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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最轰动的是,最后一组,也就是方才紧赶回来的那两位男子,被当众指出造假,因情节恶劣,被取消了日后参加晋茶会的资格!
“吴青云,杜泽,因在晋茶会第二试中蓄意造假,图谋蒙混过关,实乃品行低下之表现,鉴于此,按照规矩,永久取消二人日后参加晋茶会的资格!”曾通玄脸色黑沉地宣布道,他向来最不齿别人作弊,这算是触到他的大忌了。
他这席话简直像是一道响雷一般,再次让众人哗然而起。
造假作弊,这素来都是晋茶会最大的忌讳,因为它代表的是一个茶师的人品素质,而这一点,正是三位大师最看重的东西。
落银身边名唤杜泽的男子豁然起身,摇头道:“不,我没有造假作弊!我没有!”
“放肆,事到如今你竟然还敢狡辩!”曲公公呵斥道:“你们带回来的茶并非出自三位大师之手,茶罐虽然跟晋茶会的茶罐表面并无太大区分,但内壁却没有晋茶会的朱砂印,这分明就是拿了别处的茶,妄图滥竽充数!”
原来这茶是三位大师亲手制成的……
众人更是头一次知道,原来一个看似简单的茶罐,也有着特殊的标识,想来就是为了提防这种现象的发生。
杜泽不可置信的瞪大了双目,忽然,伸手指向不远处正瑟瑟发抖的吴青云,厉声诘问道:“你竟然拿假茶来蒙骗我跟你一同作弊!”
怪不得,他只是在马车中稍作了歇息,吴青云就把茶给找到了,并且编造了一堆可信度极高的话!
“你……杜兄,你怎么能这么说,总不能出了问题你就往我一个人身上推啊……”吴青云扯着哭腔,信口开河。
“分明是你坑害于我!”杜泽的双目像是要喷出火来一样,可见其愤怒到了极点。
“这主意还是你出的,你怎么现在反咬我一口!”吴青云也来了劲一样,活脱脱一副受害者的模样,“若不是我一时鬼迷心窍受了你的蛊惑,我。我怎会受你殃及!”
说罢,更是拿祈求的目光看向三位大师,恳求道:“三位先生,我只是一时冲动,受了他人迷惑才上了贼船,我已经意识到错了,请三位先生网开一面。不要取消我参加晋茶会的资格啊!”
落银看了一眼便收回了视线来,只因为吴青云那副嘴脸,堪称恶心,骗骗底下的部分观众或许还可以,要骗那三位大师和曲公公,只怕是异想天开了。
或许,他也知道这一点,只是想挽回一些在大众眼中的印象罢了,企图藉此给众人留下一个‘他是被冤枉的’印象。
另一头。杜泽气的通身正颤抖不已,堂堂七尺男儿,恼怒的险些就要红了眼睛。
落银看在眼中,心里有了计较,但却没打算掺和什么,毕竟这事儿她也掺和不进去。
怪只怪这个杜泽太倒霉。遇见了狗一样的队友。
“你,你!”杜泽忍无可忍,怒气汹汹地上前去。看样子是要动手打人。
“将人拦下!~”曲公公见状忙朝护院吩咐道。
“简直放肆,堂堂一个茶师,竟然妄图用暴力解决问题!”曾通玄一拍手下的几案,怒喝道。
几个护院终究是晚了一步,待他们奔上晋茶台,跑到杜泽跟前的事情,吴青云已经稳稳地挨了两记狠拳,旁边的茶师皆惊慌地起身躲避,无人敢拦。
吴青云被打到了地上,身后的椅子也摔倒在地。惨叫连连。
“你们放开我,我要打死这个伪君子!小人!”杜泽显然已经气愤到了极点,全然不顾大局起来。
几名护院强行将人压下了晋茶台。
黎家茶庄的东家。气的在二楼拍了桌子摔了杯子,并当着众位同行扬言,回去肯定将这品行有碍的茶师杜泽给解雇掉。
就好像,出了这样的事情他一点点责任都没有一样,也不想着去查明真相究竟如何,只想着要维护自己的名声,以此来宣示,自己同那些作弊的小人,是绝不会与其为伍的。
众人只是无声的笑,心里都明白的很。
杜泽作弊是真是假没人好奇,大家注意的只是,他被永久的取消了参加晋茶会的资格,并且今晚这事情传出去之后,只怕青国但凡有些名气的茶庄,都不会雇用他了。
吴青云趁着这副可怜相,再次跟三位先生祈求网开一面,声称他是被无辜连累的。
然而究竟谁才是无辜受连的哪一个,只怕只有他们二人自个儿心里清楚。
“我不想知道内里究竟,更不好奇你们到底是谁坑害了谁,你们既被分为了一组,就有义务协助并监督对方!出了这样的事情,也理应一同承担惩罚!事情已然定下,不必再多言。来人,将其驱逐出场外!”百里弗面色威严不可侵犯。
吴青云仍然没完没了的叫着喊着,大呼冤枉,但还是没能躲避得了被拖出晋茶院的命运。
于是,二楼上再次上演了一次大义灭亲的戏码,吴青云所属茶庄的东家也义正言辞的表示,他当初真是看错了人,这样的茶师,他们茶庄说什么也不会留。
