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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于往日,司徒夙莎就像是被这夜色中的什么所吸引一样,她目不转睛,似是自语般地说道:“今天晚上的人真少啊……”
明里起身徐步走到司徒夙莎身边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不禁奇道:“真的啊!真是奇怪呢……”
司徒夙莎垂下眼帘自语道:“因为今天是八月十八日……吗?”
明里睁着明亮的眼睛看着司徒夙莎道:“诶?八月十八日有什么问题吗?”
“恐怕是因为有大事发生,岛原的人才会这么少吧?”司徒夙莎缓缓转身向房中走去,“说不定过了今天……会有意外的惊喜啊!睡吧!”
口中说是去睡,司徒夙莎却注定一夜无眠。她侧躺在褥子上,满脑子都是“八一八政变”的前因后果——虽然她原来听的时候云里雾里,但现在她却隐约能够明白了。
不仅是“八一八政变”,在这之后的历史也在司徒夙莎的脑海里渐渐清晰——她的脑子像是过电影一般闪过以后会发生的事件镜头,不同与以往,现在的她几乎能够切身体会到每一个场景!
司徒夙莎闭起眼睛,常年沉积在她体内的野性本能渐渐苏醒——时代的异变让她逐步脱下了“文明”的外衣,褪去了“和平”的枷锁!
或说“量变引起质变”,那么夙莎此刻便站在从现代人蜕变为古代人的临界点上!——身后是坍塌的断桥,两边是无尽的深渊!——不管是“后退”还是“偏离”她都将失去自我,万劫不复!
其实,八月十八日这一天改变的又何尝只有司徒夙莎一人?
由于天皇没有实权,所以禁里是由各个藩派兵把守的。变成开国派的公卿姊小路公知从“顺动丸”上回来被杀,萨摩藩的田中新兵卫被认为是凶手。萨摩藩难辞其咎,田中新兵卫切腹自杀,萨摩藩也被解除守卫的任务,禁止入禁里九门。
自这之后,公卿们人人自危——原来不光是幕府的人,就算是朝廷公卿也会被不逞浪人施以“天诛”之刑!各藩也应孝明天皇之命,派出亲兵队伍对禁里的外九门、内六门加强防卫!而长洲藩负责的就是皇宫南侧的町门警备任务。
八月十八日子时,会津藩兵一千八百人、淀藩兵四百六十人,萨摩藩兵一百五十人将禁里内六门固守起来,严禁其余公卿及大名出入!
时间稍移,在孝明天皇的默许下,在早朝公卿的名单上分别标出“正”和“暴”。只有标“正”的公卿才能进宫参拜天皇,其他人一律被挡在门外!
凌晨四时,诸藩终于完成了对内六门、外九门的占领。并在“凝花洞”开空跑,以示政变成功!
“松平大人,”一名藩士双手呈上天皇的敕书,道,“天皇大人已经与中川亲王协商完毕,这是天皇大人所下达的敕书!”
松平容保接过敕书,展开一看,只见孝明天皇中规中矩的笔迹跃然纸上,上书:“大和行幸即亲征攘夷无限延期;全员罢免三条实美及二十余名激派公卿职务;废止国事参人、国事寄人等朝廷役职;罢免长洲藩御门警备职务,长洲藩兵即日必须离开京都!”
松平容保大喜,他吩咐近旁的人道:“对了,让精忠浪士组的那些人到外九门中的蛤门去增强守卫!”
松平容保总算在最后关头想起了精忠浪士组。
当精忠浪士组接到通知赶到蛤门的时候,天空已经泛起了鱼肚白。人烟稀少的街道被晨雾笼罩着,淡化了空气中的政治气息。守了一个通宵的会津藩兵不禁仰天打了个哈欠,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无意中发现一批人自这晨雾中走来!
这批人约有五十来人,他们个个梳着大批头,佩刀举枪,趾高气扬。队员统一穿着浅葱色的羽织,淡黄色的袖口全都绣着白色山形图案,手举骑马灯,灯笼上书“诚忠”两个黑字!芹泽鸭与近藤勇两人并排于队首——芹泽鸭皮肤雪白、高大魁梧,细长的眼睛中闪着凶光,腰间还插着那把闻名遐迩的铁扇。旁边的近藤勇头戴乌帽子,结束严整,腰间插着小太刀,脸上的表情深不可测!
守卫蛤门的会津藩兵并非驻守京都的藩兵,来自日本东北的会津藩兵并不识得这支“威震”京都的队伍。其中的三番队队长铃木丹下大步走上前去拦住精忠浪士组道:“我等为会津藩下三番组,奉中将之命把守此门,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芹泽鸭在距离那人半米处,举起一只手示意队伍停下,然后展开“精忠报国芹泽鸭”的铁扇一言不发地冷笑着。
可惜铃木丹下不是本地人,并不识得“芹泽鸭”的大名,他再次大声问道:“你们都是些什么人,速速报上名来!”
芹泽鸭见对方不买账,不禁“啪”得收起铁扇,用铁扇指着他暴怒道:“早早放行,免得马上后悔!”
铃木丹下见来者不善,立刻伸手一挥指挥着身后的藩兵将芹泽鸭团团围住,齐刷刷用长枪的枪尖抵住芹泽鸭的胸口和喉咙!
