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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人是以一种极其别扭的姿势着地的,等他挣扎着爬起来后,司徒夙莎却已经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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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田屋的一楼此刻已经化作了修罗般的战场!
近藤勇站在楼梯口堵截着落跑的浪人,永仓新八守卫在大门至厨房的长廊,而藤堂平助则转战到了内院!——三人对战剑术不菲的二十人!这会成为一番怎样的光景?
这已经不是往常的搏斗,而是冰冷无情的厮杀!
生与死的厮杀!——谁若是在这个时候胆怯或者同情别人,那这个人便将瞬间化作黄泉孤魂!
令人作呕的浓重铁锈味在空气中弥漫着,如幕般的血在惨白月色的照耀下变成了一种震人心魄的暗红色!地上的尸体残缺不全地散落着,在这漆黑的房中显得更加狰狞可怖!
这些几近绝望的浪人们变得如猛兽般疯狂!他们脚踩着同伴的尸体为自己的生命毫无理智地挥剑!
藤堂平助虽然身材娇小却一向骁勇善战!被浪人围攻的他此刻已经深陷一片刀光剑影中,可他却没有任何气馁和胆怯,依然挣扎着和这些发了狂的浪人们搏斗!其勇猛令那些浪人们胆寒!
然而他的勇猛却让他疏于防范!——忘记带护额的他突然被一名浪人砍伤了额头眉间处!火热的鲜血顺着他的额头流下模糊了他的视线!
藤堂平助捂着伤口向后倒退几步,跪倒在地!
那些浪人虽然发狂,却清楚自己是为何而战!——他们毫不恋战,弃甲而逃!
藤堂平助不得不退出一线!
这样一来,永仓新八肩上的担子就更重了!
他已经连杀若干人!身上大大小小的砍伤不计其数,手中的长刀也伤痕累累变得不再锋利!而他自己的身体也似达到了极限,疲倦不堪!
可是他一刻也没有停下战斗!——不管是被砍伤后背,还是被刺伤大腿;不管是流血不止,还是筋疲力尽,他都连眉头都不皱一下,强悍的身影更是半刻也不曾停歇——雷打不动,屹立不倒!
这个人虽然固执,却是个响当当的硬汉!
永仓新八见一名浪人举刀向他砍来,本能地举刀格挡。已经精疲力竭的他此刻连肌肉都似发出了悲鸣!!
可他仍然坚持着!
“啪!”的一声钝响,原是永仓新八那已难堪重任的爱刀被折断!!
可是这是厮杀,容不得你去感叹惋惜!
时机稍纵即逝!
永仓新八迅速捡起尸体上的刀,趁着那名浪人掉以轻心之时,举刀刺入了那名浪人的腹部!
那名浪人眼睛向外突兀着,连五官都已扭曲!他望着永仓新八,表情怨毒已极!那名浪人想伸手抓他,却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他已死!
指尖突然传来钻心的疼!——永仓新八这才发现自己的手指上的刀伤深可见骨,一只手早已变得鲜血淋漓!
可是他仍然要战,不能退缩!
走廊漆黑无光,宛若通向地狱的甬道漫无尽头地延伸……
司徒夙莎溜进了池田屋,却觉得自己像是置身于异次元!——整个空间似是在她眼前扭曲着,令她头晕目眩!
只一人、只几招,司徒夙莎已经惊了冷汗一身!——若不是最后关头她突然意识到潜在的危险,那么只怕她现在已经变成了野鬼一只!
而她现在更是手脚冰冷,她的脸色只怕是与地上的死人没什么两样!
她低估了“厮杀”!
可她总算还没有忘记自己此行的目的!
她脱下羽织,将它藏在一名浪人的尸身之下。用手掌蘸着流淌在地上的血液涂抹在自己的身上、脸上!——此刻她已经顾不得许多,她只知道自己没有能力与这些发狂的浪人交手,更没有时间拖延!
没有穿羽织的她一路上并没有刻意躲闪这些落跑的浪人,这些失去理智的浪人眼中只有浅葱色的身影,反而没有注意到浑身血污的她!
夙莎在这充满着死亡气息的池田屋中狂奔着——她已经没有精力去恐惧,神经高度紧张的她大脑早已变成一片空白!现在她做什么都不过是凭着自己的本能而已!
刚绕到楼梯口,一个浅葱色的身影突然出现在夙莎的眼前!夙莎本能地刹住,就地一趟瞪大眼睛看着近藤勇,等待近藤勇走过!
她没时间跟近藤勇解释,更不想让他分神!
池田屋的死尸大多是睁着眼睛的。所以近藤勇也不会特意去注意躺在地上的司徒夙莎。此刻,他正拖着精疲力竭、伤痕累累的身体向前走着,手中的刀早已没了昔日的光泽,刀刃上处处是激战过后的豁口,似是轻轻一折就能变作两段!
铁制的刀,铁打的汉子,此刻却像是风一吹就会消逝一般残破!!
司徒夙莎眼睛眨也不敢眨得盯着近藤勇,心脏一下一下地抨击着胸膛,似是不满束缚,挣扎着要冲破腔子飞出去一般!
近藤勇下意识地迈过夙莎的身体向永仓新八那边摇摇晃晃地走去!
