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至都想试她一试。午夜来临了,她把手搭在教室门上准备离开。“我想从你这儿得个准信儿……因为这很重要……他真的很坏吗?无可否认?”
“噢,并不是公认的。我知道这事儿……但主人不晓得。”
“你也从未向主人禀明过?”
“唉,他不太喜欢搬弄是非的人。他憎恨抱怨。他对这些事最不耐烦,如果人人对他很好……”
“他也不会自寻烦恼?”这与我想像中他的形象很相符:他是一个不喜欢麻烦的绅士,尤其是自己家的麻烦事。“我向你保证我会保密!”
她感到了我敏锐的辨别力。“我猜是自己错了。但我真的很害怕。”
“怕什么?”
“害怕那个人会做的事。昆特太狡诈……让人看不透。”
我掩饰住自己的惊异接着说:“你不担心别的事情吗?不担心他的影响吗?”
“他的影响?”她满脸不解地重复着我的话。
我接着说:“他对那两个可爱的小孩子的不良影响。当时由你照顾他俩。”
“不,当时他们还不是由我照顾看管!”她痛苦地大声反驳道,“主人信任他,让他带孩子,因为他身体不太好,乡下清新的空气对他有好处。所以他掌管一切。是的,甚至控制了他们。”
“他们……那个人?”我呻吟道,“你容忍了这一切?”
“不。我不能容忍……现在还是如此!”这个可怜的妇人流下泪来。
从第二天起,正如我所说的,我们对此守口如瓶。然而一周内我们又多次热情地重提这个话题。尽管那个周末的晚上我们已谈论了很多,但在接下来的日子里,
可能因为我无法入睡,我仍然感到她还有什么没告诉我。我毫无保留,但格罗丝太太却有所隐瞒。到早上的时候我更加确定,她的保留并不是因为不坦诚相待,而是出于害怕。回想起来,我彻夜未眠,次日的太阳已高高升起,我还在分析眼前的真实情况,想这残酷的事实会带给孩子们什么。这种思索最重要的是让我看清了昆特活着时的丑态……几个月来,他时常光顾布莱,让人不得安宁。
这种可怕的日子总算熬到头了。一个冬天的清晨,在上工的路上,一个村夫在小路边发现了彼得·昆特的尸体,尸体已冻得僵硬,头上的那个伤口清晰可见。这样的伤口可能是摔的。离开酒吧后,因天黑他走错了路,从陡峭湿滑的斜坡上摔了下来。后来证明他的死因的确如此。经调查得知,湿滑的陡坡、误入歧途、饮酒过量导致了他的死亡。但他一生做过的事……神秘地光顾并带来危险、私下制造混乱、恶行累累……可能更能要他的命。我真不知道该怎样把这些故事变成文字,好让人清楚我的想法。但在这些天,我却过足了危急关头做英雄的瘾。我现在明白了,我是被请来做一项令人钦佩、富有挑战性的工作的。在危急时刻,我成功了,而换成其他的女孩,就有可能失败。这对我来说受益匪浅……
我承认,当回顾一切时,我都禁不住为自己喝彩……我虔诚地对待这份简单的工作,我的虔诚产生了奇迹!我就是要站在那儿,守护两个世上最可爱、最纯洁、最无助的孩子。他们渴望帮助的呼声那么强烈真诚,让每一个有良知的人都无法忽视。我们的确被分开过,但在险境中又结合在一起了。他们只有我,而我呢,也只有他们。一句话,造化弄人。它带给我太多真实的东西。我就是一扇屏风……永远站在他们前面,为他们提供庇护。我看到的不幸越多,他们看到的就越少。我开始以一种异常兴奋、令人窒息的方式看待他们,如果任其发展可能会到疯狂的地步。现在回头看看,它却朝着另一方向发展,这拯救了我。这种焦灼被可怕的证据代替。证据,我是说,从那一刻起,我真的抓住它了。
那还要回到一个下午,我和弗洛拉在田野里玩,迈尔斯留在家里,他打算读完一本书,他可能现在正坐在靠窗的大椅子上埋头苦读。年轻人身上的这种求知欲让我欣慰,虽然有时他有点儿顽皮。他的妹妹却很愿意出来。我和她慢慢散了半小时的步,太阳仍高高挂在天空,天气出奇地热,我们要找一个凉快地儿。
散步时,我对她又有了新的认识:她很像自己的哥哥……机敏又淘气……这是两个孩子共有的魅力。她故意藏起来让我担心焦虑,又突然出现让我惊喜不已。他们从不胡搅蛮缠,但也从不郁郁寡欢。我常常注意到他们旁若无人地自得其乐:这好像是他们精心准备过的生活,我也成了奇迹中的仰慕者。我流连在他们创造的世界里……他们没有机会来分享我的世界……他们的游戏进行到这儿,需要某个人或某件事出场,因此我被请来了,谢谢我的主人和我的学识,我才有了这份舒心清闲,但报酬颇丰又很高贵的工作。现在,我已忘记了自己的身份,我只记得保持平静很重要,另外,弗洛拉玩得也很带劲儿。我们待在湖边,最近我们开始学地理,因此知道这个湖叫“阿佐夫湖”。
