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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青峰侧过头,不语,几许不耐之色,溢于言表、
莫纤语将柳锦娆一把拽了过来,一掌朝着她的脑后劈去,柳锦娆虽然没有晕厥,却也已经浑身没了力气,瘫软的坐在地上,抬头看着莫纤语,眼中净是恨意。
莫纤语扬声而笑:“柳锦娆,你记得,今日你所遭的罪,所受的苦,全是你娘当日奉在我身上的,如今,你可要好好体味一番,免得入了地狱,你不知道什么才叫恨!”
柳锦娆叫了一声,用尽全身力气,向后攀爬。
莫纤语轻松踩着柳锦娆衣裙,断了她的后路,手中匕首滑出,紧紧握在手上,被阳光闪出的银光恰好晃在柳锦娆的眼上,刺的她恐惧万分,依旧逃脱不开。
“冬妩,你今日看清楚些,看看你女儿的心,到底与我的有何分别!”
手起刀落,几声尖叫,已经模糊了莫纤语的耳朵,一阵温热扑在自己的脸上,冬妩如同疯妇,口中不知道在喊些什么。
柳锦娆软绵绵的躺在地上,而一滴滴腥热的血滴在她的脸上。
莫纤语收回匕首,惊讶的抬头,对上柳折颜的一双眼睛:“折颜,你这是做什么?”
柳折颜不顾手臂上的鲜血,眼中没有丝毫怨怪,疼的吸了口冷气,面色平静道:“纤语,你不能杀她……”
莫纤语一把将柳折颜推开数步,用还在滴血的匕首指着柳折颜,道:“柳折颜,不要以为这样我就不杀她,冬妩杀了我父皇,母后,毁了我殇国天下,她双手多少鲜血流过?如今一个柳锦娆,你也要维护!即便她是你表妹,我也一样不会放过她,我欠下你的,你要我怎样还都可以,唯独今日不行!”
此时,柳锦娆也醒转了过来,看清眼前情况后,迅速爬起,躲到柳折颜身后,哭道:“表哥,你救救我,她,她疯了!”
柳折颜用另一只手将伤口按住,血依旧顺着指缝缓缓流出,面色渐渐苍白,声音却依然平稳:“纤语,这里的人,你谁都可以杀,折颜都不会拦着你,只有锦娆不行!”
莫纤语怒急,挥着匕首朝着柳折颜奔去,已然红了眼睛:“柳折颜,今日谁也拦我不了,我非杀了她们母女!”
冬妩哭的已经没了力气,嘴里竟然求起莫纤语来:“濮阳,我求你,你杀了我吧,放了锦娆,我入了地狱轮回,变做牛马去侍奉你父皇母后,我只求你……”
她的话显然已经入不了莫纤语的耳朵。
一刀挥下去,几乎落在折颜心脏的地方,莫纤语堪堪收住了力道,险些再次伤了柳折颜。
柳折颜握住莫纤语持刀的手腕,冷静说道:“纤语,你不能杀她!她——是你妹妹!”
“哐当”一声,匕首落在地上,莫纤语险些晕了过去,依旧被柳折颜抓紧的手腕开始有些疼痛,正在唤醒她胡乱的情绪。
“柳折颜!你再说一遍!”莫纤语冷的牙齿咯咯打颤。
“她——是你妹妹!”
莫纤语终于没了力气,身子一软,被柳折颜抱进怀里,坐在地上,目光却朝着冬妩看去……
冬妩已经泣不成声,眼睛望着柳锦娆,一刻也离不开,看着柳锦娆一步步的朝自己走来。
“娘亲,表哥说的都是真的?”柳锦娆不敢相信的看着她。
冬妩眼泪如绝提的海洋,终于点了点头:“没错,她的确是你姐姐……”
柳锦娆受到的惊讶并不比莫纤语少,而是依旧不敢相信的转过头去看柳青峰:“爹,你告诉我,我娘亲说的都不是真的……”
柳青峰嫌弃的看了柳锦娆一眼,答非所问,并不是冲着柳锦娆,而是冲着冬妩的。
“阿妩,这些年,即便是我亏欠了你,我也还的差不多了罢,你与慕容的孩子,我帮你养了这么大,可曾虐待过她半分?”柳青峰语气微怒。
“不曾!”冬妩咬着已经残缺不全的牙齿回道。
“可你为何要绝了我的子嗣?你以为这些我都不知道吗?”柳青峰终于愤怒,语气越来越冷。
冬妩缓缓闭上眼睛,道:“你妻妾满堂,我用什么可以留住你的心,只是那点利用?可我如今还有什么值得你利用的?柳青峰,我骗了自己这么多年,每次我告诉自己,你是爱我的,可我从你看锦娆的眼神便知,你是嫌弃我的,即便我为了你才上了慕容的床……你们男人天生就会骗人,你给了我药,让我绝了慕容的种,我也听了你的意思,绝了东方的子嗣,可你依旧不满意,直到锦娆十岁生辰,你喝多了那晚起,我才知道,你竟然是这样嫌弃我们母女,我恨!恨我自己,更恨你,可我也爱呀,我舍不得杀了你,出了这口恶气!看着一房房的妾侍入门,我真怕你不再宠爱我了,我怎能叫她们有后,来分取我的锦娆的父爱,我做不到……”
柳青峰双手握紧了拳头,一把将柳锦娆推开,走上前去:“苏妩,告诉我玉玺的秘密,否则……”
不等所有人反应过来,锦娆脖子上已经一把寒刀架在了上面。
冬妩大惊,疯狂喊道:“柳青峰,你猪狗不如,我为了你做了这么多,你竟然……竟然……”
柳锦娆显然脑子已经跟不上了,愣愣的看着架刀在自己脖子上的柳青峰,道:“爹,你为何要这样对我?你告诉我,这一切都是假的,你才是我爹,我是你女儿,他们说的都是假的,对不对?爹……”
柳青峰嘴角讽刺挑起:“锦娆,他们说的是真的,你是慕容狗贼的种,根本不是我女儿,慕容狗贼过河拆桥,当年我许下我全部身家,扶持他登上的皇位,可他给我了什么?慕容全家都该死,你也一样!”
