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槐芗不是故意的,但是她不知道这样做是不对的……她不知道杀人是不对的,她只是很生气,她很生气——我不会被抛弃的!
秦岚在这绚丽的红艳里微微笑了,她说话,声音却低哑——“谢谢……”
她不想以这样的姿态活在那个男人面前。至少,这辈子她不想。
若有来世,逸之,若有来世,我不是秦岚,不是国相之女,不认识东诸暗士,我一定不会这样丑陋的活在你面前……一定不会……
秦岚倒下来——
槐芗松开手,看着地上的秦岚,她想说话——他是真的喜欢我的。
可是她说不出来,她的声音如同水里的鱼一样……无声无息。
风吹过,春天将尽,将尽了……林逸之似乎开始急切了,也许是他意识到他的时间不多,在夏天还未来临,春日烧到边尽的时候,整个华葛国弥漫起紧张与躁动的烟雾。大将赵旬的大军早早开始向东进发了——
华葛国与东诸国接壤,中间是大片荒地——丘昃谷地。丘昃由荒地与炎山组成,遍地是沙砾粗石,寸草不生,面积几乎相当于一个北岑国。而另一个与东诸国接壤的国家,正是北岑,两国之间是连绵的雪山与大片湿地,早先的商旅已经在湿地上开辟了通行的道路。
如果将丘昃比作东诸的天然屏障,那么北岑就是东诸国人为的屏障。这也是东诸成为霸国的原因之一。抵御外敌对东诸国而言,并不是什么难事,因为任何军队,在脚踏上东诸疆土之前,都必定会在两道屏障前出现折损与伤亡。
东诸大军在外侵时通常选择海袭,东诸士兵在水性上无疑是四国中最好的。
林逸之没有选择海上的正面突击,华葛大军的优势是骑兵,他心里很清楚这一点,面对陆地上的难度,他选择了丘昃。
“陛下说,大自然虽不可操控,但却可以预知,而人,却是不可操控,也不可预知的——所以我们要去丘昃。”赵旬的食指在地图上的一点处划着圈,目光里透着坚毅。
左将成哓是个有一张精致面孔的男人,身型高佻,嘴角处总擒着一丝笑,哪怕此刻他们正在去攻打东诸的途中,他仍旧是面不改色的笑着。成哓的手指玩着自己的一缕发丝,缠缠绕绕,眼神在地图上飘忽游移。
赵旬看他一眼,成哓是今年年初被林逸之提拔上来的,一个小小士卒,在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内,被提升到少将的地位,又从少将提升到副将,然后成为北域疆界的大将军,这种能力使人骇然,虽然不熟悉此人,但赵旬早已听说过北域军的大将军,有着女人的容貌与狮子的残暴。——赵旬不敢小视。
赵旬道:“成将军对此次大军行进有何良策?”
成哓柔柔一笑,双眉弯弯细细,“遵循君意,别无他想。既然陛下有了去丘昃的心,应该对丘昃之地有几分了解。”
赵旬看向右将——
右将天尧是位少年,年纪约莫十七八岁的样子,谣传他六岁被弃,被母狼养活,八岁被猎人收留,他野性未除,将猎人活活咬死,狱卒将他关进牢狱,后怜其年幼,便把他当作儿子私养起来,此事被告发,林逸之见到他的时候,他已经能书会写,除了沉默寡言之外与常人无异,并且身手极其敏捷,林逸之惊其才能,赐名天尧,将他编进东域大军里,安排人教授他正式的战略才识与各种武艺,两三月后天尧成为东域大军的大将军。
天尧坐在椅凳上,一只脚踩在椅面上,搭耸着肩,显得有些阴沉,眼睛注视着地图,没有说话。
倒是成哓呵呵笑了起来,“……呵呵……三将都齐了,等护城将军一到,这仗就好玩了哦……”
赵旬没他这快活劲,听到这娘娘腔调说出护城将军四个字,他心里一沉。
华葛四将——分守华葛的东西北三个方向的疆域界线与主心皇城。林逸之将四将集结到这批前去东诸的大军里,可以说是倾尽全力。这一战,若胜了倒好,若败了,输的不再是士兵们的血,而是整个华葛。也许华葛会因为这一战,从此在历史上消失……
“听说……”天尧突然开了口,“……似乎西婪国那边也有动静。”
赵旬点点头,“这件事我也听说了,西婪皇后的三名将士已经带军在港口布置妥当。”
成哓的手指落到西婪,沿着西婪临海线划着,若有所思,“海攻吗?……不太现实吧……”
赵旬看着地图,眉头紧皱,“确实。……不过如果海攻,可以对东诸军队造成压力,对我们而言也是个有利因素。”
“不对。”
赵旬与成哓看过去,说话的人是天尧。
天尧的眼神依然阴郁暗沉,他嗓音低低的说道:“是敌是友,还不能断定。”
成哓似乎很认同这一点,转头看向赵旬,问道:“三名将士中谁是带领军队的人?”
