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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给小儿子回信的皇帝拿着笔的手顿也不顿,淡淡道,“有话便说。”
大总管谄媚一笑,“陛下英明,”他不识字,不知道皇帝给十二皇子在信里回了什么,但是见那一张纸上都布满文字,诸皇子,有几个能得皇帝亲自写信。林世子这外甥倒是一个,外出办差或是出征,皇帝总会去信询问。
于是胆子更大了几分,“贤妃娘娘想见您,她说自己无辜!”
皇帝没说话,把最后一笔字写完,将笔放回笔架上,冷笑,“无辜,她从来都是无辜的!”在宫中埋了这么多暗棋,哪天绷不住就又下毒手了,还能装出一副一无所知的模样来。贤妃她不是最爱玩栽赃嫁祸这一套吗?哪怕这次真是无辜又如何,这是她自找的,他根本不信贤妃了,是她自己磨光了他所有的信任和耐心。
皇帝对贤妃已经生刺,丽妃出事,他第一个怀疑的就是贤妃。何况皇帝早就对贤妃生了杀心,林延意的腿至今未好,累他都不好意思面对重华和萧太后,还得厚着脸费心替她遮掩,不能让十二皇子折进去。贤妃她死的不冤!
五月初贤妃出宫避痘,五月末皇帝封贤妃为皇贵妃,六月初,传出皇贵妃因为痘症香消玉殒的消息,皇帝甚为哀痛,亲题悼词,又封赏宋家。
这不是皇帝后宫中第一个死在妃位上的人,但是是唯一个得封皇贵妃之位的人,皇贵妃去世后,皇帝将十二皇子带在身边同进同出,悉心安慰。
以为十二皇子会就此失宠而生了怠慢心思的人都绷紧了皮,不管贤妃为何而死,皇帝对他的十二儿子疼爱依旧!就是新生的小皇子也比不上。这份宠爱,绝对皇子中头一份。
而摆了贤妃一刀的敏妃并没有因为贤妃之死而兴高采烈,斗了这么多来了,都斗成习惯了,猛然失去了对手,敏妃登时有些不习惯。
并且她还有一层不能说出来的害怕,丽妃早产是她下的手。心悦的确是贤妃的人,只是她无意中摸清了贤妃这条线,便假冒贤妃的命令,让心悦出手。十几年来,她对上贤妃输多胜少,这回总算能扳回一次。加上她实在是被嚣张的丽妃气得肝疼,否则也不敢横了心对皇子下手,她伺候皇帝三十多年,怎么不知道皇家血脉是皇帝的逆鳞。
敏妃思来想去觉得应该没有留下马脚,但依旧夙夜担心,连贤妃都死了,要是让皇帝知道是她所为,敏妃把自己吓出了一身冷汗不敢再想,到底年纪大了,撑不住,便病了,病得还挺重。
宫中三大势力,贤妃死,敏妃病,刚诞下皇子的丽妃一时之间风头无两,在宫中几乎能横着走。
后宫之事,真正的实权派关心甚少,本朝皇帝不喜后宫干政,后宫对前朝影响实在有限。
林延恩却颇为关注,他关注的是贤妃真的死了,似乎能证明他的某种猜测,但是皇帝对十二皇子异乎寻常的宠爱,又让林延恩不敢肯定,他不可能去问皇帝,于是把目光移到了重华身上。
作者有话要说:林延恩却颇为关注,他关注的是贤妃真的死了,似乎能证明他的某种猜测,但是皇帝对十二皇子异乎寻常的宠爱,又让林延恩不敢肯定,他不可能去问皇帝,于是把目光移到了重华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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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1
虽说那日的事情过去月余;但是重华依旧心中难安,那日屋中林延意正在受苦,重华一颗心都在油里煎;看到肖似皇帝的林延恩;不由迁怒了几分,想也未想就避开了。待反应过来已经晚了;那孩子分明上心了。
林延恩本就有一颗七巧玲珑心,如何会不察觉她的异样;重华却没想到林延恩开始怀疑身世,只以为他在自责没有照顾好林延意。她后头单独寻了林延恩,将话讲明白;看着他是释怀了;重华到底还是看出几分林延恩的心事重重。
林延恩若是心情不好就会给自己找一堆事来做;这阵子林延恩就一头扎在衙门里,便是回府也在书房,不到子时这灯就不灭,寅时便要上朝,就是铁打的身子也熬不住。 劝他,口中应了,行动照旧,还有理由,他忙。他是忙啊!
