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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海和小雨去”办事“了,小姐吩咐,让我与你先离开,我们在群曷城等他们。”
“群曷城……”杉儿又缓缓点了点头。
“杉儿,最不愿意让你双手沾上污血的人,是小姐。”
“呃?……”杉儿茫然望着怜秀。“为何突然……”
“杉儿,小姐一直在守护你……你明白吗?她永远不会生你的气……”
“怜秀姐……”
“你不会杀秦岚的,小姐知道你不会……她记得你最初的柔弱温良,她记得你最初的善良明朗,她知道你应该是什么样子的,她正在努力守护这些,杉儿……”怜秀眼神里闪出些什么,而后,淡淡的化了。“你知道为什么在一开始的时候小姐不带你走吗?……因为,你是我们这些人中,唯一一个还能回头的人。……杉儿,我们这些人…双手染血污秽不堪,我们背负的是命债,我们不能回头……”
杉儿怔证的望着眼前的怜秀,她比她年长许多,风韵妖娆,姿态优雅,一双凤眼传情,看破人心,谈吐博广,心思缜密——
她一直以为怜秀是独立的,坚强的,无所畏惧的……
可是此时,杉儿只轻轻扶了她的腕,轻轻握着。
“小姐,……守护的人不是我,是我们……”杉儿如此说着,笑了。
所以,我们才会誓死跟随啊……
你看,你看见谁,
你看不见我,你看见谁……
记不记得,曾经,倚池边,芙蓉笑嫣。
记不记得,曾经,战沙场,以血缠绵。
记不记得,曾经,纷飞雪,魂神俱灭——生离,死别,雪翩翩。
记不记得……
记不记得此时,你看见了谁?
你看不见我,你看见了谁?
看不见我,……你记着谁。
孤寂的坟地,野草肆虐的疯长,昏黄的天日蔼蔼照着这头,这头遍地荒凉——有青灰长袍的男子,直直立在这里,一动不动,无声无息。听得一声鸦叫,他略抬起了头,看见那仓促的鸟影飞过。
说不定,那只乌鸦正是地下的使者,搜寻着漂泊无依的游魂带下黄泉。——他不禁这么猜测着。
“李烨。”
一声轻唤,淡如秋云净无尘。
他转过身来看,不知何时起,身后已经立着一名女子——
是陌生的面孔,但是,他觉得他们应该认识。因为这声音,已经将那些记忆拉起,难尽难休。
“我来找你了。”沽月汐平静的说道,像是等待了千年。而她说话的时候,起风了——
不大不小的风,拖拖挨挨的在寂寥的墓地卷起碎碎的草叶,扬起了沙,带起了尘,盘旋无力,最后落一地零碎的静。
李烨说:“我一直在等着今天。”
玉葵莲酒居被查封了,等涂龙赶到时,整个酒居早已人去楼空。想必,那沽月汐是早有预谋——
被封的玉葵莲酒居,衙役官差把守着,涂龙巡视了每个角落,所有物品都在,满坛香酒,满厨新柴,上了三楼那个神秘的厢房,玉葵莲依旧缠绵不止的摄放着迷人香气儿……惟有人已不在。
难以预料的女子,忽然来,又忽然走……
无法掌控的女子,为了什么而来,为了什么又离开?……
有没有人知道,这种香气儿,闻起来甜美,沉浸到底,心头却觉得悲哀——这样一间充满悲哀的屋子,仿佛还能看到她模糊身影。
她杀了很多人,但是很奇怪。涂龙恨不起来——陛下,你是否和我一样?尽管愤怒,却无法憎恨她……为什么?
门外有急促的脚步声,涂龙望过去——士兵脸色青白,“不……不得了了!大人快过去看看!陛……陛下!陛下已经去了!!!”
——皇城官府后堂。
刑事官孟晗惶恐不安的低着头,不敢再看。
堂上坐的是皇帝陛下,堂下跪的是皇后娘娘。他不知道该将视线放在何处,只得盯着自己的脚尖,为官这么久,一向循规蹈矩,今年怎么总叫他碰上这荒唐事?
涂龙忽然大步迈进来——赫然看见地上一男一女被交错绑着跪在地上,那女人……不就是秦岚吗?!
“陛下!出了什么事?”
堂上坐着的林逸之,一只手扶着自己的眉间,眼神里带着些疲倦,略闭了眸,他低声道:“孟晗,你说吧。”
涂龙倏地看向孟晗,“孟大人!怎么一回事?”
“这……这……有人揭了缉拿猎婴凶手的皇榜,贴在皇后娘娘背上……和这个男人……一起绑了送到官府……”
“谁送来的?”
“……不知道,附了书信……送来一个大箱子……我看的时候,皇后娘娘……就被关在里面了……”
“书信?”
“是她——”林逸之开了口,手中还捏着那一张雪白单薄的纸,“这是交易结束后,我的得到。”
涂龙惊愕的望向昏迷的秦岚,“是皇后做的?”