“三名将士虽然分大将左将右将,但是似乎没有大小之分,他们每人都有自己的军队。……对于这一点,我也很奇怪。”赵旬回道。
“也就是说,没有首领?”成哓笑得很诡异,“不知道带领者是谁,那还真是难以断定对方是敌是友了,呵呵……”
“……的确。”赵旬点了点头。他开始忧虑起来,战事未起,他就已经忧虑重重……
眼下这混乱局面,若北岑也进来搅上一局,那可真就……天下大乱了……
然而,这一切的源头,究竟是谁呢?……
天命 第八节 望夏阑珊
秦岚的死显得平静,在战事的帷幕即将被拉起的此时,没有人在意皇后的离世。早先她已经被林逸之幽禁起来,一个疯掉的皇后,一个参与过婴孩命案的皇后,她的死远没有她生时的风光——更何况,她死得蹊跷又理所当然,人们只当她被冤死的王妃带进了地狱。
林逸之意识到槐芗的格格不入。这种植物,确实不适合在宫里眷养。
眼前的地图林逸之已经看了无数遍,他举起一只手,轻轻按了按太阳穴。涂龙走进来,看见林逸之脚边那一抹红艳。涂龙已经习惯了,他脸上没有多少惊愕,直径走到林逸之面前,说道:“前方传报,大军行进顺利,离丘昃已经不远。”
林逸之点点头,没有多言语什么。他低头看了看睡着的槐芗,她沉睡的面容像个孩子,浓密长发散乱了一地,弯曲在月白的厚地毯上,“我就快走了,把她送到府里去。”
涂龙迟疑了一下,片刻后点了点头,“属下会去安排。”
“我很久没有柳言的消息了。”林逸之一边轻轻抱起地上的槐芗,一边说道。
涂龙抬起头,“……陛下是在担心吗?”
林逸之将槐芗放上卧椅,转过身子面向涂龙,“柳言似乎在北岑遇到了难应付的角色。否则,他不会消失这么久。”
涂龙皱眉,“……不过,没消息,在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好消息。”
“是,没消息至少说明他还活着。……只是现在北岑的情形我不能确定,东行大军已经出发,战事将起,我不希望有任何遗漏。”林逸之走到涂龙身边,“护城军留守皇城。”
涂龙的脸色变了变,“陛下……陛下,此战非同小可,我为何不能前去助阵?!”
林逸之的表情倒是淡然,“你跟随我的多年,应该很清楚此战并非外界所传的正义之战,只是为满足我一己私欲,为满足我复仇之心,百姓无辜,我却无奈身为君王,我可灭了自己,但绝不能灭了华葛——护城军必须留守,皇城不可无兵。”
涂龙只是低了头,再没有说一句话。
林逸之轻开了门,端着果盘的宫女偶然经过,她吓了一跳,急忙低身行礼,然而皇帝却没有理睬。
林逸之眼望着那门前的花池,水静无痕,池空无如。他瞥见一旁的宫女,便问道:“今年的水芙蓉长得怎么这样的慢?”
宫女望向那池水,低低答道:“早先植的去年便死了,后来新植的种子,一直未见它们长,……奴婢们也不知道是什么缘故。”
林逸之不再问什么。
这世上有很多事物,它们的存在没有理由,它们的消失也没有理由。
在出宫的路上,槐芗很安静。在宫里的时候她也很安静,她只是离不了林逸之,哪怕只是一小会儿,她不会吵闹,但是她歇斯底里的寻找却总是带来哗然。
此刻槐芗坐在华丽的马车里,她知道在她将要去的那个地方,林逸之在那里。
林逸之对她说:“槐芗,我带你去另一个地方,就是我住的地方。”
她似懂非懂。——是吗,……原来皇帝也有不住皇宫的啊……
她不在乎那些,只要能看见他就行了,任何地方都可以。
涂龙坐的马车驶在前面。两辆马车前后在王府大门前停下来。随行的护卫停好马车,立在一旁候着,涂龙走到槐芗的马车前,道:“莲妃娘娘,我们到了。”
马车里没有反应。
涂龙知道槐芗不会说话,但是他站立了很久,也不见槐芗出来。涂龙又道:“莲妃娘娘,我们到了。”
马车里却是仍旧没有动静。
涂龙皱起眉,“……娘娘,属下失礼了。”一边说着,一边揭起帘子——槐芗好好坐在那里,不知为何没有下马车。
涂龙只得再一次重复道:“娘娘,我们已经到了。”
槐芗这才终于动了动,她的脸色很差,脸上带着不安与警惕。涂龙看着槐芗下马车,轻手轻脚似是怕惊动了什么。这模样让他心中奇怪。
槐芗的样子的确很反常。她在王府门口站着,却不进去,像是在犹豫……
涂龙只得一请再请,槐芗终于硬着头皮迈进大门,她的动作迟缓并且僵硬,眼睛一直扫视着四周——直到林逸之出现,槐芗如获救星般扑上前去,紧紧抱住林逸之的胳膊。
林逸之挑眉,看向涂龙,“她怎么了?来的时候遇着什么事了吗?”
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