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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兹感安亲王卢安淼多年来为朝廷与百姓献力颇多,文韬武略,处事沉稳有序,甚为难得……”
待卢清锋厚颜无耻的念罢“钦此”二字之后,下方咬牙切齿的声音正接连不断的响起。
而适时,却听屏风后传来一声淡若清风,稳如泰山的声音,徐徐说道:“本殿倒觉得王叔若真想要这皇位,大可同侄儿说,侄儿大可让与王叔——王叔又何苦如此大动干戈,令自己背上不义之名。”
“哼!死到临头还大言不惭!”卢安淼如同听到了这天下最为好笑的笑话,顷刻间就连眉角都舒展了开来,冷笑着道:“不过念在你我叔侄一场的份上,我也不会让你死的太难看——只是你意图造反,卢家的墓陵你自是入不了了。剔骨岗倒是个不错的地方。”
卢清锋听罢就哈哈大笑了起来。
剔骨岗,顾名思义就不会是个好地方,在夏国,此处专为犯了大过的罪犯死后所备,凡是入得此处者,尸身皆要受毒兽与飞禽争食,就连白骨,也很难剩的下来。
“这种好地方,自然要留给王叔才是。”卢治说话间,口气里隐现了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如此也不枉侄儿大费周折请王叔来此。”
什么……
卢安淼一皱眉,即刻警惕的看向屏风后的身影。
只见那只可称得上清俊的身影此刻略往前倾着,看动作竟是在倒茶。虽一如既往的没有什么明显的情绪外露,但那举手投足间,分明蕴含着运筹帷幄的自信和笃定。
有哪里不对吗?!卢安淼眼皮子一阵狂跳。
宫门已破。
宫中兵力已经所剩无几,根本不足为患。
他这一战主张的突然至极,荣寅根本无从防备,就算在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里赶来,程思谣也要快他一步将人拦截!
纵然程思谣手下的兵士们比不得荣家军的英勇善战,可也能确保天亮之前荣家军无法赶来援助。
而无需等到天亮,他余下的二十万精兵便能入城驻扎!
到时候前后夹击,荣寅就只有束手就擒的份儿……
卢安淼飞快的将战略前后都想了一遍,终究认定了自己此行万无一失。
这一战,他根本没有输的可能!
“竟还有心思在此同朕故弄玄虚!”卢安淼嗤笑了一声,而后便果伐的道:“快将我们的太子殿下请至朱雀门,朕要亲自监刑!”
几名死士高声应下,朝屏风后而去。
“皇兄!”长玉公主霎时间花容失色,开始拼了命的挣扎着,“不许伤我皇兄!不许!”
卢磬和卢为也都意图挣开禁锢,然而根本无济于事。
同为皇室皇子,他们同自生下来就被立为储君的卢治并无太多的兄弟情份,可事情至此,才发现一脉相承的情分始终割舍不下。
让他们眼睁睁看着卢为被拖去送死……这无论如何也是做不到的!
可他们现下,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安亲王手下的死士靠近纹丝不动的卢治。
他们不知道卢治为什么能做到这样的冷静,可他们现在也顾不得去想原因,他们只知道……他们全部都无法活过今夜。
卢安淼要堵住天下人之嘴,那么就是要让今晚在场的人一个不留,斩草除根——
“皇兄快走啊!”长玉公主满脸泪痕,她与卢治都是当今皇后所出,感情自然要深的多,少女方才的坚强和无畏,终于在这一刻悉数崩塌。
饶是知道在这种情形下卢治根本没有脱身的可能,可她已经顾不得许多。
卢安淼冷眼看着这一切。
然而就在那几名死士即将靠近屏风之时,一道威严而熟悉的男人声音,忽然响了起来。
这声音一出,便令所有的人都浑然怔愣在原处,面上不约而同的现出了惊骇之色。
这是怎么回事……!
☆、346 毫无胜算
“朕倒要看看谁敢!”
咸丰帝的声音回荡在偌大的庆隆殿中。
外殿众人,无一不是膛目结舌。
方才那道声音……
是他们出现幻听了不成!
几名死士下意识的后退了两步,一时间不敢靠近上前。
“谁在装神弄鬼!”卢安淼平复着心底的惊异,厉声喝问道。
不可能是咸丰帝!
咸丰帝已经死了……
他得到的是咸丰帝贴身内监传来的口信,绝对不会有错。况且早前见到咸丰帝的模样,俨然一个将死之人,根本撑不了几刻!
绝对不可能——卢安淼暗自自语道,算是给自己吃了一记定心丸。
“父王……”卢清锋神色惊骇的看向卢安淼。
长玉公主几乎一瞬间就止住了哭泣,瞪大了一双满是泪水的杏眼看向屏风后影影绰绰的倒影。
卢安淼定了心神,握紧了腰间的剑鞘提步上前而去。
他倒要看看是谁在跟他装神弄鬼!
卢清锋踌躇在原地,不敢随同卢安淼一起贸然上前。他向来惧怕咸丰帝非常,更对鬼神之说无比忌惮,此刻满心的惊怕,又焉有敢上前之理。
卢安淼大步走至屏风前,没有绕进去,而是忽然拔出了腰间的宝剑。
利刃出鞘,伴随着“噌”的一声,空气中闪过一道凛冽刺目的银白色寒光——
卢安淼举剑朝着那扇刺金绣布的屏风挥砍而去!