“谁知道呢……”林逸之敛着眉,若有所思的望着如斯落魄的秦岚,“大概,是她吧。沽月汐……竟没有杀她……”
做了这么多事,冒这么大的风险,只是要将华葛国的皇后送上遗臭万年的路……为什么?莫非是秦岚在东诸国结下的仇家?……不,若真是那样,为何她对华葛国这么熟悉……
不是朋友,便是敌人——
沽月汐,我不管你什么来历,只要你别阻挠我对付东诸国……否则,下一次,绝不会这么容易让你逃逸!
“陛下,御医已经到了。”
林逸之抬起头,瞟了一眼那匆匆赶到的老者,“诊治皇后。”
“……是,陛下。”
御医捏着秦岚的腕,面色不佳。又仔细察看了她的伤势,许久之后,终于缓缓起身,恭身道:“皇后娘娘没有性命危险……”
“我知道。”林逸之不悦的挑起眉,“难道你看了这么久就只得出这一个结论?!”
“……陛下息怒……娘娘……并无大碍,只是有些虚弱……一直昏迷可能是因为受到外界刺激……”
“够了!”林逸之不耐烦的打断他,不想再听他继续絮叨,“你们听着,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皇后其罪当诛,但是如今身患失心疯,案情错综复杂,疑点甚多,所以暂免其罪,摘去皇后头衔留于宫中疗养。而这黑衣男子,残杀婴孩天理难容,明日示众斩首。”
众人面面相觑——
皇帝要保皇后?……皇帝要保她,他们又能如何……
“你们听明白了没?”林逸之问。
御医急忙点头,“是……是的,陛下,经微臣诊断,皇后娘娘的确是得了失心疯。”
涂龙看看林逸之,又看看昏迷的秦岚——保她?!这种女人……死不足惜,保她做什么?!
“涂龙,送皇后娘娘回宫。”林逸之站起身,面无表情说道。
涂龙迟疑一会,似有不服,但是最后仍低下身子,回道:“属下遵命。”
林逸之拂袖离去了——他自有他的想法。
沽月汐,这样交易才算公平。你不给我想要的,我也不会给你想要的。你放过伊南莎。泷,我保下秦岚,你敷衍我,我也能敷衍你——
你以为一个小小的暗士就能打发掉我吗?我不管你是什么来历,我不管你是什么目的,你阻挠我对付他,便是敌人!你帮助他逃脱,就是我的敌人!
我会让秦岚好好活着,如果她的存活,是你的痛苦,那么,她依然是我有用的饵。
是饵啊……
“是饵吗?”艾斯明媚白皙的脸上泛着浅浅的笑。
赫罗玩捏着酒杯,只笑不语。
这位新任的皇帝看起来纤细,或许少了一般君王应有的霸气,但是一脸温和反倒让人亲切。“老师,我猜对了吗?”
赫罗笑着点点头——“陛下猜对了。缺少的,只是一个饵。林逸之等的,就是一个理由,然后,发兵攻打东诸。”
“一个理由,一个饵,很容易得到,可是东诸军力强盛,华葛又怎么会傻到去送死?”艾斯疑惑问道。
“陛下啊,你忘了东诸国内的纷争了……”
“只是一些不成气候的平民军,区区星火而已,伊南莎王朝已经统治了两百多年,地基稳固,怎么会因这点风吹草动而倒?”
“呵呵……星火可燎原,叛军队伍会越来越壮大,一旦时机成熟,在伊南莎。泷疏忽防范之时,林逸之再出兵东征,陛下你认为会怎样?”
“……老师你的意思是……”
“可那伊南莎。泷又怎么可能会坐以待毙……眼下四国看似平静,暗里却是波涛汹涌——”
艾斯似有领悟的点点头,“老师觉得……伊南莎。泷会怎么样做呢?”
赫罗闭上双眼,似在冥想,片刻后他又睁开眼,“我想,……四国内,能与林逸之一较高下的,还有一人。”
“……老师指,潇沭清鸾?”
“没错。——西婪国不论是疆土或是军力,都与华葛国相似,两国临近,他是最适合的人选。”
“可是,西婪与华葛有签下三年交好的契约,不是吗?”
“陛下……这个问题不用我们来操心,呵呵……今朝不同往昔,西有潇沭清鸾,南有林逸之,伊南莎。泷若想坐稳江山,必定要除去这两颗眼中钉,要想除去这两个好胜之人,无非是从中挑拨,使两国相残——”
“那……老师你认为,这两个人,会上当吗?”
赫罗痴痴一笑,饮下一杯酒,“不管会不会……始终,难逃一场乱战。”
艾斯依旧柔和的笑着,“可是,这一切不是也被老师你看了个透吗?”
“身在局里,永远不知道自己是猎人还是猎物,也许这一刻是猎人,下一刻又成了猎物……但是最后,这一切,全部,将属于陛下你。”
艾斯笑着,与赫罗碰了杯,缓缓饮下。
酒入腹中,更加开怀,年轻的皇帝环顾着赫罗的别致居所,问道:“老师说槐芗已经可以离开水池了,是否已经长好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