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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他匆匆进宫求见皇上。
姚广孝一般除了上朝,例行公事,极少亲自进宫。一进宫便是为了事情而来。
这一次,他这里前脚刚把郑和送进刑部,这老头就来了,必定是为了宝贝徒弟来的,朱棣也不好回拒,便吩咐人让其进来了。
姚广孝一进大殿,见着朱棣就要下跪,倒是朱棣眼疾手快的,赶紧让左右拦住了,并吩咐人赐座。
给姚广孝赐了座,朱棣明知故问:“不知老师怎么突然进宫来了?”
姚广孝一施礼,说道:“特为徒儿而来。”
嗬,这老头子,倒真是不打诳语,有啥说话。
朱棣继续说道:“哦,为了三保而来,难道老师知道朕为何锁了他?”
姚广孝这人奇怪,虽然进宫穿官服,但却是不喜带官帽,总是光着圆溜溜的脑袋。
只见他那光溜溜的脑袋点了点,道:“老衲略算的一二。”
朱棣笑了起来:“老师的道行倒是厉害了不少。”
略一停顿,又道:“既然老师略知一二,不如说出来,朕来瞧瞧您算的准是不准。”
姚广孝也不推诿,便道:“皇上关押三保,定是为了女扮男装的西亭。”
一语中的,朱棣的脸色稍稍起了些变化,有些高深莫测的看着姚广孝:“难道老师也知这西亭本是女流之辈?”
姚广孝又一躬身:“虽是女流之辈,却是天降奇才。”
“胡扯!既是奇才,为何横死在西洋之上?”
“呵呵……”
姚广孝笑的云淡风轻,朱棣见他发笑,胡子一抖,眼眸一瞪:“老师倒是给我个说法啊!”
☆、100 双胞胎
姚广孝又是轻笑了一阵,说道:“皇上莫急,老衲既然说她是奇才,那便自有她的奇特之处。不知皇上愿不愿意在陪老衲做个赌注?”
姚广孝不好好回答他的问题,又要和他赌上了,朱棣动了动眼眉,问道:“不知老师想赌什么,赌注又是什么?”
“若是西亭能死而复生,还请皇上为郑和赐婚,迎娶西亭。”
“死而复生?”这词说的朱棣眼珠一动,西亭葬身大海,若是要她死而复生,那岂不是说明,她并没有死。
“西亭现在何处?”朱棣问道。
姚广孝摇头:“皇上说笑了,方才不是才断言西亭已经葬身西洋了吗?”
朱棣嘴角的笑有点冷:“老师还是不要和朕打哑谜了,你即说死而复生。试问,若是尸沉大海之人,如何能死而复生呢?”
姚广孝转了转手中的小佛珠,回道:“这便是奇才的奇妙之处,皇上可愿与老衲做个赌注,明年的中秋,西亭也许真能死而复生。”
虽然姚广孝话里用了“也许”两字,但是那语气,却是信心满满一般。朱棣不禁站起身来,走下金銮,说道:“死而复生,这倒是引起了朕的兴趣。也罢,左右不过一个女流而已,这个赌,朕与老师做得了。若是明年中秋,西亭能出现,真便亲自给他们赐婚,她的官职,朕也照样给她。但若是此言有虚……”
“老衲甘愿脱下官袍,隐居庆寿寺。”
姚广孝说的认真,甚至起身,冲着朱棣躬身。姚广孝的赌注让朱棣听了很是满意,口中却呵呵道:“哎,一个区区的小赌注,老师何必当真呢。即便是西亭没有出现在中秋之夜,朕也断然不会革去老师的官职的,但是三保么……让他终身不娶,就这么‘太监’下去,如何?”
一个赌注,让郑和终身不娶,一直为人前的太监,这么云淡风轻的话,也就只有当朝的天子能说得出口。
然姚广孝还不能辩驳,还得跪下谢主隆恩。
朱棣倒是开心了,大手一挥,让人带姚广孝去刑部接郑和出来,继续回船厂整顿船只,还说道,择日定给他办一场接风的宴席。
也不管朱棣会不会办宴席,只要他能从刑部出来,便是真正的好事。
姚广孝又匆匆的赶到了刑部大牢,郑和的官服都还没来得及换,此时正坐在牢房内闭目打坐呢。
刑部尚书一见姚广孝,说道:“哎哟,那阵风,居然将姚大人吹进了我这刑部的大门啊。”
姚广孝施一礼:“老衲为徒儿而来。”
刑部尚书忙指引他往里走:“虽然不知皇上为何将郑大人押进刑部,但是我琢磨着,定是皇上一时在气头上,故而也没有为难郑大人,连囚服也不曾让他换下的。”
“有劳大人了。”
刑部尚书忙摆手道:“哎,姚大人莫要如此客气,只要姚大人能记得在下,哪一日能在皇上面前美言两句,那才是极好的。”
两人恭维了一阵,刑部大牢已经到了,刑部尚书一拱手,让姚广孝进了关押郑和的牢房。
闻听的落锁的声音,郑和缓缓抬头。这一张憔悴的脸,倒是让姚广孝吃了一惊,心道,这小子倒是对西亭痴情的很。
“怎么,这刚送进刑部没半日,怎么就这么憔悴不堪了?”姚广孝故意的问道。
郑和垮着身子骨起身,给姚广孝行了师徒礼,叹息道:“师傅,您就莫打趣了。”
