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丹菲恶心地别开脸,“世子醉了。奴唤您的侍从扶您进屋去。”
“有了你,我还要什么旁人。”韦敬扣住了丹菲的手,另一只手去搂丹菲的腰,带着酒气的呼吸直喷她脸上。。
丹菲顿时大怒,强忍着挥拳的冲动,使劲挣扎。
“还在生气呢?”韦敬纠缠不放,“你跟我来。这次我定会让你知道我的好……”
丹菲手中捏着一支短簪,正准备朝他穴位上扎去。
突然一个大如海碗的雪球自外面飞过来,砰地一声砸在韦敬脸上。只听鼻骨咔嚓脆响,韦敬惨叫着跌倒在地。
“……”丹菲收回了簪子,“哎呀呀,世子您没事吧。”
她一脸慌张地去扶韦敬,顺便在他腿上狠狠踩了几脚。韦敬嗷嗷惨叫,鼻血长流,惨不忍睹。
“世子,奴略通医理,让奴给您看看。”丹菲伸手,又在他断鼻处用力摁了摁。韦敬又是一阵惨叫,满地打滚。
管事一边将韦敬扶起来,一边大喝道:“何人打伤了世子!”
“带着孩子玩,一时失手。”崔景钰漫不经心地说着,从林中走了出来。他身边还跟着几个半大的孩子,是安乐公主的长子武小郎以及他的几个玩伴。男孩子手中都捏着雪球,见韦敬受伤了,也不害怕,反而笑嘻嘻的。
武小郎还嘲道:“韦表舅也太不经了,一个雪球就能砸倒。我将来可要上战场,杀突厥狗,让表舅好生瞧瞧!”
韦敬气得火冒三丈,却不敢得罪这个小祖宗,想骂崔景钰,偏偏伤在脸上,一说话就疼。他一脸鲜血,疼得泪流满面,只好狠狠朝崔景钰比划了一个手势,被奴仆们扶走了。
崔景钰打发走了孩子们,走到了廊下。他拍了拍肩上的积雪,面色平静,仿佛方才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
“多谢。”丹菲朝他一福。
崔景钰道:“韦敬轻薄宫婢并不是头一回,你若不想被韦皇后赐给他做妾,日后见了他就远远避开。”
丹菲不屑冷笑,“要我做妾,也要他有这个福气消受才是。”
崔景钰垂目看着地上的血,道:“你那日没有对我说实话。”
丹菲一愣。她当时只提了韦敬将她丢入水中,确实没提韦敬轻薄她的事。一来是韦敬当时也没来得及动手,二是此事对于一个女子来说,也实在太难以启齿了一点。
崔景钰都知道为孔华珍遮掩,怎么到了她这里,却脑子少根筋,不把她当女人了?
丹菲没好气道:“这事有什么好值得到处宣讲的?我纵使只是个宫婢,也有几分薄面要顾忌吧。”
崔景钰一脸不悦地看着她,沉默片刻,方肃声道:“你身负重任,一举一动都牵扯甚多,所以我不希望你有什么事瞒着我。”
丹菲恼羞,红着脸道:“他不过是言语上调戏了我一番罢了。况且我就看不出来这事有多重要。再说他也是个怂货,有心无胆,不也没敢碰孔娘子么?”
“此事同她有什么关系?”崔景钰脸色倏然沉了下来。
丹菲忙摆了摆手,“我的错。我不该提她。”
崔景钰愣了一下,眼神古怪地盯着丹菲。
“干吗?”丹菲回盯着他,“你今天好奇怪。有什么话就说呀!”
“没什么。”崔景钰移开了视线,又恢复了清冷的神色,“你觉得我……”
“什么?”
“算了。”崔景钰转身走。
“到底要说什么呀?”丹菲惨叫,“喂,话别说一半就走呀!你这什么毛病?”
“我不叫喂!”崔景钰扭头瞪了她一眼。
恰好这时有几个女郎嬉笑着走过来,一见崔景钰,立刻热情地围了过去。
丹菲没辙,只好走了。
崔景钰置身温香软玉之中,英俊的脸上带敷衍的冷笑,眼里满是不耐烦。女孩子们叽叽喳喳,要他陪她们去垂钓。崔景钰不置可否,低垂着眼,目光却是随着丹菲孤单的背影而去。
朔方大捷
雪过天晴,碧空万里。
冬日的太阳晒得人懒洋洋的,周身都泛着一股惬意。
韦敬带着几个膀大腰圆的随从,冷着脸跳下了马,大步走进院中。崔家的管事陪着笑迎上来,却被他一把推开。
“崔景钰,给老子滚出来!”韦敬抬脚轰地将门踢开,里面传出一阵娇滴滴的惊叫声。
韦敬的脚抬在半空,一时愣住。
屋里布置清雅,坐着四五个容貌清丽的艳妆少女,俱都被他吓得花容失色。崔景钰斜靠在凭几上,身边则坐着一个秀雅脱俗的女子。
韦敬一看到那个女子,难以置信道:“意如!”
