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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就来试试吧!有我在,就不会让你滥杀无辜的!”我取出手机,准备召唤河图洛书。
没想到,这时候从主席台上传来一个并不洪亮、却清清楚楚传到在场的每个人的耳朵里的声音:“血液融合型人体寄生武器、试作型、第1号样本,我们又见面了。”
第十一章 拔剑
“你、你是谁?”赤血叫道。
全场的目光都由我转到说话者身上,不过我并不在乎,反正我们是一家人。只见我父亲缓缓步下主席台,朝我和赤血走来:“很可惜,虽然不想打扰你的雅兴,但我还是不得不遗憾地告诉你——赤血,你不是名剑,甚至连剑也不是。作为诞生在试验室里的、拥有量产计划的产品,也许,你跟你所瞧不起的机枪大炮们反而更相似。”
“胡说!胡说!骗人的!”赤血的脸一下变得通红,大声驳斥道,但那声音明显缺乏必要的自信,显得苍白而无力。
父亲并没停下脚步,一边走一边平静地说:“呃,将遥远的过去全都忘记了么?看来哈洛克还是没修正那个设计缺陷啊!在能源长期供给不足时,已经存储的数据会消失——换句话说,如果由于你太久没被浸泡在血液里,就会丧失记忆。”
一听到“哈洛克”这名字,赤血突然浑身一震,他双手抱着头,脸上的肌肉因痛苦而扭曲:“哈洛克,他是谁?这名字……”
“连这也忘了?我不妨来提醒你一下。”父亲走到我身边,拍拍我的肩膀,让我闪开,变成他和赤血对峙,“哈洛克·梅恩博士,魔法和科学跨领域结合方面的技术骨干之一,人体寄生武器开发计划的提案者,也算是你的生父和第一任被寄生者。在他提交的疯狂构想中,寄生兵器会对人血液中的金属与碳加以利用,并以魔法催化转化,产生可以自由控制的、拥有类似钻石强度、但同时又保持高度韧性的新型物质。构成寄生兵器的核心技术包括血液催化转化触媒、液态魔法合金、血液能源富集装置,还有学习型AI系统;而你,就是那AI。作为神界的决策者和技术权威之一,我当时否决了这项开发计划,不过他跑到海王星偷偷完成了试验。当我第一次见到你时,你就在他体内,不过那时候你还只是被他教育的未成熟AI而已。”
“你、你在说什么?人只是我的剑鞘,我才是利剑本身!我不需要主人,我自己就能完成一切!”赤血像个精神病患者一样,歇斯底里地大喊大叫。
“真是讽刺呢!不管承认也好,不承认也好,你始终都没摆脱你所厌恶和痛恨的主人们的影响;离了他们,你什么也不是。最清楚不过的就是,你是学习型AI,你所知道的一切,还有你的成长,都是你曾经的主人直接或潜移默化地教给你的。哈洛克的疯狂、武林人士争名夺利的欲望与野心、还有那孩子的愤怒与仇恨,你能说你不是在学习这些吗?是这些负面情感腐蚀了你的心灵。而那个被你寄生的少年之所以短命,不要怨天尤人,那要归罪于你——别忘了,你维持运作都是通过血液吸取能源的,自然会影响到被寄生者的寿命。”
“我、我……”父亲指出的证据不容置疑,赤血似乎理屈词穷。它突然发现,自己的梦想,完全是跟自己毫无瓜葛的虚幻;而自己所痛恨的一切,竟然是构筑起自己的砖石,如果真的没了它们,自己也就不复存在。这无异于武侠故事中,某人处心积虑谋划很久,马上就要手刃仇人时,却发现所谓的仇人是自己的亲生父亲,而自己的师傅或最要好的好朋友才是大仇人一样。也许这残酷的事实使它受了太大打击,赤血最初的嚣张已然消失不见,他只是痴痴地站在原地,像是要哭,又像是在笑。看到他那可怜巴巴的样子,我不禁也有些同情。
赤血颤抖了一阵,突然间仿佛清醒过来一样,面部肌肉一下子恢复了扭曲,狰狞中带着无限怨恨。它像一头孤独的野狼般怒吼:“你所说的……我才不记得!说不定……说不定都是你编出来骗人的!”
