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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颜汐轻轻拍了拍杉儿,安抚她躺下休息。
她怎能不疼惜呢?眼见这个对自己忠心不二的人,是和玉姑姑一样的亲切……她却在她面前杀了人,血染了双手,杉儿亲眼目睹,到了眼下却不曾害怕过,畏惧过,仍旧全心全意服侍自己……
她透过杉儿,不止千万次的想过——林逸之如若有一天知道了,他会如何待自己?
她不想那样子,不愿意看到那种状况……
也许,我该脱了妖性,变成全人。
……但是,脱去妖性之后,没了妖术,我也再没能力保全现在左颜汐的身体……我必须得到原来自己的身体才可成人,可是……可是我的身体……
汐儿的身体,早已不知遗弃在哪里了。那时她一意孤行想成妖,人身一天天受损也全然不顾……如今,是真的后悔了。
左颜汐看着灶中火焰扑腾,心中苦想着——还有什么办法,才能让我成人?
祸水 第九节 纷飞雪山
阳光懒散的罩着这个金碧辉煌的宫廷,空气里是微微潮热的风。一株一株的老树偶尔摆动墨绿的枝叶,浓浓凉阴也跟着抖擞。秦岚虚弱的躺在床上,嘴角带着似有似无的笑。
这张美丽却也苍白的脸庞透过窗檩侧看着院中的一草一木,眼神闪烁。
她的伤并没有危及性命,但是的确够严重。
秦岚抚上伤口,一阵刺痛遍布全身——她却笑了。
因为她觉得这是值得的。
“皇后娘娘,药煎好了。”萍儿乖巧的端着药走到秦岚面前。
她也留心看到了秦岚那诡异的笑。
秦岚回过头来看着萍儿,依然笑着。
“娘娘,萍儿扶您坐起来喝药。”萍儿说着,一手放下药,去扶秦岚坐起。
秦岚静静的躺在床上,轻轻摇着头。
“娘娘?”
“多乖巧的丫头,可惜了……”秦岚轻吐出声。
“娘娘……萍儿不明白……”
“你怎么会不明白呢……”秦岚微微笑着,“我派出死士的时候,不就是你放出信鸽吗?”
萍儿一脸惨白,倏然跪下,“娘娘!奴婢没有啊!奴婢真的没有啊!”
秦岚静静的看着她,“我防着皇帝,防着王爷,却忘记了防着身边的人……呵呵…………”
“娘娘!娘娘真的误会奴婢了!奴婢绝对没有做过不利于娘娘的事啊!娘娘!”萍儿跪在地上急切的申辩着,秦岚却似乎什么都没听进去,她只是轻轻笑着。
“因为你,我爹被罢黜了……现在不得不仓皇逃命……”秦岚轻轻举起手臂,指向屏风后面,“你看那边。”
萍儿看过去,只见屏风后面走出一个侍女模样的人来,待那女人走近,心里竟是一惊!——因为那女子不仅身形与自己极其相似,并且容貌上也有三分相似!
“你本来就是王府里的平儿,勉强成为我的侍女萍儿确实太难为你了。”秦岚声音清冷,“所以,我觉得从今天开始,你不必再做萍儿了。”
平儿心底一沉——自己应该是逃不掉了。
但是她不甘心啊!如果让眼前这个人代替自己……欺骗王爷……这……这叫她如何能甘心?!
进宫时她就知道自己以后凶多吉少,但她没想到,皇后这么快查出了她的底细……
“玉姑姑一定很寂寞了……你也该去陪她了。”
秦岚敛起了笑,眼神里只是残忍。
地上跪着的人,此时却没有任何求饶的声音。平儿低着头,安静的等着即将降临在身上的任何事情。
没有任何悬念了。
她知道皇后的残忍。
一声轻细的哨响,秦岚的房中闪出两道黑影。那是她的死士……
白光闪过,一地红染。
秦岚冷冽的声音响起——“召集所有人围守每个城门,林然的人正在找左颜汐的下落,你们一定要盯紧……有任何情况,回来告诉我。”
林然的人马的确在不分昼夜的寻找着左颜汐的下落,甚至已经寻到了踪迹,林然也猜测到左颜汐去了雪山,但是大批的人马进入西婪境内会引起西婪边关士兵的注意,而且,即便是到了雪山,一般人也无法安全上山。
林然的指示是,守住城门,因为左颜汐总有一天会回来。
整个皇城,仿佛被铺撒了厚而密集的网,一层又一层,一层套一层,一层牵一层……
林逸之进宫时,秦岚已然坐起,宛如一个胜利者,安静却傲然的坐在床头。她在等,等林逸之的到来。
她的床前挂着珍珠串帘,帘前放置着雪纱屏风,屏风前两侧是绛红的木椅,林逸之来的话将会坐上其中的一把木椅上。
这是她第一次以正规的会客之道见林逸之。
在林逸之面前,她从来不是皇后,但是这一次,她必须是。
林逸之如期而至。
他修长的身影迈进房里的那一刻,秦岚心里一阵发紧。尽管如此,秦岚还是平复了心情,清声道:“王爷来求见本宫,不知所为何事?”