姚广孝道:“老衲是奉皇上的命令,赦免你的罪,来接你出去的。”
说完姚广孝便转身:“走吧。”
哪知郑和站在原地纹丝不动,看着姚广孝转身,回道:“师傅,我并不想出去,相反,我此刻最想的,便是追随亭儿而去。”
“就这点出息。”姚广孝瞪了他一眼,也不劝,只是挥着大袖袍继续往外走,口中说道,“既然你决心已定,老衲也不拦着,只是苦了西亭要做个寡妇喽。”
“师傅!”猛听得西亭要做寡妇,姚广孝这是话里有话啊,郑和忙抬脚追上去,急急的问道,“师傅,您刚才那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西亭没有死吗?可是,我明明瞧见她坠入大海的呀。”
姚广孝驻步看着他:“有时候,眼见未必为实,先随老衲出宫再说吧。”
这一回,郑和倒是老老实实的随着姚广孝出去了。
刚走出宫门,他就迫不及待的开口:“师傅,您快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姚广孝看了一副恨不得能吞了自己的表情,说道:“莫要急躁,西亭她坠入海里不假,葬身西洋也是不假。”
郑和的步伐定住了,眼睛里迸射出来的光芒也随之暗淡下去,愣愣的看着姚广孝:“我就说,我亲眼看见她落海的,怎么还有可能生还。”
姚广孝真想上去敲郑和的木头大脑几下子:“方才说的,这几步的功夫就忘记了?我来问你,你第一次见到西亭是在何处,什么样的情形相遇?”
初遇西亭的场景已经深深的刻在郑和的心里,不假思索的回道:“从东瀛回朝的船上,唔,她好似从屋顶而降,落在了徒儿的……身上。”
“她可有奇特之处?”
郑和想了想,道:“有的,她的衣裳古怪,徒儿第一次见过。她还有个能慑人魂魄的武器,徒儿也未曾见过。”
顿了顿,又道:“对了,在遇到西亭之前,我一直重复做一个奇怪的梦,梦里一个身着与亭儿一般模样,看不清面容的女人站在船头,只要徒儿一动,她便会消失不见。亭儿落海之后,徒儿又开始做这样的梦境,只是这回,能看清那女子的相貌,竟是和亭儿一模一样。敢问师傅,这是不是预示着什么?”
姚广孝边走边听着,面对郑和的询问,姚广孝并不想多说什么,只道:“回船厂,安心修整船只,待到明年中秋日,便是夫妻团聚时。”
说罢,与他分道扬镳,往庆寿寺去了。
“待到明年中秋日,便是夫妻团聚时?”郑和目送着姚广孝的身影,一直重复这句话,眉头是皱起又舒展,往复几次,眼睛闪烁,想追上前问个明白,到底还是忍住了,先回船厂去了。
西亭在现代,除了没有郑和的陪伴,其他还是过得挺好。毕竟是现代人,娱乐方式很多,大脑一直被占用,也就不会如郑和一般,每次徒悲伤。
兆天禧一出门便是近一年,这些日子里,西亭每天的生活倒是不单调,除了娱乐,她必定找找关于郑和的资料,以及欧洲的航海路线图。
从不少的野史里,西亭看到,郑和功高盖主,让皇帝萌生了疑心,最后一次下西洋,便是被皇上派去的人逼死在了西洋之上。所以,她要查一查欧洲的路线,为了郑和的生命,她一定要带着他躲去欧洲。
随着日子的增长,她的肚子也是渐渐大了起来,早已经在五个月的时候,就已经有医生告诉她,她怀着的竟是一对龙凤胎。
西亭喜滋滋的,每日发愤图强的补充营养,把个肚子养的是圆溜溜,大的她甚至看不到自己的脚尖。
转眼间已经过了预产期,可是肚子里还是没有动静,这让西亭有些害怕了,挺着肚子开车去了医院。
医生只告诉他,两个胎儿一切正常,只是还没有到自然分娩的时候。
还没有到分娩的时候,西亭听到这话都快哭了,人家孕妇,最多九个多月也就肚子疼了,她这都十个月零一天了!
独自一人托着大肚子走出医院,刺眼的阳光迎面照来,西亭不得不眯起眼睛,瞧着其他的孕妇都由自己的丈夫小心的搀扶着,还细心的打着遮阳伞,不禁鼻子发酸。
“死太监,我想你了。”抬头直视阳光,她需要刺眼的太阳将眼眶里的泪水逼退下去。
肚子里的小家伙,突然的踢了一脚,西亭的身子一震,收回了目光,摸着自己大其他孕妇许多的肚子,她突然想到,也许现在不分娩也是好事。
“孩子们,乖乖的呆在妈妈的肚子里吧,撑到妈妈找到爸爸的时候,你们在出来,好不好?”
好像两个胎儿真的听懂了西亭的希望,撒欢似的在她肚子里踢起来,这边鼓起一个小包,那边隆起一座小丘。酥酥麻麻的痛感倒是让西亭乐的“哈哈”笑起来。、
西亭又沉浸到了研究欧洲海上路线图的研究当中去了,离一年的时候已经渐近,她得抓紧一分一秒。
就在西亭紧锣密鼓的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