得好!死得好……”宁王知道,那娄妃虽说是身为王妃,但在战争中让敌方的兵士们捉住了,保不准不知会出什么乱子呢,受到凌辱那是绝对难免的事儿,比这更甚的可能性也有……
苏亦星赶紧起床,骑着马沿河边向宁王船队的方向驰去。一路上避开了陆路军队的撕杀场面,直望着宁王的皇旗帅船而去。他在江边靠得最近的地方下了马,然后便一头扎进江水中向宁王的船只潜去,没多久便到了船边了。他靠着最后面的舵口上了船,此时的船上正乱作了一团,根本也没有人管后面的事。
苏亦星灵活得象只狸猫一样,轻盈地穿过了几间船舱,忽然见有一些宁王的亲兵过来,便闪身躲进了杂物间,也顺手拖进了一具死尸进来,脱下了死尸身上的盔甲穿在身上后,又在他的中箭伤口上抹了一把血涂在自己脸上,此刻谁也认不出他苏亦星的身份来了。
做完这些后,苏亦星大胆地向外面走去,一间一间地在找寻着娄妃。本来这些亲兵们随随便便地进宁王内眷舱房里那是要杀头的啊,可现在哪有人管呀,都忙着大难临头要往哪里逃呢。
终于,在一间绣室内看见了娄妃。苏亦星心中一宽,心道还好,总算是赶上了,没有迟到。
娄妃此刻正在用细纱在自己身上一道一道地缠绕着,以防在死后让别人侮辱自己的尸体,一见冷不丁地有兵士直冲进来,惊吓之后便大声地喝斥了几句,苏亦星呆呆地望着她,愣住了没有说话。
“还不出去?一点规距也没有,怪不得王爷成不了大事呢,有如此的手下焉能不败?”娄妃来火了,声音增加了几度。
见苏亦星还是无动于衷,几名宫女手持着剪刀向他刺去,苏亦星轻轻一格挡,宫女们后退了几大步,不敢再向前了。
苏亦星变着嗓音说道:“王妃是想跳河是吧?那有何必管我里做什么呢,你做你的,我只是想躲在这里偷下懒而已,我不想死,家中还有小孩子要我养大呢。”
娄妃听到苏亦星说到“家中还有小孩子要他养”时,顿时想到了自已的孩子,不觉鼻子一酸,眼泪涮地又流了下来,脚下一软,坐到了舱板上了,宫女们见赶不走苏亦星,也没法,随他去了,只当他没有算了。
娄妃轻声哭泣了一会,马上又站了起来,穿整好自己的衣服,对着铜镜仔细地化装了一会,还印上了口红,整个人儿显得更年轻漂亮了,这让苏亦星的眼中又亮了不少。娄妃然后对宫女们说道:“本宫要走了,你们年轻,我想官兵们不会太为难你们的,感谢你们多年来的照应服侍,本宫在此谢过了。”说着对着宫女们弯下腰来施了个万福。
小宫女们哇地一声全部哭了起来,苏亦星听得眉头大皱,心道这就是战争呀,战争中的生离死别太多了,也很正常的,谁叫你们选了个想造反的宁王呢?当然了,这宫女们自己是没法选择权利的。
“我们愿同娘娘一起同赴江水黄泉……”宫女们异口同声说道。
“不行,王爷已经造孽许多了,本宫不能让你们这么做。”娄妃沉着脸说道。
苏亦星心中感叹,这娄妃确实是个好人,只可惜是嫁错了对象。
“小婢们一定会跟着的,小婢们要到底下继续服侍娘娘……”
娄妃望了下安心坐着的苏亦星说道:“这位小将,能否帮个忙?”
苏亦星一怔,有些摸不着头脑,诧异地问道:“帮什么忙?”
“你帮我把她们都给打昏了吧,这样才可以救她们一命,她们本来都是些穷苦人家的孩子,年纪轻轻地,不能与本宫一样。”
“打昏她们?”苏亦星重复了一句。
“是的,那就是在救她们……”娄妃坚定地说道。
宫女们听了此话站起来都想逃走,苏亦星动作象闪电一样,外人根本也没有看到什么,好象他坐在那里原来就没有动过,宫女们都应指而倒下了。
娄妃一惊,问道:“她们怎么啦?”
苏亦星微笑道:“没事,只是点了她们的睡穴,让她们好好地睡上一觉,醒来后就没事了。”
“谢谢了。”娄妃说罢开了舱门向外走去。
苏亦星在后面紧跟着问道:“你是想跳江?”
娄妃转身点了下头,冷漠地说道:“你想阻止?”