林逸之对这种改变倒没有特别惊讶,他含眉扫视了一下四周,瞥见屏风后面隐约站着一个侍女,身形与平儿相似,心里这才有些放心。
“我特来看望皇后娘娘,不知娘娘今日感觉好些没?”
秦岚轻轻笑起来,“王爷何必故作姿态?你为了你的王妃,也真是颇费心力啊。”
“我想皇后娘娘是误会了,我来这里并不是央求娘娘你高抬贵手。”
秦岚一愣。
林逸之又道:“我只是想问一下皇后娘娘,是否知道被罢黜的老丞相在回乡途中遭到埋伏一事?”
“…………情形……如何?”秦岚一只手紧紧抓住身上的薄被,白皙的手指发紧得显出青筋来。
“娘娘不必忧心,老丞相已经被我的人救下来了,只是年迈体衰,我担心他熬不到回来看您了。”林逸之字字说道。
“没想到……林亲王也会使出这种卑鄙手段……”秦岚咬着牙道。
林逸之轻轻挑眉,“请皇后娘娘谅解,非常时刻只能使非常手段。”
秦岚冷哼一笑,“那么我只能说声可惜了。——左颜汐打伤本宫已然是事实,即便是陛下现在不肯发布通缉,这个罪名她也背定了。”
林逸之一惊——是林然不肯下令通缉?那为何还四处寻找左颜汐的下落?这里面究竟是怎样的因因果果?
难道……林然知道左颜汐的身份?……不,应该不可能……
林逸之又看向屏风纱帘后模糊的身影——他仍旧不能相信,伤秦岚之人会是左颜汐。
“亲王爷最好能将我爹完好无损的带回来……否则,本宫很难向你保证什么。”
“请皇后娘娘谅解,我只能尽力而为,娘娘应该知道,要取丞相性命之人,非我一人能够独挡。”林逸之略略欠身,“在下告退。”说完,便大步迈了出去。
秦岚冷冷看着,心里有些寒意。
她从未想过,她会与他兵戎相见。
手上紧紧拽着的,是刚刚来自东诸的飞鸽传信。信上内容草草几笔,却叫秦岚的心凉了彻底。
——她必须依陛下之言而行吗?不……不行,那样的话她会永远失去林逸之……也许她可以做一些改变,也许。
只要她成功了……她便可以做林逸之名正言顺的妻了……
“萍儿。”
“奴婢在。”那名与平儿身形相似的侍女欠身回应道。
秦岚看向案上所放的一个小巧的碧绿瓷瓶,眼神变得阴冷。
那侍女仿佛懂得她的心思一般,碎步走过去,小心端起瓷瓶。“奴婢这就去办。”
秦岚点点头,“完事之后把剩下的毒药处理好,别让人发现了。”
“奴婢知道了。”
萍儿将瓷瓶收进怀中,又碎步迈了出去。
“左颜汐,我不会放弃利用你的任何时机的。”
新月宫的寝房中,隐隐传来阵阵阴冷的笑声……
与此同时,亲王府里却传来了另一则消息。
林逸之刚刚回到府中,涂龙便已经赶回——“王爷!”
“出什么事了?”
“柳言奉命前去阻截皇帝的亲卫队,虽然救下秦连,但是在赶往皇城途中,被另一批人马伏击了!”
“什么?!另一批人马?!”林逸之大为吃惊。难道林然安排了两批人?不可能啊……他已经将大量兵力调去寻找左颜汐了啊。
涂龙敛着眉,沉沉点点头。“刚收到传信,柳言说那批人出手毒辣,直取秦连的性命,最终难保秦连的周全……”
林逸之沉思片刻,又道:“有查出那批人的底细吗?”
“柳言在信上说是些穿着平民衣服的人,但是在杀死的杀手其中一个身上搜出了东诸国出产的腰带。”涂龙顿了顿,又说道,“王爷,虽然不足以认为杀手来自东诸,但是也有很大嫌疑。”
“东诸……”林逸之锁紧了眉关,东诸与秦连又有何关联?为何要取秦连的性命?
……与秦岚也有关联吗?这件事,林然知道吗?
林逸之觉得有些乱了……他已经开始无法确定,这一切是否都与他亲爱的王妃,左颜汐相关?
难道,她真的是回来报仇的吗?或许只有这样才能说得通……可是,她从来没有害过自己。……那么,林然呢?他又知道多少?还是他将背负所有的仇恨?
不,不……汐儿不是回来报仇的!……她是他的妻子,如此而已……如此而已……
他无法接受,他的妻子死而复生是为了报仇而来……
怎么会呢?
大雪犹如悲鸣的魂,巍峨的雪山上传来声声鬼一样的哭嚎,怨念回荡山谷,就连山底守侯的人,听了这哀鸣也不禁颤抖。
“这是个什么鬼地方,冷得要命……”一个人一边拼命搓着自己的手掌,一边抱怨着。
这群人差不多有三五个左右,他们围聚在一个简陋的草棚里,山上是不眠不休的暴风雪,山下虽然没有风雪,却也冷得寒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