落银被这剑光晃住了眼睛,下意识的别过了脸去。荣寅适时将人推至身后,自己则是举目望向气势高涨的卢安淼,一瞬间,星眸中的寒意要比这剑光更盛百倍千倍。
“吱啦!”
布帛与边木被砍断的声音刺耳至极。
屏风被从中间切断成两半,同时朝着左右两个方向倒去。
想看清内里情况的人并非卢安淼一个人。
此时此刻。殿内所有的人,甚至是跪在地上仍在不停打颤的御医和民间大夫们,也都惶然的朝那裂开的屏风后望去。
视线随着屏风倒下的动作而开阔起来。
然而不及寻找到什么,就见自内间不知什么地方忽然窜出了十来位身着黑色锦衣的内侍们!
他们个个手中握有长剑。齐齐朝着面前的卢安淼刺去!
“父王!”卢清锋大惊失色,连忙上前相助。
卢安淼没有防备,握紧手中寒剑相挡的同时,只有连连后退用以躲避。
殿外的安亲王兵士听到卢安淼的声音,纷纷涌入了殿内,一时间,将庆隆殿内外都围的水泄不通。
卢安淼退入其后,见那十余位内侍伫在倒下的屏风前,俨然一副不许他接近的模样,仰脸哈哈大笑了两声。
“就凭你们这些废物。就想阻挡本王大业不成!”
真是痴人说梦。
事到如今,竟还有这么多人看不清形势,意欲与他相搏。
这分明就是以卵击石,自找死路!
卢安淼刚伸出右臂,正欲示意护在身前的兵士们上前将人全部杀掉。却见那十余名侍卫朝两侧分列而立,平白让出了一条道来。
下一刻,视线中就毫无预兆的闯入了一抹刺目的黄。
一道消瘦却毫无萎靡之势的高大身影陷入眼帘,负手朝前方稳步走来。
身上的气势,乃是数十年来积累的成果,犹如大山压顶之感,天地重合之势朝人袭/来。只一眼,就令人自觉渺小卑微。
“父皇……”长玉公主怔怔的出声。
卢磬等人则是愣在原处,几张了口,却始终不得发声。
咸丰帝冷眸逼视着十余步外,一身金甲护身的卢安淼,眼神犹如锐利的刀剑包裹着寒冰。
“皇兄。”卢安淼回神过来。眼底的惊诧已被荒诞所覆去,他嘲讽的低笑了两声,看着咸丰帝,“原来你还没死。”
事已至此,他自是不会再去顾及言语间是否恭敬。“皇兄何时竟也玩起这等下三滥的把戏来了。”
卢清锋怔怔的往后退着。
他对咸丰帝的惧怕并非一日两日,此刻纵然心知他们所占的乃是优势,可他还是害怕这个以野心和果伐著称的天子。
“比不得你狼子野心。”咸丰帝眼底似有火花相击。
平生,他最厌恨的就是有人违背他的命令,更何况是有人觊觎他的皇位!
“皇兄此言差矣!”卢安淼忽然又举起了手中的剑,剑锋直指身着黄/色交领中衣的咸丰帝,眼中含着莫大的炽热与不甘,“这皇位……原本就是我的!而我今日只是来拿回本该属于我的东西——这位置你坐了这么多年,如今是不是该还给我了?”
望着眼前的剑,咸丰帝的脸色在渐渐的黑化。
“逆子!”
一道苍老且颤抖的声音忽然传了进来。
卢安淼回过头去,只见太后被皇后和欧阳芊一左一右搀扶着走了进来。
身侧百名安亲王府兵士握着长刀一步步紧跟。
老太后满头银白,形如枯槁,佝偻的身形气的止不住的发着抖。
“原来是母后来了。”卢安淼回过头去,边朝身前的近侍们摆了摆手,示意他们让开。
太后甩开皇后和欧阳芊的手,颤巍巍的走到卢安淼身前,二话不说,咬牙就是一巴掌甩了过去。
“啪!”
这一巴掌用力极足,声音响亮的令人毛骨悚然。
他们不敢去想向来目无他人的卢安淼会有什么反应……
“保护王爷!”侍卫统领高呼一声,刚欲带人上前,却见卢安淼一抬手,阻止了他们。
卢安淼将脸缓缓转了过去,看向抿紧了唇的老太后。
抬手擦了擦嘴角溢出的一丝鲜血,卢安淼兀自冷笑了一声,满含嘲讽之意。
“母后。”他表情状似无解,一副疑惑的模样皱眉问道:“我跟皇兄同样都是您生的儿子,这皇位为何非得他来坐不可?他做皇帝是天经地义。我做却是大逆不道?”
“因为他是你父皇生前钦定的储君!”老太后声音震震,望向卢安淼的眼神失望而痛心。
她这辈子养了两个举国上下最有本事的儿子,然而却落得眼睁睁看着他们自相残杀的后果……她真真是枉费先皇临终所嘱!
“够了!”卢安淼立即换上了一副怒不可遏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