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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拥簇着建安侯夫人去了正堂。
高堂之上,双亲的位置空荡荡的,只端正的摆了两个牌位,便是雍亲王和雍亲王妃了。
建安侯夫人站在一侧,望着兄长的牌位,再听着外头喜庆的喧闹声,忽然就红了眼眶。
丫鬟见了连忙地递去帕子,细声劝慰道:“夫人您可不能哭啊,待会儿王爷就过来了,让他瞧见也该跟着难受了……”
建安侯夫人点着头,将泪忍回去,刚拢了拢鬓角,就听得一句张皇意外的通禀声说道:“云夫人,陛下过来了!这会子已经过前院了,快些准备接驾吧!”
“什么!”建安侯夫人赫然瞪大了眼睛,是没料到卢治竟然也来了!
卢治的确是亲自过来了。
早在几年前,荣寅未出征之前,他就曾经允诺过,有朝一日会亲自为荣寅和落银二人主婚。
今日前来,也算是兑现诺言来了。
因没有赶在圣驾前头的规矩,故等卢治被迎进了王府之后,荣寅才踢开了轿门。
落银被喜娘扶着一只胳膊,小心翼翼地下了轿。
刚一出轿直起身子,便嗅到了熟悉的冷檀香味。
被耳边的锣鼓吵得有些心慌的落银顿觉一颗心安定了下来。
握住红绸布一端,她行至荣寅身旁。
“小心着脚下。”荣寅低声在耳边嘱咐着。
“小心台阶。”
“要跨门槛了。”
“这里是火盆,看着些,慢走不急——”
从轿子里出来再到王府门前,这短短百步,荣寅一直唠叨个没完,倒叫原本有些紧张的落银,几度想要发笑。
喜娘只觉得……这完全没有了她的用武之地好不好……
反倒是站在这两位天造地设般的新人旁,显得她十分的多余碍眼。
喜娘为这迎亲生涯中,从未出现过的挫败感而郁闷不已。
落银刚顺利的跨过火盆子,荣寅就发觉了不对劲。
“你的脚怎么了?”荣寅问她。
落银似能察觉到所有的人都在盯着他们看,这个时候荣寅没完没了的同她说话,想必招了许多人笑话吧?
想到这里,便极力简洁的答道:“崴了。”
是不愿意同他多说,一方面口气里隐含的意思就是:我求求你少说两句吧!
荣寅果然没再多说。
可刚十余步走过去,落银就忽觉脚下一轻,整个人都失去了重心。
她惊呼一声,觉得头上的喜帕险些就要飞出去,连忙将手护在头顶,却觉撞入了一堵肉墙上。
“你,你这是干什么!”
听得身边人低低的笑声,又闻着这近在咫尺的熟悉气息,落银总算是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人竟然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将她整个人打横抱了起来!
“荣寅,你快放我下来……”落银急的不行,却不敢大声说话。
“长门误佳期。而你这样走,会误了吉时的。”荣寅一副理直气壮的口气,眼底却深埋着笑意。
落银抗议无效,只得涨红着一张脸被他径直抱去了正堂。
心想,这样嫁入王府的王妃,只怕旷古绝今也找不出第二个来了!
此刻她唯一庆幸的就是,还好有这盖头做掩饰,如若不然她真是不知道这张脸该往哪儿放好了……
440:花烛
在正堂中等候的众人,包括卢治在内,都被二人这奇特的出场方式给惊到了。
建安侯夫人等妇道人家,面面相觑一番过后,更是直接红了一张脸。
拿眼睛瞪了荣寅,建安侯夫人在心里责骂这小子也太胡闹了,亲自去接亲且罢了,竟然还这样大摇大摆的将新娘子给抱了进来!
