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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告诉克撒了!〃当只剩他和珊迦两人时他大叫了起来。〃好了,现在都得听他的了!告诉我,你有没有把我做的那些神器放在亚佛神的神坛上?〃
〃放了一个。〃珊迦回答的很老买。〃那时神庙里有许多眠者,打扮成席拉塔教徒的模样。然而席拉塔教徒全都死在墓穴里了,好几年前他们就已灭亡了,瑞特比。如果还有席拉塔教徒存活着,他们也该穿得像赤纹军的伊芬人一样才对。不管是有意还是无心,他们会和非瑞克西亚人同一阵线的。〃她又想起了基克斯——。可是现在不是告诉瑞特比的好时机,他和克撒都正在气头上。〃我把你做的碎石蜘蛛,还有音爆蜘蛛,都放在烁油味道很浓的地方。可是我没有去赤纹军的军营。〃
瑞特比仰起头望着天花板,大声咒骂起来:〃你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我可不想希望亚佛神的圣殿倒下——至少不要在赤纹军的军营还耸立得好好的时候!〃他摇着头,转身背过她去,说道:〃当情况不够理想的时候,你应该再多等一等的。亚佛神保佑,你到底对克撒说了些什么?〃
珊迦的罪恶感和挣扎、焦虑忽然间都消失了,〃我什么也没跟他说!〃她放声大叫。
〃那你也不用那么大声!〃
〃用不着你来告诉我该做什么!〃
他们分立在长桌的两头,一副箭拔弩张的样子,一点重聚的热情与喜悦都没有。瑞特比看来已经不怎么像他了:咬紧了牙关,下颚仍不住颤抖着,一双哀切的眼神通视着对桌的珊迦。而她也觉得自己快要瘫痪了。退却,或者爆发;依照她从非瑞克西亚得来的天性,以及在克撒那里调教成的个性,若受到逼迫时,就只有这两种解决方式。可是现在,她发现两种都不管用了。
门就在她身后,珊迦扭头跑了出去,门还敞开着,没有任何追来的脚步声。她在黑暗中伫立良久,和自己的良知角力。她房里的灯已渐渐熄灭了。微微的星光下,她一步步走回门口,却看见桌边有个黑影,原来瑞特比头枕着手,趴在桌上睡着了。她蹑手蹑脚从他身边爬过,就像她曾经蹑手蹑脚爬向宾卡市的墓穴一般。她的床是一张用绳子编成的网,稍碰一下就会吱吱嘎嘎地响。她没上床,就这么蟋缩在她的藏宝箱边,静静地睡了。
珊迦醒时,看见瑞特比大咧咧地在床上趴睡着。克撒站在门廊上,朝阳金色的光辉洒落在他身后。
〃准备好要我送你们去哪儿了吗?〃他问道。
克撒从不到她房间来的。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也许会以为珊迦是因为想把床让给瑞特比,所以才睡在墙角的。他们什么也没准备,瑞特比根本还不想起床。从他睁开眼那一刻起,他就端着一副桀骜不驯的臭脸。珊迦期盼着他说点缓和气氛的话,结果他只冷冷地说了一句:〃你决定吧。〃说完与克撒擦身而过,向井边走去。
〃你不需要送我们到任何地方去。〃珊迦边说边把自己抽筋的腿用力伸直。她双脚发麻,觉得靴子里像有千万根又烫又尖的针在戳着她。
〃我不希望你们待在这里妨碍我工作。〃
〃我们会走的。〃
〃那还在这儿闲晃什么!我要开始工作了!〃
当珊迦收拾行装时,瑞特比站得远远的。她收拾了一大包的金币和银币,反正不管到哪儿都用得着它们;她也装了一些钢板——也许他们只会走到边界上最近的邻国。她还放了些做旅行面包用的面粉。她想起挂在屋橡上的那把猪引该带吗?旅途中不打些野味而只以旅行面包里腹固然很难熬,可是带着这把猪弓,在城市中却很可能会招来麻烦。珊迦终究还是没把猎弓带走,倒是又多塞了些钱币在腰间的钱包里。然后她在井边找到一脸温色的瑞特比。
克撒似乎没注意到珊迦和瑞特比之间异样的沉默;当然也可能是他根本就不在乎。有半年没回工作室了,他也等不及要在一头栽进创作之前,先重温一下浮球升起的样子。
白云镶嵌着初升的旭日,天空一片湛蓝,它们预告着今天绝佳的天气。浮球载着两人,在铺满了野花的平原上空渐渐升高。当着如此美丽的自然风光,教人想保持心情阴沉也难;可是珊迦和瑞特比偏偏做到了。一阵西北方的气流吹来,托起浮球,向山峰东南方的寇佛芮亚飞去。那块不毛之地引不起珊迦一点兴趣,一个值得去的据点都没有;可是基于两人都不想开口讨论该去哪里,所以他们还是飘到了寇佛芮亚。
已经过了中午,丰美的草原渐渐在视野中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望无际的恶地。
〃我们现在去哪儿?〃瑞特比问。这算是他今天说出的第一个完整的句子。
〃你看我们像是去哪儿?〃
〃像哪儿都不去。〃
〃没错,就是哪儿都不去'。对我来说'哪儿都不去'就已经不错了。〃
〃快把浮球降下去!珊迦,你疯了吗?你在伊芬宾卡着了邪,弄得你痴痴癫癫。我不要和你待在这上头!〃
珊迦将浮球降落在一片长着杂草丛的干硬土地上,当浮球坠地碎成粉末时,他俩都没说什么。
〃你到底怎么了?〃瑞特比拂去脸上残留的白色粉末,责问珊迦,〃一定不只是眠者的缘故;眠者吓不了你的。瞧你那一脸惊恐的样子!我真的想不出谁有能耐让你吓成这样!〃
〃吓我的事可多了。有时候,克撒会吓着我;你也会。时空交界、恶魔都会吓着我的。〃珊迦把身边的叶子拔了一把下来,一边扯碎着、一边想着。你就去猜吧,你可以猜得中吗?