芹泽鸭却丝毫不畏惧,他冷笑着拿着那把铁扇拨动着铃木丹下长枪的流穗,突然大喝一声,伸出蒲扇大的手掌将铃木丹下那铁制的枪头打成了两半!
铃木丹下震于芹泽鸭那嚣张的气焰,吓得浑身冷汗淋漓!
就在此时,会津藩的军事奉行西乡近登策马赶来,见此情景急忙大喊道:“此人乃是会津中将属下精忠浪士组笔头芹泽鸭先生,前来蛤门协防,万不可起了冲突!”
芹泽鸭冷眼看着铃木丹下,讥笑着从唇缝吐出一句话:“哼哼,愚顽之徒!”
未厮杀,精忠浪士组便出尽了风头!
然而长洲藩却没有那么好运——毫不知情的他们一如往常地来到禁里,却发现守卫之处早已换成了萨摩藩兵。而那预示政变成功的一炮更是吓得他们落荒而逃,回到了那个满是被画“暴”字不得入宫的公卿的长洲藩邸。
午后,孝明天皇下达旨意:“朕体恤长洲辛劳,决意减少其负荷。”这样一来,以长洲藩与三条实美为首的过激狼人便如数被逐出了京都!
“让我们效法‘天诛组’来武装倒幕!”激进浪人真木和泉在临时歇脚处叫嚣着。
“不行!”长洲藩士立刻激烈反对——为了倒幕能抛弃一切的人还是很少的。
就在这时,孝明天皇又派来了抚慰使:“其实天皇大人攘夷的决心是不变的,希望长洲不要丧失志向,静待时机,在未来为天皇大人尽更大的力量!”
长洲藩这下有了正当理由,彻底反驳了真木和泉的方案,齐齐回长洲藩去了。
不得不说这孝明天皇处事实在圆滑至极!
就这样,“八一八政变”是以松平容保为代表的“公武合体”派全面获胜!
而松平容保也靠着自己强硬的手腕与一流的反应能力兑现了自己的承诺,获得了孝明天皇的重视及赏赐!更是摇身变成“佐幕派”新星,成为“攘夷派”的眼中钉、肉中刺!
所谓“一荣俱荣”。就着松平容保的光环,精忠浪士组也大出了把风头!他们在面对会津藩精兵时的沉着与勇武也传到了孝明天皇的耳中。孝明天皇取“对清河八郎旧的激派‘浪士组’重新遴选,挑选出真正忠于朝廷和幕府的志士,组成焕然一新的队伍”之意,特地传奏这帮“不上台面”的武士,赐名“新选组”!!
“朕命汝等不分昼夜,管制京都街市!”孝明天皇对这帮浮浪人下了敕令。
精忠浪士组可谓浴火重生,蜕变成被朝廷和幕府双方共同认可的正规武士组织。再也没有人把他们当做农民来看待,他们从“不入流”的浪人组织,一跃登上了幕末这暗潮汹涌的舞台!
也就在这时,早已对桀骜不驯的芹泽鸭忍无可忍地会津藩主松平容保秘密召见了近藤勇和土方岁三。
“芹泽鸭暴行满满,屡教不改,与不逞浪人无异。又怀有攘夷思想,与新选组的存在格格不入,需除!”
契机,来临了!
作者有话要说:势力关系:日本→天皇→攘夷→尊攘派→土佐藩、部分公卿等
→开国派→胜海舟、坂本龙马等
→倒幕派→长洲藩、水户藩、天诛组等
→佐幕派→会津藩、萨摩藩等
☆、第二十一章 飞扬
新选组终于挺过了这段艰难的时期,迎来了崭新的一页。天空也似乎比原来变得更蓝,鸟鸣也似乎比原来更加悦耳!
近藤勇站在八木邸的庭院中,看着院中的樱花树随风摇曳,不禁将昨晚所写之诗吟了出来:“负恩守义皇州士,一志传呼入洛阳。昼夜兵谈作何事,攘夷谁斗布衣郎!”
吟完诗的近藤勇心满意足地笑了笑,蓦地转身,却发现土方岁三正在他身后含笑看着他。近藤勇不禁有些不好意思。他憨笑着,眼中却满是兴奋道:“岁,我一时兴起……”
“近藤先生,如今我们终于成为堂堂正正的武士,再也不是那个多摩乡下的农民了!”土方岁三虽然也欣喜,却比近藤勇平静得多,“既然我们再也不是浮浪人,要对松平大人尽忠,何不把新选组当成一支军队来看呢?”
近藤勇闻言大喜,不禁重重点了点头。
土方岁三将视线移到樱花树上,抄起手似是无意流露般地淡然道:“既然是军队就不能再如此散漫,是时候该制定法度了。不过,那个芹泽鸭大概不会遵守这些条条框框吧?”
近藤勇会意地笑,他也像土方岁三一样抄起手望着樱花树道:“啊……是时候做个了结了……”
土方岁三做事一向雷厉风行,说要制定法度,当真一刻也不拖沓。这一日,他独自在房中苦思这法度该如何制定,终于在写废若干张纸之后成了形——
不可违背武士道;
不可擅自脱组;
不可私下收受金钱;
不可擅自介入他人纠纷。
土方岁三反复斟酌,对自己的这一次的制定倒还满意。他将这张纸拿起来轻放于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