司徒夙莎仍不敢动——近藤勇那蹒跚却又坚韧若大山的身躯在她眼前挥之不去!——一滴眼泪顺着她的眼角悄无声息地滑落……
是紧张、是恐惧、是心酸,是不忍,是难过、是共鸣还是仅因为眼睛睁得太久?——连夙莎自己都搞不清自己为什么会不由自主地流泪……
待近藤勇走后,司徒夙莎才缓缓起身。她连拭去泪痕的心情都没有,已经双腿发软的她不得不攀扶着满是血污的扶手爬上满是血污的楼梯。
楼梯突然变得很长,仿佛永远也走不到尽头……
五名浪人占据不同的方位将冲田总司围在中央——与其他人不同,冲田总司身上虽有血污,却并不如何狼狈——他未经过厮杀。这些浪人知道冲田总司剑术高超,特地派人将他围住!
他们静静地跟冲田总司对峙着,似是在等待时机。
冲田总司以一敌五,神色却没有半分慌张。他的嘴角挂着一丝意味不明的微笑,神态自若地说:“各位要是再不动手,只怕援军就要来了哦!”
面对这种场景还能笑得出的,大概就只有冲田总司了!
这些浪人就像是得到了信号一样——再厉害的剑士话说时也是要分神的!他们五人从五个方位气势汹汹地齐齐举刀——五人振聋发聩的喝声在这间不大的房间回荡着,五人的脚齐齐猛地踏在榻榻米上,发出如同壮汉擂鼓般震人心魄的咚咚声!连这个池田屋似是都在震动!
五个攘夷志士的干部同时出招,只为让这一个乡下来的剑道高手命绝九泉!
冲田总司被他们围得水泄不通,根本无路可逃!
可是冲田总司不用逃!
面对这五人慑人胆魄的攻击,冲田总司依然面不改色!
可是他的眼神却变了!——强烈而又凛然的杀气从他那双本来清澈如水的眼中迸发!就像是一只气定神闲的白鹤瞬间化身为一头追捕猎物的猎豹一般令人却步!他的身形宛若鬼魅,这五个高手谁都没有看清他是如何躲闪的,只觉眼前青葱色的身影一晃,他们五人的攻击便已落空!未等他们回神,五个人已经变成了四个人!
一抹凄艳的红顺着冲田总司的刀刃滑落,冲田总司的羽织和白发带似是受了剑气的影响而飞舞着——这样的少年立于惨白的月光下,就像是一只深山修炼千年的妖精,一只率领百鬼夜行的鬼王!
被砍的那个人早已没气,可直到此刻他的伤口才迸出血来!——血色,在如墨般的夜色中散落,宛若凋零的樱花!
这四个人顿时目瞪口呆!——这到底是一个怎样的敌人?——非但能毫发无伤地躲开他们五人的攻击,还能瞬间置他们中的一个人于死地!
现在他们明白了——面对这个敌人,他们既不能逃,也不能攻!——只要在他面前稍有破绽,那就必死无疑!
本来喧嚣的房间,突然安静了下来,静得连呼吸声都变得那么刺耳!
然而就在这时,冲田总司本来就有些惨白的脸上却出现了豆大的汗珠!他突然身子前倾,竟然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
不省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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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守在池田屋前后门的队士已经陷入了苦战!——尤其是守卫后门的三人,更是苦不堪言!
原来,池田屋的后门与长洲藩邸极近。而长洲藩邸是“法外世界”,只要他们能逃到那里,那就进入了安全地带!
大批的浪人从狭小的门中涌出——就像是一群被惹怒的蜜蜂为了保护自己的家园而倾巢!
后门只有三人——剑术不是很拔尖的三人!
望月龟弥太见后门也有碍事者,登时暴怒不已!他一个跃步举刀而上,只一刀便砍死了奥泽荣助!
尾随而来的浪人们更加疯狂!血液在他们心中翻滚着,求生的欲望占据了他们整个大脑!
安腾早太郎和新田革左卫门挣扎着和这些杀红眼的浪人拼杀,而他们自己也早就被砍成了血人!
浴血奋战大概也不过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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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冲田总司倒下的夙莎,心一下就缩紧了!——一股凉意从心脏顺着血管涌上大脑!瞳孔也随之收缩,收缩……
她已不能思考,也不想思考!
围攻冲田总司的浪人心下早已有了怯意,见冲田总司晕倒,竟然连回头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夺窗而逃!
只有一人没有急着离开。因为他觉得像是冲田总司这样可怕的剑士留着将会成为他们巨大的阻碍!
这人便是吉田稔磨!——长洲藩士,吉田松阴的弟子!
“你居然杀了松助!”他眼中满是悲愤,恨不得将冲田总司碎尸万段!
怒极的他伸脚便向冲田总司的胸膛全力踢去!
司徒夙莎本能地去摸箭袋,然而箭袋却空空如也!——她猛地醒悟,刚才从楼上摔下,想是短箭都滑了出去……
司徒夙莎的心沉了下去……
吉田稔磨的脚已经扎扎实实地踢在了冲田总司的身上,司徒夙莎甚至能听见肋骨折断的声音!冲田总司被这剧痛折磨而醒,他本能地瞪大眼睛,却居然没有叫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