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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公爷说了,她就一幅放心的模样。
林瑾衡见芷言笑,也反应过来,自己也忍不住笑起来。她就是觉得父亲比母亲靠谱一些。重华作为天之骄女,行事就带了几分唯我独尊,有时候并不是故意嚣张,只是天性使然。林晋海却是心思缜密,为人又谨慎,做事轻易不落人口舌,“可不许告诉母亲,否则她又要说我喜欢父亲胜过她了。”重华可是没少吃醋。
不止芷言,另外三个芷都是笑着应道,“郡主尽管放心。”这可不是什么秘密,府里有头有脸的下人都知道,琅华郡主更听国公爷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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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瑾衡病了,于是来公主府请安的林氏宗族纷纷表示要探望,重华长公主微笑道,“衡儿吃了药睡下了。”
被‘睡’的林瑾衡正躺在榻上吃着水果点心,听着一个口舌伶俐的丫鬟惟妙惟肖说书,逗得一屋子人笑得合不拢嘴。殊不知,自己在国公府后院引起了涟漪。
“不是都说林瑾衡睡了,我们过去干嘛!”对着让她去公主府探望林瑾衡的六太太,八姑娘不满的抱怨,林瑾衡,林瑾衡,还没回来就弄得母亲和祖母对她耳提面命,不可以对她耍性子,如今人一回来,好像所有人都围着她转了。
六太太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八姑娘,“重点不是见她这个人,是心意,大家都去了,就你不去,公主和你大伯父怎么看你,府里的人怎么看。”
“我管他们做什么,难道我去了,他们就会喜欢我,”八姑娘气鼓鼓看着六太太,“你昨天难道没看见,公主眼里就只有大姐和老九,旁人根本没理,我何必上赶着去讨嫌。”又愤恨的甩了茶杯,“大姐在公主膝下养过几年,公主偏爱情由所原,至于老九,不过因着她是二房的,我算是看明白了,阖府,公主就把二房放在眼里。我们上赶着讨好,也不会把我们看在眼里。”
公主喜爱大姑娘和九姑娘,这点很明显,六太太想安慰女儿都没办法,另辟蹊径道,“公主偏心,你大伯对你们却是一视同仁,比起二房那两个,你可是他双重血缘的侄女,众人中,谁越得过你和志儿。”
八姑娘想起林晋海的模样,是没对谁特别,忍不住心中一动,这是伯父又是舅父,难道不该对她另眼相看。
六太太见八姑娘意动,立马添柴加火,“你伯父疼爱林瑾衡,你若是和她交好,少不得要多疼你几分,连带着公主对你也要和善几分。你看杨婉月,一口一个衡妹妹叫的多亲热,就是老九也笑脸对人,怎么就你板着脸呢!”六太太趁机教起女儿来,昨天才说了两句,女儿脸色就不好,六太太只好忍了。今天逮着机会可不能放过。
八姑娘本有些意动,闻言,却是起了争强好胜之心,“我为什么要和她们一样溜须拍马,卑躬屈膝,便是伯父和公主不疼我,只要祖母疼我不就成了,他们难道还敢不听祖母的话。”在八姑娘看来,祖母是这府里最大的,只要祖母发了话,谁敢不从。
大房不从的事情还少了。六太太焦急,女儿仗着老太太宠爱,不把二房放在眼里,六太太觉得没什么,二房不敢违逆老太太。但是女儿如果敢不把大房放在眼里,林晋海不会和八姑娘计较,重华长公主却能让八姑娘后悔都没地方哭,这位祖宗可不是好性儿的,老太太在她手下吃了多少亏,都只能忍了。
“远的不说,就说我管家的事情,当年长公主说了不许我插手,直到今天,你祖母都不敢为我说话。”六太太狠了狠心,为了把女儿的心思掰过来,自揭疮疤,“你祖母根本指使不动公主,你看你大姐姐宫里赐婚,多大的体面,就是公主往宫里递的话,当年,当年”六太太话里难掩难堪和愤恨,“你祖母请公主替我和你父亲请旨赐婚,可是公主一口回绝,半点不给脸面。”
八姑娘不可置信的看着六太太,六太太别扭的转过脸,收拾了下心情方道,“我当年年幼不懂事,也是仗着你祖母疼爱,对长公主不是很敬重,过了这么些年公主对我依旧淡淡的。” 尤其是为着她二姐没有嫁给四老爷的事情,当年才十岁的六太太当着重华的面说了几句不中听的话,众目睽睽之下重华直接就命人掌嘴,六太太这辈子都没这么屈辱过。
“难道大伯父就没有替您说情?”那可是嫡亲的兄长兼表兄。
六太太紧了紧帕子,“公主是君,驸马是臣,公主恼了,便是你大伯父也没用,妙儿,你可千万不要糊涂,以为公主会因为旁人迁就你,自从她进了府,只有我们阖府迁就她的份。”