“不管你接受与否,事实就是如此。”父亲一脸漠然,我发现雷的冷酷也许并不是唯一。
“我恨你!我恨所有人!我……作为兵器,不管自己的身世如何,毕竟是用来杀人的……”他用力咬着牙,眼中燃起杀气,一开始它的声音还有些发颤,最后竟然变成声嘶力竭地大吼出来:“那……我不如就杀光所有人!让你们看不起我!让你们想利用我!”说着,无数红色的利剑从它身体各个部位向四面八方射出。执拗的它是在破罐破摔,要做困兽之斗,将所有人都拖下水。
没见过这场面的人都吓呆了,连躲闪都忘记,眼看就要酿成不可收拾的惨剧。我见此情景,也发觉赤血的选择其实真的很狡猾,在密集的人群中施展这么大规模的攻击,我即使凭借河图洛书也很难完美防御住,不可能确保所有人的安全。
没想到,那些剑并没有刺入人群,而是同时在空中停了下来,不,是全部凝滞住。赤血额头青筋暴起,看来还在拼命指挥那些剑,却徒劳无功。
“不行啊,这种程度的进攻,力量过于分散。”父亲略带遗憾地说道,他轻轻打了个响指,那些剑应声粉碎,然后变成血滴掉在地上。扭曲时空的能力还有谁能比我父亲更强?不仅能做出防御,还能以守为攻,彻底瓦解赤血的血之剑。
赤血喘着粗气,忍着满腔怒火,将断剑收回体内,不知道它是否可以坦然接受失败。
“你放弃吧,你我之间的实力对比太过悬殊。”父亲平静地说道。这倒不是瞎话,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但赤血身在居中,又被固执和愤怒冲昏了头脑,根本判断不出形势。
没想到,它还不死心,一边向前冲一边从胸前刺出一柄隐隐流光的血红尖锥:“我是宁折不弯的!作为兵器,如果我不杀人,也就没了存在的意义!”一锥即出,他的脸唰的一下变得苍白,看来是将大量血液集中起来,决定孤注一掷。
“让我来教育一下你吧!兵器不止可以杀人,也可以救人,关键是要看它在谁手中。”父亲在右手食指和中指间夹了一张卡片,随手轻挥。“在善良的人手中,即使是没有生命的冰冷武器,也会绽放出灿烂的光芒。这,是你这种没有主人的兵器所不能理解的。”说罢,血红的尖锤凌空被切为无数碎块,地上顿时沾满一滩滩血迹。
“也许,是我错了……”赤血突然掩面痛哭,哭声还颇真切。
“不要这样,你又不是小孩子。”父亲上前,似乎要伸手抚摸它的头来安慰它。
不料,赤血突然抬起头,从口中吐出我从来都没见过的银色细剑,含混不清地说道:“最后……还是我赢了!”看得出,他充满阴谋得逞的得意,神态也再度恢复了最初的嚣张。
可是,它太自以为是了,过度的自信就是不自量力的代名词。
父亲依旧像最初一样平静,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你没赢。”
赤血这才发现,父亲只用手中的卡片就挡住了它的剑。但这一次,它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也许,这就是所谓的“万念俱灰”吧?
“再见了,赤血,但愿你再次醒来时,能找到一个能引导你为大家带来幸福的主人。”父亲的语气一如既往的舒缓,但已经残忍地宣判了赤血的徒刑。“命运的羁绊,请你依照亘古不变的律例化作锁链,将约定之物牢牢束缚。”伴随父亲吟诵的咒语,卡片正面突然变成黑洞,并从里面伸出了多束锁链,将银色之剑密密地缠绕住。看上去,柔韧的剑似乎很容易就能从锁链中拔出来,但实际上,怎么也挣脱不了。就这样,银色的剑被锁链紧紧缠绕着,拖入黑洞中。当银色之剑的末尾脱离黄少铎的身体后,黄少铎的眼中一下子失去了神采,摇晃两下,向后一仰,就要摔倒。我连忙窜上去,从后面托住他。
“石中剑果然还得亚瑟王来拔啊!”父亲微微笑了笑,向我一扬手中的卡片。见到卡片正面的图案,我就明白了一切——在血红色背景的映衬下,正中是一个银色的、外形像是剑的液态物体,那就是赤血的真正面目。父亲刚才先是削弱赤血的力量,然后又故意上当,引诱赤血冒险以本体来袭击,接着就看准机会,施展几乎无敌的封印力量,将赤血封印在了卡片里。现在,黄少铎的身体已经不再被赤血所占据,现在他只是因为失血过多而昏迷,如果即使救治,应该还能康复。
猎人大会后面的情景我没能亲眼见到了,因为我和父亲立即撤退,以免媒体骚扰,而且还得去抢救黄少铎。据留下的叶颖说,我们走后,剩下的人都没心思听预定的报告,也没兴趣讨论预定的话题,就连准备好的丰盛的食物也吸引力大减(不过吸引力还不至于是零)。大会后来变成了小道消息、八卦新闻满天飞的臆测聊天会,父亲的事迹被说得千奇百怪——其实没几个是真的。幸好,没几个人知道我们是父子,不然我怎么也得沾到“名人效应”的光,光辉形象会被大大扭曲的。不过,很久以后还有人认出我,说出“你不是那个跳出来的小孩吗?”这样的话,这也是始料不及的。唉,有几个人真正知道我在整个事件中所扮演的角色和所付出的努力啊?算了,不计较了。
一周后,某个医院里布置得像五星级宾馆的高价病房。
“黄先生,有人来看你了。”漂亮的护士小姐将我和父亲领进房间,然后彬彬有礼地倒退出房间,轻轻掩上房门。
“谢谢……”黄少铎脸上的神情早已平复,现在的他,一副郁郁寡欢的样子。
“你今后打算做什么?”父亲的问话直截了当。是啊,遭受丧失父母的沉痛打击,还“亲手”杀害了自己的妹妹,黄少铎心里有一定说不出的痛苦和沉重。背负了如此多畿的命运,他将来会作何选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