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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才是她的目标!
于是,她慌忙地推辞着,“不不不,我虽然比玉凤年长一些,但性子惯来有些浮躁,只怕入不了叶师傅的眼。还请姑姑安排玉凤进西攀院吧——”
齐玉凤和罗秋萍平日里可是出了名儿的好姐妹,一个被欺负,另一个必定出来帮腔,共茶院里的茶徒多数都以二人马首是瞻,许多学习的好机会也多是落在二人身上,眼下却为了进不进西攀院的事情,如此不顾情面,可谓是患难见真情啊。
齐玉凤脸色一沉,转脸瞪了罗秋萍一眼,似乎在说:平日里我是怎么对你的?
罗秋萍却看也未去看她,又对着徐姑姑道:“秋萍实在不堪重任。”
齐玉凤哪甘落后,上前越过她一步,道:“姑姑,秋萍姐比我在茶庄待得时间久,为人又机灵,绝不是我所能相比的。”
“你——”罗秋萍还从未听她这么夸赞过自己,但此刻听在耳中却是挠心十分,再也伪装不下去,黑脸看向齐玉凤。
徐姑姑将二人的反应看在眼里,忽然冷哼了一声,自浑身上下散发出一种威压来,“你们都有理由说自己不适合,那你们倒是说说看,这共茶院里哪个有资格进西攀院!”
她这陡然变高的声音,让在场众人心里都是一提,特别是齐玉凤和罗秋萍,当即变色,慌忙垂首作缄默状,不敢再言语半句。
徐姑姑凛冽的目光定在二人身上,刚想开口发话,却听寂静的人群中传来一道细小怯懦的声音来。
“徐,徐姑姑……我,我愿意前往西攀院,拜入叶师傅门下为徒。”
这句话像是在平静的湖面上扔下了一块巨石,顿时使得场面喧闹起来,众人无不是抬头侧目看向说话之人。
只见是一道很不起眼的削弱身影,瘦瘦小小的,低垂着头看不清面容。
即刻有人暗笑起来。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整个共茶院里谁想欺负便欺负,谁想使唤便使唤的那个胆小鬼。
不光是茶师和茶徒可以欺负,甚至有的胆儿大些的茶奴也敢对她呼来喝去的。
甚至茶院里知道她名字的人都很少,都是胆小鬼短胆小鬼长的喊来喊去。
而现在她竟然主动开口说要去西攀院?
也是,她受排挤至此,到哪儿也都一个样儿,在这儿也跟待在西攀院那个众矢之地差不多多少吧。
区别不过是从一个火坑跳入另一个火坑而已——众人在心里暗笑着想道。
虽然平素众人都对她万分鄙夷看不起,但她如此,却是解决掉了一个大麻烦——只要徐姑姑能同意她去西攀院,他们可就“安全”了!
徐姑姑眼看着那道在众人打量的目光下微微颤抖的细小身影,却是皱起了眉头。
齐玉凤忙道:“我觉得这位妹妹就很适合。人不仅老实规矩,平素做事更是认真负责,这一点,共茶院里的人都知道。”
那小姑娘的身形明显地颤抖了一下——想是因为自从来了共茶院,还没有谁对她用过妹妹这个亲昵的称呼。
而齐玉凤之所以如此称呼她,却是实在不记得她叫什么名字。
随即便有许多人站出来附和,无不是夸赞其既细心又负责,任劳任怨,实在是前往西攀院的不二人选。
小姑娘显得更加惶恐了,一个劲儿地低垂着脑袋。
柳共喜平时无事也不会来共茶院,故对里头的茶徒谁优谁劣也不太知晓,但见众人都齐心协力地举荐这位小姑娘,且这姑娘又是自己提出来自愿前往西攀院,更是难得,一时间松了口气,是觉得可以好好地交差了。
若不是出于自愿,只怕将人送到西攀院,也不会好好地伺候西攀院的那位主子,到时候出了差池,东家还是得怪罪他识人不清。
于是,柳共喜笑着看向徐姑姑,道:“这小姑娘娴静少言,倒是很合叶师傅性子的。”
徐姑姑听他这么说,便打消了心中的三分疑虑。
共茶院里各人的秉性自然都瞒不过她的眼睛,谁有野心谁混日子,哪个服帖哪个难管她都清楚。
眼前这不起眼的小姑娘因性子太过懦弱,时常扮演众人的撒气筒,倒不是她不管,而是在这共茶院这个大染缸里,她帮不了她什么,说的残忍一点,在这个弱肉强食的地方,你自己软弱就只有等着被人踩在脚下。
这小姑娘平日里比人下的苦功多,却懂得韬光养晦,是很难得的,只是这副性子若是不改掉,只怕日后也难成大器。
☆、122:身心受虐的徒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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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是她自己的选择,那便依她去吧,日后如何,也是个人造化。
“既然你自荐前往西攀院,那便依你所愿。到了西攀院要好生伺候叶师傅,更要懂得尊重你未来的师长,随叶师傅专心修习制茶之法,争取早日晋升为茶师,也好不辜负你长久来的努力。”徐姑姑谆谆教导着。
小姑娘眼圈微微有些发红,却仍旧没有勇气抬头,应了一句:“我记下了。”却也是低如蚊响。
听徐姑姑同意,余下众人皆是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当然,这共茶院里也不全是恃强凌弱之辈,个别平时里关照这小可怜儿的人,不禁为她的未来感到担忧。
可这些都不是他们所能控制决定的,便只能看着那道羸弱到风一吹便会倒下的身影垂首跟着柳共喜出了共茶院。
“都各自回去做活吧。”徐姑姑见事情已毕,面无表情地对着众人吩咐道。
众人异口同声地应下,三五成群地朝自己的岗位走去。
罗秋萍长长地吐出一口气,“真是吓死我了,我还以为真的要掉进火坑了呢。”
齐玉凤在旁边冷嗤了一声,送了她一记白眼,挽起身侧一位少女的手臂,显是对罗秋萍方才只顾自己,不惜将她往火坑里推的做法记恨上了。
罗秋萍气性也不小,至此算是认清了齐玉凤。怪笑了一声道:“别一个劲儿地怪别人如何,也不想想是谁先想害谁的。我平日里可真是瞎了眼了。竟没看清身边的人是个白眼狼。”
可是齐玉凤张口先将事情往她身上推的,她不过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罢了。
齐玉凤闻言撒开身边人的手臂,上前来凶神恶煞地道:“阴阳怪气儿你的说谁呢?别在这儿装什么清高的好人!你背地里做的那些破事儿别逼我在人前说出来!”