苏亦星摇手微笑着回道:“去吧,我才懒得管这屁事呢,要跳那就快些,等会儿官兵来了你想跳也没要机会喽……”
娄妃没有回答,只是奇怪地看了一下苏亦星,停了好几秒钟才转身向船舷边走去,接着只听得一声“嗵”地水声传来,然后是外舱宫女们的惊叫声也传了过来:“不好了,娘娘跳江了……”
苏亦星脸上露出了一个怪异的笑容,三二下便除去了兵士盔甲,顺着船舷也下了水中。
宁王背着手优闲地在船舱的窗口望着江面,在那红红的火光映照下的江面上,死尸、箭杆、木屑、船板等物布满了江上,宁王的心在下沉,只觉得背心上的冷汗又出来了,他摸了一下自己的头颈学着隋阳帝的口吻自语道:“唉!大好头颅,送给朱厚照这小子了……”
第九章 渡真气 水到渠成
江水依然浑浊不堪,不时还有流箭而入,不过到了水中时劲力大部分已经消失了;江面上不时响起兵士们的跳水声,中箭后的惨喊声,衣衫着火后的惊叫声;苏亦星象鱼儿一样在水中找寻着娄妃的身影,还好娄妃身上穿的是淡颜色湘裙,两人跳水相隔的时间也不长,所以并没有太费功夫就看到了娄妃,只见她在水下拚命地在挣扎着,一连串的气泡从她的嘴里面吐出,已经喝了不少水了。
大凡世间想寻死的人,到了与死神只相差一线之时都会反悔了,特别是在水中,那更能体现出人类的本性了,娄妃此刻四肢在胡乱地划动,想要抓住些什么……等到苏亦星搭住了她的手时,她忽然一下子来劲了,象章鱼一样地四肢缠住了苏亦星,这在一般的水下救助上来说是极其危险之事,很有可能是二个人一起溺水而亡。
苏亦星在水下可以用胎息来呼吸,所以难不到他,再说以他的劲力想要脱离也非难事。他搂住了娄妃的头颈,嘴巴对着她的樱桃小口贴了上去,伸出舌尖渡了一口真气过去。娄妃的神志已经大半昏迷,此时忽然透过了一口气进去,就象是关在密封的小舱里快要窒息的人见到了一个通风的小口子一样,嘴巴紧贴着苏亦星拚命地在往里面吸气……
苏亦星心想,现在是不能在近处上岸的,先要远离此地,再悄悄地找个僻静之处上岸。便搂着娄妃在水下迅速地向下游潜去。还好现在娄妃的手脚也不再乱动了,只是在苏亦星的口中吸气,苏亦星的两只脚现在是推进的动力,速度也很快。
十几分钟后,苏亦星冒出水面张望了一下,已是远离战场很远了。
挟着娄妃在一处杂草丛生的江边上了岸,还好四下无人,一片空旷。苏亦星先帮娄妃翻过了身子,搁在自己的大腿上,轻轻地拍打着她的后背。一会儿,娄妃哇地一声吐出了不少腹中的积水,跟着便大声咳嗽起来(那是肺中呛水形成的)。苏亦星在拍打的同时也增加了一些穴道的按摩点击,所以娄妃很快地便清醒了过来,脸色苍白无色,湿漉漉的头发紧贴在额前,哪还有以前那种高不可攀的贵妇之态啊?有的只是一种柔弱得让人怜悯让人爱抚的感觉。
“是你?”娄妃定下神来才看清楚原来救她的是苏亦星。
“嗯,是我,我还是我。不过,你就不是你了。”苏亦星说的话象是禅语,一下子让人听不懂。
娄妃掠过额前的一缕湿发,无惊无喜地问道:“听不懂公子所说的话……为什么要救本宫?”
“蝼蚁尚惜性命,何况是人?对于一般人来说,只能活一次……所以不想让你就这么白白的死去。”
娄妃轻叹一声,转过头望着远处红红的天际,神不守舍地回答道:“你守不住本宫的,本宫还是会死的……”
苏亦星轻皱一下眉头:“我认为你在死过一次后会明白过来的呢,起码大多数的人会在短期里不可能再想自杀了,想不到你还是要死呢?”
娄妃低下头,沉默了许久,说道:“说实话,在水中快要临死之时,到是心有不甘,想活命的念头很重,不过那可能是人的天性罢了……话说过来,还是要谢谢你的关怀,来世再报答你吧。”
“不行?本公子做事只看眼前的,哪管来世呢,你不能再死了,你要是死了,那你的儿子以后的情况怎么样你就一点也不想知道了吗?一点也不关心他们吗?”
“唉……现在也管不了这么多了,这些都是命啊。”娄妃叹道。
“刚才你说什么你还是你,我却不是我?”娄妃问道。
“听不懂?告诉你吧,娄妃已经跳江死了,这是众人眼见地事实,所以你不是娄妃,你只是一个失忆的女子,一个没有以前只有将来的女人……懂了吧?”
娄妃是个聪明人,知道苏亦星话中的意思,只是一下子没法转过弯来,让她不死从此过另一种生活,对她来说也不知是祸是福,在某种角度上来说这或许是她多年以来的想象中想要过的生活。
苏亦星知道现在对她也说不清什么了,一时之间想要转变过来是不大可能的。弯下腰来一把抱住了她,只觉得她浑身一颤,眼睛盯着他深深地望着,看得苏亦星全身发毛。
“拜托了,别这么看着本公子,不要胡想乱猜,我只是想到近处看看,找个农家把你这身衣衫换下,时间久了会生病的呵。”
苏亦星抱着娄妃走了十几里地才见到一户农家小院,前前后后栽满了树木,门前围着一圈竹篱笆,门口有条大黄狗在悠闲地晒着太阳,这是一幅与世无争的田园小景,让人顿生归隐之心。
“汪汪汪”,见到有人来,大黄狗惊叫起来向主人报信了。
苏亦星停住了脚步,慢慢地想放下娄妃,可娄妃却是闭着眼睛,象是睡着了。苏亦星叫了她几声,她还是没有反应,只见她的脸色潮红,呼吸急促。苏亦星把脸贴上去一靠,哇,好烫人呀,娄妃在发烧,真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