〃是不是有恶魔藏身在亚佛神的神庙里?在墓穴里、跟死去的席拉塔教徒在一起?难道是非瑞克西亚的恶魔吗?〃
瑞特比猜谜的能力真不是盖的。
〃不是的话也没别的了。〃
〃亚佛神保佑!你和克撒没有在别处发现恶魔吧?〃
〃我没有。〃
〃为什么会是伊芬宾卡呢?如果非瑞克西亚的恶魔想进入多明纳里亚,为什么又去伊芬宾卡呢?我们族人一向小心;当我们的祖先离开阿基夫时,他们就没想过要回头。他们定居在偏僻荒凉的高曼尼北岸,远离外界纷争;虽然很穷,但我们并不在意。我们不去打扰别人,别人也从不打扰我们。我们甚至连一支军队也没有——也许这就是我们惹上席拉塔教徒和赤纹军的原因吧。可是,为什么非瑞克西亚也对我们有兴趣?我真的想不透;你说呢?〃
〃我跟你说过了啊,恶魔把我吓坏了。我什么也没有问就……就走了。〃她又随手拔了一把草。珊迦真的很想说出一切,可是心里空荡荡的,一句都说不出来。
〃你买了我那天,我就说过你是个不擅说谎的人;你或许真的有三千岁了,可是连我八岁的小弟撒谎的技术都比你高明呢。尽管如此,他的谎话还是瞒不过我,因为他做过的我以前也都做过。不过,至于恶魔,我就请不透了。〃
珊迦把撕碎的叶子乱洒在地上,凝视着瑞特比,〃是基克斯。我在圣殿里嗅到眠者的气味,于是我循着气味走,边走边种下你和克撒做的蜘蛛。在黑暗中,我不小心掉入一条又大又老旧。直往地底的通道——那还只是其中一条而已,然后就看见了基克斯。〃
〃可是你明明说过基克斯早就死在六重天了啊!〃
〃是七重天。照理说他应该已经被剥去皮肤,活在痛苦的折磨中、永世不得翻身了。我们以前都学过:任谁也别想活着走出七重天。〃
〃所以这又是一个非瑞克西亚的谎言呷?你很确定那是基克斯,而不是别的恶魔?〃
〃没错。你两样都说对了。〃
〃那他有没有伤害你?〃
瑞特比总冷不防问出一些令珊迦害怕的问题。〃你看我不是好好地在这里吗?〃
〃那你为什么情绪这么不稳呢?为什么要想'哪儿都不去'呢?
除非……哦,我知道了,一定是克撒脑子还算清楚,了解我的能耐,所以决定把你留在我这个平凡的普通人身边,他自己去追基克斯——〃
〃我没跟他说。〃她终于吐出了这句话。
〃你……没说?你在亚佛神的神庙找到一个非瑞克西亚恶魔,竟然会没告诉他?〃
她羞渐地别过头去。
〃当然啦,〃瑞特比叹了口气,〃他一定会把你骂得拘血淋头,就像我刚才那样。其实这件事错不在你呀;你这样子还真像我小弟呢。
错的是基克斯。他控制了米斯拉,可惜米斯拉知道得太晚。真奇怪。
他们争得头破血流,就为了那两颗现在是克撒眼睛的石头。可是我猜他们俩都没听过那些石头的歌声。〃
珊迦深吸了一口气,问道:〃你难道都不觉得奇怪,为什么只有你听得见它们的歌声呢?〃
〃错。我不是听见'它们'的歌声;我只听过米斯拉那一颗弱能石唱歌而已,至于强能石是不是也会唱歌,我不太确定。不过我的确非常想知道到底这是怎么一回事。怎么了,基克斯向你提过石头的事吗?〃
〃对。他说那些石头也是他创造的;后来他还说了些关于你的事。〃不只你;还有克撒呢。珊迦在心里加了一句。
瑞特比惊讶得脸色发白,说不出话来。
〃他可能从我的记忆里找到了你的名字。我已经相当小心了,不让他从我这里挖掘地太深、太多,可是我碰到了麻烦,很严重的麻烦!〃珊迦把双手紧紧交提在背后,却仍然制不住颤抖。〃他控制了我,老鼠。我一步步走向走道去。我知道我正走向非瑞克西亚,而且马上就要完蛋了。忽然间,我想到了你;我想到的就只有你。〃
〃我?〃
〃你是我所认识的第一个'普通人';我……〃珊迦的脸庞泛起红云。她觉得全身发烫,又窘又急;不过她还是吞吞吐吐地说了下去。
〃是因为想着你,我才回得来。可是那时基克斯正在我的心智中,他可能输到了你的名字,然后编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