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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了,那血红色的月亮就是带领我们前往另外一个世界的向导。在现实世界里,今夜也许不是满月之夜!这轮血红色的月亮应该正带领我们两人,前往血肉糢糊的未来惨剧吧?
仓野忽然坐立不安起来。
但是,说不定……仓野暗自揣度,难道不能这么想吗?也就是说,奈尔玆虽然否定,但那也只是单纯的感情因素,事实上霍南德可能就是真凶。而所谓的连续杀人之类的发书,只不过是用来掩饰自己是真凶的幌子...
但这样的想法不可能告诉奈尔兹,仓野只能埋藏于内心深处.
红色月亮应该知道这件事吧!像微笑、也像凝视,明月只在漆黑暗夜中的朦胧残云之间隐现飘移。对了,褪色的月晕让仓野想到罹患白内障的眼球。
“虽然大伙儿都很聪明,但其中最聪明的应该就属曳间。现在曳间被杀害,其他人之中,布濑和霍南德靠不住,如果连你也猜不透的话,那该怎么办?”奈尔玆喃喃自语问道。
奈尔玆深邃的视线,令仓野感到的困惑。
冷峻的视线缓缓移到仓野脸上,蔷薇色的嘴唇再次浮现谜样微笑。“最好的办法就是,让过世的曳间能协助我们推理。”
“曳间自己?”出乎意料的提议,让仓野慌忙反问。
“没错!两个星期后,我们的推理竞赛若又加上死者的推理,到底会发展成什么状况?死者的推理……你不认为很有意思吗?”
“等一等,这是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说,在进行推理竞赛时,在某个时点加入理应死去的曳间,对我们这些活人提出令人心服口服的解答?或者是你刚才所谓的‘若是变格侦探小说的性质,大致上还解释得通。’就是代表这个意思?的确没错,如果死者有办法推理,的确是一种变格,而且很有趣。”
“这……这该怎么说呢?”奈尔兹毫不在意地低声说道。
但仓野似乎也逐渐热衷他的观点。“这么一来……若真发生这样的事,会是怎样的状况?假设曳间出现在推理竞赛席上,大伙儿当然会很惊讶吧!不过,其中最害怕的肯定是杀害曳间的凶手。没错,若是藉此得以查明谁是真凶,曳间确实应该出现在席上。”
“仓野!”
仓野愣了一下,回过头.
奈尔兹以锐利的视线盯着他.“我想的不是那样,仓野.我的意思是借助某种手法,在推理竞赛进行中,让在座者错觉曳间突然出现。”
“喔,原来是这么回事!是我想太多了。”仓野像泄气的皮球露出苦笑。
“的确,若依本格的推理方法进行,这算是略显狡猾的手段,若在提出十诫之前还有话说,但提出诫律之说的正好又是我们两人,那就无可奈何了。算了,忘掉刚才我说的那番话。”
说完,两人又回归沉默,彷彿残留一道奇妙的隔阂,难以恢复。
穿越橙色街灯并列的马路。新宿区似乎在此进入丰岛区,粗糙的木造建筑街道与大楼林立的街道间隔并列,其中有个地方,犹如伸向天空的吊车投下的一片阴森黑影。
在透明黑暗中,沐浴着橙色灯光,眼前的一切都和平日所见完全不同,彷彿裸露出了另外一种意料不到的本性,静止不动。
仓野忽然感觉奈尔玆似乎也窥见到了这一切!
橙色路灯投映下的奈尔玆,在黑暗中浮现,如此的沉默不语,与霍南德根本无从区别,让仓野不得不见识到同卵双胞胎的可怕.
没错,像滑行般穿越黑暗的这个年轻人,真的是奈尔玆吗?
对霍南德来说,如果有心冒充奈尔玆,应该不困难吧?一人扮演两种角色,或是彼此互换角色的双胞胎诡计,在侦探小说的世界里尽管已是陈腔滥调,但如果轻易暗地在各处进行,结果又会如何?离开“黄色房间”时,应该多的是机会,更何况奈尔玆与霍南德的互换,若纯粹是两人之间的一种游戏,那根本就没必要去辨识两人之中谁是谁了。仓野心怀这样的疑问凝视奈尔玆!
“奈尔玆。”仓野不是询问,只是低声喊道。
“恩。”奈尔玆应声,仰起稚嫩的脸孔。
仓野虽然感到不耐烦而心生混乱,却必须立刻想到接下来该说什么。
“不,我只是忘了问你最重要的一件事。这起命案是因为你预言曳间会最先被杀害而起,在你的《如何打造密室》中,曳间第一个死亡是否有其必要性?”