并且痛彻心扉地告知在座的众人,要引以为戒,雇人有风险,挑选茶师需谨慎。
徐盛的嘴角抽了一通又一通,觉得就像是在看一出极荒唐的戏,一出了事情连查也不查,就直接弃用了,只怕到时候损失的还是他们自己的茶庄。
好茶易寻,好茶师难见。
围观的众人可不管那么多,他们来此,一是为了长长见识,二是为了看看热闹,所以他们只是觉得,今年的晋茶会,比之前任何一年都来的精彩,有话题性。
☆、174:胡琴中的毒
谁也没想到的是,晋茶会的第二试,竟然是以这么一出丢人的闹剧作为了落幕。
做总结语的时候,曾通玄已经冷静了下来,但还是用这件事情说了几句话,大致是要其它的茶师引以为戒,不要抱有侥幸的心态重蹈覆辙,因一时冲动而毁了日后的道路。
由福康升站出来宣布第二试结束之后,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比墨还要浓重,稠密闪亮的星子亦都钻冒了出来,一闪一闪的,全然不知人世间的悲欢。
就在徐折清打算将落银送回去之际,茶庄里来了人,是柳共喜派来的,大意是说今日乃是西攀院交御茶的日子,希望落银回去一趟。
落银这才想起还有这么一茬,一整日下来竟是给忘了,柳共喜倒是尽职的可以,大晚上的还等在茶庄里头。
想到这儿落银便道:“我这就回茶庄。”
“今日太晚了,一日下来你也累了,就早些回去歇息吧。”徐折清说。
然后不待落银作答,又对那前来请人的小厮讲说道:“传我的话,让柳管事且回去吧,明日一早再去西攀院验茶。”
反正将茶送进宫中的时间向来定为明日下午,柳共喜此举,不过是不敢擅自做主改了提前一日验茶的规矩罢了,眼下徐折清亲自开了口,自然是没问题了。
小厮应下,领命退去了。
“走吧,送你回家。”徐折清对着落银说道。
落银点头,随着他一起出了晋茶院。
等到了外头坐进马车里,落银和拾香才愕然发现,徐折清也撩开帘子坐了进来。
“我今晚不去茶庄。直接回去。”徐折清看出二人的疑惑。
回徐家的路,的确是跟回落银家的路是顺道儿的。
徐盛赶着马车,朝着城内驶行去。
青国对晋茶会格外的看重,晋茶会举行的三日,城门会较平时晚关两个时辰,以供茶商和百姓们可以正常进城出城。
拾香住的地方离城门最近,第一个下车。跟徐折清和落银道了别之后,目送着马车行远,才转身朝着居所走去。
徐折清这才跟落银说道:“你让拾香给我的信,我已经看过了,我跟你的想法一样,认为此事绝非胡琴所为。”
现如今,二人已经怀疑上了同一个人。
落银点头,说到胡琴,她便问道:“听拾香说胡师傅的状况现在很不善。薛大夫诊断是种了什么毒?”
徐折清答道:“说是来自西域的一种奇毒,叫做三日夺命散。中毒者初期会出现昏死的现象,三日内找不到解药,毒蔓延到了心脉……便药石无医了。纵然是薛大夫,也不甚清楚此毒的解法。”
他自是不会被假象所蒙蔽,真的认为胡琴是所谓的畏罪自尽。
“下毒者会有解药吗?”落银眼神微微有些波动。她现在都无法确信,如此狠毒的事情会是她怀疑的那人所为。
毕竟,前两件事只是为了阻止她参加晋茶会。算不上心狠手辣,但这次却是牵扯到杀人了。
“就算有,也定不会交出来。一交出解药让胡琴醒来,凶手岂不是百口莫辩了。换做任何人,纵然铁证如山,也不会交出解药救醒证人。更何况现在也无法确认就是那人所为。”徐折清轻叹了口气。
落银点了头。细思之下的确如此,原来徐折清早就将事情给分析透彻了。
“为今之计,只能在这三日内,尽量让人去请一些名医前来。其次……是该好好想想,从其他方面拿到凶手的罪证。尽早将人绳之以法,以防茶庄里再次发生不可预料的事情。”
至此,凶手显然已经渐渐失去人性和理智了。为了迷惑视线,竟然连人也敢杀……
这可是人命关天啊!
可光是怀疑谁显然远远不够,若要抓人,需要的是铁一般的证据。
若胡琴一死,就该做最坏的打算了……
徐折清眉心有着淡淡的疲惫,最近茶庄里的事情实在太多了,又加上晋茶会,一件接着一件接踵而来,令人应接不暇,纵然胡琴的事情他下了铁令,不许茶庄里的人外传,但终究纸包不住火,三日之后胡琴一死,终究会传出去风声。
“三日夺命散……”落银皱眉低声默念了一遍,道:“等回去我问一问我二娘,是否知道此毒具体的解法。”
徐折清只知道月娘略通歧黄之术,却不知道她医术的高明程度,故听落银这么一说,只当她是出于热枕,想替他分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