黔屼被灭,西宁归降大历,周边三小国对着大历边境虎视眈眈的二十万精兵,终于决定归附。
为表诚意,这几位国君已经在来京朝见的路上,虽是小国,却是大事,更是盛事,皇帝交给林延恩处理。
人还没来,事情已经宣扬的天下皆知,这本就是能让皇帝名垂千古的功绩,皇帝当然要宣扬,还有皇帝把这功劳毫不吝啬记在林家尤其是林延恩身上。虽然皇帝迟迟不提让林延恩认祖归宗之事,但重华知道,皇帝从没想过传位给林延恩以外的人,他只是不想朝廷上这么快就有另一个声音。
皇帝越老,独权意识越浓。林延恩正宫嫡出的身份,人品手段功绩有目共睹,加上背后的势力,储君之位无可动摇,一旦认回身份,朝臣会不由自主的奉他为主,甚至考虑林延恩来日方长,会暗暗把林延恩放在头一位。而这绝不是皇帝愿意看到的。
只是皇帝年纪委实不小了,若突然有个三长两短,虽说早就备下传位圣旨也留下有分量的见证人,还有林晋海的禁军在侧,但是真等到不得不靠这种手段继位,总归名不正言不顺,必会引起朝廷动荡。
且朝事林延恩能信手捏来,但身份不同,处事手段也不同,林延恩也得慢慢适应储君身份
这几年,重华和萧太后没少为如何说服皇帝让林延恩尽快认祖归宗发愁,对着皇帝又不能说的太明白。
“世子可是又在书房用的膳?”事情虽多,当还不至于让林延恩这样废寝忘食,重华认为他还是心情郁结的缘故。
孙嬷嬷知道这阵子重华长公主在为忙碌的林延恩担心,早就派了人去打听过,遂此时也有话应答,道,“世子回去后便进了书房,再没出来过,世子夫人命人送了晚膳进去。”
重华一叹,“他虽底子好,却也没这么糟践的,年轻时不显,岁数到了受苦的是还是自个儿。”说着便起身打算去隔壁卫国公府。
孙嬷嬷忙命人准备软轿。
主仆二人带着一群人到了林延恩的书房,夜色葱茏,树影攒动,屋内还是灯火通明,看的重华又是忍不住一叹。
母亲去书房探望儿子,还是重华这样的母亲,小厮也不敢说公主您等着,小的去通报一声,所以重华推开书房的门时,就见林延恩伏在书案上睡着了。这样的动静还不醒,可见着实累的狠了,重华愧疚又心疼,放轻了脚步走近,见他眼底发青,有些舍不得喊醒他,却也不能让他这么睡着,否则明日就该不舒坦了。
正要开口唤他,刚启唇,整个人忽然就定在那儿,惊愕的瞪着摊在案几上的《夏史 高宗》,寥寥几笔记载却是高宗晚年,诸子夺爵,死伤无数,膝下唯留一五岁小皇子,高宗连遭打击命不久矣,临终托孤于嫡长女夫妇,最终的结果是那位嫡长公主掌握大权之后鸠杀皇帝,缢杀丈夫,做了有史以来唯一的女帝。
史书边的白纸上是已经力透纸背的:长、十二、十六,五字。苍劲有力、藏锋处微露锋芒。
重华心跳加速,她长于宫廷,面对这些很难不多想,哪怕她不断告诉自己不要胡思乱想。
林延恩猛地睁开眼,目光凌厉,待见到是重华方柔和下来,起身道,“母亲!”状似随意的站在书桌前隔绝重华的视线。
重华不是那等沉不住的人,瞬间就从震惊中恢复过来,关切道,“难不成晚上几个时辰,这事就办不成了。什么都要你干,还要下面的人做什么,能吩咐的就吩咐下去。”
林延恩笑着道,“儿子晓得!不过陛下偶然垂问,儿子若回答不上,恐君前失仪。”
重华微微颔首,倒也再不说什么,她心思也不在这儿,让林延恩马上回去休息。林延恩应了,稍微理了一下桌子,便和重华一起出了书房的门,将重华送回公主府又再三保证回去便歇息。
重华看着儿子离开的背影愁肠百结,是她想多了还是林延恩……
什么时候起,他竟然有了这种大逆不道的想法,小时候让人这么省心,怎么一不省心就出这种事。
而离开的林延恩漫不经心的看着沿路映射在灯笼下的风景。不管他猜测是否属实,应该都能在重华那里得到一个准确的答复。嘴角浮起苦笑,让重华受惊了!只是,林延恩眸色加深,他必须弄明白这个疑惑。
如果是他猜错了,也正好借这个机会让重华知道他的想法,无论十二继位还是十六继位,林家都会如履薄冰,谋朝篡位还不至于,他不会重华难堪,他只是想让林家一直这么荣耀下去。
若是他猜对了,林延恩的手缓缓握成拳,眼底涌动的是毫不掩饰的野心。该是他的,他绝不会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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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华回到寝屋了无睡意,索性便坐着等起林晋海来,早间林晋海传话回来,要和七年未见的老部下叙旧,便要晚些回来。
直到戌时三刻,林晋海才回来,见到重华便问,“怎么这个时辰还不睡?”
重华便挑着能说的说了。
林晋海微一点头,“我明日与他说一说,过犹不及。”林晋海今天被老部下勾起伤心事,这也是重华的伤心事,遂话便多了,唏嘘道,“老魏是来给女儿送嫁的,哭的跟个娘儿们似的。”林晋海刚和一个老兵油条子叙完旧,用词不免带了几分粗糙来,说完方绝不妥,讪讪一笑。
老魏是林晋海在福建的老部下,因为战伤退了下来,好在儿子多成器的也多,便安安心心做老太爷享清福,偏老天看不过眼,四十岁上得了一个闺女,宝贝疙瘩一样宠着,终于要嫁人了,却是远嫁到京城。
一直以来,老魏都坚定的认为和林晋海很有共同语言,只有林晋海能了解他嫁女儿的痛苦,所以送完嫁之后便来找林晋海诉苦。林晋海戴孝,虽被夺情不必丁忧,到底不能参加宴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