这实在是刷新了八姑娘的世界观和人生观,八姑娘一直以为有老太太宠爱,这府里便没有人能让她俯就,就是老太太也顺着她三分。可是如今六太太告诉她,这府里有一个人是她绝对不能得罪的,不,不是一个人,还有长房的子女,尤其是林瑾衡,才一天,八姑娘就明显的感觉到所有人的目光都下意识地聚集在她身上,说话行事都有意无意以她马首是瞻。这样的转变,八姑娘拒绝接受,如今六太太摆在她面前,让她不得不承认,国公府的风向变了,有老太太撑腰的六房再也不能在国公府里呼风唤雨。
六太太见八姑娘面上的失落与茫然,其实她自己何尝不是,长房回京,于他们六房而言实在是弊大于利,搂着八姑娘谆谆教导,“待会儿我们去见你大伯母,你可不许耍性子,大体上不出岔子,她也不会和你这个小辈计较。”女儿的性子,六太太还是清楚的,长这么大都没有奉承过人,何况重华不喜欢她,对她的儿女自然也不会偏爱,如今她是不指望八姑娘能投了重华的缘,只要重华不针对就好。
八姑娘咬着唇,不甘不愿的点了点头。
母女二人收拾了一番,便坐轿子前往公主府。路上遇到从公主府回来的二太太、大姑娘和八姑娘还有林宛月。六太太心道,到底是管家的,消息就是别人快一点,而她若不是老太太递了消息还蒙在鼓里。
至于林宛月,这几年无论访客还是其他,老太太都让二太太带着杨婉月,俨然二房很疼爱这个外甥女的模样。老太太可真是打的好算盘,给杨婉月找了这么一颗大树乘凉。
只是这却是打了六太太的脸,她是杨婉月的舅母兼姨母,怎么看,杨婉月都该更亲近六房,如今杨婉月亲近二房,二太太又一副对杨婉月视如己出的模样,可不是变相的说她六太太容不了人。
加上杨婉月进府打乱了六太太的如意算盘。大姑娘及笄之后就不常在老太太膝下承欢而是跟着二太太学习管家,六太太本打算让八姑娘取代大姑娘的地位,众孙女中,老太太最疼的除了大姑娘也就是八姑娘了,到时候老太太最宠的一双儿女都是六房,还怕老太太不把一颗心都偏到他们六房,这管家权她未必拿不到。
凡事偏偏有个万一,林雅兰死了,杨婉月被接进了府,杨姑爷续了弦,老太太把杨婉月疼到了心坎里。六太太气得肝疼,更是怎么看杨婉月怎么不顺眼,各种刁难,偏她自以为掩饰得很好,殊不知,国公府里最不缺眼明心亮。
“弟妹和妙儿也要去公主府?”二太太笑着问,似乎没见到六太太不平的神色,六太太这个人小心思特别多,偏偏自以为掩藏的极好,其实但凡有眼色的,谁不知道她的那点算盘。六太太难缠,不过在她做事够狠够没有章法,偏偏老太太护着,更是有恃无恐,否则十个六太太都不够关家庙,心下一笑,且看老太太能护她到几时。“可是不巧,长公主乏了。”看那架势是由闭门谢客的意思,六太太恐怕要吃一个闭门羹。
六太太道,“既然都到这了,还是过去一下好。”
二太太微微一笑,也不再说什么,示意六太太先过。
六太太对二太太点了点头,带着八姑娘从二太太母女三人让出来的路上理所当然地经过。
大姑娘拿着帕子按着嘴角掩饰笑意,母亲还真是阴人不解释,她们让六房是友悌,六房这样接受了,可就是目无尊长了。而且母亲若是不提醒,六太太吃了闭门羹,指不定怎么在老太太面前编排。现在母亲已是尽了嫂子的责任,不过是六太太不信罢了,说来就是她们二房说太阳是东边升起来的,六太太也要自己亲自看看才相信。
等人没了影子,九姑娘不禁笑出声,她是二房嫡女,自有骄傲,八姑娘处处想踩她一头,九姑娘也不是好性的,八姑娘有老太太撑腰,九姑娘有二房做后盾,外祖家是侯府,姨母是亲王妃,根本不惧八姑娘。二房其他人自持身份,不好和八姑娘一般见识,九姑娘却是没有顾忌,每每和八姑娘争锋对决,八姑娘和九姑娘不睦这也是阖府皆知的事了。
最近九姑娘在二太太教育宅斗厚黑学的时候,发现不动声色阴人比针锋相对有意思多了。
九姑娘欢快道,“不听好人言,吃亏在眼前,母亲都说了大伯母乏了,偏还过去,不是上赶着讨没趣。”
二太太轻斥道,“放肆,长辈岂是你能说的。”
九姑娘俏皮的吐了吐舌头,乖乖认错,“是女儿无状了。”神色却明明白白的不以为意,这样的长辈实在是让人尊重不起来。
二太太心里叹气,目光滑过神色自若的大姑娘和杨婉月,在杨婉月身上多停了一会儿,小女儿到底是被宠坏了,不够稳重大气。杨婉月比九姑娘还小一岁,但是行事却比小女儿还沉得住气,只是自家的孩子自己疼,九姑娘虽是性子跳脱了一些,大面上也没出过褶子,杨婉月却是心思太重了,到底是寄人篱下。
“我那里有一匹鹅黄色的月菱纱,这个颜色最衬你,等下就派人送到你院子里。”二太太温和的看着杨婉月。
杨婉月忙道,“月菱纱这般珍贵,伯母还是留给大姐姐和九姐姐,不必为了婉月破费。”月菱纱是皇家钦点的贡品,寻常人根本摸不到,二太太手上这几匹还是前几日做亲王妃的妹妹送的,想来也不多,便是八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