柳锦娆脸色血色一点点退尽,手指哆嗦着想去拨开架在脖子上的刀,却被柳青峰划破了皮,一丝丝疼痛唬的她再不敢动,而是把眼睛望向冬妩,泣道:“娘亲,你快救救我,快救救我,我不想死啊……”
冬妩哭的歇斯底里,尖声道:“柳青峰,你若敢伤害锦娆半分,我就是死也不告诉你玉玺的秘密,我诅咒你永远生不出儿子,生生世世都不会有后……”
冬妩的叫骂嘎然而止,一抹冷刀已然入了她的心口。
冷意正一丝丝爬满全身,冬妩低头看着胸口的寒刀,缓缓抬起眼睛,对上柳青峰,一脸的不可置信:“你竟然……柳青峰,你好绝情……”
一口血沫子喷在柳青峰的半边脸上,冬妩终于垂下头,眼睛瞪的大大,死不瞑目。
柳锦娆叫的撕心裂肺,捡起地上长剑,便朝着柳青峰砍去:“柳青峰,你杀了我娘,你杀了我娘,今日我要与你同归于尽!”
一剑砍了过去,被柳青峰轻巧躲过,反手将长剑击落在地,又将寒刀架在柳锦娆脖子之上,语气深冷:“濮阳公主,这回你也知道,她是你亲妹妹了,即使你多恨冬妩,可她的身上里依旧流着你父亲的血,你且好好想想,是交出玉玺,还是看着她死在你面前……”
莫纤语被阳光刺的有些睁不开眼,望着被禁锢在柳青峰怀里的柳锦娆,却突然间没了恨意,虽然她一样恨她的模样,可那句:身体里依旧流淌着是你父亲的血。深深的刺疼了她。
她半天不语,扶着柳折颜起身,缓缓走向柳青峰。
“柳青峰,冬妩为了你付出了那么多,甚至手染鲜血,背弃天下也在所不惜,而如今却死在你的刀下,我当真为她感到可怜……”
“少废话,你只说玉玺在哪里,要怎样开启!”柳青峰早已经没了耐性。
莫纤语弯起嘴角笑的从容,继续道:“你说我父亲过河拆桥,许了柳青山实权,却给了你空职,你却不知他的真正用意,给你荣华富贵一生不好么?柳青山刚正不阿,年年领兵出征,不曾吃过败仗,难道不堪重用么?你一时小人心性,便以为是我父皇不宠了你,连你自己的亲弟弟都要下手残害,你以为我父皇也一点不知么?”
柳青峰的手抖了抖:“你与你父亲一样,善于狡辩,他就是偏心于柳青山,根本不顾我的想法,我付出了全部财产助他,他又以财富回馈于我,难道我要的就是这些么?”
莫纤语摇头叹息:“你本不明是非,我也无意于与你再多辩解,我只能说,我父亲不器重你,还不至于是昏庸的,起码他会识人心,你这样狼子野心,为了达到目的,不惜杀了自己的结发之妻,多年前又亲手毒死了自己的亲弟弟,却只因为他的政见与你不同,你这样不配为人的畜牲,竟还有脸面在这与我强词夺理……”
柳折颜在一旁眼皮抬了抬,并没有什么特殊的表情,莫纤语暗自猜度,他一定是知道的,自己父亲是怎样死的,他又怎会不清楚?
莫纤语转过头不再看柳折颜,而是一步步走向柳青峰:“你杀了这丫头也好,免得我看着碍眼,不过你要想清楚些,我师傅灵禅,我师哥禹国世子歌,天下无人不知,其武功如何。且问,你即便知道了玉玺的下落,以及如何开启,你有信心能逃的出去吗?”
柳青山手腕开始发抖,转身不自然的看向柳折颜,心虚道:“折颜,别听这妖女胡说,你父亲是气急攻心暴毙而死,与伯父无一点的干系……”
柳折颜面无表情,点了点头,转而又一副讥笑的模样,道:“伯父说什么,侄儿都信。不过,侄儿当有一问,如今病榻缠身的东方朗,亦不是气急攻心而快要暴毙了么?”
一句疑问,柳青山果然白了脸,握着寒刀的手臂又紧了紧,却听见怀里的柳锦娆喊出了一句:“楚宴,表哥,楚宴做的!我看见过他们见面!”
寒意一点点顺着莫纤语的背脊爬满了全身,冷的她牙齿打颤。
柳折颜弯起嘴角,不言不语,而是把目光全放在莫纤语的脸上。
莫纤语脸色在一分分变差,她曾经几度怀疑楚宴,也知道楚宴是最有可能去做这些事的。可每次这么想,都觉得自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