若是她大哥泉下有知,得知他儿子娶妻竟是这样一番阵势,也不知是要哭还是要笑了……
就这样,在众人各异的目光下,荣寅泰然自若的将落银放了下来。
阿若的脸红的像是要滴出血一般,忙替落银理了理嫁衣。
卢治轻咳了一声,遂走上前来为二人主婚。
因为是被抱进门的缘故,以至于接下来的时间里,落银总觉得众人盯着她的目光里,含着十足的趣味。
她在心里将荣寅骂了几百遍,几乎已经可以料想的到,这件事情传出去之后,会有多少人在背地里笑话他们。
赶在吉时拜完了堂,落银便被一群妇人和小姐们,拥簇着进了新房。
荣寅则是陪着卢治入了席,招待客人们去了。
这厢新房内,阿若正护在落银身前,放软了口气对面前二十余位妇人小姐们请求道:“我家姑娘不经砸,还请各位夫人小姐手下留情……若是非要砸的话,便砸奴婢好了……”
她这里所说的砸。指的是砸“子孙果”这道规矩。
新娘子进了新房坐在喜牀上,由前来祝贺的女子们往牀上掷寓意着早生贵子的红枣花生桂圆莲子。
“你这丫头倒是护主护的厉害,可这东西是早生贵子之意。你要替你家主子挡着,算怎么个意思啊?”汪氏拿阿若打趣了起来。
一听到早生贵子四个字,阿若的脸再次烧红了起来。
“好了,一边站着。”落银对她交待道,口气里带着笑,这丫头是未经雕琢了些,但正是这份纯粹的护主之心。才更为难得。
“是……”听落银发了话,阿若只好退到一侧。
“舅母愿你合合美美。多子多福!”汪氏笑着说道,带头掷了头一把过去,就砸在落银袖子旁,擦了衣服而已。
“多谢舅母。”落银含笑低声道。
其余的人自然也学着汪氏的样子。没有哪个没眼色的会往人的头脸上砸去。
这是睿王爷的大婚,她们想着法子要讨好这位才刚进门,就万分受宠的王妃呢,哪里又有敢得罪落银的道理。
一场哄闹说笑过后,建安侯夫人便差人过来请众人过去入席了。
是以,一群女眷们也没有在此久留,都三三两两的离了新房而去。
汪氏交待了房中的丫鬟们好生伺候着落银,遂也跟着出去了。
剩下的时间,落银一直维持着一开始的姿势坐在牀沿。
一开始还好。渐渐的,便觉得有些累了,特别是顶着沉重的凤冠。压得脖子都要抬不起来了。
“现在什么时辰了?”落银问道。
“回小姐,过了申时了,太阳刚落山了呢!”阿若答完落银的话,又问道:“小姐可是饿了?要不要奴婢拿些糕点过来给您垫垫?”
“王爷让人交待过了,若是王妃您饿了的话,想吃什么就跟奴婢们说。奴婢们让厨房去做。”说话的丫鬟是睿王府里的大丫鬟,叫做香药。是睿王府的家生子,温伯的亲孙女儿。
“王爷还说了呢,咱们府里没什么规矩,王妃不必顾忌什么。”另一位丫鬟香草笑着说。
落银干笑了两声,点着头。
没什么规矩这一点,从迎亲到拜堂,她已经见识到了……
“就你乱说。”香药笑着嗔了香草一眼,又对落银说道:“王府里哪里会没规矩,王爷的意思是,王妃不必去顾忌什么规矩,若是觉得哪条规矩不合意,就按照您的意思改了,怎么合意怎么来——”
“对对对,就是这个意思!”香草忙不迭的点着头附和。
落银听了只觉得哭笑不得。
同时,心底因为这些话,又放松了一些。
她开始明白,明白荣寅今日这些看似没规矩的举动实则就是想传达给她这么一种意思——不想让她因为嫁入了王府就拘着过。
他都记着她说过的每一句话。
她说她喜欢随意自在的生活,而王孙贵族的日子,总是少了自在。
他却用一言一行来告诉她,纵然她嫁的人是睿亲王,但她要的随性,他还是给得了。
落银这边正感动着,阿若却忽然不解风情的来了一句:“那说了这么些……小姐您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我看是你饿了吧?”落银问她。
“奴婢是怕小姐饿着……好吧,奴婢,嘿嘿……也有些饿了。”阿若干笑了两声。
落银知道她一天也没吃东西,饿了也难怪,便吩咐道:“那你下去吃些东西吧,给我一碗粥就行了。”
“好!小姐,奴婢这便去!”
“阿若妹妹可要学着改口了,不能总小姐长小姐短的称呼王妃了。”香药笑着提醒道。
阿若笑着答应下来,便退出了房去。
不多时,便捧来一碗分量十足的冰糖银耳燕窝粥。
落银被香药服侍着吃下了大半碗。
这时,外间的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王爷待会儿该回来了,去煮一碗醒酒汤备着。”香药对守在外间的小丫鬟吩咐了一句。
去煮醒酒汤的小丫鬟前脚刚离去,外间便传来了明方华的声音。
“酒量真是越发差了,快帮忙把人抬进去!”
“明少爷您就别说了,还不说您一直在灌我家主子……”万青不满的埋怨着。
“哈哈,怪我干什么,要怪就怪他自个儿酒量差!你好生伺候着,这新房我就不闹了——”明方华心情愉悦的吩咐了万青,便带着仆从离去了。
新郎醉成这样,他也不好往新房过来了,虽说他平素爱同荣寅胡说八道,但基本的礼仪还是懂的。
一听得荣寅喝醉了,落银立马就站了起来。
“王妃您先坐好!奴婢们来伺候王爷就行了——”香药对落银说道,边帮着万青将荣寅扶了过来。
落银将喜帕微微掀上去一角,果然就见荣寅已经醉的不省人事,一身酒气就这样半躺在牀上,眼睛都睁不开了。
“叶姑……王妃娘娘,王爷就交给您了,奴才先下去了?”万青虽然为自家主子感到可惜,好好的大婚夜醉成这样,但还是笑嘻嘻的对落银说道。
“嗯,你下去吧。”落银接过香药手中的帕子,亲自为荣寅擦着脸。