“不,也没太多必然性。坦白说,让谁先死都无所谓,应该算是纯粹的巧合。”
“哼,你构想中杀害曳间的情节,应该与真实事件有相当大的差异吧?听说在你的小说里运用的是‘颠倒的密室’诡计,而这次的命案,依我的看法,在某种意义下,应该也属于颠倒的密室。”
“恩,听到你这么说,我也这么认为。但两者运用的诡计或现场的设定还是不一样。是的,我模模糊糊感觉到的是,这次的命案本身确实有某种‘颠倒’的迹象,不仅是密室,命案的发生先于小说的构想情况也一样。之所以认为凶手在现场停留将近三个小时,主要是因为在那个时段里,我们并没有凶手在其他地方的反不在场证明。或许在接下来的推理竞赛中,我们可能会听到凶手自己的推理。若凶手的推理在表面上一丝破绽也没有,那么这也算是一种反推理,不是吗?你也说过,为了死去的曳间必须准备一流的凶手,若根据一般的观点,这也就是‘颠倒’了。何况,霍南德还希望凶手执行连续杀人,或许还有更多的杀人事件。但就我的判断,我认为这次的命案是由许多的‘颠倒’串联而成。”
脸泛红潮的奈尔玆说的这番话,让仓野也感觉到现在站立的这个世界已经完全上下颠倒了。
正如倒立的红色月亮一般。
第二章
1。死者的讲解
“怎么样?”估计已读完最后一张稿纸,奈尔玆略显羞赧似地问。
整叠稿纸砰地一声放回白木桌上,对方回过头,旋转椅发出轧轧响声。
“这可就麻烦了。”
带着共鸣的暸晓嗓音,同样略币苦笑的回话者,竟然是该篇小说第一宗命案的牺牲者,而且应该就是尸骨已寒的曳间。
这篇名为《如何打造密室》约有二五〇张稿纸的长篇小说,第一章添加了自“第一具尸体”至“颠倒的杀人”十个小标题,另外还有从题为(代替序章的四种景象)的前书开始,酷似本格长篇小说的体裁。
以围纔曳间不连续线的回忆开始,尽可能导入既视慼、三劫、暗号等要素,第一章就提出曳间的死亡、在“黄色房间”的不在场证明、决定“十诫” ,最后是仓野与奈尔玆的对话,直到这起命案的核心在于“颠倒”为止,其间也暗示了连续杀人。因此,应该是预定接着写第二章、第三章。现在可能是暂告一段落休息片刻吧!这篇奇妙的真实姓名小说,在登场人物尚未进行正式的推理之前,似乎就急于尽快解开谜团。
由于对侦探小说有极大的兴趣,终于忍不住开始创作侦探小说,在完成第一章之后,让旁人先阅读。虽然听说是真实人物姓名小说,却没想到自己居然成了被害者角色,而且一开始就以谜样的身份登场,曳间会苦笑也非毫无道理。
“虽然遭人杀害,被描写成具有相当的魅力,这一点让我颇有好感。不,没关系,以侦探小说而言,目前还很难下评断,但整体气氛不错,没想到奈尔玆你有这样的文采……看了化为冰冷尸体的我如此安详的表情,仓野肯定会突然掉泪,连我自己都快忍不住了。”
“哈哈!那倒是真的!读到那部份时,你的眼睛就不停眨动。”奈尔玆露出灿烂的笑容,笑得在皮椅上乱颤。那是在小孩脸上常看到,或是最佳的恶作剧成功时的笑容。“暂且不说这些。曳间,你自己有怎么样的推理?小说里不是也有吗?‘最好的办法就是,让过世的曳间能协助我们推理。”这也算是一种挑战信吧!”
“这可为难我了……因为就目前来说,往后还有许多的解决方法,因此所谓的真相,只要观点有些微的差异,出现各式各样的想像也并非不可能……”
“这么说,到底是什么意思?”奈尔玆反问。
曳间的凤眼望向窗外。“呃……可以有各种说法。但这就像是不会说话的花……没错,虽然有趣,可是这篇小说有些部分让人不是很满意,要我指出来吗?”
“哪个部分?”奈尔兹神情严肃,双腿用力跳起.
“不,也不能算是很严重,因为每个人都有自己个人的兴趣.也就是说,这篇小说里出现的小道具太少了,实在有点可惜...最有趣的是华商鬼型的风铃,可是那与实践并无直接关联吧!我认为这个部分就是个重点,若能讲究细腻的部分,尽管可能会有各种状况出现,但也算是比较完整。另外还有一件事令人无法释怀,也就是霍南德去拜访根户那段,在这段情节里提到了所谓的符咒。‘鬼’字属于黑魔术,上面缺少一撇的‘鬼’却属于白魔术。头上少掉一撇是‘鬼’的古字,也可能是异体字吧?”
“喔?是吗?”奈尔玆浮现惊讶神情,“不,那段对话是我读了根户的《加持祈祷秘法》,所以想到而加上去的,并未经过详细求证。”
“是吗?可是因为字体的不同导致用途有别,或许是事实。因为所谓‘鬼’的概念,已经随着时代的不同而有相当的调整。”
“喔?是吗?”
“当然。所谓的鬼字乃是中国字,日本人则将鬼附上oni的读音,也因为这样,
日本的语意应该会与中国的语意有所不同……阅读这类相关书籍非常有意思。 oni一词的语源出自源顺这个人所着的《倭名类聚钞》,其中有‘于迩者隐音之讹也’ 一文,也就是所谓的鬼隐藏拾物中,不欲显露其形,故‘隐’on的尾音n改为ni ,于是成为oni。即使到了现在,根据《倭名类聚钞》 ,仍以‘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