薛意如朝他微微一笑,露出责备之意,“世子好大的火气,一来就吓着了我家小女郎。”
她容貌不算绝色,可神态语调,无意不透着一股久浸风尘的媚意。韦敬霎时骨酥体麻,气势软了下来。
“我的心肝命儿呀,”韦敬笑嘻嘻地拉着薛意如的手,道:“你可终于肯再见我了?我送给你的那副手执白玉莲,你可喜欢?。我知道你最讨厌我俗气,所以我不送你珠宝,送你一朵玉莲。”
薛如意笑着嗔道:“你那礼物太贵重,意娘消受不起呢。”
“消受得起!”韦敬忙道,“你就是我的观音菩萨,求你救救我吧……”
崔景钰在旁边听着觉得越发不堪,眉头轻轻一皱。
薛如意敏锐察觉,笑着把手抽了回来,道:“今日是崔四郎做东,将奴请来作陪呢。”
崔景钰方开口,依旧是不冷不热的语调,道:“前些日子不留神伤了世子,今日特意请了薛娘子做说客,像世子赔礼道歉。”
韦敬摸着还隐隐作痛的鼻子,冷笑道:“崔中书倒是知道投其所好呀。”
崔景钰勾唇一笑,“既是赔礼,自然要讨对方欢心。世子位高权重,想取悦你的人不知道多少,想必什么法子都用尽了。若不使点巧出来,如何显得我的诚意?”
他的语气虽然依旧冷冰冰的,可说词却确实充满讨好之意。能让高高在上的崔景钰俯身低头,韦敬顿觉扬眉吐气,鼻子的疼痛便不算得什么了。
薛如意凑近他,吐气如兰道,“世子气量大,何必为了那点小事置气这么久?今日崔郎还带来了好酒,你们饮酒作诗,奴给你们唱支曲儿吧。”
崔景钰亦道:“之前实是无心,确实是在陪武家小世子玩耍。”
美人都说到这份上,韦敬也只得见好就收。
“世子,请!”崔景钰斟上了酒,微微一笑。
韦敬闻着酒香,听着自己思慕已久的花娘低声吟唱,心想崔景钰为了赔罪,连薛如意这等寻常都请不动的娘子都请来了,可见真是有心。
他便越发觉得这崔景钰也不过如此,装得像个汉子,实际上还不是个怂货。未婚妻被调戏了,他也只敢朝自己扔个雪球罢了。
想到此,韦敬越发得意,眼露轻蔑之色,同崔景钰推杯换盏起来。
薛如意立刻让手下小女郎们招呼着韦敬的随从,一群男人吃吃喝喝,场面顿时热闹了起来。
两个时辰过后,屋内的男人们大都已喝得东倒西歪,睡死过去。有些人则抱着小女郎,转去别的厢房,快活了起来。
崔景钰斜靠在窗下,闭着眼睛,嘴唇湿润,白玉似的脸颊上泛着红晕。他这一副醉酒之态,足可以让人好生写几首诗了。
通往隔壁的门打开,薛意如披散着头发,露着雪白的香肩,轻轻走了出来。她背后,韦敬正光着身子倒在被褥里,睡得如同死猪。
崔景钰睁开眼,眸光清澈,不带半分醉意。
“成了?”
“成了?”薛意如在他身边坐下,深深看着他,“我给他闻了那药,他便什么都说了。”
“如何?”崔景钰对她露出来的雪肌视若无睹,漠然道。
薛意如眼色暗了暗,道:“他没说信的内容,只说信是一个叫阿苒,或是阿然的女子写的。”
崔景钰眼中有光闪过,挑眉一笑,“你问他如何解密了?”
薛意如点头,“他说,那个女子随身带着一卷金刚经。”
“金刚经?”崔景钰微微皱眉,“哪一版的金刚经?”
薛意如摇头,“他没说完,就睡死过去了。对不起,郎君,我……”
崔景钰把手一挥,“你已做得很好了,谢谢!”
薛意如苦笑,“您要走了么?”
崔景钰整着衣衫,点了点头,“今日有劳你了。我知道你很厌恶韦敬……”
薛意如幽幽一笑,“奴就是个倚门卖笑的娼妓,那些王孙公子都是奴的衣食父母,奴哪有厌恶他们的资本?”
她望向窗外的雪景,“当年的雪比这还大呢。是郎君将快冻死的奴自雪地里救回来的。奴的命都是您的,为您做这一点小事,又算什么?我只求……”
“什么?”崔景钰问。
薛意如摇头,“不,没什么。郎君您慢走。”
“好。”崔景钰利落地点了点头,“保重。”
薛意如倚着门框,望着崔景钰决绝而去的背影,抬手捂住了眼。
奴没有什么奢望。只是想,便不是为了今日这样的事,你也能偶尔来看看我就好……
深秋雨夜,皇后别院里一片静谧。
丹菲今日不当值,服侍韦皇后睡下后,回了自己的房间。
云英将灯掌起。案桌上,堆放了数个卷轴。
“辛苦了。”丹菲点头,“都在这里了?”
“所能找到的金刚经译本,全都在这里了。”云英道,“幸而也就这几个,若再多些,咱们还不知何从下手。”
丹菲笑了笑,坐在案边,提笔略一沉吟,一鼓作气地将那封用突厥语写的信默写了出来。
云英十分惊艳,“阿江好记性!”
丹菲打开一卷经文,一个字一个字地对照着,开始破译。
云英将灯芯挑亮了些,坐在她的身旁,帮她一起看。
这个译本无用,就换下一个译本。慢慢的隐藏在中字里行间的碎片,被一点点拼凑起来,组成句子,段落。尘封依旧的秘密逐渐水落石出,暴露在昏黄的油灯下。
“这是……”云英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