突然,我意识到,在湖的对岸有一个有趣的观众。这种感知来源于世界上最奇特的东西。我在湖边的旧石凳上看书……我是个坐得住的人。从这儿能俯瞰整个湖面。正是从这个位置我能看到远处的那个人,而没直接打照面,但我敢肯定他在那儿。葱郁的古树和茂密的灌木丛提供了很好的掩护,但明亮的日光仍能让人看清一切。
我坚信自己无意之间抬头看到的对岸的一切。我的目光聚焦在了那一点,我尽力稳住自己,思索该怎么应对。视野中突然闯入一个陌生人,这不能不引起我的怀疑。我绞尽脑汁分析各种可能性,并提醒自己一切都很自然,例如,会不会是附近的居民,或是一个报信者,一个邮差,或是村里某位工匠的儿子。一切显得有点儿徒劳,我仍看不清他的特征和姿势。如果这些事根本未发生,那是最好的。
明白这是个幽灵后,我便马上鼓起了勇气。我将目光移向弗洛拉,她正在十码开外的地方玩耍。我的心脏陡然一阵紧缩,弗洛拉看到那个人了吗?我等着看她的反应……发出一阵尖叫,突然用饱含童趣或警觉的纯洁目光注视着我。我屏气以待,但什么都未发生。我马上意识到……我不得不说,这其中必定有很可怕的事……有一刻我甚至觉得弗洛拉的一切声音都压低了。片刻后,她转过身背对湖水继续玩。这是我最后注意到的她的姿势……我们俩仍在那个人的监视下,我有百分之百的把握。
弗洛拉捡起一块平整的木片儿,木片儿中间正好有一个小洞。她马上想到将另一块碎木片儿插在小洞里当帆,做成一艘小船。我注视着她,她正努力地绑紧帆。我已不太担心她了,我明白自己还有很多事要做。我又将目光转到湖对岸……我要直面自己必须面对的一切。
第七章
事后,我立刻就来找格罗丝太太,对那件事我并没有可信的证据,但我还是扑到她怀里哭了起来。“他们知道了……这太可怕了!他们知道了!”
“到底知道什么了?”她握着我的手时,我感觉到了她的怀疑。
“为什么,我们所知道的一切……天知道还有别的什么!”然后,她松开我,我讲给她听,从头到尾讲给她。
“两个小时前,在花园里,”我几乎紧张得说不清楚,“弗洛拉看到了!”
格罗丝太太听到后好像松了口气。“她告诉你了?”她喘气道。
“没有……这样才可怕。她埋在心里面!这个八岁的孩子,这个孩子!”对我来说,太镇定就是对这件事的麻木不仁。
格罗丝太太当然只能装糊涂:“那你怎么知道的?”
“我在场……我亲眼所见:她完全注意到他了。”
“你是说她注意到他?”
“不……是她。”我说话时很警觉,因为我发现我的听众反应平淡,“这次是另一个人,一个确确实实恐怖的人:一个黑衣女人,脸色苍白而吓人……在这样的气氛下,有这样的一张脸出现在湖的对面。我和孩子在一起……那是一段安详的时光,就在这时她来了。”
“怎么来的?从哪里来?”
“从他们来的地方。她只是站在那里……距离并不算近。”
“没有走更近点儿?”
“噢,就那种感受和效果来说,她就像你现在这么近。”
我的朋友受到某种震撼,她向后退了一步。“你从来没见过她吗?”
“是的,但弗洛拉见过,你也见过。”然后,我讲出自己所想到的一切,“是前任女家庭教师……那个死了的人。”
“耶塞尔小姐?”
“耶塞尔小姐。你不相信?”我强调道。
她在痛苦中摇摆不定:“你怎么确信?”
我感到不耐烦,神经质般地喊道:“那去问弗洛拉……她可以确定!”话刚出口,我就马上改口,“不,看在上帝的分上,不要!她会说不是……她会撒谎的!”
格罗丝太太被搞糊涂了,本能地反问:“那,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清楚,弗洛拉不想让我知道。”
“是不想让你担忧。”
“不,有更深的原因!我想得越多,发现得越多,就越让我害怕。我不知道我还有什么没看到……什么我也不害怕!”
格罗丝太太尽力想弄明白我的意思:“你是说你害怕再次见到她?”
“噢,不,那没什么……现在来说,”然后我解释道,“不是看不看到她的问题。”
我的同伴一脸茫然:“我不明白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就是这个孩子会继续下去……她肯定会的……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
想到这种可能性,格罗丝太太慌了神儿,过了一会儿,她才缓过劲儿来,可能是想到只要我们退让一步,就会全盘皆输。 “亲爱的,亲爱的……我们要冷静!或许她没别的意思!”她竟然开了个残酷的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