“我就是说你怎么了?有脸恩将仇报、捅人刀子还不许我说了?”
其实,二人相互之间对对方已经是成见颇多了,只不过借着今日的事情彻底爆发出来了而已。
三言两语。便都被激怒的面红耳赤,也顾不得周围围上来看笑话的人。
“有什么好吵的,手上的活儿都做完了是吗?”一道清越的男声传了过来,围观的众人纷纷散去。
“颜茶师,你来的正好,齐玉凤她出言辱骂于我!”罗秋萍赶在前头告状道。
“明明是你先想对我动手的!”
“够了!都回去上工,否则休怪我将此事告知徐姑姑,每人记你们一次大过。”颜安完全不想理会二人的恩怨。若非是怕耽误了活计,这种事情他是从不过问的。
见他口气强硬,齐玉凤二人自觉地噤了声。
虽说颜安平素脾性甚佳,为人很好说话,但却同时也是一个很死板的人,为了规矩常常什么都不顾,只怕她们再多说一句,他便真的会告到徐姑姑那里去。
“还不快回去?”见二人杵着不动。颜安再次出声强调。
齐玉凤和罗秋萍狠狠地互瞪了一眼,转身分道而去。
颜安无奈地皱眉摇头。
茶庄里本来好好的气氛,就是被这些不安生的人给搅的乌烟瘴气了。
……
再说柳共喜此刻正领着那位小姑娘朝落银的西攀院而去。交待了不少需要注意的规矩。
小姑娘只是一个劲儿地耷拉着脑袋,时不时地“嗯”上一声,胆小的厉害。
柳共喜无奈地看着她,道:“能进一等制茶师的院子里学习,乃是别人求都求不来的好事,你可得好好珍惜这个机会。以后要学着机灵一些,知道吗?”
“嗯……”
又是嗯,又是嗯!
柳共喜险些气的吐血,这一路上就没听她说过第二个字来。
“你这样……哎,也罢了。”柳共喜话到嘴边还是没有说出口,毕竟跟她说了也是白说。
看她自己的造化吧。
二人此时刚巧路过胡琴的南拂院,柳共喜习惯性地往院子里瞅了一眼,却忽然听得一声惨叫声传了出来,凄厉非常。
小姑娘吓的一抖,蓦然抬起头来看向柳共喜,一双因消瘦显得格外大的眼睛里满是惊恐之色。
柳共喜干笑了两声,道:“没事,只是胡师傅在教训底下的人罢了。”
小姑娘仍旧惶恐不已,定在原地不敢动了。
她到了西攀院,会不会也……
“师傅,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杏儿哭喊的声音断断续续地院内传出来。
纵然是柳共喜,也心生了几分不忍,可这事儿不归他管,大茶师院子里的茶徒,只要不闹出人命,可以说是任凭茶师处置的。
“快走吧,叶师傅该等急了。”柳共喜看向伫足的瘦小人儿,催促着道。
她却是举步不前。
柳共喜一愣,随即明白了过来,露出一个还算慈祥地笑来,安慰道:“你且放心,叶师傅她不似胡师傅这般……”
话到一半,忽然也意识到自己也只是对落银有一个初步的认识,现在说她是不是这样的人实在还言之过早,便挥着手道:“走吧,放心好了。”
小姑娘这才亦步亦趋地跟了过去,脚上跟绑着千斤重的沉铁一般。
柳共喜将人送到西攀院,又在中间简要地进行了一番类似废话的介绍,客套几句之后,便离了西攀院而去。
落银适才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听得这道同龄人特有的少女声调,小姑娘心里微微不那么怕了,却还是怯怯地答道:“我叫拾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